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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如此?
她被自己的臆想占据了所有的思考,却没有想过,以凤倾玥的为人,即便对她心有恋慕怜惜,也不会这般冲动孟浪。不,应该说,如果换成平时,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清醒的神智去思索去探究。然而就在踏出昭阳殿之前,已经被那张字字含情的字条打乱了神智,随后被小厮的话激得心神动荡而后又被纱幔后颀长的身影勾住心魂。最后再被男子有力的臂膀紧紧涌入怀里的惊喜情动,已经让她再也不能清醒。
凤倾翔毕竟是练过武功的,为人又有些多疑。窗外一阵冷风吹进来,他忽然一震,就要推开怀中的女子。郑馨怡却不允许他在此刻退缩。她了解凤倾玥,他那样人,自控自律,鲜少有酒醉失态的时候。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让他要了自己,等到两人分开,他一定又会对她敬而远之。
所以,几乎是在凤倾翔神智一分清醒要推开她的那一刻,她却立即双手抱住他,主动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并且腾出手来解下了披风的带子。
“别走,阿玥…”
她一扯开带子,动作毫不停留,又扯掉了腰带。腰带落下,身上精致华贵的宫装立即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衣领也被她自己大力给扯开了,露出一抹白。
漆黑的屋子里,窗外有星光闪烁,虚虚掩掩的洒进来,将那一抹白清晰的照亮在男子有些迷乱的眼睛璃。那是一抹纯白,有月的清辉有玉的清润,在女子动人优美的脖子下勾画出精致的锁骨,隐隐泛着清香,在这黑暗的空气里散发开了,也让凤倾翔本就涣散的神智再次迷乱,神智没有听清楚她呼唤的名字。
趁着他一个失神,郑馨怡干脆将自己的衣衫脱掉,领间的衣服三开,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
凤倾翔眼神立即似燃了火,他抓着她的手,与她调换了个方向,刚好遮住了唯一泻进光亮的窗子。以至于郑馨怡迷离的抬起头来,无法借助唯一的光线看清他的容颜。他却已经微微俯下身来,将她压在了房里唯一宽大的床上。
冷风吹起,那重重叠叠的帷幔剧烈的起伏,合着被凤倾翔放下的床幔一起落下。束床幔的银钩在风中摇摇晃晃发出轻微的声响。
而帐内,轻袍缓带,玉勾金钗,齐齐抛了出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荣亲王妃带人来到了风波亭。脚步声靠近,沉浸在情欲中的二人齐齐一震。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冷风,窗户破例帕拉作响。隐隐一丝白光照进来,刚好刺进郑馨怡迷乱的双眼。也让她短暂的,迅速的看清了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是谁。
接着,就是她震天的惊叫声。
而凤倾翔比她更快,几乎是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立即抬头,那时已然发现中计。郑馨怡破天的惊叫声起,他立即一跃而起,拿起地上的衣服,甚至还来不及穿好,就准备夺窗而逃。
也正是他顿身减衣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他身子一僵。
门开的一瞬间,又是一阵猛烈的风,将重重叠叠的轻纱吹起。轻纱后,是一惊而起连忙拿着衣服遮住胸口神情无措惊恐的郑馨怡。她紧紧抓着上好的棉被,发丝垂下,只露出一张精致却苍白的小脸。
风起又落,她的容颜在凤倾玥眼前一闪又被纱幔遮没。
然而就那一眼,足够让她跌入地狱。
几乎在他唤出馨怡两个字的时候,她又惊恐的叫了一声。
凤倾翔身子僵硬,不是因为凤倾玥闯了进来。而是他看见,窗外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个人,他隐藏在黑幕下,看不见容貌。只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个人似乎勾着唇角,冰冷而讥诮的看着他。凭着多年练武的经验,他知道这人一定是个高手。自己此刻跑出去首先要面对这个人的阻拦,随后外面那些侍卫也会全部惊动,捉他个瓮中之鳖。然而如果此刻掉头,门口是凤倾玥。
一切的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从凤倾翔发现中计一跃而起准备夺窗而逃的时候凤倾玥推开了门,和那个站在窗前的人讲他堵在了屋内。而屋内,还有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郑馨怡。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听见惊叫的侍卫宫女也齐齐涌了过来。虽然有帷幔遮挡,但是不知为何,此时屋内居然亮起了灯,正好将朦胧纱幔后跌坐而起的郑馨怡照得清清楚楚。
那最后一声惊叫,也响彻而起。
更多的脚步声,也正在急速的靠近。
郑馨怡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睁大眼睛,看着纱幔后站在门口,似乎卸去了浑身力气靠在门边的凤倾玥,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一直紧绷的弦,砰然碎裂。绝望,开始无限蔓延。
而站在窗外那个人也在这个时候迅速消失,凤倾翔立即飞身而起,想要跑出去。
“站住。”
冷冷的怒喝,是一个少年。他从门口奔进来,凤倾玥似乎想要拉住他,却被他大力推开,然后奋力奔了进去,一道掌风劈过去,凤倾翔飞身一掠。掌风没劈到他身上,倒是将遮住门口那群人视线的纱幔给毁了干干净净。闻声而来的孝仁帝等人,也正好来到了门口,将里面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宇文砚伸手扶住了被那少年推开险些站不稳的凤倾玥,随即身影一掠,飞过房顶,在空中几个起落,将夺窗而逃的凤倾翔给堵住了。
“许天佑,等等我。”
人群中的宇文溪看清楚奔进去的少年,立即二话不说,也闯了进去。
而那先前闯进去的少年,也就是许天佑,他一掌落下以后根本就没有时间多看郑馨怡一眼,自然也没有做做好事的将落在地上的纱幔遮到她身上,而是跃出窗户,追了出去。
这一出去,就和宇文砚将凤倾翔前后堵了个严严实实。
“往哪儿跑!”
随后追过来的少年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刺了上去,宇文砚自然也不落人后,两人一前一后就攻向凤倾翔。随后而来的宇文溪看到这番场景,瞪大了眼睛,而后加入了战斗。
凤倾翔心中着急,想着在孝仁帝反应过来下令围捕的时候一定要突围,因此招式快而狠,和三人过起招来。
而兰英殿门口,太后看着坐在床上眼神呆滞惊恐的郑馨怡,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馨怡,你——”
周围的其他人也齐齐睁大了眼睛,身后跟着的侍卫宫女一听见她的呼声,立即顿住脚步,并且都连连后退。都不傻,都从太后和孝仁帝此刻严峻的表情看出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方才御前一等侍卫许天佑追了进去,似乎里面还有人逃走了。
一个公主,在此之前和一个陌生人呆在一起。而且按照现在这情况,应该还是个男人。
这是什么情况?
许多人绵绵相觑,然后看向凤倾玥。
月色下,那少年孤独的站着,眼神透过站在门口的众人似乎要看近里面那女子破碎斑驳的眼神。
那神情看在所有人眼里,只有一个暗示。
失恋了!
咳咳咳,至少看在秋明月眼里。凤倾玥此刻表现出来的神情,就是心上人和其他男子被抓奸在床他心碎绝望的模样。
她移开目光,看着人群中荣亲王面色沉郁,看着荣亲王妃一脸苍白。然后看着透过荣亲王妃苍白的脸色似乎察觉出什么的凤倾寰立即沉下的脸色,看着孝仁帝再不复最开始的笑面从容而是隐隐震怒的神情,看着有些错愕隐隐眼底闪过暗沉的荣太妃。
静,死一般的静。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宇文溪一声惊呼,似有些不可置信。
“凤倾翔,是你?”
刷的一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荣亲王和荣亲王妃。
荣亲王脸色更沉,荣亲王妃脸色惨白,楚玉盈完全呆住了。荣太妃霍然抬头,突然走了进去。
“素心。”
太后回过神来,立即唤了一声。
荣太妃不管不顾,径自吩咐。
“来人,伺候公主更衣。”
太后也想起了什么,猝然回头,眼神威严而煞气隐隐。
外面的人全都低着头,装聋作哑。
宫女很快拿来崭新的宫装,要给郑馨怡穿好。而惊吓过度的郑馨怡,此刻突然回过神来。她慌忙翻被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无视身后宫女的呼唤,跌跌撞撞的就向太后奔来。
孝仁帝已经退了出来,并同一时间下令御林军将贼人逮捕。
那一瞬间,秋明月明显看到孝仁帝掠过荣亲王的眼神,阴冷而杀气微微。
她心中微颤,下意识的靠近凤倾璃。凤倾璃握住她的手,她低头,他对她微微摇头,用唇语对她说。
“没事。”
秋明月点点头,心中微安。
凤倾寰突然抱拳对孝仁帝道:“父皇,儿臣去帮忙。”
“嗯。”
孝仁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凤倾寰立即也跟着飞身而去。秋明月连连冷笑,凤倾寰这是要放虎归山吧。
凤倾璃却悄悄对她说,“放心吧,他逃不掉。众目睽睽,大皇子如果放跑了他,也不好交代。”
秋明月点点头。
而屋内,郑馨怡奔向太后,却被荣太妃给拉住,冷冷呵斥。
“把衣服穿好,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你不要脸,皇室还要颜面。”
郑馨怡一震,太后也已经走了进去,看着衣衫凌乱的郑馨怡,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对身边的宫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公主更衣。”
“是。”
宫女颤颤巍巍的走上来。在荣太妃和太后两人迫人的眼神下,郑馨怡不敢再放肆,乖乖的任由宫女给她穿好衣服,只是身子微微发颤。
金嬷嬷去里间,翻了一下床被,没看见那一点嫣红,回来对太后耳语了几句。太后松了口气,但是看着郑馨怡的模样,又忍不住怒火中烧。
都这么多人看见了,即便没有被破身,也没了清白。今日抓到了凤倾翔,郑馨怡也只能嫁给他了。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愤怒。
恰在此时,听得外面一声低低的呻吟,随即人体倒地的声音响起。
刀剑铿锵声交错而过。
宇文溪哼了一声,“看你还往那儿跑。”
第三十七章 虐死公主,一劳永逸
更新时间:2014…8…20 8:08:57 本章字数:17339
随着这一声落下,秋明月知道,一切结束了。
凤倾翔被人带了上来,当前一人是最初奔进去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面目俊朗,唇红齿白,眼神虽然有些冷漠,但是也不减他本身的风姿英俊。
这就是宇文溪心仪的那位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许少将军了吧。
郑馨怡被人带出来,看到凤倾翔,双目立即充血般的红,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这贼子,我要杀了你——”
她猛地扑上去,尖锐的指甲要抓花他的脸。太后连忙吩咐宫女拉住郑馨怡,她犹自在那儿大吼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前一刻人们心目中高贵与美丽,端庄与温柔并存的公主,此刻披头散发,双目通红,破口大骂,比市井泼妇还不如。许多大臣都低下了头,今天这事儿诡异得很。先前在昭阳殿,看馨怡公主的样子,她分明是心仪镇南王世子的。怎么转个弯儿,却又和荣亲王府的长子被人抓奸在床?
这事情怎么看都觉得不同寻常。
“够了!”
太后气得浑身发颤,看着郑馨怡疯癫痴狂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谁来告诉哀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明月看着太后,这个老人,从最初在宝华寺相识。她给自己的印象都是高深莫测的,然而此刻,她却那般狂怒以至于失了身为太后的尊贵雍容和基本的冷静沉稳。看来,她还真是将郑馨怡放在心尖上疼的。就是不知道这份疼宠,比起自己的亲孙子来,谁重谁轻?
她会不会为了郑馨怡,将凤倾璃的世子之位剥夺然后加冠在凤倾翔身上让郑馨怡成为世子妃?
郑馨怡却突然似想起来什么,疯狂的大喊。
“太后,皇上,有人陷害我,有人陷害我——”
太后双目锐利如电,死死看着郑馨怡。
“谁?”
谁?郑馨怡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凤倾玥。却见他正愣神的看着她,眼神寂寞而悲伤,身子也有些发颤,似乎对她的背叛失望而心伤。
她浑身一震,一刹那间心念电转。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是凤倾玥约她出来的,为什么这个人变成了凤倾翔?凤倾玥在这儿,证明那字条的确是他写的。他确实邀她在此相会,可是大约是临时有事走了,或者久等她不来而去了他处。
可是,为什么凤倾翔为什么会在兰英殿?
“我问你。”太后久等不到她回答,上前一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
郑馨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噎。她该怎么说?说是凤倾玥约她出来相见?未婚男女,且方才在大殿中又有了赐婚的风波,此刻说出这事儿,无异于自打嘴巴。堂堂一个公主,大晚上的与男子在僻静的宫殿相会,就算今日查出来她是被人陷害,名声也彻底的毁了,太后也会对她失望透顶,甚至她公主的尊荣也会被剥夺。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
可是,如果不这么说,她该如何做?
还有,她之前明明安排的让身边的侍女推秋明月下水。对,秋明月。
她猛然抬头,看见秋明月站在凤倾璃身边,沉静的看着自己,眼神微微淡漠讥诮。
郑馨怡忽然心中一凉,秋明月为什么还好好的?为什么?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是上官陌尘。
侍卫宫女散开一条路,上官陌尘正带着自己的妻子秋明霞走来,见到孝仁帝和太后,夫妻二人当先行礼。
“微臣(臣妇)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太后此刻怒火中烧,压根就没心思理会他们,孝仁帝挥了挥手。
“上官世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他眼神隐隐有些寒意,今日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荣亲王妃却是死死盯着秋明霞身上那件披风,眼神几乎要烧出火来。
上官陌尘正想回答,秋明月却惊讶出声。
“大姐,姐夫,你们不是回昭阳殿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她话音未落,太后和孝仁帝以及郑馨怡齐齐看向她。眼神各有所思,却都纷纷有些暗沉。
秋明月很自觉地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末了又问秋明霞。
“大姐,你们没回去么?”
秋明霞道:“方才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在那边休息了会儿。我让初竹去禀告母亲,可是她久久没有回来,我心中担忧,便过来看看。”她顿了顿,看了看周围的人,敏感的察觉到有大事发生。她避开不谈,只问。
“五妹,你可有看见初竹?”
秋明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呀的一声。
“我想起来了刚才有侍卫说有人掉到水里了,好像是中山伯府的人。会不会…”
秋明霞脸色也变了变。其他人脸色也变了,特别是郑馨怡和荣亲王妃。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计谋被人所知,而且还被反算计了。虽然她们各自有安排,但是算计的却是同一个人。那个落水的丫鬟,应该是秋明月才是。这是郑馨怡的想法。如今秋明月没事,也就是说——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明月。
而随着秋明月话落,已经有宫女将初竹带了上来。
“初竹?”
秋明霞看着此刻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的初竹,又是担心又是惊讶。她想要走上去,却意识到如今孝仁帝在场,只得问。
“你怎么了?怎么会掉进水里了?”
而侍卫们,都背过了身去。初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好歹未出嫁。女子贞洁为重,他们方才出于无奈才救了她,如今断然不能再冒犯半分。
“奴婢…”
初竹抬头,看见被御林军押着,脸色阴沉的凤倾翔,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诺诺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奴婢…”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陌尘忍不住皱眉。初竹向来是个伶俐沉稳的,今日无缘无故的落水,虽然只是个丫鬟,但是却也被侍卫看到了身子,清白已毁,传出去对伯府的名声也不好听。
这时候荣太妃淡淡道:“今晚的事情不简单,我看还是得慢慢查。”
孝仁帝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事儿不能在这儿解决。
“来人,把他们带到九杰殿。”
九杰殿,是皇后专门审问后宫一些见不得的隐私龌龊事的地方。如今皇后和众妃留在昭阳殿招待洛王和文武大臣,此事也不宜惊动他人。所以吩咐人将郑馨怡凤倾翔以及初竹带过去以后,太后就下令此事不可声张。
由于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惊骇,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跟着去九杰殿。秋明月,凤倾璃,凤倾玥等人,包括秋明霞夫妻俩,凡是在风波亭附近驻足的人,全都以调查事情真相的名义带到了九杰殿。
孝仁帝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