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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的嘲笑。
明知道这最后一丝希望,也只是幻想……
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的抱着不肯放开!
“语旋……”
是谁在叫我。
无力的从床上慢慢坐起,我不敢相信的望向窗外。
门外“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谁?”
我试探着问。
门外的人沉默一会说:“是我,何以默。”
时间就在这一瞬停止了。
何以默。我想我在做梦,或是病糊涂了。激动得手指虚软。
“真的……是你?”
“语旋,你没事吧?”
下一刻,我拼命的捂嘴哭。然后想起来,慌忙的起身下床,因为心情迫切,差点从床沿摔下去。我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跑去开门,而是直接的冲到镜子前,仔细的端详镜中的自己,面容实在有些苍白,憔悴。就赶紧拿起粉,唇红,认真打扮了一番。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想努力的把自己打扮的最美……
等装容打扮得看不出痕迹,满意后。我才整理好衣服,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去开门。门打开,何以默看着我……
手里还提着行李。
他眼中有深深的思念,掩藏不住。我却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慌忙逃开了,转过身子,让他进来,心惊他看我的脸,怕他瞧出什么端倪……
庆幸的是,他似没有瞧出什么端倪。
我放了点心,望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堵在门口里面,问:“你渴不渴,我给你烧些茶水。”
我转身正要进厨房。
他一把拉住我。
“我……不渴。”他的手握在我的一只手腕上。怔了怔之后放开:“没有打扰你吧,突然过来……”
面对我,他顾及得如此小心翼翼,我很心痛。好不容易压下痛恨自己的心情,转过头来,对他笑一笑:“怎么会打扰,许久没见,欢迎还来不及呢。先把行李放下吧。”
他依言进了屋去。
我坐在外面的客厅里等他。
我有好多话要问他。
“爹爹,还好吗?”
他在里面放好行李,我便问。
他看着我,沉默一会,接道:“没有你,他会好吗?”
我垂下眼睑,用幽长的睫毛遮掩住很快涌入眼里的湿润和浓烈的想念之情。双手在下面紧紧的绞在一起。
许久,等感情慢慢的收拾好,眼眶不再湿润了,才抬起头来,重新看他:“带我回去吧,去南京,越快越好。”
何以默错愕。
疑惑我为什么情绪转变得这么快,为什么答应得也这么快。
“好,你想什么时候回南京,校长一定很高兴的。”
“明天,明天我们就走。”我等不及的要求。我怕,非常的害怕,推迟一天,我的生命就消耗一天。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消耗尽。因此必须争取到最快的效率。这样才能更快的见到我的父亲……
何以默更加疑惑的望我。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寻什么缘故。其实知道,光是从脸上,他是很难瞧出缘故的。我却心虚的把头往旁边一侧,怕他真的瞧出来。此举倒显得欲盖弥彰。
“语旋,我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我立即回答,不给他任何再次疑问的机会:“近四年没见,我终是想他了。”
“好,我们明天就去南京。”他缓缓笑道。
这天晚上。我很荣幸的又一次尝到了何以默做的饭菜。虽然因为体内被注入细菌,导致胃口不佳。我还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尽量吃了许多。
吃饭的过程。
我是小心谨慎的。怕自己的突然间会异常引起他的怀疑。索性,手指在夹菜的过程中有些吃力,还是平常的坚持了过来。
望着他。
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似乎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段日子。他离开的这三个月里,我经历了很多一般人都经历不到的事。恍若这根本不是三个月的时间,而是模糊,曲折的三年那么的漫长……
何以默的出现,突然间点亮了我的整个生命。
今天的一切依晰就在昨天……
令我眷恋,温暖……
想熟睡着,不想醒来!
☆、蒋语旋的日记(10)
回去的时间定的匆忙。索性赶上了预定船票。
终于要回去了。
我兴奋得一晚没睡好。
海边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凉意。何以默体贴的叫我多穿些。我高兴得此时什么也不想听,不想做。只想好好的沿海岸跑上一回。告别几年生活的陌生土地。脚下的土地很松软,我卖力跑着,脚一崴,差点摔跟头。何以默手急的抱住我,使我免于跌倒……
他抱住我。
我头埋进他怀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优雅气息。迟缓的不愿放开。就这样一次便好,我的要求从来不高。能在这样的时刻,和深爱的男人紧紧的相拥一次,好满足……
脂粉再好,毒素一但发起来。终是隐瞒不住病态的苍白。
在船上呆了一天后。天色渐暗。背靠在船头,吹着海面刮来的冷风。我的头脑是清醒的,却清醒得愈来愈沉重。何以默发现我脸色不太好,建议:“我扶你到里面歇歇吧。”
心知自己的状况确实不佳。便没有拒绝他的好心。
谁知脚下还没怎么动。天旋地转,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使劲的乱敲一通,痛得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世界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睡的时间并不长。
悠悠转醒过来,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何以默那张担心的脸。我的忽然晕倒,他似乎吓得不轻,双手在被子下面紧紧握住我的。见我醒来,脸上的担心才渐趋退下,留下眼里闪出欣喜的亮光。
“我……”我呼吸有些困难,急促的想问他,医生是不是来过了,有没有说什么?!
“你只是感染了风寒。休息下便没事了。”何以默握握我的手,想让我安心。
听了他的话。我真是安心了。冲他微微一笑。
没有被检查出来真实状况就好。
何以默帮我掖了掖被角:“早点睡吧。明天晚上,差不多就可以上岸了。”
我闭上眼睛。
何以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望了望窗口外面的天空,白云如丝,蔚蓝如海。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要好。
望了窗外没多久。
何以默过来了。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里盛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粥和几碟清淡小菜。看着他把碗盘一一列好。我想我的突然情绪转变很大,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点什么。只是一直没有问而已。
梳洗完。
用完何以默端来的早餐。
他又给我准备了碗药。让我喝下去。
知道没用。装模作样,我还是喝了一个底朝天。见我兴致不错,何以默精神更加放松下来。
在决定第二天回南京的当天。何以默就已经电报发去了南京。所以我们刚上岸,就已经有好多士官们站岗等候接待。
登上岸。一眼看到两排整列笔直站岗的,同一色绿军装的士官们。我立即被下了诅咒般定住了。因为两排队伍的前头缓缓走来一个人。
光头短须。
休闲的白衬衫……
爹爹……
我在心里喊一声。上岸之前便已猜到在港口就能见到他。心情很激动,可是真的见了之后,却发现“爹爹”这声称呼变得好遥远,好模糊。
定定的站着。
我的父亲越走越近。直到站到我面前。
我还是处在梦中一般,样子显得肯定无措至极。抬头望他,发现他似乎和我一样,也是无措的。
我们两定定的,互相站立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周围好多路人频频回头观望,有许多就直接堵在了出入码头,伸着脖子好奇,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蒋总司令会亲自来接她?
她和蒋主席是什么关系?!
种种疑问旋转在周围众人的脑海里。但都噤住声音不敢乱说话。怕得罪官家,惹祸上身……
“回来了。”熟悉的口音在耳边响起。
我竟半天没反映过来。
还是何以默先道:“校长,小姐受了风寒,外面冷,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他意识后,忙道:“受了风寒,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着手不由分说,摸上我的额头。
触感那样的真实,真实到我想哭。
“吃了药,总算好多了。”何以默替我回答。
我默不吭声。
最后还是爹爹先开口:“对,回家再说。以默,这些日子多亏你了,一起用晚饭吧。”
南京对我来说。是陌生的。黄埔校对我来说也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大概只剩下自从下船便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何以默。因为细菌在体内流串的缘故,我的身体开始出现风寒,接着是高热不退的现象。
到了家,半夜之后。全身的温度像是在火舌上燎烤一样难受。我挣扎着睁开眼,身体是滚烫的,周围的空气却是冷的。连呼吸也都是滚烫。很显然,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
面对着四周昏昏暗暗,漆黑一团。我第一次觉得死亡对我来说,原来也是恐怖之极的。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世界是很可怕的。
是什么原因忽然间促使我有这样胆怯的念头。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现在是真的很恐惧……
“爹爹……”我爆发般的哭喊起来:“爹爹……”
“小姐。”小冉慌张的冲进来开亮灯。
光亮霎时将黑暗驱走。我心里的突然恐惧却并没有因此减少一丝一毫。小冉的担忧并不能平静我心头的悲苦。
“爹爹……”我拼了力的哭喊。
终于门推开。
我的父亲赶了近来。
他冲到床边,一脸急切。
此时的我完全被恐惧攫取,分不清爱与恨,曾经强烈的交织。只知道眼前的一点点温暖,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哭:“我好怕,我好怕,我可不可以不死,我还不想死,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好舍不得……”
“傻丫头,什么死不死的?”他温柔的哄我。
“我不想死,我可不可以不死。”没有人知道我的怕,我的不舍,我的眷念,我吃黄连说不出的苦……
“乖,爹爹在这。”他一个劲的哄我,温柔的拍我的背。
然后我渐渐安静了。
知道怕是没有用的。一切也已经无可挽回。慢慢的抬起头望着他近在眼前的面容。我心一酸,眼泪又大把大把掉了出来。
我真的还想活着……
可是怎么办,我真的活不了。
望着他担心的面容。快四年了,比我离开的时候明显的老了许多。任泪水大把大把掉落,我再次紧紧的抱住他,像抱住生命尽头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终于他发觉了我的异常。感觉到我抱在他脖子上的手实在滚烫得吓人,连忙对小冉大喊道:“快去通知副官,把南京城所有的好医生都找来。”
……
…………
日记本啪嗒一声从手上滑下去,掉在地板上。
瓜瓜抬手胡乱的擦去脸上一把泪。
翻了个身后。
脸埋进椅子里不顾一切的痛哭起来。听到哭声的小冉慌慌张张的跑来,吓了一大跳。忙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瓜瓜的头窝在椅子里,痛哭着,抽嗒嗒的回道:“不要管我,我就是想哭,你让我哭个够好了……不哭,我心里难受……好难受……”
“小姐……”
“你不要管我。”瓜瓜再次下逐赶令。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好心痛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