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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
身旁站着的应嬷嬷恨不得上去捂住牧瑾的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牧瑾的口气听在弘晖耳里却是另一种感觉,仿佛平氏这种惯用的法子,必定会对他有效,而她语气里的急切,让弘晖微微的不自在,似乎在坐下去就是自己硬贴了上来。
弘晖的面上又成了那淡淡的样子,起了身:“走吧。”
弘晖带着王峰走了,牧瑾嘟了嘟嘴,自己躺下,不理会一屋子又无奈又气愤的下人,在也没有什么比按时睡觉对自己的身体好的了。
弘晖出了屋子径直朝着前院的书房去,王峰想了想在一旁问:“平姨娘那。。。。。。”
弘晖的脚步顿了顿:“请了大夫过去看,就说爷今晚有公事。”王峰虽然意外,但还是恭敬的应了是。
弘晖的这个安居院,虽然也属于雍亲王府一部分,但却也是隔出来一个单独的院子,有大门跟雍亲王府相连,也有自己的大门和偏门可以随意出入,前院是弘晖待客起居办公的地方,后院有正院和左右跨院还带有一个不小的花园,东跨院住了平氏,西跨院住的是元氏和谷氏。
王峰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东跨院见了平氏,平氏的屋子里常年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一进门便让人觉得有种娇弱感,散了头发,穿着里衣的平氏娇弱无力的趟在床上,面上不施脂粉,但她那周身的一股柔美感比年侧福晋还胜了几分,哪个男人看了都要怜惜几分,在加上又是年侧福晋给的人,也难怪会得爷的喜欢。
平氏听说弘晖不过来看,眼里便蓄了泪,轻咳了几声叮嘱王峰:“爷有公事要忙,但你还是要劝着爷注意身子。”
王峰应了是,又退了下去。
王峰一走,平氏的脸便拉了下去,问青柏:“是不是奶奶跟爷说了什么?”
青柏摇头:“奶奶什么也没说,只问了句是不是姨娘又生病了。”
平氏微微皱眉:“我想她也说不出个什么,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平氏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弘晖心里不高兴,第二日起来咳嗽就重了几分。
木槿夜里到也没法很快入睡,满脑子都是这个身体的身世,隆科多的嫡长女,这该是多么让人“喜庆”的身份。。。。。。。
☆、第3章 忧心
清淡的安息香飘散在屋子里,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柔和感,胤禛眯着眼靠在榻上假寐,四福晋亲自替他脱了靴子泡脚,温热的水包围着脚上的每一寸肌肤,恰到好处的揉捏让人越发享受这个过程,过了片刻胤禛才睁开眼,拉起了四福晋:“以后这种事就让别人来做吧。”
四福晋轻笑:“都这么多年了,若要别人来做,我到有些不习惯。”
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即便早没了年少时的冲动,却有着别人难以明白的默契,以及无法替代的地位。胤禛笑了笑,又闭上了眼,却又一下一下的给四福晋揉着手腕。这是胤禛自来都有的习惯,四福晋垂眸浅笑,有一些东西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但她还是试探着道:“二格格看着比开始好了不少,我瞧着眼睛也睁开了,就是年妹妹气色也好了几分。”
胤禛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四福晋便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过了片刻听得胤禛道:“明儿是两个孩子的洗三宴,早些睡吧。”
四福晋勉强笑了笑:“是。”
说着胤禛就起了身:“我还有些事,去书房了。”
四福晋连忙起身送了他出去,自己在院子门口站了片刻,瞧着不远处隐隐绰绰的有几个下人探头探脑的看,就知道又是来打探消息的,皱了皱眉回了院子。
青梦在一旁低声道:“到是越发嚣张了。”
四福晋淡淡的道:“过几日你寻个机会收拾一两个她们就知道收敛了。”
青梦低应了一声,她知道这几日正在风头上,随意是不能惹出什么事的。
年氏躺在床上看着奶娘给女儿喂奶,面上淡淡的听着下人说胤禛看了看福晋就去了书房,并没有露出什么喜色:“爷我是知道的。”自从她进府,就从来没有在别的人跟前过过夜,她低头勾了勾嘴角,同大丫头飞烟道:“明儿嫂子来你寻着机会给她说一说,我这次的事情不能白白放过了大阿哥那一帮人,就是死不了,也要让她们掉层皮的。”
飞烟应了一声,又低笑着道:“大奶奶不是已经不能孕了么?”
年氏轻眉头微皱:“她那种角色,能不能孕又有多大关系,就她家里的那点事,估计都能把她折腾没了,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
飞烟忙道:“主子说的是。”
过了一会屋子里就熄了灯,院子一时也静悄悄了起来。
牧瑾看上去舒适的靠坐在床头,猫儿大抵睡着了,已经被抱了下去,弘晖立在屋子当中转头四下打量,这才一天不来屋子就大变了模样,但仔细看又觉得也只变了一点,头顶的大灯依然亮着,照的屋子里很是明亮,深红色的床帐换成了浅绿色,橘黄色的丝被换成了鹅黄色,床头搁着几本书,窗台摆了一盆翠绿欲滴的文竹,靠里的黄花梨木桌子上摆了个大西洋钟,一旁的花架上还摆着一盆金边吊兰,整个屋子看起来显得勃勃生机,透着一股清爽宜人的气息。
于是他难得还算放松的坐在了牧瑾对面,打量牧瑾,想知道牧瑾这个时候叫他来到底会有什么事?会不会是突然开窍了像别人一样找他诉说委屈或者说一说别人的不是?
牧瑾见他打量,垂下了眼,揪着手里的扇子上的络子:“爷不必猜了,我是有事求爷,希望爷能帮我。”
弘晖挑眉看着牧瑾淡淡的道:“说个理由。”
牧瑾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只要我能说出个让爷信服的理由爷就帮我?”
弘晖微微颔首:“你只要能说出这么一个理由,我自然就帮你。”
似乎从牧瑾生完孩子,总会有那么一些小惊喜给他,于是他到有些期待牧瑾会说什么样的理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牧瑾说话不紧不慢,吐字清晰又温润,听着仿佛是潺潺的流水淌过:“王爷看重我阿玛,这个我们心知肚明,或许外人看来我阿玛并不怎么看重我,也不会为了我的是跟雍亲王府闹出什么矛盾,但至少若他知道我在这里过的一点都不如意,会觉得雍亲王府并不看重他这个人,或许很久以后他并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正因为我的无足轻重,他也完全可以舍弃我。”
牧瑾的话还没说完,弘晖的目光已然冷了起来,只是说话还是原先那冷冷清清的感觉:“原来你是深藏不露,我到是小瞧你了。”
牧瑾还是垂着眼:“爷觉得我说的这个理由如何?”
“那你知不知道你若是一旦被你阿玛遗弃,你在这后宅里或许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牧瑾还是淡淡的,似乎对于弘晖这明显的恐吓丝毫没有感觉:“我不过贱命一条,其实,一点都不值钱……”对于弘晖和雍亲王而言,在让牧瑾死影响自己的大业和满足牧瑾一些还算说的过去的愿望而不对自己的根本利益有丝毫损伤之间选择,他们自然更愿意选择后者。
弘晖到勾起了嘴角,眼却幽深了起来,愈发看不清他的心思,他翘起了二郎腿,靠着椅子看着牧瑾:“那你说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牧瑾到忽的踌躇了起来,白皙的脸庞上飘起了几多红晕,抬起眼看了看弘晖,又忙垂下,用极小的声音道:“我就是每日都有些吃不饱,想要爷去跟厨房说说,以后我要吃什么,什么时候吃都必须给我尽快做出来。。。。。”
此刻的弘晖大抵就像一个调动了所有精良装备打算打个硬仗的将军,却忽然发现,对手他只要吹口气就能打败,无法言明郁闷无语以及挫败。
他两只手一会张开一会握紧,脸色憋的都有些变了,半响才站起来,走到牧瑾跟前,居高零下的看着牧瑾:“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
牧瑾朝着床里头躲,将脑袋往外探了点,强撑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饭都吃不饱,什么都干不了!这是天大的大事!怎么就没出息?”
她看着弘晖握着拳头皱着眉,像是气急了的样子,她又瑟缩了起来,古代女人没地位,谁知道她会不会被打?弘晖手往前一伸,她吓的低呼了一声,几乎带着哭腔:“男人不能打女人!”
弘晖的手就干干的伸在半空中,既不往前也不收回来,如果要形容,那么几欲抓狂这个词就最确切。
屋子里侍候着的下人都有些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弘晖觉得自己十八年以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能耐没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他深吸了几口气半响才收回了手,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牧瑾想了想还是低声提醒:“您好歹让人给厨房说一声……”
弘晖脚步微顿,片刻之后就快走了起来。
夜晚的凉风吹的弘晖才渐渐舒畅宁静了起来,想起自己刚刚的失态,他也只是微微皱眉,身旁跟着的王峰惯例的提醒:“您要不要去平姨娘的院子。”
弘晖想着晚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公事,于是微微颔首。
有小太监就飞奔着去给平氏传话,东跨院一时便热闹了起来。
夏青从外头打探了消息回来,瞧着牧瑾已然迷瞪了起来,于是微微提高声音:“爷去了平姨娘那!”牧瑾打着哈欠醒来,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夏青和访蔓对视一眼都叹气。
平氏的屋子摆满了他平日里赏的贵重物件,一个高几上就镶嵌了二十几个玳瑁玛瑙,看着也确实好看,只是连那脸盆架子上都镶嵌了宝石,衣柜上绘了极好的唐朝仕女图,床帐上绣着百子千孙图,整个屋子立时就闹腾了起来,她又身体弱屋子里总是很少开窗户,满屋子的药味混合着脂粉味。
弘晖进了屋子平氏行了礼就叫丫头侍候着弘晖换衣裳,自己娇弱的站在一旁同弘晖轻声细语的说话:“爷瞧着都消瘦了;是不是这几日要操心的事情多?”
弘晖垂着眼看丫头们换衣裳,极浅的叹息了一声,若不是平氏留心几乎注意不到,听着弘晖道:“前几日的事情你也知道,终归还是不好……”
平氏见弘晖在榻上坐下,于是自己忙偎依了过去:“奶奶想必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终归还是让爷受累了。”
弘晖握了平氏的手:“夜里还是有些凉,怎么不多加一件衣裳?”
平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信息,但却也不敢不回弘晖的话,羞涩的一笑:“谢爷关心,只是知道爷要来了,一时没来的急穿,在说,怎么都在屋子里,奴婢无事的。”
娇柔的平氏弱弱柔柔依恋的看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一个男人产生保护欲,只是这后宅的女人都是男人的依附品,对男人都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几乎没有自己,这每一个女子都有所不同,但在弘晖看来,其实大同小异。
夜里访蔓和夏青躺在一起,也许是事太多半响都睡不着,访蔓叹气着低声道:“奶奶自来也就是这慢性子,年侧福晋的事情根本就还没有了结,估计也就等着明儿洗三完了,王爷就要发作,年侧福晋可是王爷的宝贝疙瘩。”
夏青愤愤不平的,但也不敢大声说话,越发压低了声音凑到访蔓耳朵跟前:“挨都没挨上她就自己摔了,到好意思说是别人撞的!”
年氏为什么要给牧瑾栽赃,两人也心知肚明,但这件事情这个时候明显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雍亲王到底是偏向谁的。
访蔓叹息:“我就瞧着这是咱们奶奶是跑不了的铁定受罚,只怕以后咱们在这府上更加艰难了。”
夏青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红了眼,哑着嗓子道:“明个洗三宴,尽然连个时新的衣裳都找不出来,咱们奶奶……”她自己想到心酸的地方一时便说不下去了。
访蔓强笑着道:“我明儿找了大爷给说说,大爷必定能想到法子,大爷又跟主子爷要好,只要能多看顾奶奶几分,即便王爷惩处了奶奶,奶奶的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访蔓说的夏青一时多了几分希望,只但愿奶奶真的能熬过这一关吧……
☆、第4章 用人
夜已然深了,窗外的风越发透着凄冷,床上躺着的刘氏明显的进气少出气多,兆佳氏忍着眼泪问一旁的念双:“爷说了什么时候来?”
念双还未说话,念真从外头匆匆赶了进来,瞧了一眼床上的刘氏,低声对兆佳氏道:“太太,四姨娘跟前的听荷去见了老爷,这会老爷正同听荷一起往四姨娘的院子去。”
兆佳氏抬头看了一眼才三岁的更甘,她还小,似乎还不能明白她姨娘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哭,刘氏明明只剩一口气,却不能咽下,还是在等隆科多来看她一眼,毕竟也是侍候了隆科多多年的人了,也曾得到过隆科多的宠爱。
兆佳氏忽的起了身:“走吧,去外头等老爷。”
自从四儿进府,兆佳氏从来没有跟四儿在隆科多的事情上正面冲突过,也许是因为刘氏将死,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这一次她似乎不打算退步了。
念双和念真忽的都激动了起来,只要太太愿意争就好。
不远处能看见灯笼在缓缓移动,兆佳氏又往前走了几步,恰好站在了风口上,风吹的衣襟飘动了起来,也带来丝丝的凉意,隆科多看见兆佳氏脚步停了下来:“怎么在这里等着?风大。”
兆佳氏垂着眼,低低的道:“刘妹妹怕是不行了,我想请爷过去看她最后一眼。”
隆科多踌躇了起来,听荷一看,有些焦急的道:“老爷,姨娘她这会心口疼的不行,要是老爷慢一点,怕是……。”
兆佳氏嘲讽的笑了一声,上前挽住隆科多:“爷快走吧,人命大过天。”
隆科多不自主的随着兆佳氏向前走,听荷大急,却不敢上前阻拦,一旁有机灵些的小丫头急匆匆的去给四儿报信。
四儿的容貌不过中等,甚至略粗的眉毛和挑起的眼角让她显得有些粗狠,但就是入了隆科多的心,丫头急急忙忙的进来,只道:“老爷跟着太太过去了!”
四儿按压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轻笑了一声:“太太到是个好心肠。”她说着收了脸上的笑意,露出几丝冷漠,吩咐听雨:“让二格格去请老爷,就说我吐血了。”
二格格更根是四儿生的,年十三岁。
隆科多随着兆佳氏才进正院,更根便哭着跑了进来:“阿玛,你不要我姨娘了么?她都吐血了,您还不去看?!”
兆佳氏微微皱着眉头:“你年纪小不懂事,还不快去请太医!哭哭啼啼做什么?!”
更根哭着跪下抱住了兆佳氏的腿:“太太,你就可怜可怜我姨娘吧,难道这府里只有刘姨娘没有我姨娘?”
隆科多已然烦躁了起来,他甩开兆佳氏的胳膊,差点让兆佳氏摔倒,只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兆佳氏被更根抱着腿根本走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隆科多走出院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地上的更根忽的擦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朝着兆佳氏福了福身子,带着一脸的得意快步出了正院。
屋子里忽的传来了丫头压抑的哭声和更甘撕心裂肺的声音,兆佳氏怔怔的落了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隆科多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样子,四儿到底有什么好?
念双勉强安慰兆佳氏:“明儿还要去雍亲王府,大格格洗三,您怎么都要保重身子。”
想起大女儿牧瑾,兆佳氏的情绪才渐渐安稳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向屋子里走,一面吩咐:“把三格格带回我的屋子让人好好看管着,孩子小,别让生病。”
天才麻麻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访蔓挂起床帐轻声叫牧瑾起床,夏青开了屋门招手叫外头等着牧瑾洗漱的丫头进门,整个院子一时都热闹了起来。
访蔓便乘机在牧瑾耳边低语:“爷昨晚一直在平姨娘的院子,不过没叫水,今儿早上寅时就走了,东跨院这会还不见动静,西跨院的谷氏已经起来了,她是雷打不动的要来给您请安的,元姨娘自然也起身了,不过她是从来不会给您请安来的。”
牧瑾专心致志的洗漱,又难得好兴致的拨弄了几下那洗手的绿豆沫子,才洗了手,又用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干,才悠悠的道了一句:“知道了。”
访蔓到怔了怔,也不知道牧瑾是个什么意思,只得接了小丫头的手侍候牧瑾穿了衣裳,又梳头勒了条秋香色的抹额。
牧瑾听着里面的猫儿醒了,叫奶嬷嬷抱了孩子出来,小家伙已经睁开了眼,面皮也长开了不少,泛着细腻的光泽,眉眼之间已然能看出牧瑾的影子,牧瑾轻笑着亲吻着女儿的面颊,仿佛并无其他烦恼,悠然自在。
屋外传来了丫头的说话声,牧瑾看了访蔓一眼,访蔓忙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就领着谷氏走了进来,香色的衣裳让古氏看上去总是低调又老持,稳稳的朝着牧瑾行了礼,又像往常一样等着牧瑾让她走。却没料到这一次只听着牧瑾笑着道:“还好你来了,我正想找你,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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