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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同生共死（下）
“大师请吧！”孟洛站了起来，引着无悔往前走，青楚担心孟洛的身子，连忙孟洛，孟洛笑着推开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看到床上脸色红晕的连独漠，孟洛努力地让自己心情平静，侧立一旁让无悔可以上前看清连独漠。
无悔上前控了连独漠的呼吸，心跳，默念着佛经许久，屋里的气氛随着无悔念佛经，竟然给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孟洛更觉得腹部的痛楚越发地淡去，不舒适的感觉消失怠尽，好吧，虽然她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无悔是有真本事的人。
等着无悔放下手，转过身道：“敢问郡主为了能救皇上能付出什么？”
孟洛的心一紧，“大师是什么意思？”无悔鞠了半躬道：“皇上魂躯本非一人，皇上能够重活一回，本是上天恩典，但生死有命，有始亦有终。魂即离体，若想再次归位，自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是什么样的代价？”孟洛并没有怀疑无悔是不是在算计她，虽然她不懂什么天道轮回，不过世间之事都逃不开公平二字，要人一个本该死的人重新活过来，自然就要有人愿意替他死去，“除了让我现在死换我父王活，其他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直接地抛出她的底牌，饶是赤雪红樱听了都一顿，很是诧异。孟洛完全不管她们是怎么想，看着无悔等着答案，无悔微微一笑，“当年老纳就曾说过，郡主是有福之人。加上这些年来，郡主造福苍生，聚得福德深厚，当今天下。能救回皇上的，也只有郡主一人而已，既是救。自然也不会要郡主一死换回皇上，救而不是换。”
“大师不必夸我，要我如何做，还请大师明言。”孟洛对于旁人的奉承向来十分免疫，明显无悔说好话是要等着她往下跳的，孟洛就干脆的拒绝听好话再来个结果，直接跳过听结果就是了。无悔听到孟洛这样直言。依然笑得温和，最后问道：“郡主可有与皇上同生共死的决心？”
“什么意思？”孟洛挑眉问。
“皇上魂魄离体，既命已该绝，想要他再活过来，那就得有人把她的命分一半给皇上。一条命两个人用，无论是将来哪一方死去，另一个人也会同样死去。既然郡主分了一半的寿命给皇上，当然也就只剩下一半的寿命，将来郡主也只会活到原来一半的岁数。”无悔尽量地说得清楚，无论是结果代价都说得分明，孟洛再次直接地问，“我的孩子可有损害？”
无悔摇头道：“不会，郡主腹中之子并不会因为郡主的寿命剧减而受到影响。”
“那就有劳大师作法吧。”最后的一点担忧如今都被否定了。孟洛安心之极，无悔道：“如此，那就请除了郡主之外的所有人都到外面去吧，老纳这就为郡主和皇上作法。”
“郡主！”赤雪和红樱青楚心急地唤，孟洛道：“都到外面守着吧，除非我和皇上其中一个醒来。否则不许任何一个人走近宣政殿一步，若有违者，立斩不赦。另外，若是童颜率领大军回来，传我命令，命她守住京城各处，所有人胆敢私离京城的人，同样杀无赦。”
“主子！”青楚跟赤雪红樱不同，她的主子从来就只有孟洛，刚刚无悔的话，她也听得清楚，要主子用命来救回皇帝，她是一万个不赞同的，孟洛淡淡地一笑，“没事的，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就算长命百岁又没什么意思呢？人这一生，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是需要莫大的福份的，能和他同生共死，许多夫妻都求之不得呢。”
紧紧地握住连独漠的手，孟洛再次明确地说了自己的决定，青楚自问自己无能改变孟洛做下的决定，只得随着红樱赤雪退了出去。
“大师，我不畏死，若是大师今日骗了我，希望大师可要有准备让我魂飞魄散，如若不然，哪怕将来我化为厉鬼，也要这天下人为大师陪葬。”孟洛放开全身的气势直逼无悔，无悔连忙默念阿弥陀佛，孟洛接着道：“自然，今日大师若是能救回皇上，大师的恩情，我自当铭记于心，将来无论大师有何要求，但凡孟洛能做到的，都会毫无要求的逐大师所愿。”
“郡主，出家人四大皆空，皇上位好皇上，郡主也是心系天下百姓的仁厚之人。老纳所求不过是将来皇上与郡主能多造善业，造福天下而已。”无悔再次默念阿弥陀佛，孟洛道：“虽然我没有大师说的那么好，也没有大师无私为民之心，不过，我可以答应大师，我会尽力辅佐皇上创下一个太平盛世。”
“有郡主此言，老纳必定竭尽所能，救回皇上。”无悔可算是得偿所愿了，答应得那叫一个利落，孟洛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怕有所求的人，就怕那些无欲无求的人。
无悔让孟洛与连独漠平躺，取了孟洛半碗的血，再以一根红绳染上孟洛的血丝，分别绑在孟洛和连独漠的中指，“郡主，老纳一会作法，会使郡主能够去找皇上，郡主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皇上的魂魄，并将红绳绑在皇上的手上，如此老纳才能救回皇上。但是，老纳也要同郡主明言，若是在一柱香时间内，郡主无法将红绳绑在皇上的手上，老纳也无能为力。”
“我明白了，大师请动手吧。”孟洛没有再多言，不劳而获的事，她从来就没想过，有机会当然也会有风险。“皇上定然会到他最怀念的地方去，老纳能为郡主做的，只有那么多的，能不能救回皇上，全在郡主。”
孟洛点头，无悔拿出一串佛珠交到孟洛手中，“这串佛珠能保郡主不为邪气所侵，护郡主无恙。”
无语地接过佛珠，孟洛是真的没法想像，无悔这么一件事儿一件事地往外嘣，直盯着无悔，无悔明显也察觉了孟洛的想法，终于不再有事儿交代了，一手点过孟洛的额头，孟洛睡了过去，无悔一直默念佛经，结局如何，只能看孟洛的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孟洛看到的一片灰暗，暗骂一句无悔连句招呼都不打就把她弄倒，当务之局，还是先找到自家父王吧。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啊，阴曹地府？怎么没人，不，不是，应该是没鬼才是。那她要到哪里去找父王啊？喊吧喊吧，也许孟伊默能听到她的声音呢。
“父王，父王，父王。”黑蒙蒙的一片，根本没有目的可寻，孟洛只能到处地唤，到处地找，可叫了半天都没有回应，想着无悔说过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孟洛急啊。如果能有灯看看这是哪里就好了，父王最怀念的地方，应该是诚王府吧，可她现在连诚王府的方向在哪里都不知道，想去也去不成。
“你是在找孟伊默还是连独漠？”孟洛正着急着，突然有道身影站在她的旁边，冰冷的声音问着她，孟洛反应灵敏地躲开了，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好像是……
“我是萧擎苍。”那个声音似乎知道孟洛在想什么，一开口就印证了孟洛的想法，然后他就出现在孟洛的面前，萧擎苍很狼狈，这或许就是他临死前的样子。孟洛看着萧擎苍，有点不太明白萧擎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可是之前，你看不到我，我想进入你的梦里，但是你有龙气护体，我连你的梦都进不去。”萧擎苍的声音很嘶哑，孟洛依然无语，要说她现在对萧擎苍的感觉，无恨无爱，萧擎苍对她而言，更多的是一个陌生人吧，谁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有太多的感觉。
萧擎苍一步一步地逼近孟洛，“我是真心喜欢你，也是真心想娶你的，我只想问一问你，当初你答应嫁给我，是真心的吗？你跟我解除婚约，是不是因为，因为你爱上了你的父王孟伊默？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连独漠就是孟伊默的对不对？孟洛，你们这样是**，**你知道吗？”
看到萧擎苍到现在这一刻，还是这么执着于这一切，孟洛不想让他再多作纠缠，“萧擎苍，我如你所愿的回答你，当初你向我求亲时，你答应了我的四个条件，那个时候我是真心的想嫁给你，跟你过一辈子的，但是，在你跟我提出要将你的两个姨娘留下来时，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到答应我的四个条件，你没有那份决断。然后你又和童颜在一起，算是进一步印证了我对你的判断。萧擎苍，直到现在，你依然认为自己没有错，甚至你怀疑我解除婚约是因为我父王。萧擎苍，你真让我看不起你。”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萧擎苍在一块耗，她要找她父王，找她父王啊！
“如果没有孟伊默，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萧擎苍的声音大声地回荡这一片朦胧中，孟洛头也不回地回道：“不会，就算没有我父王在，我和你也不可能。”
萧擎苍大笑着，最终道：“左拐去吧，孟伊默就在那里。”
孟洛回过头，但萧擎苍却消失了，孟洛没有再留恋，连忙往萧擎苍所指的方在赶去。
第一百零五章醒来
“父王，父王，父王你在哪里啊，我是阿洛，我来找你了，父王你快出来啊！”孟洛朝着萧擎苍指的方向寻去，在看到那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府邸时，孟洛欢喜得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更是大声地大喊，“父王，父王，父王你快出来，我是阿洛，我来找你了父王。”
“你凭什么抢了我的身体，杀了我的父亲，抢了原来属于我的一切，孟伊默，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孟洛正要冲进府邸，却听到声音大声地嘶叫，那所喊的名字，孟洛本能就跑了过去，在看到那张属于连独漠的脸，以及被掐的那个，孟伊默时，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挥开连独漠，护着孟伊默直接地唬道：“不许你伤害我父王。”
连独漠看到孟洛时非常惊讶，脱口就唤阿洛。孟洛恶寒冷眸一瞥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你是我的妻子，我连独漠的妻子，我没有资格，难道他就有资格了吗？”连独漠指着孟洛身后的孟伊默问，孟伊默非常的虚弱，完全是靠孟洛扶着才能站好，在看到孟洛的时候，绽放了一个笑颜，温柔地唤了一声阿洛。
孟洛没二话就要把手中的红绳绑在孟伊默的中指，连独漠却冲过来一把推开她，“我才是连独漠，我是你的丈夫，孟伊默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你这样把你的寿命分一半给他，那样有意思吗？你要你的父王在一起，你们那是**。**你知道吗？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你和他都会万劫不复的。”
“我念着你那具身体，不跟你计较，你现在给我让开。我和我父王的事。谁都没资格管。还有，我父王没死，死的人是你才对。”孟洛上去一把就拽开了连独漠。防备着连独漠再次冲过来的要给孟伊默绑上红绳，这次，却是孟伊默拦住了，孟洛不认同地唤了一声父王。孟伊默道：“阿洛，他说的没错，父王已经死了，是真的死了。我看到那些人想要为难阿洛，我想回去的，可是我回不去。”
“我知道，无悔已经说了，想要让父王回来。只有我把自己的命分一半给父王。父王，你可愿意与我同生共死？”孟洛并没有隐瞒欺骗，而是如实地问，孟伊默捉住孟洛的手，他想拒绝，孟洛却阻止地说了，“父王，你先听我说。无悔问我为了救回父王能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说。除了让我以死换回父王，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父王可怪我不肯以一命换一命？”
孟伊默摇头笑说，“不怪，若是阿洛死了，我醒来时知道自己的命是阿洛以死换回来的。这一生，我都不可能快活，活着也不过是生不如死而已。而且，还有我们的孩子，阿洛死了是一尸两命，这样的代价换我活过来了，我宁愿死是我自己。”
“我知道我和孩子都是父王在意的人，所以，我不仅要让父王活过来，更不会让我自己的孩子受到半点的伤害，因为这样，才是父王想要的。父王不肯接受我一半的命，是怕将来我会活得太短是吗？父王，我不在了你会觉得生不如死，那父王又怎么肯让我一个人独活于世？哪怕我能长命百岁，没有父王在，孤苦伶丁的又有什么意思？”孟洛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刀一般扎进孟伊默的心头，孟伊默想说还有孩子，可是，孩子总会长大，将来到了最后，阿洛还是只有一个人。
抬起了手，孟伊默抚过孟洛的脸，“好，日后，我与阿洛，生死与共。”
孟洛欢喜得要动手，孟伊默却让她等等，孟洛以为他又要反悔，直接瞪向他，孟伊默安抚着她，看向一旁的连独漠，“本来，你的身体我应该要还给你的，可是，我放不下阿洛，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活在世上，受尽千夫所指。连独漠，从占据你的身体的一刻起，我自问对你的家人不薄，你的父亲，庶弟，若不是他有害人之意，我也不会对他们下杀手。”
“我可以把我的身本真正地给你，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顾我母亲还有大哥，他们是我唯一不能放下的亲人，你永远都不许伤害他们。”连独漠要的是孟伊默的最后一个承诺，孟伊默毫不犹豫地道：“好，我答应你，永远也不会伤害你的母亲和大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要不是你，这一辈子，连独漠都不可能有机会醒来，也许大哥也会被他们杀死。”连独漠喃语着，孟洛亲眼看着他消失了，天空竟然透出了一道白光，孟洛渐渐觉得不对劲，看来是时间快到了，“父王，一柱香的时间快过了，我们快点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连忙把红绳绑在孟伊默的中指。同一时刻，宣政殿的大床上，孟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原本昏迷不醒的连独漠已经醒来了，抱起孟洛唤道：“阿洛，阿洛。”
“父王，我好累，让我再睡会儿。”孟洛喃语了一句，沉沉地睡去，连独漠扫过一边的无悔，无悔笑着说道：“阿弥陀佛，皇上劫后重生，可喜可贺。”
“多谢大师了！”连独漠冲着无悔点点头，无悔退了出去，连独漠望着怀中熟睡的孟洛，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子，然后是唇畔，心里是暖洋洋的，能有一个人为了你不顾生死，愿意把自己的命交一半给你，那是多大的幸事啊！阿洛，是他的劫，亦是他两生的福份。
宣政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身黑色龙袍的连独漠走了出来，所有人都跪一山呼万福，连独漠让人全都起来，“传百官上朝，朕有要事宣布。”
得闻此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对于宣政殿只走出来了连独漠而不见孟洛，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啊，再瞧着连独漠脸色铁青，有人就猜测是不是皇慧尊贵郡主意图对皇上不轨为皇上所察，如今已被皇上诛杀，皇上召百官上朝，想来是要宣读皇慧尊贵郡主的罪行吧。
是以，连独漠端坐在龙椅之上，百官朝拜之后，费明翔首先出列，“皇上无恙，实乃百官之福，天下之福也，然皇慧尊贵郡主于此前封锁京城皇宫，不许臣等朝见皇上，昨夜更有甚者趋皇上有恙攻占皇宫。皇上，皇慧尊贵郡主意味不明，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第一次，连独漠用凌厉的目光看向费明翔，费明翔全身一紧，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皇慧尊贵郡主不在，难道不是被皇上诛杀了吗？费明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平静下来，不可自乱阵脚，皇上，也许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朕记得，朕曾经说过，朕若有恙，无论朝中大事，军政大权，皇慧尊贵郡主皆能代朕发号施令，任何有违者，以犯上作乱行处。这句话，你们可都记着？”连独漠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冷，别人给孟洛下绊子也就罢了，他的心腹竟然也在紧要关头给孟洛挑事儿，难道他对孟洛的信任还表露得不够明白吗？一个个都不长脑子不带眼睛的吗？
费明翊不知道该如何说好，说他打从一开始就觉得皇上对皇慧尊贵郡主的信任，那是因为皇慧尊贵郡主是独一城城主，既得天下民心，又有兵马在手，皇上倚重她，不过是想利用她，然后暗中寻常机会，再将皇慧尊贵郡主除之而后快。古来功高盖主的人都不都是这样的下场吗？
“昨夜，有人意图行刺于朕，行刺不成，又以魇镇之术使朕昏迷，而后皇慧尊贵郡主为确保京畿安宁，是以下召封锁京城四门，以及皇宫各处，闻之大明寺无悔大师法力深厚，能救朕于危难之时，皇慧尊贵郡主连夜出京，请回无悔大师，然而却被你们一致认同趋机作乱的人散布的谣言，趋乱逃京。亏你们还是朝廷重臣，连真话假话都分辨不出！皇慧尊贵郡主既得天下民心，又手握重军，而今童颜更是统领倾国之兵，若她真要对朕存不轨之心，你们以为，大明以何对抗？”连独漠是摊开了的直接大骂，这样还觉得不够，“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们不曾为朕分忧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