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明受了委屈却故作坚强还帮大夫人说话,再配上那一副娇弱堪怜的摸样,更是惹人怜惜。
大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这个贱人,你—”她说着又要上前来打秋明月。
“住手。”老太君突然一声怒吼,震得大夫人愣在原地,不知所谓。
“娘?”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老太君早已脸色铁青,死死的瞪着她。她有些心虚,讪讪的收回手。
“娘,你别听她胡说,我可从来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
老太君冷笑,“那这满屋子的伤患又是怎么回事?”
“我…”大夫人想辩驳,老太君却不给她机会。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身为姐姐,连探望受伤的弟弟,都还要经过嫡母的允许的。甚至不过是回来晚一点,你居然就带着人到她屋子里指手画脚作威作福。呵呵,林玉芳,你好,你很好。我倒是不知,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是不是哪天连我这个老婆子上哪儿去,也要向你这个大夫人禀报?”
大夫人鲜少见老太君这般勃然大怒疾言厉色的样子,不由得也慌了。
“不是的,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明月,明月她屋子里的丫鬟个个刁钻,心眼儿多,她又太过心软,平时一味的纵容这些贱婢。儿媳是担心,日后这些丫鬟坐大,欺辱她,所以…”
“这么说,你还是一心为她好了?”老太君淡淡的看着她,语气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大夫人在老太君那样的目光下,更是心虚。
“是…”她吞了吞口水,强自硬气脖子道:“娘,再怎么说。我是她的嫡母,管教她屋子里不听话的丫鬟而已,这点子权利,我还是有吧。”
老太君嘴角划过一丝讥讽,“当然,你是嫡母,这东苑里有什么人是不你不敢动的?莫说是几个丫鬟,便是为秋府孕育子嗣的姨娘。哪天你若是看她们不顺眼了,也可以处之而后快。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手段高明得让我这个老婆子都刮目相看啊。”
她越说大夫人就越心虚,“娘,你在说什么?当着下人的面,你怎么能够…”
“你还知道脸面啊?”老太君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顾了呢。亏得还自诩名门,言行举止非但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整日里就知道争风吃醋,尖酸刻薄。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要给脸不要脸。”
大夫人被呛得脸色阵红阵白,当着这么多下人,她羞愧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老太君又继续道:“你没虐待明月?呵呵呵,对,你是没虐待她。我今天若是不来,她就死在你手上了。倒是省得你精心用那些手段来对付她了。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大夫人想反驳,但是又想起方才自己的确是想掐死秋明月来着,而且这一幕又恰好被老太君看见了。此刻她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她咬了咬牙,道:“娘,无论怎么样,她打了明玉是事实。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便是再偏私,也不能坐视不管吧。”
这时候,韩嬷嬷忍不住开口了。
“大夫人,人要自重而人常重之。三小姐脸上的伤,明明是你今天早上打的,奴婢亲眼看见的。你方才那样对五小姐,五小姐都没有说你半分不是,你现在怎能恩将仇报,将这一切都怪责到五小姐身上呢?”
大夫人简直气个半死,刚欲拉身边的丫鬟作证,秋明玉就率先沉不住气了。
“祖母,你怎能如此偏私?她今日羞辱打骂于我,而你,却不闻不问?反倒是责问娘。这,就是您的公平?”
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责问,实在不是一个晚辈该对长辈说的话。老太君几乎是立刻等下了脸色。转而对着大夫人呵斥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今天早上还在说什么会改过自新,到现在,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原形毕露了。难怪,有这样的母亲,明玉会有什么好的教养?”
大夫人也知道,秋明玉的语气冲了些,但是好歹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怎么样都不可能受委屈。她梗着脖子,强硬道:“娘,明玉还小,脾气有些冲动,不过难得真性情,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再说了,她今日本来就受了委屈,心里不平,所以才会对娘无礼。娘,你就看在她没有犯什么大错的份儿上,原谅她吧。”
大夫人这番话可不是服软,绵里藏针的。其实说白了,大夫人,真的也长不到哪儿去?世家大族的女子,还是嫡女,能有手段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绝对不可能蠢笨如猪。只不过她就是脾气冲了些。若真是没有几分手段,怎么可能让大老爷膝下至今只有秋明瑞一个男嗣?还是在外面偷偷生下的。
所以若真是算计起来,大夫人能摒弃冲动暴躁的性子,未必就如今天这般屡次受挫。
就像她刚刚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说什么真性情,也就是在讽刺秋明月娇柔做作,虚伪做戏。
秋明月低着头,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她眼睛含着水雾,懵懂的看向大夫人。
“三姐姐受了委屈,母亲心疼她,是应该的。名媛出身卑微,你就不应该奢求太多,母亲对明月,已经很宽厚大度。明月感激在心,不敢忘怀。”
女人有时候不能太强势了,适当的柔弱,更能激发人的同情心。
就如同此刻,原本就对秋明月觉得亏欠而怜惜的老太君,见她这般温厚懂事,心中更是对她多了几分喜爱。
她拍了拍秋明月的头,旧事重提。
“明月,告诉祖母,你的手到底是怎么了?”
秋明月低着头,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祖母您别问了,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上划破了点皮,没事的,过两日就好了。”
老太君更是皱起了眉头,“摔跤,你怎么会摔跤呢?”
大夫人立刻见缝插针,“娘,我刚刚都说了是她自己出去了连一个丫鬟都不带在身边,谁知道她去了哪儿?这秋府东西南北几个苑落,除了后山里坑坑洼洼以外,其他的路可都是平坦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过的路?这样也能摔跤。没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简直丢尽了秋府的脸面。”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用在大夫人身上,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刚刚秋明月还在心里高看了她几分,她立刻就得意忘形原形毕露了。
无声地摇摇头,这样的人,实在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心中这样想着,眼圈却是红了。嗡声嗡气地说道:“母亲教训的是,明月记住了,以后一定好好学规矩,不让母亲失望。”
既然存心要演戏,那么她就要演到底。老太君可不傻,一双眼睛精明着呢!若是一个不慎被她看出了什么端倪,可不就白费了今日自己这么多的眼泪了吗?
果然,老太君一听她这般委屈的话,心中又多了几分心疼与愧疚。
大夫人恶狠狠的瞪着她,“别整天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谁欠你一样。”
秋明月又低下头,声音更低了。
“是。”
仿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大夫人更是气结,转而对老太君道:“娘,她打明玉这件事是真是假我也不说了。反正你既然心中对我起了疑,我说什么你也是不相信的。”
她打算暂时改变策略,以退为进
“可是我刚才来了那么久,她既然在屋子里,却一直不动声色。我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吧。她这般无视我可是应该?”
“所以你就拿她的丫鬟出气?”老太君现在依旧无法介怀方才在外面看到那番场景,心里就忍不住发寒。
大夫人却丝毫无惧,“那帮丫鬟言语不一三缄其口。一会儿又说她出去了没回来一会儿又说她在沐浴,我自是不信的。不过就是惩治几个胆大的丫鬟,也值得娘你这么震怒么?”
这语气可就又大不敬了,老太君本就不好的脸色又是一沉
秋明月却抬起头来,眼眶含泪而神情悲愤难耐。
“母亲,你怎能如此说?便是丫鬟,那也是爹生娘养的,就该被人这般轻贱凌辱么?”她不再一味的示弱,而是适时的反抗。过犹不及的道理她懂。今日虽然她是成心要在老太君面前演戏,好突出大夫人的阴毒狠辣。但是凡事太过了,或许会得不偿失。
老太君不是笨蛋,方才只不过是因为亲眼看到大夫人要杀她,再加上自己故意纵容无视大夫人则打她的丫鬟的场面被老太君看到了,一时震怒才会对愧疚怜惜自己。
可是如果自己恃宠而骄,只会让精明的老太君起疑。回过神来后老太君就会仔细思考前因后果,再加上前段时间的事老太君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可欺的软柿子。今日若表现得太过懦弱,倒是有鬼了。
反正现在老太君已经彻底厌恶了大夫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她支撑着想要下床,老太君却制止了她。
“别动,你如今身子虚弱,就这样躺着说吧。这会儿,没人敢说你‘无礼’。”后面这句话,明显就是对大夫人说的。
大夫人冷哼一声却是再也不敢放肆了。
秋明月又躺回去,低头谢道:“谢祖母体谅垂爱。”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抬头道:“下午我的确出去了,但我不是一个人。绿鸢和红萼都跟在我身边。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这事儿绿鸢和红萼也可以作证。”
大夫人立即反驳,“她们是你的心腹,自然帮着你。”
老太君冷冷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大夫人立即噤声,眼神阴毒的瞪着秋明月。就因为这个小贱人,今日老太君已经呵斥了自己几次了。当初她怎么就没有淹死在池塘里呢?省得现在日日与自己作对。
“明月,你继续说。”
“是。”秋明月又道:“适才在外面不慎弄脏了衣服,是以急匆匆的回来了。洗漱了一番,就在浴桶里睡着了。听到外面动静,才惊醒了。”她说到这儿,又是一脸的哀怨。
“竟是不想,明月一时贪睡,误惹母亲如此震怒。”
大夫人咬牙切齿,“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其他。我问你,你不过出去一趟,又是作甚么脏了衣衫?如今天色尚早,你就沐浴入睡。当真如此娇贵,走几步路就疲惫到如此地步?还是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可就诛心了。深闺少女,最忌讳的就是名节败坏。不仅自己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便是整个家族也会受到连累。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尤以老太君为之最。
秋明月几乎是立刻就怒了,“母亲,我敬你忍你,你却三番四次为难与我,这便也罢了。我自知身份尴尬,母亲不喜是以处处忍耐。亦不愿因我一人而阖家不宁。可是岂知你竟变本加厉,屡次毁我清白。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要受你如此凌辱?我也是爹的女儿,我姨娘出身清白,不过也是因为……”她说到这儿,似是想到什么,悲哀隐忍的顿了顿,肩膀不停颤抖显然在克制着心中愤怒和痛苦。
老太君听着这话却不是滋味。虽然秋明月那话没有说完,倒是她却听得分明。当年是自己毁约在前,不然沈氏也不会以名门闺秀的身份却落得给人做外室的地步。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知道,这事儿自己那儿子也是有错的。若非当年二人年轻气盛,又少年情深,也不会在没有成亲之前就有了首尾。以至于后来…
老太君想到这里就不免心中叹息,这些事在秋府虽然算不得有多隐秘,但是至少不是尽人皆知。如果秋明月今日闹将起来,丢的可是整个秋府的脸何况眼下这屋里有这么多人在场,传扬出去,非但秋家的人没脸便是老太爷和大老爷他们,日后也别想在官场上混了。
不过还好,明月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分寸,便是如今受了这般委屈,却也还是懂得顾全大局。这一点让老太君欣慰的同时,又更加愧疚了。
大夫人则是满脸嫉恨恶毒之色。要说她这辈子最恨的人,自然是非沈氏莫属。当年大老爷在与自己成婚前和沈氏苟合,甚至珠胎暗结,她本就嫉恨在心。用尽手段才得以嫁给大老爷,做了秋家正室主母。而那个沈氏,也只能做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外室。
本以为男人贪欢爱美,喜新厌旧是常事。却不想,便是娶了自己,大老爷还是一心惦记那狐媚子沈氏。并且还欲纳之为平妻。
那沈氏有什么好?出身家世如何能与自己这个太师嫡女相比?她所依仗的不过就是那张脸罢了。当然,她也刻意忽略,大老爷心里真正爱的人是沈氏这个事实。
秋明月语带深意的话,无异于触及了她的伤疤。
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脸色发青。
秋明月顿了会儿又道:“初回家门,明月便闻母亲温厚大度,慈爱端方,和善可亲。惶然不安的心这才安定几分。”
所有人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人人都知道大夫人是怎样一个人,和秋明月形容的,完全是两个极端。就连大夫人自己,也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秋明月却仿如没看见众人异样的脸色一般,继续道:“不成想,母亲却是如此不喜明月……”她说着脸色又黯然下来,似在酝酿着什么,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味道。
“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有的。”大夫人已经不耐烦了,她丝毫不掩饰对秋明月的厌恶和痛恨。
“你倒是说说,你手上的伤哪儿来的?我竟不知,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不惜伤了自己来冤枉我。”
“大夫人。”红萼再也看不下去了,也不顾主仆尊卑,为自己主子抱不平道:“小姐今日被人冲撞在前,回来后不过就想好好睡个觉,您这般声势浩大的带着一帮子人来二话不说就怒则雪月阁这么多人。小姐为孝道大义,默默隐忍。可您却屡次对小姐出口恶言,从前羞辱折磨也就罢了,今日小姐本就受了伤,您不体谅也罢,却又为何这般污言秽语陷小姐于不义?您口口声声教导小姐要懂得尊卑上下,秋家名门之家,不可让旁人看了笑话去。小姐也时刻谨记。从不敢有丝毫违逆。”
红萼很激动,不顾秋明月的屡次阻拦,也不顾及屋里所有人的脸色。她红了眼眶,大声道:“可你今日所作所为,就该是一个宽厚待人的长辈对晚辈的行为吗?”
“红萼,够了。”秋明月低斥一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推了红萼一把,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也欣慰生气而染上红晕。
“小姐?”红萼被她推倒在地,有些迷茫的抬头看着秋明月,似不敢置信她会这般对自己一样。屋子里所有人都被秋明月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惊到了。包括因为红萼那句‘从前羞辱折磨’而有些心虚的大夫人也怔了怔,不明白秋明月想干什么。
而老太君,脸色更是发沉。原本她还在怀疑之前红萼说大夫人在秋明月晨昏定省刻意为难虐待。可是方才大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当下心中恨得不行如果大老爷在这儿,她指不定就当场让大老爷写休书了。
她丝毫不怀疑红萼之前说秋明月跪带针的软垫一事,曾经大夫人不就是想要用这招对付沈氏么?
明月尚且聪明有几分心机,都遭到大夫人如此凌辱虐待。那么明珊和明絮呢?
老太君不免又想到之前秋明絮一个人被养在荒芜的破败小院,被一个刁奴欺辱虐待的场景。
她只觉得遍体生寒。早知道娶进来一个如此刁钻的毒妇,她当年还不如违逆太老夫人的意愿,也不要让自己的儿子去负什么责任。好好的娶了沈氏,今天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事?
老太君此刻对大夫人厌恶至极,甚至开始怀疑当年在林府大夫人连救自己,也是刻意安排的。说不定,当年沈氏的父亲突然入狱,也是大夫人在背后主使。
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不管从前是不是去深思怀疑又因为种种原因而自欺欺人没有去探究过。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如同疯狂蔓延的野草,在心底生根,再也挥之不去。
此刻的老太君,就是这样的心理。
原本她以为大夫人只是刁钻泼辣而已,没什么心机城府。可这段时间以来,大夫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心惊又失望。她不得不去深思曾经那些往事。
而这,便是秋明月今日主要的目的。她想过了,当年的事情过了太久,如果自己贸然提出怀疑查证,便是对老太君和老太爷不敬。但是如果是老太君自己开始怀疑,那么到时候她只需要顺其自然的找出证据就可以了。这样一来,老太君也不会因此而对自己心怀芥蒂,反倒是会对沈氏更加怜惜愧疚。
研究过心理学的她,很懂得把握人心。也很懂得该怎样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改变现状。今日夏桐她们身上的伤,可不是白受的。
心中那么想着,可是眼下这场戏却还要继续。
她面色愤怒,眼见绿鸢要来扶红萼,她更是怒斥一声。
“住手,不许扶她起来。”
绿鸢顿住,神色有几分委屈。
秋明月视若无睹,对着红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