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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一阵力道,将我带离一旁。我下意识捂住腹部,不叫它受到半点伤害。
缓过神来,已脱离了危险。那人怒道,“你不要命了吗?!”我死死摁着腹部,全心都在想它的安危,哪里听到旁人的话。那人见我这般,忙双手扶过我,急急问道,“沐果,你还好吗?撞傻了?”
我这才看清来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引入眼帘。正是不久才回朝的五皇子。感觉到宝宝的安全,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多好,你没事。那种喜悦是‘虚惊一场’带来的至极感受。竟让我喜极而泣。下意识抱住五皇子,喃喃道,“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五皇子身子一怔,却也未推开我。随后抬起手轻轻拍拍我的背部,柔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沉稳的声音叫我定了神。我缓缓脱离他的怀抱,瞬时有些尴尬。不在然的别过头道,“多谢。”
他调侃道,“我倒是不知,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沐果,何时连辆失控的马车就吓的鼻涕泪流不知所措的了?”
含笑的话也打破了彼此的尴尬。想来自那夜后,我也再没去宫里。其实还是害怕的,不知如何面对他。随口寻了个话题,“你怎会在此?”
他自顾自走在前头,似是不经意道,“此处不宜谈话,去前头酒楼里坐坐如何?”
我见状便不多想,随他一同前去。
待坐定,五皇子叫来两壶酒,斟了一杯递于我,我下意识抚摸腹部,随后还是推脱了。自行拿起一个空杯子倒满茶。他见状有些自嘲笑道,“你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放心,如今光天化日,我还不至于禽兽至那个地步。”他说‘禽兽’二字时刻意重了语气,说罢狠狠饮下一杯酒。我有些无奈,不喝酒并非因那件事,而是怀孕时不宜饮酒。只是如今我也不好解释。
“近来略感风寒,不宜饮酒罢了。你无需多虑。”
随后又是一番沉默。我轻咳一声,打破这个怪异的气氛,“你特地带我来此,不会就只为喝酒的吧?”
他这才放下酒杯,看着我道,“我确实是特地来寻你的。而且也是有话与你说。”我回视他,示意他继续。他起身走到我面前,表情严肃,郑重道,“沐果,我们成亲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梅落尽
我的大脑瞬时一片空白。才咽下的茶水忽的呛在喉咙,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他忙过来为我顺气,道,“沐果,你还好吗?”
我才顺下气,“五皇子,你疯了吗?”
五皇子似是料到我这般,略沉道,“我认真想过,作为一个男子,我该负起我的责任。再者,若是往后被迫娶一个从未相识的女子,终究是对那个女子的不负责。沐果,你懂我,这份知己情便足矣。而我认为最合适生活的人选,只得你一人。不论对谁来说,我们成亲都是最好的结果。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更能长久,彼此只有生活。”
我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我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地方。我又何尝没想过,最好的结果便是嫁给五皇子。断了彼此的念想,了了家人的心愿。这样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沐果,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若是你答应,即便我们没有感情,却也会给你一个最大的婚礼。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他的话如何不叫我心动。只是如今,我下意识摸摸腹部,表情也不自觉的柔软。我已经怀了卿尘的孩子,又如何能带着一个别人的孩子嫁给他。
他见状并不急,“你不必立即给我答复。何时想好了何时来寻我便是。我可以给你充足的时间。只是我还是该提醒你,你肚子里的孩子隐瞒不了多久。”
我一惊,错愕看着他,“你如何知道?”
“方才我见你从医馆出来,便去问了一番。”他不自然别过头道,“想来你哥哥若是知道了,你也没有退路了。”
随即他复看我道,“若是这孩子是我的,不论你答不答应,孩子是无辜的,我无论如何都要娶你过门。若不是,我也并不在乎。只是孩子终究需要一个父亲,否则你今后在这皇城中如何做人?”
五皇子的话叫我醍醐灌顶般,顿时心凉了大半。孩子若是没有父亲,他日后如何能健康成长?他若问起他的父亲在何处,我又该如何回答。他若被玩伴嘲笑,我又能如何安慰他。我不知我是如何走回府的,浑浑噩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宝宝,妈妈该拿你如何?
进门时碰见宫里来的太监,我问青杏,“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青杏道,“小姐,你不是知道的吗?二皇子大婚,就在今儿晚上。是以宫里来送喜帖的。”
二皇子大婚?我才记起这件事。卿尘的话也回荡在脑海。
“沐果,我们也走好不好?天涯海角,总有我们的安身之处。只要你在身边就好,只要你在身边就好的。”
“我给你时间考虑,给你时间适应。但我不想太久,过几日我大婚那夜,我会在城门处等着你。你来不来,我都会等着你。沐果,你一定要记得。有一个卿尘,一直在等着他的沐果。”
就要决定了吗。走或是留,舍或是伴。那样多的利害关系,牵扯的人情太多,我又该如何决定。只是,如今我再不是一个人。我所肩负的,还有肚子里宝宝的人生。我承受够了孤儿的生活,绝不要再叫宝宝重蹈覆辙。
宝宝需要父亲,我需要卿尘,卿尘需要我。对,我该走的。为了宝宝,也要走。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天涯海角,有他们便是我的幸福。想通后,竟是那样的畅快,带着跃跃欲试的喜悦。卿尘,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们很快就要逃离这里的一切。去追寻我们自己新的生活。
没有皇位,没有勾心斗角的算计,没有踌躇不安的无奈。只是彼此,还有即将出生的宝宝。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心里就开始渐渐满足起来。多好,这才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不是吗。
只是想着今晚便要离开。离开相依为命的哥哥,护我如斯的哥哥。心里终究有些不舍。然而我又何必再纠缠,哥哥有了爱他的绿眉,我迟早要离开他。卿尘一走,哥哥也能顺利坐上皇位,一切也都将成为定局。只愿我离开后,一切安好。
不知不觉来到哥哥屋前,踌躇再三依旧没有勇气敲下门。我终究没有办法平静的面对他。这世间最放不下的哥哥,没想过有一日会狠心离他而去。他永远给我宽容,渐渐形成的依赖如影随形,要我了断这一切。太过残忍。
伸手摸摸腹部,宝宝的温度似是传到手心一般。也叫我忽的有了勇气。宝宝,为了你,妈妈什么都可以做的。终于下定决心,正欲敲门,门忽的一开,不见哥哥,却是绿眉。只见她一脸倦意,似是一夜未眠。红肿的双眼看不出是因熬夜还是流泪所致。
愣了愣,随即缓神问道,“嫂嫂,哥哥在吗?”
她沙哑着嗓子,一时叫我有些不习惯。“你哥哥在休息,有什么事待他醒来再议吧。”
我讪讪垂下头,丧气道,“那麻烦嫂嫂了。”正欲离开,不想她却拦住我的去路,表情严肃道,“沐果,可以与你谈谈吗?”
我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她走在前面,并未回头。自顾自道,“沐果,许是你自小与普通女子不同,也享受了寻常女子望尘莫及的自由。可你终究不能忘,你仍旧是女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知你哥哥是怎样想的,但是同为女子,我也无法懂你。”她迟疑片刻,还是道来,“你哥哥不许我告诉你,如今看来你若是再不知,你哥哥定会抱憾终身。”
心里泛起浓浓的不安,绿眉回过头,直视我,眼中带着悲痛,颤抖着声音道,“沐果,你哥哥时日不多了。”
晴天霹雳般,叫我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哥哥‘时日不多’是何意?他要离开了吗?离开,去哪,去我再也寻不到的地域吗?
她偏过头,轻擦泪水,声音依旧带着哽咽,“早在一个月前,你哥哥的身子便越发弱。原先他只道是风寒,不许请来大夫。而昨夜他忽然病发,不得已才请来大夫。大夫诊断之后才知,你哥哥并非得病,而是体内带着毒素。自昨夜起,他便卧病不起。大夫说以他如今的身子,怕是熬不过多时了。”
我怔怔站在原地,泪水凝上眼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怎么可能呢,昨儿个还好好的。他分明与我谈笑风生,且许我江南一行。哥哥不会骗我的,他决不会骗我的。颤颤巍巍后退,想要当面质问他。却如何都迈不开脚步。忽的大笑,似疯似傻。笑到眼泪流入嘴里,苦涩的味道绞痛心底。
哥哥,哥哥。我本想与你见最后一面,然后各自天涯。如今我还未离开你,却要分隔两地。我终于发现,我依旧离开不这样如影随形的依赖。离不开你的身边。妄想着离开你重新生活,偏我如何戒得了似毒成瘾般的呵护。如今你却要抛下我了。若你只是在惩罚我,我认错。我再也不会想离开你。只要你不走。
我忽的抓住绿眉的肩膀,急急问道,“哥哥何时中的毒?中了何毒?有没有解?”
绿眉被我惊到,愣了几秒才不忍的偏首,“沐果,莫要执迷不悟了。若真为你哥哥好,便让他安心走吧。”
我失控般吼道,“不可能!哥哥断不可能死的!你们都骗我!哥哥还未带我去江南,哥哥还未看着我成亲,还未见他未出生的侄儿,还未……”脑海里闪过那些回忆,有关哥哥的一切。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无奈和他的包容。他说,沐果,我只有你了。
渐渐的语无伦次,我早已不知自己说些什么。绿眉听罢一惊,下意识看向我的腹部。“沐果,你…”
我哪里还在意这些,早已平静不下。哥哥明明好好的在我身边,为何会这样突然。忽的想起什么,发了疯似的跑出去。不理会身后绿眉的叫唤,整个脑海皆是哥哥的生死。不出片刻,便来到醉梦轩门前。我早已怒的发红了眼,径直冲进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霎时满堂惊叫一片,我踢开一名小厮,砸开一张桌案,吼道,“即刻让你们阁主出来,否则今日我便砸了你们这招牌!”
那老鸨吓得早没魂似得喊爹哭妈,“来人呐!来人呐!”
我上前抓起她,单手掐住她的喉咙,眼中带着杀意,“带我去寻你们阁主,否则我可不知我做的出什么!”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老鸨不停喘着气,一字一顿道,“我也…不知…咳咳…我们阁主…的下落…大侠…饶命!”
我早已失了心,此刻只恨不得杀更多的人来缓解心中的怒气。见那老鸨的气息愈加短促,我却丝毫没有放手的念头。忽的手腕一紧,瞬时让我放开了她。那老鸨脱离了我的禁锢,忙连滚带爬的离开。我甩手看清来人,银色的面具遮下大半的五官。正是醉梦轩阁主,也是明镜王长子慕容远秋。
------题外话------
夏长容是故事中最完美的一个人物,但是却要因故事的发展不得不如此。他还有救吗?且看慕容远秋的反应。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一剪梅
顺手拔起他随身的剑,直指他的肩上。舒悫鹉琻他身子一愣,随后却不动,任由我动手。周边的随从见状皆跃跃欲试上前阻挠,却见他抬手屏退,“全部都出去!没有本座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众人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慕容远秋见状又命令,“还不退下!”众人这才悻悻退下。忽的一个声音响起,“我看谁敢退下!”我闻声看去,慕容夜阑一脸怒意站在三尺开外,我却能清晰看到他怒红的双眼。“夏沐果,你疯了吗?!”
我冷笑道,“疯了?我倒是不知疯是何状。”说着手中的剑又靠近他一分。慕容远秋依旧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看着我。而慕容夜阑却下意识握紧拳头,“夏沐果,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只消说说你们做了什么!”
“夏沐果,若今日你伤着他分毫,我发誓,决不会让你出这个门!”
我忽的大笑,语气阴沉,“你以为如今的我还会怕吗?”说罢却未停止笑,笑到心里滴血般疼痛,依旧不依不挠。
慕容远秋蹙眉,不忍见我这般,心疼道,“沐果,不要笑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忽的平复了我的心。手上的剑忽的一松,直直掉在地面。眼中也没了焦距,直直跌坐在地。再也承受不住,蹲下身放声大哭。他怔了怔,依旧没有离开,只是陪我蹲下,轻轻顺着我的背部。我不停哭,像是要将所有的难受都哭出来。哽咽着,断断续续道,“你们为何要这样,为何…为何不能放过我哥哥…你们拿我的命去便好了…”
他听后却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柔声道,“沐果,你哥哥是心甘情愿的。你哥哥既能为你不顾性命,那你更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重生才是。”好一个‘心甘情愿’,只因为心甘情愿,便可以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吗。原以为哥哥神通广大,可以寻来‘红芜’之毒的解药,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那解药,是他换来的吧。如何换来的,如今也是显而易见了。只是,我如何值得你这般。
我忽的抓起他的衣袖,急急问道,“我哥哥还有救对不对?只要能救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求求你…”
他愣了愣神,终究什么也没说。我见状心凉了大半,复提起地上的剑,“你们都是帮凶!若不是你们,我哥哥不会死的!今日我定要你们陪葬!”
说罢提剑便胡乱刺去,慕容远秋依旧未动,只是下意识闭着眼。那双眉眼,那样像前世的哥哥,心中忽乱,剑也偏开。眼见就要刺下,忽的一席红衫扑来,接下这一剑。剑直直没入慕容夜阑的手臂。血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晕开,晕乱了我的眼。
他的脸色霎时苍白,忍着痛怒视我,“夏沐果,你这般是非不分,枉费我哥牺牲十年的功力为夏长容续命!”
我大惊,不可置信看着他,“你说什么?!”
慕容远秋扶起他,一面为他疗伤,一面制止道,“够了!不必说了!”
他不听,一字一句叫我听得无比清晰,“你真以为夏长容饮下那‘绝命’后还能活过三日?夏沐果,你当真狼心狗肺!”
深深看了眼慕容远秋,却不知该说什么。夏沐果,你当真狼心狗肺。这一切都是因安妃而起,都是因为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一个个再不得见。若非她,我的生活断不会这般。像是下定决心赴死般凌然,提剑便要离开。
手上一紧,见慕容远秋握着我的手阻止我,“沐果,我知道你要干嘛。而此时并非你任性之时。你哥哥以性命换来你的性命,不是让你挥霍了去的!你不是‘她’的对手,如今你只能节哀顺变。”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哥哥死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吗?!我做不到,我会万劫不复,带着恨意直至不眠不休!”
“啪!”声音骤然而止。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自己方才承受的巴掌。我怔怔看着他,他目光闪了闪,双手颤颤抚上我的脸,轻柔的触碰,带着凉意的手瞬时减轻了几分疼痛。“沐果,你清醒一些好吗?你当真要枉费你哥哥的一番苦心吗?你当真要你哥哥死不瞑目吗?沐果,你是夏沐果,你既是夏长容的妹妹,就该坚强的承受这一切。”
我终于放下手中的剑,颓然坐地。是啊,我是夏长容的妹妹,我更该承受这一切才是。只是我恨啊,恨我没有能力。恨我只能坐以待毙。最后浑浑噩噩的回府,却终究没有勇气迈进哥哥的房间。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不成熟。即便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回房后,已入夜。今夜没有月光,窗外一片漆黑。异常的阴沉。f外头传来喜庆的丝竹声,心下一紧,忽的想起卿尘。如今他是不是在等我,他是不是心急如焚,他是不是很孤独。只是我却再不可能随他而去。曾经我们说好的,再不要身边任何一个人离开。然而却皆化为泡沫。那样多的承诺,统统都是假的。我一次次信你,一次次说服自己,换来的又是什么。卿尘啊卿尘,这样的你,让我如何相信并托付终生。我们之间所隔的,也越来越远。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滴滴答答开始下着雨,心中也越发不安。那份负罪感压的我快不能呼吸,无奈痛苦交织不断不眠不休。辗转反侧下依旧无法入眠,随后索性不再睡,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裳,翻出伞去后院。
鱼下的大了,地面也开始积水。脚下不停渗着寒意,带起一块块稀泥。后院的梅花已谢,没由来的感觉萧条。我好像看到,雨夜中的它们在颤抖。
忽的瞥见一个人影,显得那样落寞。心下一紧,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