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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摸出怀表来看了看,天色还早,这么早就吃晚饭?外面太阳还没有落下去。
“乡下地方,没什么事儿干,晚上都是早早吃饭,趁着明快省点儿灯油钱。”郑娘子陪着笑脸解释,“晚上点灯的人家不多,最多就是一些媳妇凑到一处合伙出灯油钱,好做点儿活儿换点儿钱贴补家用。”
东篱挥挥手没说什么,莫悠然倒是颇感兴趣的看了看外面尚且明亮的天色:“我看着院子里不错,就摆在梨树底下吧。左兄,今儿把那些案子什么的都抛开,咱俩好好喝一杯。”
郑娘子顿时一拍大腿:“哎呀,那可巧了,我家男人埋藏在地下的女儿红可是有些年头了,少爷要是有兴趣的话,给您拿来?”
确实是个会做事儿的,讨好主子什么的做的都顺溜,难怪可以得到母亲的信任被委以重任:“有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可能拒绝?既然有好酒,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郑娘子笑眯眯的下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张罗着在梨树底下布置了一桌子的菜,还有一坛子酒,留下几个机灵的丫头服侍着,自己离开了。
东篱却不好跟一个外男坐在一块儿的,不过莫悠然看了看,这儿就他们几个人,没有什么长辈看着,顿时就撒了欢儿了:“没事儿,妹妹你也一起来好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左兄更不是多话的人。”
东篱对男女一桌子吃饭根本就没什么感觉,以前食堂里还不是男男女女同桌而食的,也就不推辞了,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倒是叫左占颇为意外。
既然决定要一块儿吃饭,自然不好叫外人看见,传了出去坏了妹妹名声,所以那些丫鬟就全都被打发出去了,三个人把院门儿一关,坐在树下就吃上了,丹朱和水墨两个很警惕的帮他们把着门儿。
莫悠然拍开酒坛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散出来,不禁赞叹一声:“好!果然是好酒!想不到这乡下小庄子里面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几个人推杯换盏了没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有个女人尖细的声音在高声的叫嚷着什么,语速很快,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东篱眉头一皱,放下了筷子:“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说着就起身带着两个丫鬟走到院门儿前,打开了门往外看。
但见一个穿红着绿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跟几个农家汉子推推搡搡的,尖利的指甲挥起来倒是颇有威力,居然叫几个男人近不了身的:“叫郑家贱人出来!害死人命还想着遮掩过去,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出了人命了?东篱心里咯噔一声,毫无缘由的就想起了午间时的那个梦,那个来找自己算账的女人,这件事情会不会跟自己有关系?
“哪来的疯婆子,赶紧滚出去!惊到了我们东家没你好果子吃!”男人们不好跟一个女人争斗,这功夫已经过来了好几个婆子媳妇,一拥而上的企图制住她:“反了天了!跑来这里闹腾!”
那女人疯了一样的乱抓乱咬,一时间把一群人给唬住了,居然没几个敢近身的,趁此机会她又扯着嗓子喊起来:“郑旺儿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家里那个毒妇害死你女人孩儿,你还把她当好人!你瞎了眼啊!可怜我的冉菊啊,你死得冤枉啊!”
这么大的声音,左占和莫悠然自然是不可能听不见的,两个人已经放下了酒杯走了过来,一听居然是出人命了,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郑娘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清清白白做人,可不容许你胡咧咧的坏我名声!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扔出去!惊到了少爷小姐看你们怎么交代?”
愣在一边的众人顿时围了上去,那女人虽然状若疯狂,可是毕竟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制住了,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瞪着郑娘子:“你这个毒妇!害死我的冉菊还有她肚里的孩儿,你会遭到报应的!毒妇!毒妇!”
郑娘子拿出一块儿手帕子来擦了擦脸,居然被这个女人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厌恶的皱皱眉,把手帕子团成一团塞进那女人嘴巴里:“叫你再胡说!赶紧把人扔出去!什么东西也敢来这里乱吠!你女儿死了就赶紧回去收拾出殡,来这儿干什么?想敲诈吗?”
那女人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郑娘子,看那架势似乎想扑上来跟她拼命,可惜被一群人死死地压制住了。
左占看的眉头直颤,待要插手,这却是人家莫家的下人之间的事情,绕过主人家似乎不大好,正在犹豫,就听到莫悠然已经气愤的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把人给我放开!”
下人们赶紧松了手,那女人得到自由,一把把嘴里的帕子拽了出来,狠狠地看了郑娘子一眼,几步跑到小院儿三人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求东家为我做主啊!我好好的闺女,就被郑家贱人给害死了啊!”说着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郑娘子很冷静的走过来,也在几人面前跪下了:“求东家为我做主,小妇人最近可是一直都在庄子里面忙碌,从没出去过的,怎么可能害了她家闺女?”
“你还抵赖!”那女人猛地抬起头来,一张脸居然是非常清秀的:“自打我家闺女被郑旺儿那个没用的男人纳了妾之后,你哪回看见她不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这回趁着小姐到这儿来,你不知道又用什么花言巧语说动了郑旺儿,把我闺女挪出庄子去,结果没到半天的功夫她就小了产没了命!你这个毒妇,你还我闺女命来!”说着就扑上去,尖尖的指甲只那么一挠,郑娘子脸上就挂了彩了。
女人哪有对自己的脸不在乎的?郑娘子脸上一痛,一抹满手是血,顿时大怒,也不管是不是在主子跟前儿了,毫不客气的跟那女人扭打成一团,你撕我的头发,我咬你的胳膊,十足的泼妇打架。
正文 第十六章 发威
“够了!”东篱看的脸色发青,这还当着左占的面儿呢,两个人就掐起来了,简直是把莫家的脸都丢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一点儿!”
不得不说,虽然东篱年纪不大,但是发起火来还是很有几分气势的,最起码比起旁边气得脸色通红却平添了几分姿色的莫悠然威严多了。
两个女人还是忌讳主子的,虽然打得难解难分,东篱呵斥一声之后却是乖乖的分散开来,不过却不服气的对视着,好像要把对方吃了一样。
郑娘子脸上多了三条血痕,自己用手捂着,看那女人的眼光更是无比的恼怒,要不是她男人不争气招惹那么多女人,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东篱喘了口气,已经有机灵的下人跑去搬了三把椅子过来给他们,三个人坐下之后居然紧接着就有茶水点心送了上来。
得,成了喝茶吃点心欣赏闹剧的了。
“说说吧!”东篱一手抚着细瓷的茶杯,瞥了一眼两个女人,一指那个女人:“你先说吧!郑家的不要插嘴,等她说完了你再说,同样不许她插嘴。”
郑娘子嘴巴张了张,最终闭了上来,用手捂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害得自己破了相的女人。
女人听到东家小姐先叫自己说话,抹了抹眼泪,上前磕了个头:“奴家是莫家的佃户,我男人姓周。我家男人早些年积劳成疾,去得早,就留下我跟冉菊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左占和莫悠然都听得很仔细,东篱却在看郑娘子的神色变化,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可小觑,周家的在说着她的不幸,这个郑娘子居然是一脸的平静,只是用手捂着脸。
“。。。。。。郑旺儿是个好色的,加上郑娘子这些年都没有生养,就一抬小轿把我家冉菊抬进了门。”周家的说着开始抹眼泪,“打那开始,郑家这个毒妇就惦记上了,隔三差五的叫人给我的冉菊找茬儿,寒冬腊月的叫她洗衣裳,手都冻成那个样子。可怜我的闺女都不敢告诉郑旺儿,就怕这个女人知道了之后变着法子的折腾她,有了身孕也不敢声张,怕会保不住孩子。”
已经被人叫过来,此时就在一边儿听着的郑旺儿顿时一愣,冉菊有了身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谁知道,这个女人手眼通天哪,居然就知道了,趁着小姐来庄子上,鼓动郑旺儿说怕会惊了小姐这贵人,逼着把我家闺女送出庄子,也不送回娘家,随便就安置在一个宅子里,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我得到消息赶过去,却连闺女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周氏说着趴在地上用拳头狠狠地砸着地面,哭得撕心裂肺的,旁边的媳妇子们已经有人忍不住的红了眼圈儿。
郑旺儿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家媳妇,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他人过中年还没有个子嗣,好不容易小妾有了身孕却这么快就给人害死了,叫他怎么受得了?
东篱微微沉吟,点点头:“我知道了,郑家的,你对这些有什么话要说吗?”
“小姐,奴家冤枉啊!”郑娘子眼泪汪汪的磕了个头:“奴家承认,我家男人纳了妾我心里不舒服,因此故意的整治过周冉菊,可是,奴家是个女人,男人另结新欢怎么可能不妒忌?可是,天地良心啊,我可没有大胆的害人的份儿上啊!小姐您一定为奴家主持公道啊!”
嗯,很诚实地承认了自己的嫉妒,又拒绝了害人的罪名,东篱摸摸下巴,有点意思了。
“你这个害人精!”周家的一听顿时又是火帽三丈,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结果被几个媳妇给拉住了,嘴里又叫又骂的,倒是郑娘子捂着脸无语泪流的样子更叫人觉得同情。
左占咳嗽了一声:“你口口声声说是她害了你女儿,须知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个证据的,你有证据证明她便是害你女儿的凶手吗?”
周家的顿时愣住,呆了一会儿,忽然膝行过来:“不是她还能有谁?我家冉菊跟别人都无怨无仇的,就只有这个贱妇对她恨之入骨,除了她还会有谁?”
“这样来说一切都是你凭空猜测的?”东篱皱起了眉头,不悦的一拍椅子扶手:“荒唐!就凭这一点点的猜测你就敢来这里闹?都像你一样,衙门里得出来多少冤假错案?”
周家的瑟缩了一下,眼角瞄到郑娘子微微弯起的嘴角,顿时怒火高涨,上去就撕她的头发:“你这个恶妇!我就知道你跟东家是串通好了的!我们周家虽然是穷人,可也不是好惹的!我要去衙门告你去!”
郑娘子毫不犹豫的还击:“你这张嘴巴不要随口污蔑人!无凭无据的就想把脏水泼我头上!你闺女跟别人无冤无仇?笑话!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院儿里头对着别的侍妾指桑骂槐暗加迫害的!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瞎子聋子,她落得这个下场那就是报应!”
郑旺儿还不止一个小妾?东篱目光在周家的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衣裳上扫了一圈儿,不动声色的垂下视线,虽然浑身都是土,还被撕破了好几处,却仍然可以看出质地来,应该是上好的纹绫。
一个农妇,怎么可能穿得起这种料子?头发上散落下来的钗环虽不多,可也是赤金打造的,这通身的气派,哪个看得出来是个下人?倒像个地主婆的架势了。
她不过就是郑旺儿一个小妾的娘,就能穿成这个样子,那些所谓的小妾生活标准又是个什么样子?若是每一个小妾家里都是这个样子,郑旺儿供得起这样的花销,该置下了多大的家业?
“你先安静一会儿,听我问话。”目光轻轻的瞄了一下人群里面不知道该相信睡的郑旺儿,东篱嘴角冷冷的撇了一下:“你家闺女死之前可用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周家的想了想:“这个小妇人不知道,乡下人哪里懂得那么多?不过我家冉菊之前住在庄子里的时候,每日都是燕窝参汤的补养着,这一离开庄子就出了事,没准儿是郑家的私底下克扣了她的份例!”
参汤、燕窝?还是每日?
莫家兄妹两个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郑家的听着不对劲儿,想要阻拦时周家的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末了还不忘怀疑她一把,暗指郑家的克扣银两因此充好,害了她闺女。
“郑管事,这事儿可就稀奇了。”莫悠然这会儿接过了处理权,掀开眼皮子冷眼望着人群里已经开始冒冷汗的郑旺儿:“一个小妾就天天人参燕窝的伺候着,看起来郑家的日子比起我莫家还要奢侈富裕得多啊。”
郑旺儿扑通跪在地上,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急速的转动脑筋想主意,这会儿什么爱妾什么孩子全都被抛到脑后去了,更是对周家的怀恨不已,要不是她突然跑来闹腾,自己怎么会被突然发现端倪?
“郑管事不要着急,慢慢想该怎么说,我看不如就先问问别人好了,郑管事家里的吃穿用度,总不会没有一个人知道吧?”莫悠然对这几个奴才背地里做的龌龊事已经是怒不可遏了,叫人把郑管事拉到边上去跪着,不许叫人跑了,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一众沉默不语的下人:“我倒是不知道,我们不在的日子里,你们这些人过的好日子啊,一个个很滋润嘛,难怪说周围的庄子里总是有人想要过来这里当差,原来油水够丰厚啊!”
郑家两口子作威作福这么久,积威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些人之所以不敢出来指证他们,自然也是因为拿了好处的,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都不说话?”莫悠然怒极反笑,“好啊,真是好,这样的人我们莫家可是养不起了,赶紧早早全部打发了,换一批老实忠厚的才是。”
人群里有胆子小的开始动摇,郑家两人这些年虽然是给了好处的,但是大头还不是被他们给私吞了,自己也没落到多少,这功夫给他们陪葬,可是犯不着,顿时就有人心思浮动,打算保住自己了。
郑娘子面如死灰,没想到啊,不过是处理了一个小妖精,这件事情居然闹大了,都怪这个周家的!想着含恨怒视着周家女人,要不是她闹腾,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东家,您可别听这周家的胡言乱语啊!”郑娘子砰砰磕头,一脸的血:“这周家的是看她闺女没了想要讹诈我们,看我们不上当就想着拉我们下水啊!东家,我们两口子可都是本分人啊,要不然夫人也不会叫我们来这儿担此重任了,您可要明察啊!”暗地里瞪了周家的一眼,臭婆娘要是再敢坏我们的事情,别说以后没有财物可拿,小心你的小命!
真是好利的一张嘴!东篱气的笑了出来:“你这是打算拿夫人来压我们了?人心隔肚皮,最是难测,当初在夫人跟前儿的时候你们可能是忠厚老实的,可是时间久了,在外面一家独大的日子过得太顺当了,难保就不会起异心。别的且不说,我且问你,咱们莫家的庄子上定下的租子是多少?”
郑娘子扶着地面的手臂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暗暗想道难道说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居然也知道租子上面的猫腻儿:“咱们莫家的租子都是夫人定下的,是五成。”
“五成?”东篱抄起桌上的茶水泼下去,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烫的郑娘子嗷的一声,左占才刚皱起眉头,却听东篱怒气冲冲的拍着椅子扶手:“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可以任由你哄着寻开心?五成那是江南富庶地带的水平,北方贫寒地界,一向是四成租,你欺我年幼无知不成?”
周围的下人多是本地人,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五成租子就已经算是少的了,原来东家居然定下的是四成?那郑管事两口子怎么一直都是按着五成收取租子的?他们哪家不是种着地的,一想自家这些年来不知道被这两口子盘剥了多少去,无一不是咬牙切实恶狠狠的盯着他们,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了他们方解心头之恨。
正文 第十七章 厉鬼复仇
郑娘子还在狡辩:“小姐原是不知道的,夫人一开始是说四成来着,后来我们夫妇两个到了这里之后,发现并不是多么贫瘠,后来跟夫人去了信询问,夫人说只要比那为富不仁的人家低就好了,就我们看着办哩!四成,委实太少了些,叫周围的富裕人家看了扎眼不是?咱们到底不是本地人,不好跟人家过不去,五成,已经算是少的了。”
“你胡说!”郑娘子话音未落,人群里面一个瘦小的小丫头忽然跑出来大喊一声,紧接着跪下来:“少爷,小姐,郑家的全是在胡说的,您可千万不能相信!她说的五成租,其实远不止五成啊!”
“你又是什么人?”东篱看着这个瘦巴巴好像风吹就要到了似的小丫头,摆摆手:“罢了,你起来说话,跪来跪去的,我还怕自己年纪小担不住呢!”却没有叫郑娘子也起来,这般区别对待,立即叫一些聪明人看出了眉目心里开始各自的打起了小算盘。
“谢谢小姐!”小丫头站起来:“奴婢叫麦芽,爹娘都是庄子上的佃户,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把奴婢给了郑家的抵债的。”
用人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