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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么多次了,从未见过人迹,这一次也不会这么凑巧,最后一次了,冒险一试,说不定就能有意外收获。
青艾打定主意,吃饱喝足穿过草甸往山上爬去,半个时辰后,在背阴处的灌木丛中,看到一簇一簇黄色小花,青艾扑过去采挖出一株鳞茎,幼小的圆锥形怀中抱月,青艾吃了一颗,比月牙儿和杨太守拿来的都要苦些,加上外形很小,可以判断是更好的药品。
青艾头也不抬连挖完一片,接着上山,走不多时又看到一片黄花,青艾擦擦额头的汗,眼下还没完全成熟,这些先不挖,过一个月再来。
背着药篓唱着歌下了山坡,远远瞧见草甸子上搭起一顶帐篷,青艾一愣,有两个男子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指着他说道:“虫草肯定被他挖走了。”
两个男子膀大腰圆,一副短打装扮,青艾知道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堆起笑容道:“两位大哥,听说这山上有虫草,我挖了半篓子,你们瞧瞧这个可是吗?”
说着话将药篓递到他们面前,两位男子将药篓翻个底朝天,都是些白豆子,其中一个笑笑说道:“没错,这个就是。”
青艾说声少陪,另一个喊声站住,盯着她道:“瞧你这打扮,是雍国人?”
青艾摇摇头:“不是,我乃卫国人,这山下有个军营,我怕碰上雍国士兵,特意换了雍人的衣裳。”
那个男子狐疑瞧着她:“既是卫国人,哪郡哪县的?”
青艾笑道:“就西边山脚下,果洛郡祁连县胡家庄人。”
男子笑问:“家里可还有旁人吗?”
青艾心想说得可怜一些比较好,答道:“就我和我娘。”
两位男子相视一笑,其中一个正面紧逼过来,另一个快步绕到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将她堵住,青艾转身朝着两人空隙间拔腿就跑,想着朝东边下了山,他们就不敢追了,未跑出草甸就被人追上,摁到地上手脚捆了个结实,两个男子将她拖进帐篷中,其中一个说道:“你编得倒是不错,可我们卫人不叫娘,我们叫老那。”
青艾紧闭上嘴再不说话,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只祈求他们别发现自己是女子,另一个瞧着他笑道:“大哥,我瞧他长相秀气,到城里找个人牙子卖了,听说有的富家公子就喜欢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
青艾暗地里咬着牙,学俞哙不停骂娘,果真痛快了不少。
那两个男子将她绑在居中固定帐篷的木桩上,出去找虫草,天黑了才回来,背篓中收获颇丰,二人点起气死风灯,喝酒吃肉好不惬意,青艾心中七上八下,脸上却假装冷静,闭了眼睛装睡,盼着两个大汉赶紧醉倒。
还真应了她的心愿,两个大汉又唱又闹好不快活,直喝得醉倒过去,青艾想起背篓中还有一把镰刀,侧过身子将背篓撞翻在地,身子转着圈找准位置,两脚将镰刀夹了起来,弓腰曲背一通忙碌,镰刀挪到两手间,将绳子对准刃口磨了起来,直累得满头大汗,绳子就是不断。
青艾心中发急,她每次出来都要将镰刀磨了又磨,割草的时候很锋利,怎么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电视里这样做挺容易的,怎么到自己这儿就这样艰难?
她正加劲磨着,两名汉子中的一个翻个身,朝着她睁开了眼睛,青艾身子一缩,再不敢动弹。闭了双眼心想,穆医官说好今日回家,肯定早回去了,自己不回军营也无人发现,就算是发现了,又能如何?夜里的军营营门紧闭,任何人休想出入。
青艾默然想,若大将军知道我没回军营,肯定会说我是个笨蛋,青艾唇角一翘,我尽了最大努力去做想要做的,就算死了也不会后悔,那个汉子摇摇晃晃出去起夜,过一会儿进来,一头扑在毛毡上,又倒头睡了过去。
军营中穆医官挑好了人,挨个简单问了话,最后定下三十人,仔细登记造册,递到了帅帐中,宿风看过笑说:“很好,一切由穆医官安排,穆医官有需要的,尽管提就是。”
穆医官走后,宿风唤来白先生邹仝俞哙,白先生海阔天空,俞哙插科打诨,邹仝机灵风趣,宿风喊安伯拿酒来,看着三人喝得兴起,心中十分高兴。
夜半三人走后,宿风睡不着,问过安伯,今夜的口令乃是杏林,宿风一笑,看来白先生对选拨军医之事也极为上心,迈步出了帅帐,在大营中四处走动,不时有巡逻的队伍经过,虽认出是大将军,郑重听他对了口令,才弯腰恭敬施礼。
宿风满意点头,体恤几句接着前行,想着杏林二字,不觉眼前已是医营,瞧一眼青艾的小屋,没有灯光,想来已经熟睡了,三十名新手,她以后又得忙了。
转身要走,突生好奇之心,她睡着时可如白日那般,总是倔强得抿着唇,似乎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巡营,走几步又折回身来,缓步走了进去。
在小屋外站定,借着月光隔窗向里望去,心里咯噔一下,炕上被褥整齐,不见她的人影,再瞧一眼穆医官的房门,上着锁,定是回了渭城。
宿风快步来到马厩,骑了闪电疾驰到营门岗哨,吩咐正带人值守的校尉:“今日轮值过的校尉全部找来。”
顷刻间人已到齐,一共六位,宿风问道:“胡军医今日可出了营门?去往何处?”
早间值守的回道:“今日刚开营门,胡军医骑一匹白马走了,去向是前往采药。”
宿风又问:“可回来了?”
六人齐声道:“没有。”
宿风强压心中怒火,摆手说声散了吧,骑马径直往骑兵营而来,将俞哙从被窝里提留出来,咬牙吩咐道:“挑三十人手出来,十名探马,十名弓箭手,十名刀剑手,都要最好的,立即。”
俞哙领命,不到半刻钟人员齐备,宿风在他准备的时候招来邹仝:“你和俞哙知会白先生,把守大营,若天亮我们未归,再派人前去祁连山接应。”
邹仝大惊:“出了什么大事?竟要大将军亲自带人前往?”
宿风上了马瞧着二人,硬声吩咐道:“无论出什么事,你们不可离开军营,这是命令。”
说着话招呼一声身后,带头策马而走,三十名精锐跟在身后,一行人风驰电掣出了军营大门,巡哨的守卫中有人诧异道:“大将军七年前来到军营,这是头一次出去。”
荒原上月光凄清寂然无声,静谧中有马蹄声滚滚而来,若惊雷一般,一队骑兵疾风一般呼啸而过,往祁连山脚下奔袭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老家看场露天电影,泰囧。。。有意思~
☆、小疯子
到了山脚下,探马先行,不大一会儿找到青艾拴在树下的白马。
沿着拴马的地方寻找,找到青艾开辟的小道,宿风沉声命令道:“探马跟着我上山,刀斧手居中,弓箭手断后。”
一行人猫着腰趁黑往山上疾行,好在青艾多次来往,劈出的道路还算醒目,到了半山腰看见那片杉树林,宿风命探马先行查探,不一会儿,探马回来低声禀报:“草甸上搭着一个帐篷。”
宿风命令弓箭手埋伏,带着刀斧手匍匐前行,静默无声靠了过去,将帐篷团团围住,宿风蹲下身,手中匕首在牛皮上轻轻一划,扒着开口望进去,地毡上躺着两名大汉,似乎睡得熟了,开口划得更大一些,环顾几圈,没有青艾的身影。
宿风站起身望着更高处黑黢黢的山影,举起手用力向下一切,刀斧手冲进去手起刀落,拔了固定帐篷的地钉和木桩,将帐篷就地一卷,点几根火把扔了上去,不大的功夫,火光冲天而起,宿风派两个人留着以防引火山中,带着其余人马继续上山。
他们找到了青艾走过的小道,顺着上去看到一大片被挖掘过的草药,再往上走些时候,前方荒草过膝,已没了路。
宿风压抑下胸中憋闷,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原地向下搜索,扩大搜寻范围。”
不多时天光微亮,留在草甸上两个士兵中的一个爬上山来,一边爬一边喊:“大将军,草甸上有情况。”
宿风喝声快讲,士兵说道:“草甸西坡下有个深坑,深坑中有一个人,好象是咱们大营中的胡军医……”
宿风没听他说完,转身就往下冲,来到草甸,顺着另外一个士兵指引,来到西边坡地,坑底一个瘦瘦的身影蜷着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药篓,正睡得香甜,宿风捡起一颗石子,啪一下扔在青艾头上,青艾哎呀一声醒了过来。
她揉着头向上看去,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将军,大将军救命。”
宿风瞧她活蹦乱跳的,暗自松一口气,横眉立目瞧着她。
青艾嘿嘿陪了个笑脸,宿风没理她,转身吩咐跟来的人:“将她弄上来,回营。”
吩咐完紧绷着脸越过草甸先行下山去了。
青艾跟着士兵们下来时,宿风背对着他们骑在马上,远眺着东方。
大将军没发话,士兵们都恭敬待命,其中有一个叫做戚贵的,青艾为他治过腿伤,惯爱说笑,小声对青艾说道:“胡军医这腿都打颤了,我扶您上马吧。”
青艾叹口气:“都是累的,先趁他们喝醉伸脚勾过镰刀来,好不容易挪到手边上,使出吃奶的力气磨啊磨啊,都快绝望的时候,绳子磨断了,赶紧将脚上的也割开就往外跑,都跑出来了,想起来没拿药篓,又跑回去,其中一个汉子睁开眼瞪着我,我吓得魂飞魄散,他翻个身又睡着了,我跑出来又一想,他们两个挖了不少虫草,我也得拿着,又回去一趟,好在那两个人睡得死,跑出来一时着急,把方向记反了,跑到西边顺着往下一跑,就滚到了坡底的坑里。爬了好半天没爬上来,后来瞧见帐篷那边起了火光,然后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我心想那两个人反正也烧死了,先睡一觉再说。”
戚贵将她扶上马去,又问道:“胡军医怎么就让他们给逮住了?”
青艾又叹口气:“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我从山上采了川贝母下来,正碰上他们支起帐篷,他们就跟我搭话,我骗他们说我是卫人,本来都快骗过去了,最后他们问我家里有什么人,我想装一下可怜,就说只有我跟我娘,结果他们凶神恶煞冲了过来,说他们卫人不叫娘,叫老那。军大哥,你们说说,这普天之下都叫娘,偏偏他们叫什么老那。”
士兵们想笑,迫于宿风威势,都强忍着,青艾絮絮说着话,不时偷瞧一眼宿风挺得笔直的肩背,心想他告诫过我,我没听,我可得说清楚了,省得挨骂,正琢磨着,宿风回过头来,恶狠狠瞪她一眼。
青艾低下头去,宿风瞧见她握着缰绳的手,手背上胳膊上有许多划痕,再看脸上,也有几道血印,大概是滚下山坡时被划伤的,一挥手说声回营,士兵们上马策马而走,一路疾行,青艾咬牙直追,不多时就被远远甩下。
李校尉率领骑兵迎面而来,宿风回头示意跟着的队伍停下,大声说道:“昨夜突击训练,各位军士皆十分出色,所有人都通过了本大将军考验,以后由各位组成大营的先锋队,先锋官由白先生从中选拔,今日停训一日,大伙儿蹴鞠娱乐。”
军士们欢声雷动,跟着李校尉的队伍回营去了。
青艾追了一阵追不上,身子都快散架了,索性慢了下来,伏在马背上抱着马脖昏昏欲睡。
远远有一个人骑马伫立,那人着了青衣,脸色有些发白,头发上沾了露水,两眼带着血丝,看起来很疲惫,胯下的马倒是通体黝黑,精神抖擞。
青艾忙直起腰,集中精神堆起笑脸道:“谢谢大将军,若不是大将军带兵集训救了在下,不知道要在那坑底呆多少日子,说不定晒成人干,也没人发现。”
宿风没理她,青艾低了头,“大将军告诫过在下,在下没忘,本打算这是最后一次。”青艾说着话,又抬起头来,有些兴奋说道,“草甸再往上,有很多川贝母,比茂州的还要好,来这一趟是值得的。”
宿风依然没理她,只驱马离她近了些,与她并辔而行,青艾瞧他不悦,不敢再说话,离他这样近,青艾心头突突跳着,想驱马跑得快些,又不敢,两手紧握缰绳,默然瞧着草地间色彩缤纷的花,心想真好看真好看,花儿真好看……
紧张稍缓,耳边宿风突然开口问道:“可害怕了?”
他的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和煦,青艾心想,大概凌晨的清风吹拂,令他心情舒畅吧?愣神中宿风又问:“吓着了?”
青艾点点头:“快吓死了,好在无财可图,他们没打算要在下的命,只说要卖给人牙子,说有的富家公子,就喜欢我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这卫人的猎户为何如此凶恶?”
宿风摇头:“普通猎户用不起牛皮帐篷,那二人是卫国军营中的人。”
青艾捂了嘴:“怪不得,好在他们没发现我是女子。”
宿风一扬唇:“放心,一般人发现不了。”
青艾瞧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暗骂可恶,又一想,他救了我的命,我就不跟他计较了,闷头策马前行,有人骑马迎面而来,青艾一声欢呼,是白先生。
白先生来到近前,关切瞧着青艾:“可伤着了?”
青艾摇头说没事,宿风在旁冷冷道:“我记得给邹仝下过命令。”
白先生瞧着他:“我出来了,违反了大将军命令,要不,大将军杀了我?”
宿风盯着他:“你以为我不敢?”
白先生点点头:“大将军有什么不敢的,夜半无故离开军营,似乎并没有知会我,我们似乎有过约法三章。”
青艾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该劝谁才是。
宿风抿唇看着白先生,好一阵说道:“师兄,我确实冒失了,我是一时心急……”
白先生咬牙道:“小风子,自从你上了山,抢我的屋子抢我的被褥抢我的饭菜,什么都跟我抢,长大了依然死性不改。”
宿风瞧一眼青艾,青艾正捂了嘴偷笑。
白先生看着青艾的笑容,再看看宿风微红的脸,说道:“军营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着话打马而走,心中失落,满眼缤纷的花都失了颜色。
青艾瞧着白先生背影,认真问道:“原来白先生是大将军的师兄?”
宿风说声多管闲事,青艾放下追问“小疯子”缘由的好奇心,二人之间再度沉默。
沉默中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铁栏杆围成的车厢,里面遮了厚厚的布幔密不透光,青艾看着马车策马追了上去,赶车的人她认识,是月牙儿那个貌似忠厚的爹,人贩子马老七。
青艾知道那车厢里又关着被他骗来的女子,挥起马鞭抽了过去,手臂被人牢牢攥住,身后宿风喝道:“不许多事。”
青艾指指车夫:“那是马老七。”
宿风皱了眉头,放开她手臂道:“去吧,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马老七好欺负得很,青艾对付他不在话下。”
青艾怏怏放下鞭子,这时二人身旁跑过几名年轻乞丐,宿风心想,这月牙儿长了狗鼻子不成?又来捣乱。转眼间青艾已纵马窜了出去,一边催马快跑一边说:“大将军饿了吧?我们快些回去。”
宿风一摇头,这执着的性子,丢了性命也不会改。
信马由缰闲看绿草鲜花,等军营中热闹过了再回不迟。
青艾回到军营大门外,几个乞丐远远在树下打转,那辆马车停在营门外,马老七正候在哨房中,青艾来到马车前,刷一下掀开布幔,里面的人应声抬头,青艾一时愣住,怎么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wanying亲投雷鼓励,一定努力,用好故事回报~
MS恋爱中的男女都喜欢听对方的往事~
☆、苏姑姑
马车里面的人不置信盯着她,激动说道:“青艾,你这孩子还活着,我总算放心了。”
说着话已经落下泪来,青艾僵硬说道:“你认错人了。”
刷得放下帘子,转过身眼圈已经红了,牵马回营又疯一般跑了出来,迎面碰上邹仝,行个礼问道:“邹将军,营门外的马车可是来送营妓?”
邹仝摇摇头,青艾松一口气:“不是就好,那马车中的女子所为何来?邹将军可能告知?”
邹仝一笑摇头,青艾笑说:“我明白了,那女子怪可怜的,还请邹将军关照。”
邹仝笑笑:“她的生死,掌握在大将军手上。”
青艾忐忑着回到医营,洗漱换衣吃过早饭,穆医官来了,青艾忙迎出来,接过穆医官手中医箱,跟进屋中打好洗手水沏了茶,穆医官喝口茶道:“今日先讲些基本的医理,青艾来讲。”
青艾啊一声有些手足无措,她一站在众人面前说话就紧张,深吸一口气挺直胸脯道:“弟子愿意试试。”
穆医官点点头拿出连夜写好的医理,厚厚的一沓,青艾趁着穆医官喝茶歇息,快速翻看了一遍,跟着穆医官过去的路上,又仔细琢磨着。
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青艾紧张得心怦怦直跳,连念几次清静经才好了些,鼓起勇气看着面前坐着的人们,都是些娃娃脸,清澈的眼神期盼看着她,青艾低头开讲,穆医官笑说声音太小,青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