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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张皇后的寝宫之内,“什么?皇上宣哥哥进宫了?”张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惊,“花容,你赶紧去告诉哥哥一声,要赶在皇上之前,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收养萧钰。”
一刻钟之后,一个身材颀长,容貌与张皇后有三分相似的男子匆忙入宫,“臣参见皇上。”
“爱卿平身,朕找你来是想交给你一件事去做。”萧岿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
张轲心中暗暗叫苦,“皇上请讲。”
“朕要将钰儿交给你抚养,钰儿是云妃唯一的孩子,朕希望她能无忧的长大,你能做得到么?”
“这个——微臣府上简陋,小公主金枝玉叶,恐怕——”
萧岿冷冷一笑,房屋简陋?“朕赐给你四千金,整顿府上,张爱卿,钰儿毕竟是朕的女儿,朕要你永远记得这一点,你明白该怎么做了?”
“这——”
“你想抗旨?”
“臣不敢。”张轲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臣遵旨。”
几天之后,萧岿果然将萧钰送到张轲的府上,张皇后知道之后,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倒了地上,“皇上竟然将那个贱种给哥哥抚养,明知道那个贱种是天煞孤星,还让哥哥抚养,这不是在打本宫的脸么?”
“娘娘,其实在张大人的府上,不是能更好的除去她么?”
“蠢货。”张皇后原本白皙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花容,花容瑟缩着跪倒在地,“你没听出皇上的意思来了,皇上跟哥哥强调那个贱种公主的身份,就是在暗示哥哥,萧钰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得让哥哥给他陪葬。”
张皇后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花容急忙端过一杯清茶,张素接过茶一饮而尽,脑中清明了几分,冷冷一笑,“罢了,本宫就让她再多活几年,一个公主,本宫就不相信她能掀起什么风浪。”
萧家有女 第四章 真实身份
“老怪听得人哼,轿子里伸出头来看时,被行者跳到轿前,劈头一棍,打了个窟窿,脑浆迸流,鲜血直冒,拖出轿来看处,原是个九尾狐狸。”
清脆的童音响起,只见一个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穿着破旧但是干净的衣服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弯弯的柳叶眉下面却是一双已经初现风情的桃花眼,黑白并不分明,眼神却是似醉非醉,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倾城之貌,正是萧钰。
萧钰讲的眉飞色舞,口沫横飞。下面围着一圈圈毛茸茸的小脑袋。钰儿忽的顿住,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一个个的小脑袋不再说话。
“然后呢?”
“钰儿姐姐你快点讲。”
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写满渴求,看着萧钰的时候还带了一丝丝崇拜,萧钰熟练的在围着自己的一群孩子身上挨个审视了一遍,瓜子,干果,糕点各种零食转眼之间就盛满了自己的小布包,萧钰满意的一笑,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这时候,那孙行者笑道‘造孽畜!叫甚么老奶奶!你叫老奶奶,就该称老孙做上太祖公公是’。”
“噗——哈哈”下面笑倒一片,
“钰儿,回家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带着头巾,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是已经洗好的衣服,远远地喊着萧钰。
“钰儿姐姐,再讲一会儿嘛。”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双手支撑着圆嘟嘟的脸蛋祈求道。
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萧钰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道,“是啊,钰儿姐姐,再讲会吧。”
周围的小孩呼啦一下全部围了上来,“钰儿姐姐,再讲会吧,就一小会。”萧钰看着小小的包围群,有些无奈的扶额。
“看,孙悟空——”萧钰一指身后。
一圈小脑袋齐齐的转过头去,再回头,那里还有萧钰的身影,跑出包围圈的萧钰回头冲着那一圈明显听意犹未尽的小脑袋狡黠一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路小跑到少妇身边,钰儿乖巧的说道,“舅母,我来帮你拿着吧。”
“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拿得动什么,舅母自己来就好了。”少妇泼辣一笑,亲昵的揉了揉萧钰的脑袋,“我家钰儿这么漂亮,也得打扮打扮自己。”
张夫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粗糙的银簪了,塞到萧钰手里,张家一向贫寒,张夫人很少买衣服首饰来打扮自己,倒是对萧钰,却是打心眼里疼爱的,张家还有一个女儿,唤作张嫣,比萧钰小几岁,从来只穿萧钰剩下的衣服,萧钰始终觉得自己还是对不住张家的。
拿过簪子,萧钰的心中涌起了一阵阵暖流,笑着说,“这簪子还是留给妹妹的好,我不爱带这个。”
张夫人杏眼一瞪,“嫌东西不好?你个丫头是不是觉得我张家穷了?”
萧钰热络的将脑袋如同一只猫儿一样拱进张夫人怀里,“舅母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好好地给我带着。”张夫人拿过簪子,轻轻地插在萧钰一头柔顺的长发上,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儿,发漆如墨,肤若凝脂,张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家钰儿就是好看。”
回到一所破旧的院落里面,“娘,钰儿姐姐你回来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乖巧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轻轻咳了两声,张夫人心疼的蹲下身子,“嫣儿,今天咳得厉害么?”
“没事,娘,今天已经好多了。”唤作嫣儿的小女孩乖巧的回道。
萧钰心中有点苦涩,嫣儿的病还是这样,要是能在自己那个时代,这样的病症不过就是小菜一碟,偏偏是在这一千四百年前的隋朝,“嫣儿,过来,看萧钰姐姐给你带什么吃的了?”
萧钰打开自己的小布包,里面装满了各色各样的吃食,虽然做的都很粗糙,但是对于张轲的家庭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了,张轲虽然是皇后的亲生哥哥,但是这几年为了给张嫣治病,遍寻名医,家里面早已经是一贫如洗。
张夫人看见那个小布包里面的粗糙的糕点,眼眶微微泛红,转过身去将眼中的泪水抹去,“钰儿,嫣儿,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给你们做。”
“我想吃舅母做的翡翠粥了。”钰儿脆生生的回道。
张嫣柔顺的一笑,“我也想喝娘做的粥了。”
所谓翡翠粥,不过就是从地里挖出来的野菜然后跟玉米面放在一起熬成的稀粥。萧钰对此从来不抱怨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终究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那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这样的粥,自己愿意喝一辈子。
萧家有女 第五章 当年明月上
喝过翡翠粥,门外的有狗叫声传来,张轲出门迎上去,却是袁天罡,“袁公子,你来了,快请进。”张轲热情的将袁天罡迎接进来,这几年,自己家中贫寒,多亏了这位袁公子一直暗中接济自己一家。
袁天罡冷冷的应了一声,十年过去了,自己几乎每年就会来看望钰儿一次,也知道,虽然钰儿日子过得清苦了一点,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难为到她,云妃的在天之灵应该也能安息了。。
“袁叔叔,你来了。”萧钰乖巧的站在一边,袁天罡清冷的眼神淡淡扫过张轲,张轲知趣的退下。
目送张轲出了房门,萧钰大喇喇的往一边的椅子上一坐,袁天罡的眉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又那里想得到眼前的这具身体里早就换了一个灵魂,真正的萧钰,早在那场瘟疫里就随着萧岌夫妇死去。袁天罡自认为自己之前已经给萧钰服下了可以避过瘟疫的药物,可以保得住她的性命,但张皇后怎么可能会给她一丝一毫活下去的机会,萧岌夫妇请去的乳娘早就被张皇后收买,萧钰虽然没染上瘟疫,却被乳娘生生闷死在襁褓中,乳娘最终因瘟疫难逃一死,真正的死无对证。
袁天罡凝视着眼前与云妃有几分相似的脸,一年没见,萧钰出落的越发动人,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钰儿,你想不想离开?”
“袁叔叔,我的回答跟从前一样,”萧钰微微一笑,“我还是不想离开。”
袁天罡微微一愣,“钰儿,你本是金枝玉叶,你应该过得不是这种生活。”袁天罡涨红了脸,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八度,“抛开这些不谈,之前我没有逼你是因为你还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就不想报仇,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哦?”萧钰了然一笑,拔下头上粗糙的银簪子,放置在手心里,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袁叔叔,你的意思我懂,但是那些钰儿不看重。母亲的仇我会报,但是时机还未到,现在——”萧钰的眼神逐渐柔和起来,“有舅舅,有舅母,有妹妹,还有一个疼我的大哥,钰儿现在真的很知足了。”
“钰儿,我会等到你入宫的那一条,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只要你想,我愿意给你铺一条荣华富贵的道路,让你享尽世间的荣华。”
袁天罡说罢,留下一袋银钱就转身离开了,谢绝了张轲的挽留。萧钰回想着那句话,“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钰儿,嫣儿,你们去采摘一点芦叶,晚上我们包粽子,你们大哥今晚上要回来。”张夫人眉目间掩不住的欣喜。
张嫣毕竟是孩童心性,听见张风要回来,开心的拉起萧钰就欢呼起来,却又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萧钰连忙帮她拍了拍背,“嫣儿,慢点。”
“没事,钰儿姐姐,我只是太开心了,半年没见大哥了。”
张风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渴望建功立业,萧钰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这具身体还不能走路的时候,张风最喜欢跟周围的男孩子玩的就是骑大马的游戏,那时候张风虽然年纪很小,但是性格特别执拗,每次都非要演将军,宁可不玩也不要去扮演俘虏,因为这个,经常跟一伙小兄弟们闹不愉快。然后在十三岁那年,城中开始招募士兵,张风瞒着家里所有人报名从军,回来之后虽然张轲暴怒,却也无可奈何。萧钰对这个大哥一向十分敬重,内心也多少带了一点怜爱,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却长年在外,很少回家。
跟嫣儿来到屋后面的池塘,满塘的荷花婷婷开放,萧钰采摘下一把把嫩绿中流淌着清香的芦叶。
“钰儿姐姐,荷花好漂亮啊。”张嫣看着满塘的荷花,整个人也仿佛沉浸在了荷花的清香中。
萧钰俏皮一笑,“嫣儿,你等着,姐姐去给你摘荷花。”萧钰将满怀的芦叶交给张嫣,自己则是褪去鞋袜,露出了一双如玉莲花的纤足,轻轻试了一试水深,萧钰小心的撩起衣裙,往荷塘中间走去;碧叶连天,当中朵朵红莲,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不多时,钰儿抱着满怀的荷花回头欣喜的招呼,“嫣儿。”话音未落,眸子里却陡然灼灼生光,“大哥——”
多年之后,张风还是会时时想起当年这一幕,纯净的少女若水中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满怀的荷花被她映衬的黯然失色,少女婷婷站在水中,就那样俏生生的看着你,美的让人窒息,不忍亵渎。“如果当年自己早点向她表明心意,那么而今,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只不过,人生从来没有回头路。
萧家有女 第六章 当年明月中
萧钰一手抱着荷花,一手撩着衣裙,看见久别的大哥,难免喜不自禁,一个疏忽,脚底一滑,“啊——”的一声惊呼,声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软软的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香玉满怀,张风心中一阵荡漾,垂脸下去看着怀抱中的萧钰,精巧的小脸上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布满惊慌,被池水打湿额角的一缕长发柔顺的贴在鬓角,冰凉的脸颊紧贴着自己赤热的胸膛,鼻尖传来一阵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张风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一声盖过一声。脑中嗡嗡的,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几乎被全部淹没。
萧钰感觉到抱着的手臂微微收紧,心中微叹,脸上却笑靥如花,“大哥。”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收回,张风略显尴尬的松开手臂,掩饰住自己眸底的惊涛骇浪,“钰儿,小心。”
萧钰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多谢大哥。”
张风爽朗一笑,“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字?”
站在岸边的张嫣将眼前的一切都收在眼底,她隐隐约约感觉的出来张风对萧钰跟对自己总是哪里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自己又说不上来。她只是乖巧温顺的看着眼前敬重的大哥与疼爱自己的钰儿姐姐,柔柔的笑着。
萧钰将满怀的荷花交给张嫣,张嫣低下头轻轻嗅了嗅,“好香。”张风摸了摸张嫣的脑袋,“嫣儿,回家了。”
回到家中,张夫人正在淘洗糯米,“舅母,我来帮忙。”萧钰迎上去,就要接过张夫人手中的木盆。
“去去去。”张夫人笑着将萧钰一把推开,“陪你妹妹玩去,一会包粽子的时候也有你忙的。”
萧钰也没再推辞,转身却是拿起一边的红枣仔细的清洗起来,张夫人无奈的一笑,“你这个丫头,明明是——”
一向泼辣的张夫人突然噤了声,转身仔细的淘起米来,萧钰轻笑,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张夫人却是怕自己伤心,从来不提,又不许张风跟张嫣提起,倒是成了这个家的禁忌。
“舅母——”萧钰拉长了声音,软软的声音如同张夫人手中的糯米一样,张夫人曲起手指冲着萧钰的额头上一弹,“你这个丫头,闲不住待会的粽子全给你一个人包。”
屋内的张风正跟父亲汇报这这半年来自己的从军生活,朝廷离不开军队,往往从军队上一点点的变动便能够揣测出前朝的总体动向。张轲深深知道这一点,因此张风每次回家,总要事无巨细的都像张轲汇报一遍。
张风一边跟自己的父亲汇报,一边眼角的余光却透过窗口停留在了院子里那个纤细的身影上,夕阳的余光洒落在萧钰的身上,白皙的指尖却是一粒粒的红枣。
“如果自己以后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这样的一幅画面,那么就是让自己少活十年,那也是值得的。”张风出神的想到。
“风儿,军队上的伙食开始变差,但例银还是没变,难道说隋朝对我西梁起了疑心?我西梁国小势微,皇上这是要做样子给隋朝看。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不知道皇上恐怕又要采取什么措施进一步加强跟隋朝的关系了。”张轲深深叹了一口气。
却没有听见看见儿子的反应,张轲转身,顺着儿子的目光看过去,萧钰刚刚把洗好的枣子装盘。
“糊涂。”一向疼爱儿子的张轲狠狠地瞪了张风一眼,张风猛然回神,“爹,我——”
张轲放下窗口,“风儿,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又知道皇上为什么将她送到我们家抚养?”
张风虽然疑惑,但是一张脸上却写满了坚持,“爹,我知道钰儿是金枝玉叶,但是只要我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再像皇上求情,皇上一定会答应给我们赐婚的。”
张轲听到儿子的话,只觉得一阵怒火攻心,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张风的脸上,“幼稚。”
张风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为什么反对,你不是也一向疼爱钰儿的么?”
“我是疼爱钰儿,但是我不希望因为你将我们整个家族牵扯进去,当年皇上将钰儿交给我的时候就说过让我不要忘记钰儿的身份,这些年,我跟你娘虽然将钰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养,公主的身份我们也一直没有忘记,如果你去跟皇上求娶钰儿,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们之间这些年是清白的?皇上多疑,他只会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们家一手策划的,故意让你跟钰儿接近,你好好想想,皇上当年为什么放着这么多王公大臣的女儿不选,却选了家境平微的你姨母当皇后?又为什么你姨母这些年来与我们家鲜有联系?”
张风本非愚笨之人,只不过年纪尚轻,又没有在官场中摸爬滚打,现在经过张轲一点拨,很快明白过来,“皇上这是怕外戚专权。”
张轲的眼中划过一丝赞赏,“不错,风儿,正是如此。”看着儿子眼中的神伤之色,张轲叹了一口气。
“爹,我跟钰儿真的就一点可能也没有了么?”张风闭上眼睛,军队的生活很苦,真的很苦,无论是刚去的时候受的欺侮,还是训练时候的艰难,始终支撑着张风的就是那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军生涯纵然是自己喜欢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想给自己一个足以与她匹配的身份。
张轲看着儿子脸上的悲伤,心中也是万般无奈,若是钰儿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自己固然不会反对,但是关系到一家上下的性命,关系到妹妹在宫中的地位,一个不好,甚至就连钰儿恐怕也会搭进去,皇上当年能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将钰儿送出宫外抚养,十年来不闻不问,那么也有可能为了维护住皇家清誉而牺牲掉钰儿,世间最薄情的莫过于帝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