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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宝趴在地上,肩膀抖动,哭声抽噎着一阵一阵传来。
桃花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的木凳子上,下人们早被明令禁止不准踏入这里一步,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两个人。
头上一轮圆月,被遮天的乌云抹去了往日里的明亮,在没有星辰为伴的夜空中,显得尤为孤单。
桃花暗叹一声,托着腮,耐心地等着,听着哩哩啦啦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心道,差不多了。
她走近谢天宝,蹲了下来,“差不多就行了,地上凉,病了别指望我照顾你。”
谢天宝带着浓重的鼻音,哼了句,“冷血。”却还是搭在桃花伸过来的手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哭了一场,将憋在心里十多年的委屈统统发泄了出来后,谢天宝顿时轻松了很多。
“冷血也比你冷情强。”桃花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说的轻松。”谢天宝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桃花撇嘴笑了,如果她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今天就不会说出这句话了吧。她揽过谢天宝的肩膀,勾到自己身边。
“听着,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帮我一个忙。”桃花的语气从没有过的严肃和郑重。
谢天宝吸了吸鼻子,怔愣的看着从没对她展露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将会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普陀寺外,大批的官兵严守以待,将出口重重包围。百姓退避三舍,不得入内。
不知是什么大日子,居然这般隆重,百姓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了,难免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其实不过是皇太后前来礼佛罢了。
但这种明显安抚人心的消息,却起不到什么实际效果,依旧会让百姓们浮想联翩。
普陀寺内,僧人们似得到了告诫,整个庙宇里,平时接待的清秀小和尚们,全都窝在自己的房舍,老实的不踏出门槛半步,直到得到方丈解禁为止。
而在一处偏僻的屋舍内,朴实的布置里,一僧,一女,正在密切的交谈。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一个女孩附耳听的认真。
两人的谈话,先是风平浪静,突然一个大浪打来,顿时没了先前的气氛,转而变得拨浪翻滚,直至波涛汹涌。
听到高僧唤自己出去,桃花整理了下仪容,昂首阔步的越过那一墙之隔的门槛。出现在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前。
她一身富丽堂皇的装扮,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以及与生俱来的威压震慑着初次见面的桃花。
第91章
十多年前;皇太后病疫的女儿;居然没有消亡;而是得到高人救治,在乡野村间隐姓埋名了数年;终于将一身奇难杂症治好;如今既已痊愈,天家自然要共聚天伦。
特封;平康公主;以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减免苛捐杂税两年。
桃花坐在雕花朝凤椅;看了眼铜镜里精雕细琢后自己的打扮,摆了摆手,抱着大铜镜的小宫女,退却几步,再转身退出了月华斋。
站在桃花身边三四步元,顶着一张正经脸的老嬷嬷,将臂弯上搭着的一条枣红色斗篷,披在桃花身上,提醒道:“公主,时辰快到了。”
桃花颔首微笑,由着老嬷嬷走在身前侧领路,她的脚步一起,随行伺候的宫女们一溜两行的跟在桃花身后,低眉顺目不敢丝毫怠慢,并表面看起来好拿捏的主子,实际上整治人来,比能咋呼的更让人胆寒。
况且,她们才伺候这位公主不过几日,还无从从她日常生活抓住她的喜好,而且也不到时候妄自揣测。
今天是册封大典,重要的日子。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打从皇太后下了在册封前不准打扰公主的懿旨后,根本没人敢违逆皇太后的意思,从不曾经过月华斋,哪怕绕远,也绝不往前凑。皇太后的话,在后宫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谁敢忤逆,除非是闲自己活的太舒坦了。
何况就算桃花想见,也见不到。当皇太后认下这个女儿后,便她送进了月华斋,美其名曰是学习宫中礼仪,其实上在桃花看来这就是软禁,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月华斋的禁锢。
也只有今天,学满之日,册封之时,桃花才有幸踏出月华斋。好好看看如牢笼一般的高墙别院。
桃花的嘴角抿出一丝冷笑,回想那日在普陀寺,和所谓的亲生母亲相见时,她冷若寒冰的眸子,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忽然觉得什么心性的人,在这皇宫里待久了,免不了要变态一场,严重的就像皇太后一样,稍微轻些的,也许就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宅斗份子。总之好人也得扭曲了三分性子才能配得上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不然只能横着出去了。
没有激动的言辞,没有过激的动作,甚至连个抚揉的亲昵都没有。皇太后那章美艳夺目的五官平静如水,没有波澜。只有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倒影出桃花好不怯场的模样,流露出细微的赞许。
好似在说,她的女儿,就该如此。
于是,皇太后离开普陀寺的同时,也带走了她的女儿,桃花。
金銮殿上,满朝的文武百官早早的候在两旁,寂寞无声。心底里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公主,怀疑多过猜忌,当他们看见桃花出现时,脑海里种种的不确定瞬间烟消云散。
这公主的样貌,简直和皇太后年轻时相像了七八分。
再见识到公主的言谈举止,皇家风范虽没皇太后那般强势,却也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压。
宫中礼仪,桃花学的认真,举手投足间无一不给人一种错觉,好似她一直生长在皇家,不曾离开。
皇太后对桃花的表现甚是满意,破天荒的拉过她的手,轻抚了几下,却吝啬的没有表情,只是和她心意的勾着唇角。
大了桃花六岁的一奶胞兄,当今的皇上,拍案叫绝,远比皇太后来的亲切的多。本就俊俏不凡的脸上,笑意浓浓的神情,眼眸里的真情流露,真真像个久别重逢的大哥。
演技派,绝对是演技派。桃花心想,若非演技纯属,怎么驾驭群臣。
满朝百官,齐齐下跪,高声呼喊,公主千岁千千岁。声音飘荡,仿佛传遍了整个京城,令人神魂荡漾不已。
桃花头一次见这种阵仗,不免也是被激荡的神经涟漪不已。
桃花的公主身份就算板上钉钉了。
从今儿个开始,她便要开始宫斗了
不!她只不过是个公主,嫔妃们的相斗和她没有任何干系,可就在春桃主动找上门来的那刻起,被微妙的打破了。
再见春桃,恍如隔世,她已不是那年离开河口村时的模样,细看之下却又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清秀不俗的容貌,在宫中的这几年,好似白莲,不染淤泥。纯净的和那些涂脂抹粉的妃子们,简直天壤之别。
她的穿着也不是炫彩夺目的华丽,远远看去毫不打眼。桃花的心里顿时有些发酸,由衷的轻叹。
她的笑容里带着苦涩,地位的差距使她不得不对桃花施礼问安。
“莲贵人,见过公主,公主安康。”
桃花老神在在的卷在软榻上,轻言细语的道了声,免礼赐座。
两人淡淡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直到桃花哈欠了一声,屏退了众人,留下莲贵人伺候,桃花这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窜到她的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
刚想喊一声春桃姐姐,见她摇头,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莲姐姐。
春桃这次发自内心的笑意,爬上脸颊,感叹道:“劳公主还记得我,时隔多年,没想我们再见确是如此情景,而你变成了公主。”
桃花一改先前端庄的姿态,笑嘻嘻的挠挠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公主,造化弄人啊!不过,看姐姐你清瘦了不少,日子过得不舒心吗”
春桃抚额轻笑,道不尽的惆怅开来,“舒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桃花知她心里的顾忌,便没有深问,只问了些她平时做些什么,有什么消遣云云。
春桃却告诉她宫里的帮派分属,倚着小时候的情谊,将她混迹宫廷多年的心得,全都告诉了桃花,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了。
若说春桃没有一点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混了这么多年,嫔妃们明的暗的争斗太过激烈,她来了才知道,以她这种没权没势的小家碧玉,在宫里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何况,她凭着自己的努力,升到了贵人这个级别,招来不少灾祸。
只是要得到皇帝的垂青,上头还有好多个绊脚石,要见皇帝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可以说,桃花的出现,简直是她黑暗世界里一道曙光,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她自己的了。
第一次登门是试探,她不知身份高贵了的桃花还记不记得她,还会不会感念小时的情谊,会不会帮她一把。
所以,她在观察桃花的神态,留意桃花的眼神,聪明的没有马上掀开自己的底牌。
第92章
桃花以为公主这个职业会很清闲;清闲到她能隔三差五往皇帝哥哥那刷刷存在感,和孟子章里应外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结果;春桃登门拜访后;那些妃嫔陆陆续续,接班似的一个挨着一个,提前商量好了一样。一天里睁开眼;除了应付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们,就没别的事了;正经事一点没干,真是烦不胜烦。
桃花心里烦;不待见这帮女人;可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春桃说过,宁得罪一群男人,也不能招惹一个女人,尤其是在后宫里。
好吧,她忍了。
不过,大周朝的公主,可不止她一个人,怎么好像全都往她这边跑,不去别的公主那串串门,好歹也不能逮着她这一人使劲折磨吧。
其实不然,谁让她和皇帝是一个娘生的,亲疏远近自是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姐妹妹们不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那些后宫佳丽们,上赶着来套近乎,各个心照不宣,打得主意就不言而喻了。
而这还不是耗尽桃花时间的关键。除去那些女人心存杂念的上门,宫廷的宴会,或大或笑,三天两头的举办。其中不乏一些别国使节前来友好邦交,建立长久的良好关系,互利互惠。
她身为公主就要和其他公主以及皇后出席这种场合,至于皇帝的其余妃子,根本是没有资格出场。
桃花也就在这种场面上能见到孟子章,多看几眼皇帝。
换句话说,来了皇宫快半年,她什么正事都没干。
再这么下去,别说查案了,就连见孟子章的机会都要失去了。
番邦使节赶着春节前夕,送上维持友谊的贡品。皇帝高兴,大手一扬,摆宴招待。
招呼远道而来的使节,满朝文武百官的佼佼者作陪,已是常事。待字闺中的公主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端坐在席位上方,于皇帝的左侧位置,按资排辈依次坐下,桃花年纪最小,坐在末位,和皇帝之间隔了五六人。
皇后和皇帝同席而坐,优雅端庄,母仪天下。两人看着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很是养眼。
桃花从头到脚一身打扮,她从没操心过,都是皇太后赐下的老嬷嬷一手经营,和其他公主们扎堆一处,像多胞胎姐妹似的。若非她没看见本该出席,却没有出现的孟子章,还真没发现自己和她们几个小姑娘的相同之处,不免皱了皱眉。
番邦使节粗犷不羁的面容,孔武有力的身材和大周朝的男人外型上有明显的不同。一眼就能瞧出不是本土人士。
大厅中央舞娘们载歌载舞,跳的欢实。周超的官员们个番邦使节把酒言欢聊的畅快,时不时的能听到使节豪爽的大笑。
桃花百无聊赖,将视线转了一圈回来后,落在了龙椅上的皇帝。
优良的传承下绝不会生出什么歪瓜裂枣,皇帝的英俊无需用过多华丽的辞藻形容。
一个字,帅!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最近真是颓废的紧,还是那句话,请相信我会调整回最佳状态,到时玩命爆发~~
第93章
年过半百的欧阳尚,捋着衣袖;端起酒杯;看着酒杯里澄清的酒水上面倒影出自己那双精锐的眸子。他举杯将酒送入口中;一饮而尽。
桃花抬袖端酒轻啄,恰时遮住了自己半个容颜。
能看到欧阳尚,桃花颇感意外。自那次册封大典上见过他一次后;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前几次的筵席上;他可都连个影子都不见。今儿个会出面;确实让她意想不到。她还以为他不愿出席这种场合。
桃花下意识的往那几位番邦使节看去,目光在欧阳尚和他们之间流连。脑海里涌出入宫前;孟子章恶补给她一些认知。
这些年,番邦的壮大不可小觑,连年吞并了其他部族,形成了统一,在与大周朝的边界处建起了军营,看似防守,却不难猜出他们的蠢蠢欲动。
觊觎大周朝地大物博,想必在野心变大之后,虎视眈眈起眼前的肥肉了。
军事政治,桃花不懂,前生儿时爹爹就教导她怎么吃喝玩乐,国家大事,不是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在孟子章排查的黑名单里,欧阳尚属头牌,也是桃花最为关注的原因,只有唯一,没有之一。
她总觉得,前生的血债和他脱不了关系。
身为朝廷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气场强大的绝非一般。同席敬酒的同僚,也不敢与之亲近。唯有皇帝不惧欧阳尚的阴沉压抑,谈笑风生间已经和他喝下几杯水酒。凸显出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拉近了不少和大臣们间君臣的距离。
一场筵席下来,皇帝却有些晕晕乎乎,看起来有些不胜酒力了。被皇后近身搀扶着出了宴会厅,行走的方向毅然是皇后的寝宫,太监们心照不宣,小心的跟在皇帝和皇后身后伺候。
公主们对平白无故出现的桃花,没给予什么好脸色,被各自的宫女太监们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居所。
不用假仁假义的一顿寒暄,桃花乐的轻松,你们不待见我,我更厌烦应酬。她故作晕眩的稍坐片刻,看着欧阳尚甩袍离场,又见那几位使节,不早不晚,差前差后的也离开了大厅。心思微动,不自觉的联想着,他们会不会是故意的
埋了怀疑的种子,桃花的胡思乱想便一发不可收拾的阴谋论起来。
他会不会一早番邦勾结,想得到传言中制敌致胜的宝贝,进而残害了她一家
他想颠覆朝廷
他想自己做皇帝
亦或者他要统治整个地球
桃花的脑洞越开越大,越想越远,越来越觉得幕后黑手就是欧阳尚,连着几天夜不成寐,眼下暗黑了一片。桃花见状,正好有理由推脱那些上杆子的女人们:本公主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容后再访。
就在她转弯抹角下逐客令的同时,宫里头突然传来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前几天还面色红晕、气息顺畅的皇后娘娘病故了!
第94章
皇后是上官家出品,乃皇太后远房的侄女;现年二十有一。三年前获得皇太后青睐;荣升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想而知;皇后的无故而去,皇太后是何等的震怒;下令秘密彻查此事,若无结果,提头来见。
皇帝面露悲伤,眼露悲愤,抛下众后宫嫔妃;在皇太后身边硬是陪了几天;才回到自己的宫殿。
“死因可查出来了”皇帝一扫面容上的悲戚,厉芒顿现。
“回皇上,皇后死于一种慢性毒药,每逢交欢之后,毒性便会加重一分。据神医所说,此药皇后已吸食了近三年。”孟子章慎重的将神医的话一字一句的转述。
宫中的太医院,有一个算一个,对江湖上毒性知之甚少,根本查无可查,无从下手。
孟子章自动请缨,皇帝允许,于是秘密的将欠了他一次人情的神医带回宫中,为皇后检验。
皇帝喃喃,三年……
他背手转身,望着天际,阴霾的眼神里蕴藏着强烈的波涛汹涌。
自他登基以来,处处防备,处处小心,在羽翼没有丰满前,只能应了皇太后的旨,提了上官家的女儿为皇后。殊不知,他想斩断上官家一枝独大的趋势,早已根深蒂固,只是时机未到,他绝不能轻举妄动。
现如今,有人替他除了这位皇后,剔除了他的一块心病,他该拍手叫绝。可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叫他如何高兴,如何叫好。
皇后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被残害,那么他呢
他身为一国之君,丞相兵权在握,一兵一卒抢不回来。上官一族财政在手,一文一银都要斟酌,他这皇帝当得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窝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贯穿着整个心房。重重的长叹都不足以让他的郁结释然。
他现在能指望的唯有……“地图的事查的如何了”
“还在查。”孟子章说完顿了顿,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皇帝俊眉一挑,转回身正对着他,“有话直说。”
“下臣听闻,在山西一带百姓们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