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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也不怎么痛。”杨绵绵扭腰摆臀活动着身体,哼道:“就是坐了半天的马车难受死了,腰痛背痛……”
余乐英看了看左右,确认白九已经先他们一步进了客栈没有听到杨绵绵的话,小声道:“你这话可别让白九听到了,他这马车已是天下难得了,别家的马车你一定更坐不惯。”
“我们路上要走多久啊?”杨绵绵摸着很受伤的屁股问。之前和白九专心下棋时倒不觉得,现在下了车恨不得来个全身按摩才好,没有减震措施的古代马车就算设计再精巧也让坐惯了现代交通工具并且平日里多是宅在家里身娇肉嫩的杨绵绵伤不起啊。
余乐英算了算:“二十天总是要的。”
“这么久?”杨绵绵大惊失色。
“习惯了就好。”余乐英安慰了这么一句。
不过就如余乐英所言,习惯了就好,震啊震啊也就不觉得了,只是晚上躺在床上身上的酸痛提醒着杨绵绵一天的不适。
白术不愧是跟了白九这许多年的,一路上打点得十分妥帖。马车里点心茶水从没断过,赶路的时候杨绵绵就在车里陪白九下棋,喝喝茶吃吃点心。
白九嘴上不说心里不得不承认杨绵绵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刚开始下棋时杨绵绵完全是任其欺凌的,到了下午杨绵绵就掌握了其中一些诀窍,一盘棋能够下得久了一些,当然还是没有还手之力,每一天杨绵绵棋力都在增长,虽然她对于设局显得很是生疏,但也能好好地与白九对敌一番了。若是经过专人指点,再对棋局有更深的了解,白九想杨绵绵棋力应是不弱。
虽然白天赶路有些辛苦,但他们下榻的客栈均还不错,而且大部分时候不必下榻客栈,自然有长风镖局的人安排好一切。
这边的地界长风镖局有不少分号,余乐英才帮了他们的大忙,又是少镖头的姻亲,本人又是萧老盟主的高徒,自然当得起他们的礼遇。这群江湖汉子十分豪爽,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拿出来招待他们,只是白九一副冷脸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余乐英引介的时候自然也不忘把白九“三不医”的名头说出来,众人均是一副理解的表情。六皇女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咱们这些小人物算什么?
还有不少人连夜来请白九看病,白九大多懒得搭理,若是有兴趣就会去看一看,这是便要杨绵绵拿上药箱相随。白术心情很复杂,这种自家少爷终于开窍但又面临自己地位不保了的微妙心情是怎么回事?
再走几天就有威武镖局的分号出现了,这就是余乐英家的镖局了。长风镖局与威武镖局一南一北,各有势力,如今这两家结为姻亲,就是为避免以后抢地盘起摩擦而结盟的一种方式。自家少爷来了,威武镖局自然也是伺候得仔细,杨绵绵因是女子更是饱受优待。
“绵绵,今天会到奉城。”余乐英难掩兴奋。
“是你家吗?”杨绵绵记得余乐英说过。
余乐英点头:“我们快一点,应该能够赶得上进城。”
夕阳西下,城墙上的青砖也被染成了红色。
“五哥,这里这里。”
余乐英已大笑着赶马上前,迎住来人。
“琼英,你怎么来了?王凯,你也在啊。”
余琼英欢喜地挽住自家哥哥的胳膊,叽叽喳喳地道:“两天前你到了谭城,我算着你要是赶得及今天就能回家,专程来接你的,要不是我,今天你就要被拦在城门外了。”她说着对守城门的几位军士笑道:“今天可真是多谢各位,一点小意思,喝杯茶吧。”余琼英往老军士的手里塞了锭银子,老军士笑着:“余小姐客气了,好说好说。”
王凯笑着:“五哥,琼英一大早就盼着你来了,我们可是等了你一整天呢。”
正说着话白术赶着马车也到了,王凯认出白术脸上一僵,心里暗暗叫苦,怎么白九这尊大神也来啦!
余琼英是认得白术的,知道定是白九在,当下欢喜地撩开车帘,甜甜地笑道:“白九哥。”
白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余琼英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以为意,而且白九生得这般美貌也正是她喜欢的。余琼英早就聘了王凯为正夫,白九这样的性子自然不会做侧夫的,虽然两人之间并无可能,但这不妨碍余琼英时常往白九面前凑。余琼英性格爽朗大方,看在余乐英面子上,白九对她也还算是照顾。
“绵绵,我们进城了,你要不要下来走走?”余乐英问。
“好啊。”杨绵绵说着下了车,见白九依然坐在车厢里一动不动,不由得问:“白老师,你不下来吗?”
白九放下了车帘,没有理她。
余琼英在一旁道:“白九哥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白九因为自己相貌的关系不喜欢在人前露脸,与逛街这种事是绝缘的。
“你是绵绵姐吧,我听王凯说过的。”余琼英说着手已经伸了上去,摸了摸杨绵绵的脸,赞叹道:“脸真滑呢!摸起来好舒服!绵绵姐,你要是男人我一定娶了你!”
呃……杨绵绵不知该如何反应。
“绵绵,这是我家六妹,余琼英。琼英,绵绵可不像你疯疯癫癫的,别吓着人家了。”
余琼英也不生气,冲余乐英做了个鬼脸,拉着杨绵绵的手说道:“绵绵姐,我们走,别理他们!”
余琼英今年不过十六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她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坠仙髻,斜插了支雕花碧玉簪,耳上坠着珍珠耳坠,穿着粉红短裙,脚踩鹿皮小靴,腰间挂了柄短刀,笑容甜美,神彩飞扬,青春的气息让人侧目。
余乐英牵了马和王凯一面走一面说着些什么,白术驾着马车慢慢跟在后面。
这些日子赶路杨绵绵也没有时间逛过集市,每次下了马车不是客栈就是镖局,这样在街道上走她也觉得很是新鲜,两只眼睛四下乱看。果然男人多女人少,女子大多打扮精致,街道铺子里做生意的多是男子。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打扮与店铺的繁盛程度,这里的经济水平应是不差的,这点应该值得庆幸,杨绵绵不无乐观地想。
“绵绵姐,这里这里。”余琼英拉着杨绵绵进了一家店铺。余乐英与王凯也不得跟了进去,自有上来招呼的人接了余乐英的马过去。白术低声对白九说了情况,过了一会白九终于下了车也进了店里。
这是奉城一家颇有名头的首饰店。
“五哥,我十六岁的生日你都错过了,要补份大的寿礼给我。”
余乐英大方地应了:“是五哥的不是,你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余琼英也是店里的熟客了,掌柜的也出来了,见到余乐英招呼道:“余少镖头回来啦,真是稀客、稀客。还不上茶!”
余乐英、王凯、白九三人一一落坐,喝茶等着余琼英挑挑拣拣。杨绵绵不由得感叹古代的服务,现代哪能比啊,若是现代每个店铺均能招呼陪同女士逛街的男士们喝茶吃点心,估计男士们也不会对陪女士逛街畏之如虎了。
“绵绵姐,你说哪个好看一些?”余琼英对掌柜推荐的两件首饰犯难了。一件是点翠的蝴蝶金簪,做工细致,蝴蝶翅膀上的点翠更是难得,随着角度变化呈现不同色泽,蝶翼与触须不时微微颤动如同活着一般;一件是是白玉的并蒂莲玉簪,两朵白玉莲花相偎,雕刻精细,花蕊与嫩莲都未遗漏,难得的是花瓣上还带有淡淡的粉色,更显娇嫩。
“都好看。”杨绵绵实话实说,她觉得都好看,这店里摆出的物件她也都觉得好看,以前她是从不关注这些东西的,让她来点评实在是难了些。
余琼英犹豫了一会,将两只钗子一左一右地插在发髻上,转身问一旁的男人们。
“哪个好看?”
王凯自然是没口子地赞好看,白九抬了下眼皮没有说话,余乐英道:“你若是喜欢都买了便是。”
余琼英眼珠一转:“都买了。”
掌柜的自然高兴,取了配套的盒子将两只簪子一一装好。
余琼英自己拿了那蝴蝶金簪,却将并蒂莲白玉簪递给杨绵绵。
“绵绵姐,你皮肤又白又嫩,戴上这个一定好看。”
杨绵绵连连摇头:“我用不上,我头发这么短。”
“用得上的,”余琼英不由分说将木盒塞进杨绵绵手里:“我房里的平安手巧得很,等会回去就让他给你梳头,把簪子戴上。”平安自幼侍候余琼英,余琼英满十五岁就由她母亲作主将平安收了房。
杨绵绵头摇得更厉害了,想挣脱余琼英的手不去拿那个木盒。余琼英力气却大得很,她握紧了杨绵绵的手,大声道:“绵绵姐,这个并蒂莲白玉簪可是我五哥送给你的,你要谢就要谢我五哥!”
“并蒂莲?”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并蒂莲,杨绵绵想。
白九眸色一沉,并蒂莲?
王凯想说些什么,却被余琼英用眼神止住。
余乐英微微出神,只是笑笑:“选好了么?”说着起身结账。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哦,加更哦!
下雨了,终于凉快了一些。
☆、第二十四章 争吵
威武镖局很威武!
门前张牙舞爪的两座大石狮子不用说了,隔得老远便听见男人们有力的呼喝声,一进门便是演武场上光着膀子的汉子各拿兵器练得热火朝天的场景。
“爹,”余琼英蹦蹦跳跳地进了门:“还没练完啊?”
刚刚立秋,天气依然热得很,威武镖局操练的时间便有意放在较为凉爽的下午,见自家儿子终于回来了还带了客人来,威武镖局大镖头杜宇东便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
杜宇东是现今威武镖局当家余海花的正君,两人也是师兄妹,生了三个子女。大儿子早已出嫁,余乐英、余琼英是一父同胞,两人年岁相近,感情极好。
“五哥、五哥。”一个少年飞奔过来。
“小七啊,让五哥看看,长高了不少啊。”余乐英笑眯眯地道。
小七余家英今年不过十岁,余海花生他时已是四十多了,他父亲原是个普通小侍,后因为有了余家英便被提了侧夫。余海花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还能有孕,因此对小七也是疼爱得紧。余家英平日里最崇拜的就是这个武艺高强的五哥,只可惜五哥呆在家里的时间太少,因此余乐英每次一回家他都粘得紧。
“五哥,你这次在家里呆多久?上次你教我的功夫我可都练会了,等会我们比划比划。”余家英急着道。
“好的。”余乐英牵了余家英的手,走到杜宇东面前,喊道:“爹,我回来了。”
杜宇东眉眼与余乐英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神情严肃多了,他年近六十,但因练武身体还很健壮,头上也只是稍有白发,颌下长须,很是气派。
余乐英又道:“爹,白九也来啦,这位是杨绵绵,我朋友。”
杨绵绵忙道:“伯父好,我是杨绵绵,打扰你啦。”
杜宇东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微微颔首。
余琼英拉了杨绵绵的手:“不打扰,绵绵姐,你就在我们家多住一些日子,最好就不走了。”
“杜伯父,又来打扰了。”白九从白术手上拿过一只木盒:“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伯父收下。”
这就是见面礼啊!杨绵绵发现自己大大的失策,第一次去人家里也没带点礼物去,还要白吃白喝白住,长辈会怎么看自己呢?
杜宇东笑了:“你三不医的名头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如今在老头子面前这般客气我可受不起啊。”说着将木盒接了过来,他早已闻道浓浓的药味,忍不住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株须首俱全的人参。杜宇东是个识货的,看这人参粗细长短怕是近两百年了,知道是个宝贝,不由得道: “这可太贵重了。”
白九道:“先前机缘巧合得了几株,放在我这里也用不上,不如借花献佛。”
得了几株?杨绵绵想到凤凰山上何老大为了救他妻主弄来了许多老山参,这些药材之后白九全权支配,杨绵绵却是记得没有用完的,原来……
“如此就多谢贤侄了。”多余的客套话杜宇东也不多说,收下就是了。开镖局走江湖是在刀口上讨生活,若是伤得重了能得好人参续命有时还有活命的机会又或者能让家人见最后一面,只是这好参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即使你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江湖人家规矩也没那么多,当下众人便一起去见威武镖局当家余海花了。威武镖局是个三进的院落,前面做镖局与接待客户用,后面便是余家的住处了。余乐英上面的兄弟都已出嫁,因此好多房间都空置着,只是逢年过节他们回娘家住上几日。
余海花歪坐在罗汉榻上,一只脚放在榻上只着了罗袜,另一只脚也未规规矩矩地将鞋穿好,胡乱地踩在了鞋面上。她身旁站了两个少年,一个为她打扇,一个捶背敲腿,榻上小桌上放了个剖开的西瓜,余海花正拿了银勺挖红瓤吃,好不惬意。她身形微微发福,精神却是极好,眼睛明亮,脸上皱纹也不多,看上去并不似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哟,小九儿也来啦。”余海花看见白九眼睛一亮,满脸笑容,招手道:“过来,过来,让伯母好好瞧瞧。”
白九自然没动。
余海花也不生气,笑着:“小七,来娘旁边坐。”余家英乐呵呵地跑过去挨着余海花坐了。
杜宇东将她面前的西瓜移开,狠狠剜了她一眼,坐在榻上的另一侧。明明大夫叮嘱过不得进食寒凉之物,还贪凉吃西瓜,昨天是谁蹲在马桶上直哼哼的,也不想想自己的年岁!
余海花仍是笑嘻嘻的:“坐吧、坐吧,都站着做什么。”
杨绵绵想了想跟着白九坐了下来,他们都算客人吧。
“老五,你这次出门时间可不短啊。”
“伯母,都是我的错,”王凯忙道:“要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五哥……”
余海花挥挥手:“他帮你是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嘛。老五,这次回来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吧,别再乱跑了……”
“娘,我知道了。”余乐英笑道:“这位是我朋友,这次出门认识的,叫杨绵绵。”
“伯母好。”杨绵绵忙站起来紧张地道:“伯母叫我绵绵就好了。”心里再一次为自己没有准备见面礼而后悔不已。
余海花上下打量了杨绵绵几遍,视线在她头发上停留了一会,笑道:“好,好。杨绵绵,嘿嘿,这名字真有意思,杨绵绵,绵绵羊,不就是绵羊吗?我看你长得也挺像的,白白胖胖……”
余家英也跟着他娘一同笑了起来。
…… ……
“娘!”余乐英喊道。
杜宇东咳了一声。
“绵绵啊,”余海花正色道:“伯母我是真喜欢你才和你开个玩笑的,哈哈,你可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杨绵绵弱弱地回答。
“对了,绵绵啊,你一个姑娘家,怎的一个人就出门了,你家里人也放心啊?”余海花问。
吓!杨绵绵正在头疼该如何回答,白九说话了:“绵绵也是医者,她正在四处游历增长见识。”
“原来绵绵也是医者,难得难得!”余海花笑着:“小九儿,莫不是和你师出同门啊?”
白九对余海花的昵称似乎没有听见,答道:“绵绵并非我同门,不过她医术不错,这一路上我们时常切磋,白某也自觉获益良多。”
……白九这是在夸自己,夸自己吧!杨绵绵睁大眼,不过也是在骗人吧?他们一路上切磋的可不是医术,是棋艺,而且自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不过白九的回答总算解了围,杨绵绵感激地冲白九一笑。
白九目不斜视。
余海花是个话多的,看来几个子女都遗传了她的这点,都很热情开朗。
“是了,昨天洪夫人不是送了的螃蟹来吗,正好让厨房做了给大家吃。”余海花道。
晚饭时果然有螃蟹。
“螃蟹性寒,你可不能吃。”杜宇东挡住余海花伸向螃蟹的筷子。。
“吃一只总没事吧,我可以多喝点菊花酒啊!”余海花眼巴巴地看着红彤彤大螃蟹垂涎道。
“不行!”杜宇东板着脸。
“厨房里还养着呢。昨天洪夫人送来了两大筐,她家女儿大着肚子不能吃,看着他们吃又馋得慌,洪夫人知道你爱吃就全送过来了。你若是忌了两天口,身子好了,有得你吃。”说这话的是余海花的侧夫秦析,他也是威武镖局的账房总管,一身青衫,一派文人打扮。
“是啊,妻主你就辛苦两天吧。”余家英的亲爹余添福也劝道。
余海花一脸的不高兴。
余家兄妹视若无睹,王凯、白九也是镇静自若地吃饭。
余海花喜欢热闹,吃饭也常常是一大家子人围了一大桌,白九与杨绵绵来了,不过是多加两副碗筷的事。
杨绵绵一面吃饭视线一面不由自主看向余海花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一妻多夫家庭的日常生活。以前在凤凰山上任二娘就有六个男人,但杨绵绵并未见到他们同桌吃饭这样的场景,便是他们一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