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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家几兄弟甚为不解。
“三弟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
一套薪新的国民党军官常服和一顶大沿帽摆在了桌子上。仇江霆笑眯眯地指了指桌上的军装。老三连忙举手敬礼:“谢谢台长,我愿为台长效犬马之劳,唯台长之命是从。”
仇江霆笑笑:“跟着我,亏不着你。”
老三答应着,将军装穿在身上,神情庄严而肃穆。稍事整理军容,给仇江霆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仇江霆笑笑:“嗯,精神多了。走,送我到要塞司令部。”
要塞司令部会议室。
尚九城、仇江霆等人围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周围,只有要塞司令的座位空着。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众人不时地看表,显得有些不耐烦。
仇江霆看看尚九城:“尚站长,司令可能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既然这个会是您提议召开的,有什么话您就赶紧讲,大家公务都很繁忙……”
尚九城毫不客气:“仇台长有事可以先走。”
仇江霆晃了晃脑袋,没言声。黄司令在副官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众人急忙起身。
黄国兴看看大家:“都坐吧!临时有事,让人家久等了。尚站长,开始吧!”
尚九城扫视众人:“在座的哪位是容城码头稽查处长?”
一名体型微胖的中年军官站了起来。
尚九城扫了胖军官一眼:“请坐。据我所知,封江数日以来,长江上仍有大小商船往来于江上,更有甚者,利用封江之机,大肆勒索敲诈。只要给钱,不管是日用物资,还是枪支弹药都可以放行过江。”
黄国兴看着胖军官:“怎么回事儿?”
胖军官答道:“司令、尚站长,封江以后,停在引河上的商船已经拥挤不堪了,如果不放走一批,那整个码头就会被完全堵塞,将来一旦有了军情,我们的军舰就难以靠岸。所以,为了疏通河道,我们就放了一小部分。还有稽查处人手不够,要想仔细查验每艘船上的物资的确有一定的困难,但弟兄们还是尽全力清查仔细。您说的那个敲诈勒索,有点言过其实了。”
尚九城冷着脸:“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们收受多少贿赂,我尚九城也不眼红。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关防无小事,凡事要权衡利弊,三思后行,可千万不要现在发横财,将来坐大牢!”
黄国兴发问:“尚站长,根据你所提供的情报,容城正面的共军已经调往和县一带了,也就是说共军已经放弃了在塞渡江的设想了。这样的话,你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尚九城答:“这很有可能是共军的一个蒙蔽手段。”
“可能?蒙蔽手段?那你提供的情报基本就是没有价值的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还需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尚站长,还有别的事情吗?”
“前段时间,南京特使许轻舟带来了最新的江防部署文件,在座诸位人手一份。现在,容城地下共党已经盯上了这份绝密文件,更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它搞到手。在这儿,我希望诸位能提高警惕,保证文件安全。如来觉得放在自己手里不保险,可以移交保密站代为保管。”
仇江霆哼了一声:“尚站长,这件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这份文件在我手里安全得很。”
尚九城把脸一沉:“仇台长,我觉得在座的诸位谁都可以这样和我讲话,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仇江霞的副官叛党通共,可你却浑然不觉,你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和我讲这种话?”
黄司令看着尚九城:“尚站长,你能为你所说的一切负责吗?”
“当然。”尚九城拿出汪副官写的入党申请书,放在了黄国兴跟前。
黄国兴拿起申请卞寥寥看了儿眼,脸色及真难看:“这个人现在怎么处理了?”
仇江霆道:“畏罪自杀了。”
尚九城脸一沉:“要塞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作为要塞的情报处长必须据实上报。”
“九城兄,既然人已经死了,我看就算了。”黄国兴连忙打圆场。
“司令,如果我隐瞒不报,一定会有人会说我尚九城玩忽职守。”
“九城兄,眼下要塞的摊子是越摊越大,兵力需要补充,火力需要加强,我正准备和南京方面协调兵员和弹药补给的事,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捅出去,我还怎么张这个嘴啊?”
听黄国兴这样说,尚九城立时沉默了。
黄国兴朝众人摆了摆手,众军官起身离去,唯独仇江霆还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你过来。”黄国兴向仇江霆招招手。仇江霆走到黄国兴身旁,黄国兴抬手就是一嘴巴:“还不快滚出去?”
仇江霆刚走,稽查处长便走了进来,将一本账册工工整整地放在了黄国兴面前。黄国兴随意翻看了几眼。
稽查处长小心地问:“司令,码头的商船咱们还放吗?”
黄国兴大手一挥:“放!不放船我们还做什么买卖?俗话说:‘千里做官,为了吃穿。’没有钱赚,谁还做官?再说了,当官的有几个不做买卖的,且不说孔祥熙、宋子文和陈氏兄弟,就说下边的人吧!唐生智、王耀武哪个不是放开了手脚做生意?哦!我黄国兴放几条船,给弟兄挣口酒钱,看着就眼红了?让他尚九城坐我的位子,没准儿买卖做得比我还要大。”
尚九城回到保密站,急忙召集楚荷、沈腾议事。
楚荷将一纸文书递给尚九城:“站长,根据近期彭旗掌握的共军电文,我作了一个分析报告,报告显示,共军并未对您伪造的那份最新江防部署采取任何应对措施。”
尚九城看着报告思忖着。
沈腾似有不解:“我们已经连续两次抛出了诱饵。按常理说,他们应该上钩了。”
楚荷分析:“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们没有及时将情报送出去;另外就是他们发现了情报有问题。”
尚九城叹息:“看来,我们走了弯路。楚荷,你马上给那云飞发报!电文如下:经风筝、风鸟两位同志卓绝努力,现已全面掌握容城最新江防部署之绝密文件,但因封江原因,情报不能及时送达,望派人接应。此后一切,等候联络。”
楚荷起身:“我马上落实。”
沈腾竖起大拇指:“站长,您这招太厉害了。”
尚九城冷笑:“只要能保证这份假情报顺利落入共党手里,那么,过江的共军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楚荷来到电讯室,将一纸电文放到了彭旗的桌上:“彭助理,这封电文马上发给那云飞。”
彭旗拿起电文扫了一眼,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看了看表:“好,我马上发。”
彭旗戴上了耳机,握紧了电键。楚荷的手轻轻抚在了彭旗的肩膀上。彭旗愣了一下,继续发报。楚荷一直站在彭旗身边,监视彭旗发报的全过程。
在江北兵团司令部电报室,那云飞接收到彭旗发来的电报,急忙抄报。单晓楠轻轻走到那云飞身后,那云飞收报完毕,摘下耳机,将电文递给单晓楠:“快把这封电报送到司令那儿。转告司令,那边需要咱们尽快回电!”
单晓楠答道:“明白。”
单晓楠把电报送到司令和政委手中,政委看着电文:“如果我们不派人过江拿情报,那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如果派人去,那么去拿情报的同志就可能有危险。”
司令员沉思片刻,对单晓楠说:“你让那云飞给彭旗发报,就说我们的人明天一早便会抵达容城,接头时间、地点、暗号由风筝、风鸟定。你暂时先不要回电报室,就用作战室这部电台,马上和风筝同志联络,向他通报这一情况。”
单晓楠接到发报任务,立即用作战室的电台向茶茶发报。
茶茶接到信号,头戴耳机坐在电台前,急忙收报。
单晓楠给茶茶发完报,回到电讯室,把司令员拟好的电文交给那云飞。彭旗在保密站电讯室收到那云飞的来电,急忙抄报。
楚荷拿着译好的电文来到尚九城的办公室:“站长,那云这回复了,明天一早他们会派人过来,接头时间、地点、暗号由风筝、风巧拟定。”
尚九城兴奋地对楚荷说:“给那云飞回电:时间明晚6点,地点城南小剧场二号包厢。来人头戴礼帽,手拿雨伞,叼一支烟斗,接头喑号是:问:台上演的可是《鸳鸯冢》;答:不,这是京戏《锁麟囊》。”
楚荷答道:“明白!”
二十二
夜色昏沉,天空被一片乌云笼罩着。
老三搀扶着仇江霆走出遇凤楼,酩酊大醉的仇江霆一出门口便破口大骂:“尚九城,你个王八蛋,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过来却倒打一耙,你个泼皮无赖,老子和你没完。”
老三开车将仇江霆送到仇公馆门前,发现仇江霆已经烂醉如泥。
把仇江霆背到卧室门口,老三就听见仇江霆吩咐卫兵:“从今天晚上开始,要在我卧室门口安排岗哨,要双岗,听见没有?”
卫兵答应着,打开卧室房门,老三走进去,将仇江霆放到了床上。
老三走到桌前倒水,借机放了一包粉末状药物,然后伺候仇江霆把水喝完。老三将杯子放回原处,趁机将窗户的窗拴轻轻拉了开来,随后走到房门口,又返了回来。
仇江霆鼾声渐起。
“台长,台长!”老三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便走到床边,慢慢掀开仇江霆的一条裤腿,小腿假肢赫然在目。
老三突然想起仇江霆刚才要警卫在门口加强岗哨,又想起那天仇江霆发现地板上的脚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要不是共产党帮忙,我仇江霆这次就得铸成大错,就得成为党国的千古罪人。”
绝密文件一定藏在假肢里!想到这儿,老三不禁一阵惊喜。
老三慢慢将裤腿卷起,试图卸下假肢,但老三发现这简直是难以实现——为了更好地稳定假肢,医生在仇江霆的小腿残端植入了金属框架,框架又与假肢相连,如果卸下假肢必然会惊动仇江霆。
老三打消了念头,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几声闷雷传来,天空下起了雨。老三开着车来到赌馆门口,一身国民党警卫士兵打扮的戴天明走了过来。
“东西准备好了,在后座上。”老三说完,推开车门,钻进赌馆。
戴天明从后座拿出一把钢锯,消失在夜雨中。
闪电从天际划过,惊雷在夜空轰响。戴天明冒雨翻上仇公馆墙头,纵身跳下,迂回靠近了仇江霆卧室窗口,背靠窗根,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发现在仇公馆内有一名警卫正在门厅下躲雨,另一名警卫拿着手电筒冒雨巡逻。
警卫走了过来,戴天明急忙躲进墙角,一束手电光扫视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戴天明猛然起身,迅速而准确地伸出手指卡住扳机,另一只手捂住了警卫的嘴。双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警卫脖子一歪倒在地上。
在门厅避雨的警卫看见空中乱闪的电筒光,从门厅探出头来:“怎么了?”
捡起地上的电筒,戴天明朝门厅警卫射了过去,又挥了挥手。发现门厅警卫靠在门厅廊柱上闭目养神,没有起疑心。
戴天明卸下警卫的冲锋枪弹夹,丢进花丛,随后转身推开卧室的窗户,悄悄钻进屋内,转身关好窗。仇江霆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戴天明手里举着钢锯,上前慢慢掀起仇江霆的裤腿,在假肢上选好位置,开锯。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戴天明急忙停了下来。
戴天明举着钢锯半天不敢动作,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
一阵雷声响过,戴天明迅速拉锯。戴天明借着阵阵雷声,迅速地锯着。突然,一声炸雷响起,仇江霆也忽地一下坐起,凶神恶煞般地盯着戴天明。
戴天明愣在那里,看着仇江霆一动不动。
守在门外的两名警卫听到屋内有动静,慢慢举枪推开房门。仇江霆倒床,打着鼾声继续睡去。两名警卫见没有异常情况,随手关好了房门。
门后,戴天明举着钢锯舒了一口气。
窗外,惊雷四起,雨急风骤。戴天明借机疯狂拉锯。
院内,门厅警卫打着手电冒雨巡视,手电筒的光亮划过仇江霆的卧室。
一阵狂风吹过,卧室窗户被猛然吹开。假肢马上就要全部锯开,戴天明顾不得去关窗,依旧快速拉锯。警卫打着手电筒,端着冲锋枪,踏着积水渐渐靠近窗口。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警卫的脚踝。警卫吓得“哇哇”乱叫,慌乱之中,手指抠动了扳机,冲锋枪一阵点射。仇江霆卧室的玻璃被打得粉碎。
刚才被戴天明制服的警卫并没有死,他挣扎着起身,歪着脖子大喊:“妈的,是我,有人进来了。”
尖利的哨音在仇公馆响起。卧室门口两名警卫听到枪声冲进卧室,仇江霆也在枪声中惊醒,迅速下床,只剩下一条单腿的仇江霆轰然扑倒在地。仇江霆低头一看,自己的假肢不翼而飞。仇江霆一阵嚎叫,指着窗口:“有人,有人进来了,快,给我追,给我追!”
两名警卫跳窗而出,见院内有两个身影举枪便射。院内两名警卫中弹倒地。仇公馆内顿时枪声大作,一片混乱。
仇江霆支撑着爬到了床上,感觉有硬物在被子下面,急忙掀开被子,里面正是自己那被锯断的小腿假肢。仇江霆翻看假肢内腔,什么也没有。≮更多好书请访问。 ≯
“完了,完了,全完了。”仇江霆一边叹息着,一边举枪单腿跳到窗口,朝外面大喊:“给我搜,抓不到刺客,我毙了你们这群废物。”
仇江霆回身跳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另外一只假肢,坐在床上安装。床下,戴天明慢慢爬了出来,悄悄靠近门口,一闪身,没了踪影。
雨渐渐停了下来。十几个卫兵冲出门外,开始扩大搜索范围,打扮成警卫的戴天明借搜索之机,钻进了一条胡同。
仇江霆换上新的假肢,万分沮丧地站在卧室里。十几名警卫搜寻回来,站到仇江霆跟前,大气不敢出一下。仇江霆吩咐:“去,给顾副官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一名警卫答应着,跑了出去。
仇江霆怒视着众警卫:“今晚的事儿任何人都不准传出去,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老子崩了他!”
警卫们慌乱地答应着。仇江霆又命令把两名死了的警卫连夜埋了。
出去打电话的警卫返回卧室:“台长,顾副官不在宿舍。”
“去哪儿了?”仇江霆脸色顿时大变。
“门岗说他可能去十字街赌钱了。”
“你马上换便衣,到十字街赌馆去看看,问问那儿的老板,顾副官什么时候去的?中途有没有离开过?记住,从现在起,这件事儿不准对任何人讲,不然的话我让你脑袋搬家。”
警卫答应着,离开卧室。仇江霆拿着被人锯下的假肢沮丧地晃着脑袋。
过了一段时间,被派出去的警卫回来报告:“台长,我问过赌场老板了,他记得很清楚,顾副官11点钟进的赌场,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仇江霆越想越搓火,越想越害怕,于是,他摸出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的手突然抖了起来,最后还是将手枪丢在了床上。抡起巴掌死命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经过昨晚一场大雨的冲刷,湿漉漉的空气中裹挟着丝丝凉意。湛蓝的天空澄净如海,不染纤尘。秦慕瑶和戴天明登上山顶俯瞰,烟波缥渺的长江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戴天明很兴奋:淮海大捷,扫荡中原,接下来就我们百万大军过江南下了。胜利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秦慕瑶也很兴奋:“是啊!我听说南京国防部已经在部署撤退了。”
“我也听说了,国防部和卫戍司令部的家眷都已经先行撤出南京了。”
“要塞司令部有什么反应吗?”
“自然也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了!据说马上要实行全面封江,彻底切断南北水陆交通。”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我们的情报送到江北去。”
戴天明点了点头:“我们在容城的九号联络站被敌人破坏了,现在失去了联系,不然,他们可以送情报出城的。不过我已经让茶茶和江北联络了,正在等他们的指示
秦慕瑶担心地问:“老三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昨晚的事老三不在现场,仇江霆即使有所怀疑,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丢了绝密文件,他更是不敢声张,因为这是要掉脑袋的。”
“这么大的行动你们也不和我商量一下,那么危险,就你一个人。”
“来不及和你商量,行动方案是我定的。我们打进敌人内部一个同志不容易,像老三这样的同志,将来还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必须对他的身份加以保护。”
小剧场大门口立着一块水牌子,上写:今晚6点,京剧《锁麟囊》。
沈腾拿着几张戏票从剧场门厅走出,上了汽车:“站长,票买好了。今晚的行动您是怎么安排的?”
尚九城冷笑:“我会让戴天明和楚荷假扮风筝、风鸟去和江北来的共党接头,到时候你带人暗中监视。”
沈腾连忙提示:“站长,您想过没有,如果戴天明真的和共党有瓜葛,那他一定会阻止这份情报过江的。”
尚九城又冷笑一声:“楚荷会一直跟在他身边,只要他戴天明稍有暗示,楚荷便会给你信号,到时候你就把戴天明和那个接头的共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