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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愣,信他?
怎么觉得好像他在给自己下套呢?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反问。
云漠笑意更为浓厚,“你瞧,你多狡猾。”他看穿她那一瞬间又筑起的保护。
抬起脚步,他继续沿着笔直的长廊往前走去,说,“你记忆模糊,我说什么都无用,只能靠你去判断,暂时想不通也没关系,我会护着你。”
他会护着她,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她是否真的能想起自己是谁。
这对于云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身边。
…………………………
一连数日,呆在沉闷的行宫里。
外面的风雪起起停停,唯一的去路被封死,只能等积雪化退,天公全然放晴,才能下山。
自遇到刺客之后,云漠就不再离开她太远,除了女子沐浴换衣时他会有意识的避开些,可谓寸步不离。
魅太后玩笑说,没想到云鎏最嗜血的王,竟然也有谦谦君子温柔的一面,她同那女子说,你自己去想,若你只是顾云依,占了那躯壳,他何必要如此在乎你的想法?
哦……对了,魅太后总是打趣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那她想唤她名字的时候该如何叫呢?
☆、【温柔】只因为是你19
“云鸢,你看哀家今日的发髻怎么样?”
‘不请自来’这词,最适合用来形容这几天的魅太后。
人还没步入寝殿,清脆爽朗的声音已经传入,至于她口中的‘云鸢’,自然是坐在矮小的桌案前的人儿。
云鸢……听到这称呼,女子着实苦恼,手里握着的笔也不自觉顿下,抬眉往闲闲靠在榻上看书的男子看去。
这名儿是来行宫的第二日太后替她取的,说是既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两个名字各取一字,云鸢云鸢……这不也挺好听嘛,有个名字叫起来也省事。
云漠对此不作态度,不管她叫什么名儿都是他的人,只要牢记这点便可。
“不喜欢她这么叫你,不应就是了。”说罢继续将视线放在书卷上,一手屈起支着脑袋,神情闲雅舒适得很。
这话不巧被进来的魅太后听见,大步子向女子踱去,嘴上不依不饶,“原来你不喜欢哀家这样叫啊?那叫云儿可好?或者鸢儿?清云?唔……这个不好,好像老道士的法号。”
正在给面前描好的花卉上色的人再也无法静心,放下笔皱眉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人,语气颇为无奈,“可以不要理我么?”
她本来就够乱了,谁还要取那么奇怪的名字,再说……
“云鸢……听起来不错。”正是游疑时,云漠头也不抬的插了一句,她向他望去,就见他的嘴角勾着抹清浅的笑意,似乎他在回味,带着些许玩笑意味。
有人应和,魅太后更是得意,“哀家也觉得好,反正这身皮囊早就被某个人敲上专属的印记,你不如随了他的姓氏。”
女子辩驳无能,切实体会什么叫做‘身不由己’,站起身只道,“随你们高兴吧。”说完就走出寝殿出去透气了。
才刚来的魅太后微怔,看着远去的背影叹,“这小人儿怎么不禁逗,好说若不是哀家送她上山,她哪里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如此不给面子……”再怎么说她也是云鎏权利最大最尊贵的女人,说走转身就走了……
云漠笑道,“给你面子就不是云鸢了。”
☆、【温柔】只因为是你20
那‘云鸢’二字,被咬得特别重,由他口中吐出,更像是一种认可。
“你也觉得这名字中听?”魅太后果然来了劲头,在雪山的行宫呆得太久,谁耗得住一个人的寂寞?清鸢虽不是她亲生,可是她爱的人的骨血,自然爱屋及乌。
就算女子现在不记得她,每日能在一起打趣说话,也是好的。
云鸢……
连着这名儿,云漠脑海里浮现她对自己笑得没心没肺,星眸闪耀的样子,而后笑意暖融的简单回道,“尚可。”
魅太后对他淡薄的反映不乐意了,环抱双手下巴抬起,用打量的眼神看他,“你也不着急!”
对他,她倒是没半点太后的自觉,那身份于她来说,最大的用处便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使唤他人,且不必一定要买谁的帐。
有权有钱还有势,是否能弥补永远得不到爱人的缺憾呢?
这几天大雪封山,行宫里云幻安插的刺客都被清了,山下的人暂且上不来,他们也出不去,难得的增进感情的机会,云漠和那小人儿不咸不淡的相处,她光是看都看得心急火燎,他竟还有心情看书?!
“你不是说我已在她身上敲了记号,跑不了。”
外面形势愈发紧张,吴月关虽有秋狂言的大军守着,就算燕璆宣战,也足以抵挡一阵子,怕就怕……云幻会对退守临江的云铮发难,内乱不止,又逢外忧,纵使他不在乎云家的天下,也要为将来打算。
所以此刻对云漠来说,雪山上的清静,是格外值得珍惜的享受。
看出他闲散仙人的自得,魅太后眉梢一抬,唬他道,“由着她胡思乱想也不是件好事,你可别忘记妖狐是会入梦之术的,若是轩辕辰夜日日在她梦里相见,你在她身上敲了章都没用,管她当自己是谁,心里只想着你才最稳妥。”
放下书,云漠摊了摊双手,无可奈何,“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还用由着她乱想?”
“不然吖……”这小子故意要同自个儿呛声么?太后吃的饭都比他行的路多,笑着邪恶的说,“那身不是你的么?取其身攻其心,占了她的身,还怕心不跟着你?”
☆、【温柔】只因为是你21
取其身攻其心……
如何名分上他也该尊称她一声‘母后’,这个怎么看怎么年轻,且是毫无当今太后自觉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大胆不拘礼数,真真让云漠汗颜。
他堂堂亲王,怎会对心爱的女子做那等强事?洛州马车里一吻,已经把她吓坏,要是听了魅姬的鬼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不予置评,更不作答,起身展展袍子,摇着头便走了。
魅太后更着急,对着那风姿卓越的背影连连叫唤,“你这小混蛋,当哀家好糊弄么?哀家可是为你着想!”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儿臣告退。”漫不经心的说着,男子走出冷清清的宫殿。
…………………………
找到女子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冰宫外边缘的巨石上,仰头看着满天的星,心思早就飘到别处去了。
她双腿垂着,飘渺的裙摆顺着巨石流泻而下,晚风一吹,便形成摇曳的弧度,那抹精巧玲珑的侧影,仿佛随时会纵身一跃,腾云驾雾离去似的。
云漠静静的站在远处驻足看她,暗自为心里的想法感到惊动,如果她飞走了,他要上哪里去把人找回来?
实则,他从没把她当作顾云依看,到底还是希望她能自己想起来,魅姬把话说得明了,她自己便是从斯图的地宫逃离出来,大长老不一定有法子还能破解狐妖的媚术,如果行不通……
女子什么也没想,放空了脑袋呆呆的望天出神,忽而身后扬起一阵不自然的风,她回头,云漠便悄然站在这处。
他难得穿了浅色的华袍,淡紫的底色,袖口边的祥云花案,用更深一些的紫色丝线堆刺了出来,墨发束起一些,几丝垂在额前,带着些许不羁的气息,为他魅力至极的脸孔,平添几分性感。
她仰头看着他,和他的深眸撞在一起,黝黑的眼,像一汪深潭,里面蕴含多少迷人,却又无法解读东西?
云漠之美,和轩辕辰夜的飘逸,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你在想轩辕辰夜。”他断然。
“不,我在想……你们。”
☆、【温柔】只因为是你22
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女儿家的心思,始终难猜。
何以会把自己和轩辕辰夜想在一起?换做这两个男子间其中任何一个,听到她这样的回答,除了哭笑不得,就只剩下嗤之以鼻了。
云漠不屑的冷哼了声,展袍在她旁边坐下,未语,要换做以前,必定冷嘲热讽一番,他自觉,不知不觉中变化太多。
身旁的小人儿倒心无城府,又道,“其实被灵萱带到吴月关时,我害怕极了,真怕被你们杀掉,可是我又不想回去,辰夜……变得让我感到陌生。”
她提及那只狐狸的名字时,看了看云漠微变的脸色,“你别在意啊,我现在只记得顾云依的事,却又不完完全全觉得自己是她,毕竟过了太久,以前的事情好像一场梦,连对辰夜的感觉也模糊了,总觉得他已不再是他,而我……”更不知道自己是谁。
如此没头没尾的解释,云漠竟然也听了个半懂,意思是让他不要为她无法控制的思想而动怒么?
她在两个身份之间徘徊,不代表不能萌生出第三种思绪,人……真的好奇妙。
云漠忽然无奈而又清浅的笑起来,倒让她大为不解。
“你想回去吗?”他暗哑着声线,沉着的问。
回哪里?
听到这字眼,她浑身如过电一般,不自觉的轻颤,他……会送她回燕璆,回到那个毫无生气,充斥着压抑感的宫殿么?
半响不得回应,云漠斜眸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拧着眉头,为方才自己的言语苦恼着。
不想回去吗?
他莞尔,心头窒闷的阴云好像散去些了,“再过两日便可下山,我们一道回大漠,我会让你想起一切。”
是想起一切,而不是将枫清鸢的灵魂彻底换回来一说。
是否就证明,她真的是枫清鸢,而顾云依由始至终都是轩辕辰夜的幻象?
那如果想不起来呢?
她不受控制的看向云漠,男子的侧脸被星辰的光芒镀上薄薄的一层银灰,嘴角有轻微的弧度,那样的弧度就好像在告诉你,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切有他。
☆、【坏心眼】我的纵容,是你的资本1
云漠就是有这种魔力,能够让人轻而易举的信赖依靠。
纵然骨子里嗜血暴戾,总是有狂傲的血液在流动,却也正是筱等人忠贞不二追随的原因。
相信他,只要他想,只要他允诺,就一定会做到。
“那要是……想不起来呢?”星夜下,她迷茫的视线笼在他俊美的面庞上,想不起来怎么办?
最开始对自己深信不疑,以为去到漠北就该将这躯壳物归原主,那么她必死无疑,谁不害怕死亡?
直到慢慢接受,也许……她就是枫清鸢?
身体里有着顾云依对轩辕辰夜的眷恋,还有枫清鸢对云漠的无法拒绝,太混乱了,心就只有那么大,一分为二,对她来说太难。
更何况,他们似乎永远站在敌对。
若是想不起来,不能干脆的结束这么复杂的灵魂,她要沉沦到何时?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捧起她的侧脸,云漠格外温柔,他亦仅仅只是这样喜爱的捧着她,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再有任何逾越的举动,说,“做你想做的就好。”
他会一如既往的纵容她,守护她,她仍然是改变他的那个女子。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感动了。
眼眶泛热,她知道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温热的手掌熨贴在她的侧脸上,更像是一种无尽的包容。
就在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云漠那张沉凝的俊庞倏的一笑,竟有几分邪气,他笑着仿佛在斟酌一般对她说,“其实本王觉得云鸢这名儿确实不错,既随了‘云’姓,又有……”
“你想得真美!凭什么你就认为我一定会与你在一起?”身子往后错开,不让他再碰自己,她精神也恢复了三分。
云漠眼神定了定,语气更加肯定,“除了我身边,你还想去哪里?”
“可你刚才还是说我只需要做我想做的——”
还没说完,他忽然俯身过去凑近她的脸,那距离实在太近了,让她立刻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且更清晰的看清楚他蕴着威胁的表情。
“我说的一切,都始于我对你的纵容。”没了他,她如何做那些想做的事?更别说方才她轻巧的隐含意。
☆、【坏心眼】我的纵容,是你的资本2
“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就算是去找寻轩辕辰夜我也允许,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若你选了他,便永远失去我。”
永远失去……
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她胸口会陡然窒闷?心头落空得好似害怕异常,不由连望着他的瞳孔都缩了缩……
不能失去他!
小嘴微张,不知该说些什么,云漠的脸色太沉,太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但又总觉得他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她想解释,可要怎么解释?
她连自己的心都没弄清楚,急着表白太在乎他,是不是太武断?
那么……她真的在乎他?很在乎很在乎?
强烈的感觉上……是的。
沉默的呼吸间,她惊动于自己太过诚实的思绪反映。
云漠给她看到的,感受到的,没有任何作假,她的心脏在真实的跳动!
细细看着她被自己说的话所震惊的表情,云漠暗自里却在高兴,到底还是在乎的,且是这样的程度,让他满意。
“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话音里已经没有刚才的冰冷了,“云鸢小姐。”他玩味道。
新的称呼,让她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颤颤的眼波盯着他死死看了许久,又不可思议慢慢变为某种切齿愤然的恨意,然后猛的将他推开!
“我讨厌你!”留下话,她落跑。
云漠坐在那颗大石头上,心情瞬间晴朗,讨厌他什么呢?种种心思将她看透?还是把她牵制得太紧?
忽然想起清鸢大婚前夜落跑,被他追上之后,他威胁她什么来着?
她想要的,只有他才能给?
仿佛是这个意思罢……
现在想想,仍旧没怎么变,一手放在身后侧,支着半身,仰望夜空,薄削的唇玩味道,“云鸢……”
男子的深眸浅浅一弯,满天星辉下光华流窜,瞬间轻易的折煞了世间的万物。
云鸢……好似真的很不错。
…………………………
女子回到这几日安歇的寝殿,一路心跳,居然说了她讨厌他的话就跑掉了。
其实她说完就见到云漠眼色里那抹懒散的信息,她讨厌他……才怪。
一屁股坐在软塌上,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满脸忧愁,“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坏心眼】我的纵容,是你的资本3
虽是纠结得很,可也不知是否因为如此想得太多,整日整日的在问自己到底是谁,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倒是很容易就倒在榻上睡着了。
末了魅姬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边笑一边靠近,说,“真是个傻丫头,哪有那么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来到女子跟前,独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只看着她系在腰间的玉佩上,又叹,“啧啧,好端端一宝贝,怎么糟蹋成这样,哀家救你不止一次,就拿这个报答哀家吧。”
说罢偷儿的手就不客气的伸了出去……
“云鎏尊贵的皇太后,原喜欢做小偷么?”就在那只玉手要触到女子身上的玉佩时,云漠的声音在冷殿中煞风景的响起。
魅姬烦不胜烦的变作苦脸,收回手,转身对他不耐道,“如何?哀家看上的,不管是偷是抢是强取豪夺都要!”
都是皇家的人,谁没个唯我独尊的脾气。
云漠冷笑,步步走近,扫了眼趴坐在榻上睡得安稳的人,再看看她腰间有了裂纹的玉佩,那是灵萱给与她的,自他们相识就从不离身,可他给她的夜明珠却去了趟燕璆就没了。
看着看着,眸子里就渗出那么点漫不经心和不爽,魅姬见状,心头有数,“你既不喜欢她戴这个,我拿夜明珠与你换可好?那珠子整个云鎏上下就只有一双,你得其一,先帝又送我其一,你的送给了这傻丫头,被她丢在燕璆,所以而今这天下间只有我有。”
看起来,她就算忘记自己是谁,也一样怕黑,入夜就把所在之处点得灯火通明,她人是他的,那玉佩自然也是他的,用夜明珠去换他不喜欢的物件,他再用来讨好心上人,很划算吖!
身体里留着妖狐的血,就是要狡猾几分。
可魅姬似乎也忘记,云漠身体里,也有那样的血缘。
“不必了,夜深,母后早些安寝吧,不送。”说完利落抱起睡梦中的人,往内殿走去。
魅姬做贼不成,心头好不痛快。
小气!不给就不给!本就中了妖狐媚术的人再带着妖狐的物件,无疑会加深妖力,本来想得起,恐怕带着那玉佩,都要多过一阵子混乱日子了。
☆、【坏心眼】我的纵容,是你的资本4
寂静的宫殿里,就剩下魅姬一人。
她纷纷不甘的对内殿嚷嚷,要云漠别后悔,等了半响也没个回声,看来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她了。
不知是否因为人看上去青春不衰,于是心性也跟着依旧顽劣,这雪山上本来就冷清,她脾气古怪,这些年居于此,宫婢被她遣散不少,好容易才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