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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更新
连下了几天的雪;大地,树梢,小路都披上了一层皑皑白雪,纸糊的窗口处洒下了点点日光;似乎外面的天色开始放晴了;屋里头多了丝暖意。
小周氏挪了挪身子;透过窗口缝隙;望着外边小院。
屋外全部被积雪覆盖;乍见一丝翠绿;似乎也被大雪压弯;颓废的倒在一旁;偶尔拂过一丝清风;惊起原本歇在树梢的积雪,带着簌簌的跌落声,增添一丝生气。
腊月,天气很是严寒。
那日不知徐大郎说了什么,周家近些日子沉默消停了,就算在村里遇上,也不上前打招呼,若不是偶尔在下河村看见周氏,真以为周氏消失了。腊月事多,这件事耽搁了下来,看徐母冷脸,恐怕是狠了心让徐大郎休妻。
刘怡安静在自家院里头忙活,跟郑氏学编帘子。
坐在炕上,这大雪下了好几日,一直没停。天气恶劣,刘怡担心就让徐二郎在家歇息,没去大河边捕鱼,今天雪停了会,徐三郎进屋叫上徐二郎一起进山,入秋时,徐三郎就挖了不少陷阱,隔段时间进山去看看,每次都有不小的收获。
想着在家无事,徐二郎点头就跟着徐三郎进了山,想弄些兽皮给刘怡做衣裳,徐二郎本想去镇上给刘怡买新的,被刘怡拦下了。
小周氏拿着剪刀,不时询问刘怡的意见,瞥见刘怡细密的针脚,小周氏很是羡慕,刘怡笑着解释,以前跟村里李氏学过绣活,绣活做的一般,针线活却是不错的,几个半大的孩子,吃饱这会睡在炕中间,见小狗子踹开被子,刘怡放下手头的针线,上前给小狗子压了下被褥。
被褥是新的,盖着很是暖和,怕小狗子一个人睡着凉,晚上刘怡让小狗子跟他们一起睡,这样也省了些柴火。柱子和囡囡睡的很熟,脸上还泛着点点红晕,郑氏刚被李二傻叫了回去,李二傻叫的急,许是家中出了啥事。
李二傻不说,她们也就没问。
“二嫂,胡老三家的又找你麻烦了?”小周氏笑着,打趣望着刘怡。
下河村谁不知道徐二郎很宠他家媳妇,舍不得让他媳妇下地干活,还把自家院子外的篱笆别高了不少,院门整天都关的紧紧的,好似怕什么人进去似的。为此村里不少人,都说徐二郎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怕别人见着抢了去,将她关在院子里,不让见人。
“你听谁乱嚼舌头?”刘怡没好气,抬头望了小周氏一眼。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小周氏这般八卦。
哎……这里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三姑妈六姑婆的聚在一起,唠嗑些有的没的八卦,倒真没旁的事,目光盯着小周氏脖颈处的印子,笑道:“三郎昨儿没伺候好你,不然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听这些有的没的,嗯……”
声音压得低,听着很是撩人。
小周氏脸蛋倏地羞红,没想刘怡一脸正经,满口说着荤段子,娇嗔瞪了刘怡一眼,“二嫂说哪里话,三郎哪能跟二哥比,咱村谁不知道二哥很厉害,不少惦记着二哥,二嫂可得小心些,省得二哥被人抢了去。”
“抢,那也得有那本事。”刘怡无所谓耸肩,她是太小看女人的八卦心理,不是说女子最重妇德,怎么听小周氏口气,春闺怨妇这么多……瞧瞧,小周氏话里多重的酸气,“王氏那事你听说谁的?”
“还能有谁,胡老三家的没少在村里说二嫂闲话,好在二嫂平素出门少,才没让她逮着空子找你麻烦。”小周氏撅着嘴,小周氏比刘怡大,性子烂漫,没啥心机,跟刘怡处的不错,“娘以前中意她,想让二哥娶她进门做小狗子的娘,二哥不乐意,亲自去王家退了这亲事,胡老三家的多半嫉恨这事。”
“娘咋瞧上胡老三家的?”刘怡好奇开口。
“娘说胡老三家的能生养,让她给二哥开枝散叶,没想二哥压根看不上,硬是给退了。听三郎说那时候,二哥跟娘闹得很僵。后来,你家上门求亲,娘原本不答应把小妹嫁过去,说是怕小妹受累、受委屈,可不知怎么的,二哥却突然同意了,直接说对扁担亲,娘那会还吓了一大跳。”小周氏疑惑望着刘怡,顿了下,“二嫂,你说二哥是不是老前就看上你了,不然怎么就答应这扁担亲了?”
刘家那情况,上门求亲的不少,却没人乐意把女儿嫁过去。
徐家情况很不错,就算在下河村也能嫁个好的,偏偏徐二郎不乐意,非说刘家不错,小妹嫁过去受不了委屈。徐母一直没点头,徐二郎却说要是刘家同意扁担亲,他就娶妻。徐二郎的亲事一直让徐母头疼,大郎和三郎都成亲,孩子都有几个了,偏偏到二郎这就出了岔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无奈,只得点头应承了这亲事。
“是吗?这事你得去问你二哥。”刘怡努嘴,心里却将这事记下了。
“……”
闲聊着,刘怡将王氏的事,算是问明白了,王氏是金沙村的人,在村中有个手帕闺蜜,是木匠老李家长女李三元。成亲后被夫家休回娘家,说到李三元,刘怡豁然开朗,木匠老李之前中意刘大郎,让刘大郎跟他学艺,并想把女儿许给刘大郎,可赵氏听闻老李家女儿性子泼辣刻薄,便推了这亲事,刘家一般可也禁不起人折腾,有宋氏这妯娌,赵氏可不想再娶个彪悍媳妇进门,折腾过日子。
王氏许是从李三元那得知刘家的事,弄清楚来龙去脉,刘怡不由觉得好笑。
难道王氏以为,李三元没嫁进刘家,她没嫁入徐家,是她从中阻拦。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伸手扶额,只能说世事无常,不小心她就成了恶人。
天色渐暗,想着他们快回了,小周氏放下手头活计,唤醒柱子,搂着囡囡回自家院子准备晚饭,刘怡也下了火炕,从地窖中拿了些红薯出来,虽然连日下雪,天寒地冻,灶里一直添着柴火,厨房还是很暖和。
她往锅里添了些水,将从地窖拿出来的红薯倒进木盆,舀了些温水洗净,削了皮切好用筛子装好,蒸笼里还盛着早上做好的烧饼,先是煮了个菜汤,放在灶上热着,然后才煮红薯粥,往灶里再添了几块柴火,趁着这空荡,拿着包谷粒喂了母鸡,去院子里菜园子摘了些葱,将堂屋的桌子都收拾干净,看着堂屋柜子里那些个蛋,想起前世吃的咸鸡蛋,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她却是不懂弄咸鸡蛋,想着明儿问问小周氏会不会做,咸鸡蛋配粥喝,味道很是不错,不多会,红薯粥的香味渐渐弥漫整个院子,刘怡侧耳,听着院外头传来脚步声,许是徐二郎回来了,擦了擦手,推开大门,朝院子外张望。
就见着徐二郎披着蓑衣,打开院门走了进来,蓑衣上覆盖了不少雪花。徐二郎进屋,抖了抖蓑衣上的雪花,“媳妇别过来,我身上全是湿气,别冻坏了,进屋去。”
刘怡上前,伸手想接过徐二郎脱下的蓑衣,徐二郎急忙阻止,跺了跺脚,将身上雪花全抖下去,将手上缠死的猎物放在地上,自个将蓑衣脱掉,挂在堂屋侧边,嘴里哈了几口气,没让刘怡近身。
“那我去厨房给你盛碗热汤,暖暖身子。”知道徐二郎心疼她,刘怡没强求,转身去了厨房,给徐二郎舀了碗热腾腾的菜汤,暖和下冻僵的身子,见着徐二郎手背上的冻疮,眼里不由闪过心疼。
徐二郎觉着天冷,早上不让刘怡早起,都是他早起去厨房生火,做早饭,水缸中的水结了冰,井水暖热,徐二郎一早就把水缸的水倒掉,再重新打水填满水缸,粗活脏活都不让刘怡碰,这些刘怡看着都记在心里,能遇上这么一个人,真好!
想着正屋里的护肤霜,琢磨等晚上徐二郎洗澡后,给二郎擦些。
“嗯!小狗子哪去了?”挂好蓑衣,将脚边的猎物放去厨房,左右没看见小狗子,不免觉得奇怪,要在平时小狗子这会正围着他打转,让他说打猎的新鲜事。
“下午跟柱子玩累了,这会睡着还没醒。”刘怡应着,端着冒着热气的菜汤,递去给徐二郎。
“还没醒,晚上怕是又闹着不想睡。”徐二郎摇摇头,接过菜汤,吹了吹喝了起来。
刘怡看着徐二郎的手指,肿的老大,虎口处还裂了个口子,又深又长,手红肿好似包子,“二郎,待会洗了澡,我给你擦擦药,手指头都肿成这样了,疼吗?”
“没事,大冬天就这样,媳妇你的手没事吧?”说罢,放下碗,抓起刘怡的手仔细看了遍,见确实没长冻疮,才放下心,自家媳妇的手白嫩软乎乎的,真好看!他才舍不得这好看的手被冻坏。
“我能有啥事,有事的是你的手。”刘怡没好气剜了徐二郎一眼,这呆子……心底却暖洋洋的,在刘家时,刘大军和赵氏也很疼爱她,却不会这般没有理由。徐二郎这男人是真的把她疼在心坎上,放在心尖上。
两人说着,就听着屋里醒来的小狗子,糯糯唤着刘怡。
相似一笑,牵着手进了屋,红薯粥还得在煮一会,粘稠些味道才是最好。
屋子里,摇曳着昏暗的灯光,照着温馨的三口,有着说不出的暖人,万家灯火暖春风,轻轻低低的嬉笑声穿透窗口,传的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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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的儿啊;娘命怎么就这么苦……”没进院子,就听着徐母高声哭着,“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就盼着能有好日子;可没想……”
徐母心里难过;身边几个孩子打小就孝顺;就算当初分家;周氏硬是要了祖屋;二郎几个也没吭声。
徐大郎在一旁看着;心里也难受;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娶周氏他心里是不大愿意的;他中意村里曾家的,娘觉着周家的好生养,就做了主让周氏进了门,这些年看着周氏把好好一家子,闹得鸡犬不宁,他心里不怨恨是假的,如今让娘看清楚也是好事,过了这砍,日子说不定就好过了。
哭了许久,徐母才抬起头,刘怡打了水,准备了湿毛巾。递去让徐母擦把脸,雪算是停了,放了晴,外边有些冷,屋子里却是暖和的,慢慢地徐母冷静下来,脸色好了不少。
“大郎,娘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要不是娘硬逼着你娶周家女儿过门,咱们这一家子也不会早早分了家,现在周家的闹出这事,我也想清楚了,娘不插手,这事你做主。”徐母佝偻的身子,颤颤回了屋子。
刘怡几人一听,知道徐母这是松口了!
徐大郎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轻轻点头。
家里几个小的,都安静坐着,许是知道发生了大事,就连徐寿都乖巧被徐福搂在怀里,饿了也不吵,刘怡看着有些辛酸。
说了会话,刘怡想着家中还有些事,就先离开。小周氏留着照看徐母,二郎受伤,把徐母给吓着了,加之周家那边不消停,徐母精神有些差,周氏被送回周家,家里没个女人不像回事。雪停了,徐三郎伤好了些就进山去了,小周氏没啥事,就留了下来,照看这一家子老小。
刘怡搂着小狗子,逗弄,说说笑笑,朝自家院子走去。徐家后头滑了一大块,徐二郎帮着徐大郎挑淤泥,挖沟渠。
走到附近,便发现院门前围了不少人,院里头更是传来阵阵吵闹声,刘怡心里多了丝忐忑,小心放下小狗子,“小狗子你站在这别动,娘没叫你,你不要跑过来知道吗?”
“嗯!”许是发现刘怡神情不对劲,小狗子端着小脸,严肃点了点头。
“没事,乖!”刘怡轻拍了拍小狗子的头,慢慢走了过去。
“李嫂子,这是发生什么事呢?大伙怎么都围在这,院里头那些人是谁?怎么瞧着不像是正经人家的人?”
“二郎家的,你赶紧把二郎他们叫过来,那些人怕是镇上的地痞,我见着有人拿着长刀……”郑氏连忙拉过刘怡,走去旁边藏了起来。
这些人,来了有一小会了!好在一早徐二郎和刘怡带着小狗子出去了,没在家。一大群人闹哄哄进了村,村里人怕事,都没敢去上前阻拦。
“咦!那不是镇上的地痞恶霸何三吗?”
“哪个?”
“穿青色锦缎的,站中间长得很瘦的那个,看,就坐在最中间那个。”
“何三?镇上放高利贷,逼死人的那个恶霸何三?徐家啥时候惹上这种人了?”
“听说是大郎家惹上的,何三相中湾尾赵寡妇,不知怎么的大郎家的招惹上了,几日前二郎因这事被人堵在村头打了一顿。”
“啧啧——作孽啊!周氏咋这么大胆,连这种人都敢惹上。”
“可不是,这不是害了二郎一家子。”
周围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刘怡的心揪在一起,脸色惨白。
打发郑氏领着小狗子去了徐大郎家,通知徐二郎他们,顺带把小狗子送走,心里讶异,何三不去周家找周氏,怎么来自家院子,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二郎家的想做啥?”
“不知道,徐家早分了家,何三怎么找到二郎家来了。”
“就是,周氏不是被徐家送回周家去了吗?何三凭啥找二郎家麻烦?天底下哪有这道理?”
“周家怕是早把周氏藏起来了,何三这会哪找得到人?”
“那何三要去,也该是大郎家,为啥进了二郎家院子。”
胆小的躲在外边,朝院里头张望着,有几个好心的,倒是让几个小的,去叫村长过来。
刘怡故作镇定,走进院子里,见着四五个粗壮的汉子,站在院子里,何三坐在板凳上,聊着二郎腿,嘴里含着烟杆,见了刘怡,眼里闪过欲望,目光很是猥琐。
刘怡皱了皱眉头,“你们是谁?想做啥?”
“周家那女人在哪?”何三敲了敲烟杆,眼睛紧盯着刘怡,右手摸着下巴,想着孟家说的话,倒也不敢真对徐二郎下手,不过周氏他却不想放过,想着昨儿周家拿女人说的话,何三脸上闪过狠悷。
“谁?”
“别演戏,说你们把周家那女人藏哪了?”
徐大郎扶着徐母,徐二郎疾步进了院子,抓过刘怡藏到身后,认真打量了半会,“媳妇,没事吧!”
“没事。”刘怡摇摇头。
知道何三来找周氏,徐母和徐家两兄弟脸色冰冷铁青,徐大郎淡漠说道:“你找她干啥?前几日我徐家就把她赶回周家了,她做啥都跟徐家没关系。”
“跟徐家没关系,这话撇的倒是干净,周家那女人可是你媳妇,哪有丈夫不知道妻子在哪?周老头在我这可赊了一百零八两,担保人是你媳妇,今日是最后期限。再说前些日子她在镇上闹事,打伤我的事,我还没找她算账,她跑的倒是挺快的。”何三嬉皮笑脸说着,视线扫了周围大伙,最后落到徐二郎身后的刘怡身上。
“什么?”徐大郎面色铁青。
周氏在家闹腾也就算了,没想竟帮着周家放高利贷,这些年他在镇上做小工,攒了不少钱,周氏却老说家里没钱,家里由她管着,娘也不便多说。
要不是何三闹上门,他一直没瞒在鼓里,难怪周氏一月总有几日不见踪影,他以为是去了周家,如今看来,分明是在外放高利贷。
徐母气得浑身打颤,刘怡瞧着不好,连忙上前扶着徐母,进屋里躺着,哭着直说作孽。
听何三这一说,徐二郎却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何三是为赵寡妇的事闹上门,却没想周氏竟在外放高利贷,他还想着过几日,娘心情舒坦些,让大哥去周家将大嫂接回来,虽赞成娘让大哥休妻,可想着周氏给徐家生了四个儿子,没功劳也有苦劳,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周氏刻薄些,小气些,对徐福他们有些打骂,却还是不错。
然,今儿才知道大嫂还在镇上放高利贷,难怪拦着大哥,不让大哥去找赵寡妇,怕大哥被赵寡妇缠上是假,多半是担心大哥会遇上何三,何三会泄了她的底,把她在外放高利贷的事说出去。
大哥在镇上做小工,挣的钱不算少,够一家过日子,大嫂干啥还要折腾,徐二郎皱眉,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转念一想周家,心里却是明白了几分。
“周家欠着债,跟我徐家有啥关系,你要找人也得去周家找才对。”徐大郎粗着脖子,看着何三,他就觉着奇怪,他跟赵寡妇清清白白,周氏不是怀疑这,就是怀疑那,死活不让他见赵寡妇,敢情是担心赵寡妇说出她在镇上放高利贷的事?
越想,徐大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