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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
青衣犹豫了一下,说道:“病势凶险,情状堪忧。”
韩八的脚步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床榻躺着一位枯瘦的老人,眼窝深陷,颧骨高耸,须发灰白。
蓝颜过来向韩八行礼。韩八摆了摆手,低声问:“如何?”
蓝颜小声道:“刚吃过药,这会睡着了。”
他们说话声音极低,韩父却似听见了动静睁开了眼睛,他目光看了过来,哑声道:“是昭言来了吗?”
杨绵绵好一阵才意识到韩昭言是韩八的名字。
韩八快步走到床旁,含笑道:“爹,小八来看你了。”
韩父的目光落在韩八吊着的右臂上,神情有几分激动,嘴唇哆嗦着。
韩八会意,忙道:“爹,没事,这伤养几天就好了。你别听人家说的吓人,我现在好着呢。”他转头招呼杨绵绵:“绵绵,过来。”
杨绵绵走到韩八身旁。
韩八握住杨绵绵的手,笑道:“爹,这是绵绵,我对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韩八对父亲提过自己?杨绵绵疑惑着。
韩父的目光落在杨绵绵身上,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
“爹,我是为了救绵绵才受的伤,不过伤得值得!要不是我英雄救美,绵绵也不会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听见这话杨绵绵忍不住心跳了一下。
韩父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看向韩八的右臂又神情凝重起来。
韩八会意。
“爹,真没事。”他将右臂从布巾中退出,随意地活动了几下,说道:“这样伤好得快一些,不吊着也没事。”
“……你吐血……”韩父困难地道。
韩八笑了起来,说道:“哪有这回事。不过当时背上挨了一棍,痛倒是真的,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这手臂长好还要一些功夫。爹,你别担心我,好好调养身体才是正经。”
“……真、没事?”
“爹,你还信不过自己儿子么?倒是你把我吓着了,急急地带了绵绵来看你。”韩八笑着。杨绵绵注意到他左手在背后握得紧紧的,青筋凸起,想是正在强忍着咳嗽。
韩父的视线在杨绵绵与韩八身上流转,神情渐渐放松下来。他服下的药中有安神的成分,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多时便睡去了。
韩八快步走了出去,弯着腰捂住嘴压抑地低咳起来。
“怎么咳得这样厉害?”
“白老师。”杨绵绵惊喜地看向赶来的白九。
韩八咳了一阵,擦了擦嘴角,笑道:“劳驾白九公子夜间出诊,是韩八的罪过了。”
“你是为救绵绵受的伤,我自会治好你。”白九淡淡地道。
第五十五章 求婚
白九替韩八把脉后沉思了一阵;让杨绵绵打开药箱取出针具来。他亲自给韩八扎了几个穴位,韩八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痒;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块瘀血来。
“这几日你便留在这里养伤吧;内伤未愈之前不要随便走动。”白九道,提笔写了药方:“每天服三次;先服三天。”
“把帕子烧了。”韩八对青衣道:“不要走漏风声。”
青衣面有悲伤之色;领命而去。
不多时青衣回转;说道:“八爷,时候晚了;要不您就在我房里歇着,杨小姐让她歇在客房里,这样可好?”
小跨院里有四间厢房,韩父、青衣、蓝颜各占了一间,余下的一间便作客房了,平日里供来探望韩父的韩八等人居住。韩八因伤不能离开带了杨绵绵过来,故而青衣有此一问。
“绵绵跟我回去。”白九道。
“不行。”
“如何不行?”白九面色一冷。
韩八舒缓了语气,说道:“今日不行。我原是带绵绵来看望父亲的,眼下父亲睡下了,怎么也要打个招呼才能离开,不然父亲醒来我不好交代。九公子,我父亲久病缠身,经不起再多意外了。”
“绵绵,你怎么想?”白九问杨绵绵。
“白老师,等韩伯父醒来你能不能给他看看啊?”杨绵绵小心地问。
白九看了杨绵绵一眼,说道:“我也留下,明日再走。”
“多谢九公子。”韩八拱手道谢。
青衣见状去找蓝颜说话了,反正他们今夜要守着韩父,让出自己的房间也无所谓,韩父的房间里还有一张小榻,他们可以轮流休息一会。
“白老师,你没生气吧?”杨绵绵尾随着白九进了房间。
白术正在替白九更换新的床单被褥。白九稍有洁癖,不喜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因此青衣找了一套清洗过的床单被褥换上。
“少爷,换好了。”白术铺好床,说道。
“你有地方睡吗?”白九脸上有着一丝倦意。
“八爷让寺里腾出了一间客房。”
白九点了点头,白术便出去了。
“为什么要留下?”白九问。
“韩八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韩伯父是听说他受伤的事才发病的,说起来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杨绵绵低下了头。
“这么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我了?”
杨绵绵诧异地看向白九,连连摇头:“怎么是白老师?”
“要不是因为我,寿宴那日六皇女也不会带人来捣乱,也不会有人追着你打,韩八就不会因为救你受伤,
他父亲也就不会发病了。这样说起来还不都是因为我?”
“才不是。错的是六皇女她们,难道长得好看也有罪过吗?和白老师才没有关系。”杨绵绵争辩道。
“你知道就好。”白九将杨绵绵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说道:“有些事分不出因果的,你不必因此内疚。韩八是愿意救你才去救你……”况且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白九眯了眯眼。
“至于他父亲的病情,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本来脑袋就笨,还想些乱七八糟的,是想变得更笨不是?”白九修长的手指敲上杨绵绵的脑袋。
“我哪里笨了?”杨绵绵抱怨着:“笨也是被你打笨的。”
白九挑挑眉,杨绵绵忙不说了,过了一会又问:“白老师,韩八大概要多久才会好啊?”
白九并不希望杨绵绵心里总惦记着韩八,想了想说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便在大悲寺留几日,等韩八的伤势好一些再走。小时候父亲带我来大悲寺进香还带我去后山采过药材,若是得空我也带你去后山走走。”
“好。”杨绵绵高兴起来。
一大早韩八在青衣的侍候下梳洗妥当,出门后就看见杨绵绵从白九的房间里出来,不由得脸色变了数变。
青衣道:“早晨我见到杨小姐进去的,不过那时她尚未梳头,这会倒是梳得整齐了。”
韩八闻言脸色好了一些,心想莫非白九亲自给杨绵绵梳头?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由得道:“好个白如珠。”
韩父睡了一夜又放下了心事精神稍好了一些。
白九细细地替他把脉又看了先前肖大夫留下的方子,稍作改动了一下,照例将方子交给杨绵绵让她背下,又嘱咐韩父好生静养。
韩八不放心父亲,留在房里照料,只是他本就是伤患,手又不方便,自然帮不上什么忙。杨
绵绵见状也留了下来,她在韩家照顾韩八已经很熟练了,这会儿也帮着给韩八端茶倒水,韩八的药好了找个借口让他出去喝药。
韩父见得两人相处融洽心里更是欣慰,用药吃饭也积极起来,精神渐渐好了,时常拉着杨绵绵问东问西,有时就突然红了眼眶。
“绵绵啊,你不知道,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最不放心的就是我这个小儿子啊……你别看他面上不显,其实要强得紧,他若是不原意谁也勉强不了他。哎……这些年为了他的婚事我是操碎了心,怎样劝说他也听不进去……你说他一个男人要是没个子嗣以后不就是孤身一人了……”
韩八在一旁听了插嘴道:“爹,我怎么孤身一人了,不是还有玉婷吗?”
韩父瞪了他一眼:“玉婷再过得几年及笄成亲,生儿育女的,还能顾得上你?咳……”杨绵绵忙给韩父送上茶水,韩父饮了茶继续说道:“再说了,到时也不知玉婷娶回来的夫郎是什么品性,说不定看你不顺眼就把你撵了出去!”
“我怎会让这种人进韩家大门。”韩八好笑地道。
“你以为到时还是你当家啊,到时都是玉婷说了算,她要娶谁就娶谁。”韩父说了一通话有些费力了,胸口不住地起伏。
“是、是,你说的都对。”韩八也不和父亲争论,抚摸在韩父胸口帮他顺气。
韩父歇了一阵又道:“绵绵啊,我原以为这辈子我看不见小八出嫁了,不过还好他遇上了你!”
杨绵绵先是微笑着,明白过来后心中警铃大作,看向韩八,韩八见她清澈的眼眸看了过来,不知怎的竟觉得几分羞赧,侧了头不与她视线相接,耳根却是红了。
“那天他傻笑着来找我,说了在青楼里遇到你的事情,我就知道他是动了凡心了。”韩父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厉害又咳了一阵。
韩八看向父亲想说什么,但见父亲兴致甚好终是不忍心制止,便由得他说了下去,只是留意着杨绵绵神色变化。
韩父突然有些着急起来,说道:“绵绵,你可别以为小八行事放荡,他虽然去青楼但一直守身如玉,从未和那些女子有过苟且之事,不信你验验他的守贞砂。”
“爹!”饶是韩八也不由发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我这可是帮你说话,免得绵绵误会你!”韩父哼道:“男子清白重要,不能让人误会。”
“伯父,我相信小八。”杨绵绵见一向淡定无谓的韩八竟闹了个大红脸忙道。只是杨绵绵心里疑惑着守贞砂到底是什么啊,听上去很厉害?
韩父到底体虚,说了一会儿话便乏了,韩八与杨绵绵两人静静地守着,听得他呼吸渐渐平稳,韩八俯身在杨绵绵耳边道:“绵绵,出来说话。”
韩八率先走了出去。杨绵绵心里知道韩八是要和她说什么,一时间竟不想出去面对,她坐了一会,心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于是起身出去。
韩八见到她出来笑了一笑。
“我原想等伤好了请你在韩家花园里游船,然后再向你坦白心意,让你不得不答应娶我的事情。”
“不得不答应?”
“嗯,我打算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你一直呆在船上不能靠岸,你又不识水性,自然只能答应我了。”
杨绵绵疑惑着:“你真是这样打算的?”
韩八笑着点头。
杨绵绵弄不清真假,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韩八微微叹息:“不过父亲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的计划也无法施行了。”
不能实施才好,杨绵绵心道。若真如韩八所言她那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极有可能就屈服了。
“绵绵你既然知道了,那答案呢?”
杨绵绵一愣。
“你愿意娶我吗?”
这是……自己被求婚了?杨绵绵眨了眨眼,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呢?
不等杨绵绵开口,韩八又道:“或许我应该换个方式问你,绵绵,你希望我孤苦一生吗?”
这个问题杨绵绵很好回答,她摇了摇头。
“那绵绵,你只有娶我了。”
“这一样吗?”杨绵绵糊涂了。
“绵绵,如果成亲是不是应该和自己心仪的人一起?”
杨绵绵点头。
“我心仪你。”韩八看着杨绵绵:“如果我会和一个人相伴一生,那就只是你。”
过了好久,杨绵绵才道:“我们认识没多久……”
“对你来说也许我们认识没多久,但对我而言却是等待了八年的时间。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这八年里父亲、我的几位哥哥还有朋友为我引见的女子不下百人,但我都不喜欢。八年的时间我等到了你,绵绵,我没有更多的八年去等待了……”
不知为何,韩八的这句话竟让杨绵绵有些心疼起来。
“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不求正君之位,你还记得吗?”韩八定定地看着杨绵绵:“侧君即可,只要你娶我。”
经历了韩八的表白,到了夜里白九教她药理时,杨绵绵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了。
“又在走神了。”白九看了杨绵绵一眼,问道:“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杨绵绵耷拉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如实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为难的,多少人想得韩家八爷青眼还求不得,就算他已经二十八了,仍然有大把的女子上门求娶。八爷的嫁妆只怕连宫里的皇子都难媲美。”白九似笑非笑地道。
“白老师,难道你愿意我娶他吗?”杨绵绵认真地看着白九问道。
白九垂下眼:“我愿不愿意又如何,你是注定要娶四夫的,若是你乐意,你还可以娶更多。你要是娶了韩八,他的嫁妆够你娶几十上百个。”
“我可没想过娶那么多。”杨绵绵皱眉:“我一直以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白九有几分出神地看着她:“两个人的事吗?”顿了顿,他握住杨绵绵的手,说道:“绵绵,想不通就别想了,这事不急。”
杨绵绵想了想的确也是,她突然想到一事,问道:“白老师,什么是守贞砂啊?”
白九面上一红,瞪了她一眼:“怎么说到这个?”
“今天听韩伯父说的,好像很重要。”
“你真想知道?”白九挑眉。
“不能知道吗?”杨绵绵心里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韩伯父说叫我去验验韩八的守贞砂……”
“你验了?”白九急问。
“没有,我都不知道守贞砂是什么。”
白九想了想,说道:“你过来。”
杨绵绵原本与白九就离得近,听了这话便挨着白九坐着了,却见白九动手解开了腰带。
杨绵绵先是瞪大了眼,突然满脸通红,心里觉得应该离开才好,但身体却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半分,双眼更是看着白九的动作,一颗心狂跳不已,好似要冲出胸口一般。
白九将左侧的衣服褪至臂膀下,说道:“这就是守贞砂。”
白九左上臂白皙的肌肤上有一粒不大不小猩红的痣,鲜艳的红衬着肌肤的白,十分显眼,更别提露出的形状优美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杨绵绵目不转睛地看着,白九在她的视线下只觉得半边身子都热了起来,原本他就是强作镇定,这下也是红晕上脸,灯下更添艳丽。
杨绵绵鬼迷心窍一般凑了上去,在那粒红痣上印上了自己的温暖。
好半天两人才气息平静,白九将衣服拉上,说道:“男子自出生便会点上守贞砂,若是与女子交合,这守贞砂的颜色就会渐渐淡去。也有人作假将别的颜料点在手臂上,这颜料水洗不掉,需用专门的药水清洗才能去掉,以此来蒙骗世人,所以要想验守贞砂真假,一般是在男女交合后当场验。”
“啊?那验守贞砂不就是……”联想到刚才的香艳,杨绵绵有些口干舌燥了。
“你知道才好,若是让男子来验守贞砂还好说,让女子来验,多是……你以后可要多个心眼,别什么都傻乎乎地应了。”杨绵绵常识缺乏,白九也很是头痛。
第五十六章 礼物
韩父的病情与韩八的伤势逐渐好转;白九也履行了那日的承诺带杨绵绵去大悲寺后山采药。临行前两人去韩父那里道别,他们预备采了药便回白家。
“昭言啊;你可不是白九的对手啊。”韩父看着杨绵绵与白九相偕离去的背影突然道。
韩八听得父亲的这句话微微一愣;随即道:“那可未必。”
“你可别不服气。”韩父在青衣蓝颜的扶持下坐起,背后垫了薄被坐好;他喘了两口气说道:“爹可是过来人了;当年你娘房里那么多人;爹看得还少么?”
“只不过是他先识得绵绵……”
“这就是了,白九先识得绵绵不说;又有这样的好相貌,哪个女子能不动心?我看绵绵对他可是服服帖帖的。”韩父看了韩八一眼,继续道:“不过现在你们尚未成亲,成亲之后如何,就看你的了。”
“成亲之后?”韩八不解。
韩父笑得有些诡异,说道:“你爹当年在你娘的夫侍中为什么独独能提为侧君,还能生下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