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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来找我了；等到我休息的时候去市里找你。”
这回两人是互道了晚安才挂掉的电话，秦陌刚蹲□将手机放回曹峰的鞋盒里；就见寝室门开了，曹峰抱着一堆，嘴里还叼着什么进来。
“终于有电话了？”他哗啦一下把怀里的东西丢到床上，却是课本和辅导书，建军高中的第一次月考就在六日，之后三天国庆假期，开学就公布排名讲卷子。
“嗯。”秦陌继续将鞋盒推进去，拍拍膝盖上的土，问他：“东西都收拾回来了？考场排好了么？”
“呿，”一提这个，曹峰就满脸的不屑，“那个沈悦事儿事儿的，搬个桌子还指手画脚，又不用她动一根手指头她现什么现啊？听着烦，我连书包都没装，直接把书抱回来了。”
秦陌道：“随她吧，跟一个女生争什么。”他不反感别人表现自己，但很厌恶为了表现自己而把其他人贬低到尘埃的行为，而这个沈悦就总是有意无意地作出这样的事。不知道汤圆说的那个沈悦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单听她描述似乎是个很简单的女生，但没有亲眼见到秦陌很不放心。
“秦陌，十一三天想好干啥了吗？”曹峰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抱怨两句得了，转头就把这点小不满抛诸脑后，想到其他事情上去。
“就在家呆着，”秦陌走过去翻出糖盒，摸了块奶糖吃：“咱们十月有几天自习日？”他边吃边看曹峰的课程表。
曹峰对这个记得比公式还熟悉：“两天，然后就是月末能回家的日子。在这地方我呆着都发霉了，有时候谁过来看真跟探监似的。”
秦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
因为十一要放七天，所以十一前的周末肯定是不休息的。
汤圆第二天上学就看见校门口鲜亮的红色宝马，还有扎成马尾的沈婷婷不知道在跟门卫大叔争执什么。
“……不合规定。”门卫大叔都要无语了，这是进入全社会共｜产｜主｜义的前奏吗？一个高三的学生居然要学校的停车位，这都是有校领导审批的，哪里有多余的给她？
沈婷婷一听就有些耐不住脾气，她今早有些迟到，结果车子开猛了，被旁边的车擦了一下。这是她跟那个人吵完带着火气赶到学校的，现在都过了他们比别的年级早半小时的早读时间，这个麻烦的门卫还拦着不让她进，真是太过分了。
眼见双方都不让步，火药味越来越浓，而且那辆宝马也实在现眼，汤圆连忙给聂冰打了电话：“……再这样下去，学校老师都该知道了！”听聂冰不耐烦又急躁的回答，汤圆不得不跟他说明情况的严重。
“不知道这次她们又搞什么鬼。”聂冰咒骂一句，对汤圆说：“你先把婷婷拉开，我一会儿就过去。”
汤圆扶额，虽然并不确定自己有那个能力制止沈婷婷，但总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她挂了手机，三两步过去：“沈婷婷！你怎么还不去教室啊？”
沈婷婷停下话头，看见是她，拽着汤圆就要讨公道：“学校那么大的地方，给我停辆车怎么了？他非不让我进，都这个时间了，我还找哪里停车啊！？”又不是军牌，随便停车回头罚款还好，要是车子就那么给拉走，她怎么舍得！
汤圆皱着眉想了想：“我记得前面有个地下停车场，是跟那边写字楼连着的，你先把车开到那里吧。”
沈婷婷不愿意：“那边多远啊，我开过去怎么过来？”
就两三站地，走不就得了？也许沈姑娘除了逛街没有在柏油马路上走过这么远，汤圆当即说：“有公交车，你上次不是坐过吗？就三站，过来才五分钟。”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好奇兴奋地坐公交车的沈婷婷满脸的不情愿，汤圆看见聂冰满头汗地跑来，连忙招呼了他，顺便将这个方案告诉聂冰。
聂冰也觉得合适，他偶尔开车来就会停那边，跟停车场的工作人员也有过几面之缘，当下也不管沈婷婷的反应，拉着她和要去教室的汤圆就上了车。
“……喂！我要迟到了！”汤圆抗议。
“这事跟你也有关系，你先等会儿。”聂冰脚踩油门，惊起一片上学围观的学生。
直到三个人赶上了公交，汤圆蜷缩在车厢一隅的时候，才见聂冰训斥沈婷婷。
“你那天给我打电话说喜欢坐公交车，怎么今天又成了这样？你这车才开了多久，就敢往学校闯，你还嫌当初贿赂老师那事不够出名是不是？”
瞧聂冰那语气神态，汤圆顿时看见了世界上另一个秦小爹，只不过她自问比沈婷婷省心得多，起码她不会开宝马横闯校园= =
“我爸给我买了车，我为什么不能开？公交这么多人，又挤又臭，让我表弟表妹他们知道了我挤公交，还不笑话我啊？”沈婷婷显然没有汤圆的包子属性，半点也不怕聂冰摆臭脸。
可是她这话一出，大早晨挤公交上班上学的乘客都在窒闷的车厢里对她投以各式各样的眼神，而沈婷婷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汤圆忍不住以头抢铁栏杆，昨天还觉得沈婷婷是个二货，今天这二货表现得就跟刷机了一样，太神速了。
“谁现在还敢笑话你？”聂冰额角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你做的那些事……”他顿了顿，似乎觉得翻旧帐不好，转而说：“沈悦上初中的时候也每天坐公交，你家人笑话她了吗？”
“她怎么能一样，董阿姨说她是……”
“没什么她是，她现在住你家，随了你爸的姓，外人都知道她是你爸户口本上的女儿，法律上她跟你没什么不同。沈婷婷啊沈婷婷，你就不能长点脑子？等过阵子你这事儿又传到你爸耳朵里，难道你还要开车离家出走吗？”
沈婷婷咬着嘴唇，在聂冰话音落了的时候，不甘心地说了句：“她跟我爸一个户口本又怎么了，我还是她姐姐呢，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跟我提这件事。”
聂冰顿时语塞。
汤圆觉得这三站地她就是看了一出微电影啊，敢情那个被沈婷婷夸得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沈悦身世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复杂。怪不得电视都爱拍高门富户，后院事情就是多狗血！
下车，三人沉默地走到校门口，聂冰脸色已经铁青得难看，他扔下一句：“带你坐公交的是汤圆，看来汤圆也是故意损你，让你被人笑话，嫉妒你的混蛋了？”就大步离开了。
被公交车挤掉半条命的汤圆突然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她其实没想这么多，但抬头看沈婷婷瞅自己的复杂目光，她恍悟般注意到，也许沈婷婷刚才真是这么想的，也难怪她提议去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不愿意，而聂冰一来，这姑娘就再没有二话了。
“呵呵，”汤圆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个，我不太懂你们怎么过日子。没什么事我先回教室了哈。”
沈婷婷一把拉住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不觉得你是那样的人。”虽然你做了那样的事。
读出沈婷婷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的汤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抽｜出被她拉着的手臂，道：“没关系，就算是，我也坑不了你几天。”
沈婷婷的面色瞬间又纠结了起来。
周六的早晨就这么飞快的过去，汤圆原本还觉得认识沈婷婷这么个富家千金挺长见识，现在算是知道她这种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人还是轻易不要尝试危险动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古人诚不欺我！
然而，就在停车事件还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十一放假的前一天，汤圆跟何新怡放学拐去超市买旅游储备粮的时候，在地下停车场的门口看见一群将校服穿得歪歪扭扭，头发像是好些天没洗的家伙们把沈婷婷团团围住了。
沈婷婷依然是一脸的怒气，却比和门卫争执时更添了点不可明说的恐惧。
汤圆没那么自不量力地英雄救美，但又不能放任沈婷婷不管，只好召唤沈婷婷守护神聂冰前来救场。她感觉聂冰气得像是要把手机摔碎，说话都是用吼的，当她好不容易说明白事情挂了手机的时候，发现何新怡已经走在了前面，似乎注意到她没跟过来，对着汤圆喊了声：“汤圆，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跟上？”
这一声，就让沈婷婷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正文 第67章 标题无能
第六十七章
当汤圆给胖子包扎好；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看见沈婷婷靠在走廊的墙上，而聂冰在非常笨拙地给自己缠绷带。
“来搭把手。”她塞给沈婷婷一卷新的绷带，将聂冰自己缠得七扭八歪的绷带揭开；这是她刚跟校医学会的手法；虽然不够熟练但起码比聂冰自己动手强。
沈婷婷愣愣地看着那卷东西；突然说：“这个卫生么？外面药店是不是有更高级的？我不怕贵……”
“你不怕；等你回来他的血就流完了。”汤圆有几分没好气；下手难免重了些。
“嘶，”聂冰忍着疼，看沈婷婷僵在那里的样子，也带着不耐：“你没事就回家吧。”
接连被两个人嫌弃；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抓着校服衣角嗫嚅着想说什么，看见聂冰已经将头撇开，嘴角咧咧似乎很疼，而汤圆一直低头处理伤口，没人搭理她的时候，她还是点点头飞快地离开了。
“没想到要把你扯进来，不好意思。”隔了好一会儿，聂冰才打破走廊的沉寂，道。
汤圆冷笑：“你之前也给她拉过女生做朋友吧？我怎么觉得我不是第一个呢？”瞧那天请客吃冰淇淋时，聂冰演技精湛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第一回诓女生跟沈婷婷相识了，她又不是傻子，只是多结交朋友对她没坏处所以一开始汤圆并没表现出多少反感。
可是现在看沈姑娘的表现，该是知道她恐怕做过不少奇葩事，也许有的女生被她拖累得比自己还惨。而聂冰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还把自己拉到沈婷婷面前，可见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也对，比起沈婷婷那个青梅竹马，她汤圆算是哪块田里的大头蒜？
虽然理智让她这么想，可汤圆就是气不过，见聂冰不说话，她接着撒气：“我真为跟你一起打架的胖子和邵刚可惜，他们绝想不到自己被什么样的二货坑了。”
聂冰单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知是疼还是强忍着什么，半晌见汤圆不说话继续给他包扎，他才哑着嗓音说：“婷婷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家里比较复杂。”
“所以你要说她十八岁了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全是她复杂家庭的原因？你也太小瞧人类的平均智商了吧。”汤圆被这种开讲家族伦理剧的苦情戏码恶心到了，掐了最后一个结，拿着剩下的绷带快步回了医务室。
里面的两张床分别坐着胖子和邵刚，何新怡在给邵刚清理伤口，因为他伤上有泥和玻璃渣，所以包扎起来比另外两个人慢些。
“你跟冰哥起争执了？”见汤圆又进来，胖子伸着脖子问：“没事吧？嗨，我初中的时候也经常打架，受个把伤算什么？说起来冰哥刚才还替你挡了一棍子，你这有多大的气啊，扯平了呗。”
汤圆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懒得解释这一棍子根本就是聂冰活该挨的，他自己放出沈婷婷祸害社会，这又能怪谁？
邵刚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搀和一句：“这事情搁古代就是救命之恩，知道不？要以身相许的！哎呀！”他一瑟缩，就见到何新怡嫌弃的脸。
“那些人是汤圆招来的怎么着？他冲上去跟人打架，挨棍子那不是活该吗？怎么说得好像都是我们这些路人的错！”何新怡不认识五班的人，但之前听汤圆讲过那些囧事，开始还对西瓜党的人很好奇，可是今天看他们上来就自动把她俩跟那个惹事的女孩子划到一起，让她们帮那女生平分仇恨值的时候，何新怡就是气不过。
汤圆打电话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怎么着打架还要拉她一份？
“好了，包扎完咱们走吧，都几点了，还要去超市呢。”汤圆对胖子和邵刚的印象还好，算得上正常的同学，但她对聂冰的印象分被今天的事情彻底降到零点之下了。
两个女生刚出校门口就见沈婷婷尴尬地拎着水果在外面，那是个精装的水果篮，货架上一两百一捧的那种。
“你、你们这么快就走啊？一起吃水果吧！”她不知道汤圆具体在气什么，但总归跟她高调炫富导致今天引来学校小混混的事有关，所以忍不住讨好地笑。
那模样除去了她平时的高傲，有几分可怜的意思。
“我们可不敢吃，谁知道后面是不是还跟着借钱借车的人呢！”何新怡的嘴够损，当时那些小混混就是打着借钱借车的名义拦住沈婷婷的。
沈婷婷窘得不行，拎着沉沉的水果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遇上这样的人汤圆也没辙，叹口气跟她挥挥手：“我们有急事，聂冰那里离不开人，你赶紧去看看吧。”
沈婷婷的眼里流露出感激的神色，点头步调很轻松地往医务室走了。
何新怡瞪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才呐呐地说：“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啊？”刚才她那个样子，怎么跟自己被教导主任训斥时一样？
“你管她呢。”汤圆说。
晚上为了赶第二天凌晨的火车，汤圆早早就躺下了。
今天秦陌应该已经放假，有时间看手机了，可是汤圆却没心思把这事说给他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啥滋味却又舍不得停下的话题，就见一条新短信隔断了他们的对话。
是聂冰：“对不起，不仅为今天的事，包括之前的所有。”
汤圆虽然觉得他欠自己一声对不起，但人家真说出来了，又觉得不客气一下不礼貌，遂回复：“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认清了一个人。
那边回的很快：“希望你没有想多亏了这件事把我彻底认清了。”
汤圆有些诧异，想不到聂冰这人隔着手机还能揣摩人心：“呵呵，我是看出胖子和邵刚他们的侠肝义胆了。”
在回了秦陌短信之后好一段时间，她都没收到聂冰的回复，正想聂冰是不是觉得自己说话太假，短信来了：“我看着现在的婷婷像是看见以前的自己。”
……汤圆瞅着这短信瞬间有些纠结了。
他这是要给自己剖析他的悲惨童年吗？可是……他们似乎没有熟稔到互相坦承家庭秘密的地步……
“嗯，因为我离开Z市时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朋友，自己还无知得发蠢，所以回来看到她我一方面很抵触，另一方面又想帮她。不过似乎每次我自以为是的帮忙都做错了。”
第三条紧接着过来：“听说你明天要旅游，祝你一路顺风。”是结束语。
汤圆表示，挖坑不填满，坑品太差！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翻来覆去地想，对于沈婷婷本人，汤圆倒没觉得多讨厌，顶多是个做事不过大脑的人，可是看聂冰说话那意思，沈婷婷不是天生的脑残？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成现在这样了？
当初的聂冰是不是跟她遭遇一样？
聂冰又是怎么解救了自己的？
汤圆越想脑袋里的问号越多，搅得她睡不好觉，最后索性摸来手机问：“既然你已经变好了，为什么不让沈婷婷用同样的方法转变过来？”
那边似乎把手机也放到了一边，汤圆被八卦之心挠得七上八下，甚至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问到隐私的时候，短信来了：“她的父亲与我父亲不同，而且她也耗不起两年在外面不读书的时间。”
聂冰很简短地跟她说，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小学时他父亲和一位女士建立了恋爱关系，因为他父亲和那位女士思想都很开放，所以很快就商量同居，“一家三口”和谐地住在一起。小聂冰并不排斥这位阿姨，但他渐渐地变得十分任性，做事极端而尖锐，不少好朋友跟他起了纷争断绝来往。
聂父非常生气，对儿子或和缓或急躁地教训过几次仍不见好，他有些失望，也幸亏那位女士总安慰他，让他觉得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后来，聂父无意中听到他女友跟儿子说话，虽然女友语气轻柔，但话里话外的挑唆意味，他这个常年混迹商场的人还是听得出来的。
开始聂父并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却也不敢全然不信，就顺着那女人的意思见儿子再次闯了祸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几天之后，那个女人开始有意无意地询问两人什么时候结婚，甚至表现出对怀孕的期待来。
聂父对此十分失望，交了巨额分手费，表面和平的跟女人分了手，之后他担心儿子再受那女人的影响，索性给儿子办了休学手续，带着他四处锻炼，直到那女人不再成为威胁之后才回来。
其实聂冰的短信描述都十分的苍白和简单，但汤圆还是脑补出了捧杀、继室迫害原配孩子的狗血戏码，她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寒战，只觉得生活永远比小说更狗血。同时，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