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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推,门也随之而来的紧紧关上。
惊觉过来,云中秀用力敲着门,一边敲还一边高声道:“开门开门我还有话没问完”
可无论她怎样敲,那朱红色的大铁门依旧是紧紧关闭。只是从里面传来一两句对话,“五儿,谁啊?”“一个疯妇人,不要紧的,老爹去睡吧……”
无可奈何,云中秀知道那府门定是不会再为她打开。趁街道上还没人,她迅速离开了。
心急如焚,可云中秀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总觉着连沐风这趟出行是个巨大的阴谋。
可她现在完全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啊而且和任何人都联系不上……
不不是还有司远
他与连沐风素来交好,应该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样想着,云中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告诉自己不要紧,不要紧的,那连沐风怎会有事呢?在她的记忆中,他是到了司远登基的时候才离开的。虽然有传闻说他是死了,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时候啊……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云中秀却因脑海里的那句“只要他死了”而恐惧不已。
上了马车,云中秀和沈桩比划着往回走。如今她也只能先回云荣府,待到天亮时,再前往宫中走一趟……
马车行的飞快,因为街道上小商小贩已经陆陆续续地支起了摊子。
待行到云荣府时,为了避免和上早朝的陆谦碰面,云中秀从侧门而入。一路避着下人,待快到云裳苑时,她竟见到了前几日辞行而去的方庆,正一动不动地守在石拱门下,只是他身边少了个人……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云中秀来不及多想,提步便冲了过去。
见到她从外面归来,方庆显得很诧异,还没等开口说些什么,那妇人却率先开口道:“师父,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去了何处吗?”
方庆微楞,刚要回答,却似是行到了什么,转口道:“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去往了何处?”
“太子府我去了太子府师父快告诉我殿下究竟去了何处?”
“你问这作甚?”
太子府上的人一个个都是这样啰嗦吗?云中秀已经心急如焚了,顾不得许多,她拉着方庆来到云裳苑的院落,低声道:“新皇子昨日送来一样东西,命我转交给太子殿下,可我一早赶去太子府却并没有见到……”
她这话还未说完,那边方庆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夫人说笑了,新皇子与我家主子一道出行的,怎会有东西让你转……”
笑声戛然而止,方庆连忙用手捂住嘴,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了去。
可云中秀听到这里却越发的惊慌了。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啊,本以为陆谦口中那个“他”指的是连沐风,但是司远怎么也牵扯进来了。
她方才那样说其实并不是想试探方庆,只是她不确定他这个小师父究竟值不值得信任。没想到却诈出了这么个更惊人的消息。
但是从他嘴里知道这消息,想必连沐风对他也是十分信任的吧……
其实云中秀时想得太多,于安、方庆二人可以算得上连沐风麾下数一数二衷心的人,否则他们而上次私自将云中秀抛下,这已经足以要了性命。
这边思虑着,那边云中秀已经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不过是奉皇上旨意出行,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如此保密?你一定要将殿下这次出行的因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
人就是这样,见到有人比自己还要紧张,心情就会平静许多。云中秀一扫方才的慌乱,唇角扯出一丝冷笑,接着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家主子这趟出行会有性命危险……”
话音落下,方庆已经是屏住了呼吸,不算大的眼睛此时瞪得像牛铃一样。他刚要提步往外冲,却忽然转过头,沉声道:“夫人何处得来的消息?可确保是真的?”
看样子,他是信了。云中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师父瞧我的样子像是在作伪吗?这事现在不宜多说,此时救太子殿下才是最要紧的。”
脑海中响起陆谦他们口中“一等一的高手”云中秀又道:“你是否可以召集到太子殿下的死士?”
“死”士这一词,还是前世听陆谦提起过的。如皇帝、太子、皇子这样尊贵的人,都会养一些死士。这些人到了生命关头,都可以为自己的主子献出生命。
如果单单只是陆谦并不足畏惧,可是他是提到了“二皇子”的。这事就绝对不容小觑……
她提到“死士”,方庆看她的眼神像见到怪物一般。
一方面,相处多日他自知这妇人绝不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可一方面他却觉得她太小题大作了。况且,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如何知道“死士”?
不过此时方庆更多在意的则是自家主子的安危,所以也没有太多废话,只是诚恳地回道:“谢夫人提醒,方庆知道该怎样做了。倘若此事是真的,方庆如果有命活着回来,日后定会为夫人效犬马之劳”说着,他便要离开。
没想到那妇人却冲了上来,拦在他身前,急急说道:“师父不能就这样离开你一定要将我带上”
这一行会有多危险,云中秀心里清楚。可是倘若呆在家中等待,她定是会寝食难安的。况且这世间无人知道的是,倘若他们二人双双出了什么事,那自己也不必活下去了。
这天下一定会落在二皇子的手中,而最可怕的则是……陆谦……
吞了一口水,云中秀已经不敢想下去,不等方庆开口拒绝,她又忙道:“这消息是我告知于师父的,倘若到了用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许是会结合着听来的话帮住太子殿下化险为夷。”
方庆刚要张嘴,云中秀却不给他机会,再一次打断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会将听来的话告知于师父的你将我带上倘若师父这就这么离开了,那我立刻就回房悬梁自尽”
这话说完,原本还是严肃至极的方庆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无奈地开口劝道:“这一行许是得有几日,夫人会不方便的,况且……你还有夫君。”
其实方才那话音落下,云中秀便已经羞恼万分了。她竟然耍上臭无赖了?竟然还以死要挟……
面色通红,但云中秀已经顾不得许多,惶恐这方庆下一秒就会“飞”离开。紧抓着他的衣衫,她连连道:“不要紧这些都是我的事,一会我去趟茶园交待一些事,师父无须担心。反正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带上我”
细细思索了一会,不知是如何想通,只见方庆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好吧,我去召集人马,你去茶园交待你要交待的事儿,待会我去接你。但是你万不可和他人提起此事。”
白了他一眼,云中秀脸上写了两个字“废话”
再三让方庆保证后,她这才放他离开。而她自己却再一次从侧门出去,前往沁心茶园。
到了茶园,云中秀先是将六叔唤到一边,交待了一番茶园的事儿。又独自见了巧儿,告诉她自己将要离开几日,倘若陆谦问起应该怎样回答,赫敏郡主那里又该如何去做,等等一些琐事……
二人都吓傻了,以为云中秀出了什么事,哭天抢地地不让她离开。巧儿更是说什么都要让云中秀带上自己。
无奈,云中秀只能哄骗他们说自己这一行是奉了旨意,要秘密去做一些事,自有专人保护不必担心。
连哄带骗地终于从茶园里出来,云中秀站在沁心茶园的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二月份的天气正是寒冷之时,等待的时间中她双脚冻得发麻,身上也是越来越僵硬。可是尽管如此她的手心里却不停冒着冷汗。
紧张,害怕,云中秀惶恐方庆只是再敷衍她……
就这样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没等来方庆,却等来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男子。
一番询问过后,那男子将云中秀拉上马……
早上起来还没吃饭,紧赶慢赶出来一章。
以后我都尽量会保证晚上一更,中午一更,让大家不必等那么久。
我不拖文吧,不拖文吧~~其实明星可以拖好几章的东西,我怕大家看着不耐烦,不太重要的几乎都是简单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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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迷雾重重
待与其他人汇合到一块后,云中秀远远便认出了那打头的,正是教过自己一些功夫的小师父,方庆。
紧张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在方庆的示意下云中秀下了正在骑着的马,转而走向他那边。
“夫人受委屈了,马车行的太慢……”
刚刚行过去,方庆便来了这么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却被云中秀笑着打断,“不要紧的,我没那么娇贵,咱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方庆笑着点了点头,将她拉到马背上……
一路上,马儿跑的飞快,而且一直都没有停歇过。
云中秀身体万分不适,原以为前几次连沐风赶得马速已经够快的了。可此刻,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接近黄昏的时候,终于听到身前亢奋地声音传了过来,“夫人夫人到了见到我家主子的马车了”
云中秀已经无力到顾不得男女有别,额头紧紧顶着方庆的后背。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强打起精神支起身子,侧着头朝前方看去。
是了,前面有一辆枣红色的马车,但是这马车似乎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华贵。应该是不会错吧,她不认得不代表方庆也不认得……
云中秀收回视线,努力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马儿跑得更快了,那马车的影子虽然看得见,可却是拐了好大的一个弯才赶上他们。
待马儿缓缓停下,云中秀近乎是爬下来的。刚一落地,她便“哇”地一声,将方才在马背上食的干粮吐了个干干净净……
“主子”
这声音传来,尽管云中秀头昏欲裂,用帕子拭了拭唇角后,她还是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行了过去……
马车的帘子打开,从里面跳出来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细细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文祥。
见到云中秀,他也是十分吃惊,“主子没在啊,你这妇人为何会追来?还与他们一起……”
还未等云中秀开口,已经跳下马的方庆便一把扯过文祥,厉声道:“你不是和主子一起怎地会没在?”
文祥愣了愣,随后挣脱了他,不悦地开口道:“你这个粗鲁的,问话不会好好问啊”
他又小声嘟囔了几句,可是再见到方庆铁青着一张脸后,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便赶忙回道:“主子老早便下车了,你们究竟什么事儿啊?”
话音落下,云中秀和方庆相视看了一眼。
后者再一次开口,问了一串的问题,“主子何时下的车?又往哪条路去了?离开前有没有与你交代过些什么?”
文祥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打的什么哑谜。但是看得出他们是真的很急迫,所以思索了一会还是开口细细作答道:“今儿早上,一个赶马而来的小道士追上了我们的马车。他给了主子一封信函,主子看过之后便同他一起离开了。并没有交代什么别的事儿,只是让我们顺着这条道一路往东去。哦,对了,主子是在八渡口下的马车。”
方庆点点头,对着身旁一脸困惑的妇人解释道:“八渡口就是我们方才遇到的分岔路那里不管怎样还是要去看看,你身体不适还是不要与我们一同前往了。”
摇了摇头,云中秀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一起吧,我无碍的。”这样说完,她又转头对文祥询问道:“那新皇子呢?他可是跟着殿下一同离开的?”
新皇子,是世人现在对司远的称呼。
按年龄算来,他只比二皇子小了几个月,所以理应唤作三皇子。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改不过口,就直接将他唤作了新皇子。
文祥盯着云中秀看了半晌,随后将她拉到一旁细声低语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怎地你也跟着一块来了?”
事有缓急,云中秀哪有时间和他作解释,只是开口道:“总之很重要就是了,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解释,你快告诉我新皇子是否和太子殿下在一起。”
狐疑地看着她,就在那妇人发火前,文祥指了指马车,轻声道:“诺,在马车里呢,睡着了。”
他……他……他马车里?
云中秀万分诧异,随后也来不及多想,便行到了马车前一把扯下帘子。
只看见马车里一个蜷在棉被下的身影……
那人的脸孔看不真切,云中秀干脆上了马车。
两旁的座位无人坐,那少年正躺在马车狭窄的过道中央。少年头冲着另一侧,所以尽管上了马车云中秀却依然无法看到他的容貌。
无奈之下,她将棉被缓缓拉开。
那白衣人影侧身而卧,虽然看不到正脸,但云中秀也可以从身形上判断出来,他就是司远。
先是轻轻摇晃,他没有反应。再是大力摇晃,他依旧还是没有反应。
云中秀转头对倚在马车门口的文祥问道:“他怎么了?”
文祥耸了耸肩,道:“都告诉你睡着了。中午的时候他看起来就不是很舒服,不知服下了什么东西,食过之后便开始渐渐昏沉。躺下之前,他只是告诉我们一直赶路就行,就算他沉睡不醒也不必害怕。所以咯……就像你看到的,他一直睡到现在,无论怎么叫都没反应。”
这回答让云中秀有些傻眼。将司远的棉被重新盖好,她跳出马车,先是看了看守在旁边一同前来的几个人,后又来到似乎在一旁思索着什么的方庆身边,有些不知所措地询问道:“殿下离开了,新皇子又昏迷,现在该如何是好?”
对看了一会,方庆这才缓缓开口道:“主子可能是被他师父唤去了,但我不十分确定,待会儿便赶往白云观去探查一番。你且将你听到的一字不落地告知于我。”
云中秀点头应“好”。
两人来到一旁,她将在书房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和方庆说了一遍。只不过她没说这对话的人中,有一个是她的夫君……
原本还没有很急切的方庆听完她这话,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沉声交待道:“这事定不会那么简单,多亏你提醒的早。那小道士多半有诈,主子身边应该没有多少人,我们几人这就出发了。你暂且留下,待新皇子醒后便将你听到的告知于他。至于该不该前行,这是皇上交待下来的差事,并不是你我能干预的。相信新皇子自会有定夺。”
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云中秀虽然心有困惑可是也没有再此时缠着他问,只是叫他快些赶路……
几个赶马而来的人,一同掉头离开。没有了云中秀,他们行的更加飞快,眨眼间便消失在空旷的山野中……
在原地等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如今天儿冷,别说人忍受不了,就连马儿都会受不住。
但是又不能前行,云中秀始终对脑海里那句“一等一的高手”心有芥蒂,惶恐前面会有什么埋伏。便下令车夫先往回赶,后面的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如今天色已晚他们先在那里休息,等这马车里“睡着了”的人清醒后再做决定。
待行到了云中秀所说的那家客栈时,已经是戌时了,而司远依旧没有醒来。
命那赶马的车夫将他背了进去,云中秀要了两间房。
一间留给自己住,一间留给三个男人住。
她想过司远可能不会喜欢与旁人一块住,可是为了他的安全起见,只能如此。
那个赶马的车夫头戴斗笠,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他的身形矫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在这种状况下,云中秀想不通蒋震会如何在暗中保护他,所以才将他们三人放在了一起……
在他们隔壁的房间歇息着,虽然上了榻,可云中秀却是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眠。
一是冷不丁换了地方,她不适应。另外就是这云里雾里的一天,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司远为何会与连沐风一起,明明是皇上交待给太子的事儿,不是吗?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为何他身边还没有个人保护,竟然还昏倒在了马车里。而且陆谦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指的是连沐风,还是司远她也迷惑至极。
方才在马车上,并没有从文祥嘴里问出什么。只知道他们这一行是往东去,甚至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连沐风那家伙竟然告诉他一直顺着东走便可以了,他办完了事便会追上的……
这样想着,云中秀“腾”地坐起身。
不行她还真的不能再这个客栈里一直等着司远醒来。万一连沐风忽然往回返,若是见不到他们一定会一直往前赶路的要是出了什么事……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