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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忙完了?”管隽筠做好最后一针,一幅栩栩如生的松鼠葡萄很是好看:“闲着没事,加上我那柄团扇因为果儿看着好,就拿去了。在家里,总不能老是拿着你的折扇摇个不住,干脆做一柄好了。这不是你那天画的,我正好借用了。”
“我看看。”诸葛宸笑着接过来:“你描摹得比我画的好,尤其这个松鼠还有葡萄的配色,都不错。什么时候你自己画一幅好了。”
“就是这样手还抖个不住呢。”管隽筠捂嘴笑个不停,诸葛宸想到方才在外面听的话,好笑又好气。看着她,已经没有那天男装的俊逸潇洒,不过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真以为是有了断袖之癖。
“你笑什么?”管隽筠抬眼看到他莫测的神情:“非要是这样子才罢?”
“有人说我是有了断袖之癖,在大街上拉着一个清秀的男子上了马车。你说说,这下子是不是人尽皆知了。”诸葛宸端起手边的金银花露抿了一口,清凉入心很舒服:“你该得意了?”
“关我什么事儿”管隽筠想到那副情形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只当做不知道罢了,要是有人问我的话,我还要懵懂着看着别人才好,你说好不好?”
“那就真是坐实了”诸葛宸喝水的人顿时呛了一下,两口子笑成一团。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皇帝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说笑,心里有点酸酸的。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嗔一笑动人心。只是在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声音两人再熟悉不过,扭过头看到帝后二人轻装软扮在不远处回廊上站着,心下一凛赶紧迎了上来:“微臣给皇上皇后请安。”
“罢了,这是在你府里用不着这么大礼。”皇帝摆摆手:“看你们两口子这么高兴,有什么说给朕听听。让朕跟皇后也好好笑一下,这两天为了些琐碎的事情,已经是烦不胜烦了。”
皇后已经被管隽筠引领到另外一侧的石凳上坐下,随后便侍立在一侧静听吩咐。皇帝看他们僵硬的样子:“朕跟皇后来得不巧了,原先看你们说得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就是严肃成这样子?”
“微臣不敢。”诸葛宸上前说道。
第五卷 东突风云 第九章 皇后说情
张莲看了眼管隽筠,手边还放着两口在方才把玩的团扇,顺手就拿起来看了看:“这个花样和绣工还真是不错,难道这么悠闲?怎么没看到你们家两个小子?”
“没住在城里,别院里地方大,没这么多规矩礼数。”管隽筠笑着给皇后端了杯茶:“不想把两个人拘束坏了。”
“倒是真心心疼孩子,我倒是想这样,只是到底办不到。”看看像是君臣两个有要紧话说,张莲携着管隽筠的手:“难得出来一趟,你陪我到处看看。相府修好以后,我还是第一次来。”
“是,皇后这边请。”管隽筠点点头,也不叫丫鬟们跟着。拿起团扇陪着皇后往水榭那边走:“水榭这边都是照着先时相府的样子建的,只是将周边几条甬路给换了。”
“以前做太子妃的时候来过,后来想来也来不了了。”张莲笑着往前走:“原本今儿也是出不来的,皇上在御书房看折子。有道折子看了觉得不问问不行,只是在宫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出来走走,看看你们这儿是不是能问出来。我想皇上在那边问丞相,只怕还不如我问问你。别人都瞒得过,唯独你这儿是说什么都瞒不过去的。”
“是,皇后请问。”管隽筠缓缓摇着团扇,心里却有些不解。帝后两人身边的各色探子耳目还少了,非要这样子微服私访,到了相府来问问这些话?
“有人瞧见丞相那天跟个清秀男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还一起上了你们相府的马车。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放在寻常人身上倒还罢了,不过是不懂得规矩有伤风化而已。只是堂堂宰相在外头闹出些风言风语,就有伤朝廷颜面了。”张莲不像是平日那样和煦可喜,脸绷得紧紧的。
“是,是有这么回事。”管隽筠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只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天我想着有趣就换了男装出去,被丞相当街拦了下来。这些事儿总不好让外人知道,只好是叫人看着丞相跟个男人拉拉扯扯的。方才还在说要是被人知道只怕会说是断袖之癖,没想到这么会儿功夫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是这样吗?”张莲有些质疑的目光,想要在管隽筠脸色梭巡出一丝半点的叫人意外的收获,可是看到的却是一脸坦诚。找不出一点叫人值得怀疑的地方,有时候虽然觉得管隽筠性格不够圆融,也不会变通。在朝见的时候,也不见她除了礼数规矩之外,还有一丝的笑意。
只是她有一句说一句,不会说一句谎话也是真的:“你要是这么说,我也就信了。”
“原本就是这样的,哪敢在皇后面前说假话。”管隽筠想起那天后来的事情,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配上那件竹叶青长裙,格外耀眼。
张莲是过来人,只是帝后间是不能像是平常百姓间那样的亲密无间,更不会像是寻常的夫妇,能够好到像是管隽筠跟诸葛宸那样子:“行,我就这样子跟皇上说好了。你也别想多了,这件事多半是那些监察御史不知道内情,才会胡乱说的。不过是这些御史闻风言事,也不能多加严办。要不以后,也就没人在皇上面前说实话了。”
“皇后说的是,我爱胡闹,丞相知道的清楚,能够拦着就拦着好了。拦不住闯了祸,日后可怎么收拾?”管隽筠微笑着将张莲扶到一边坐下:“有时候也是没法子。皇后想必这两日都在烦心,为了我哥哥嫂嫂的事儿?”
“嗯,是有点心烦。”张莲本来是要问她什么,没想到说笑间就被管隽筠把心事问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嫂嫂这几天都在皇太后宫里住着,我是刚刚说了好些话,才算是好些了。没想到那么个好性子的人,会闹得这样子不可开交。”这话也只有跟管隽筠说,除了她就连张薇这个亲妹妹都说不得,张薇自从生了个皇子以后就有些娇纵起来。
以前还不觉得,因为皇帝在很多时候回护她倒也有限,可是生了个儿子就活像是擒了反叛来的。有时候说话行事,甚至要超过自己这个皇后。也不好拉下脸来说她什么。免得别人说自己这个做姐姐做皇后的,容不得人传出去自己这皇后还要不要做人。
只有到这时候才算是知道,当初管隽筠容不得人是为了什么。所以就算管隽筠有时候说话觉得不可亲,可是细想想,他比所有人都来得不容易。不能容下也就容下了。
“这件事如今谁也问不得了。”管隽筠往张莲手边送了一碟桂花莲藕:“那天女扮男装出去,也是因为这个,倒是要去看看这个女人是怎样的。不过是个娇怯怯的江南水乡女子,说话行事都有限。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哥哥就会瞧中了她。也难怪嫂嫂心里不舒坦,只是我已经问得多了,再问下去只怕我哥哥要跟我翻脸了。”
“你也有没法子的时候?”张莲看着她笑起来:“你也坐下说话,这是在你们家里。难不成还要你站着立规矩伺候,底下这些人是做什么?”
“还不是担心坏了规矩,说我不小心。等会儿要是又有人闻风言事,恐怕又有折子到了皇上跟前,给我再来个僭越规矩可就担待不起了。”管隽筠把手边的莲子茶给端了过去:“这莲子茶还不赖,用刚汲出来的井水镇了。清甜得很。”
“你这儿什么都好,皇上也说,要是你在城里住着,恐怕丞相也省心些。我看你要是能多多在城里住着,只怕也叫人省些心。”张莲抿了口莲子茶:“干脆搬回城里住好了,这里的事情也不能都交给底下人去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这个丞相夫人是交给人去做了,多不好。”
“皇后说的是,这几日在家里住着,看得多了也觉得是挺琐碎的。平日在别院住着,也没少操心。只是每日在相府里住着,那么多的官员来来往往。相府虽然大,总有遇上的时候。况且我回来了,两个孩子就要跟着回来。到时候扰了他的神,反倒是不好。”
“你想得也有理,只是我觉得你在府里住着总是好些。也想要你替我去劝劝你二哥,有些事情还是收手的好。一个不上台面的江南女子,就是收进来也不好看。”皇后叹了口气:“这个纳妾的事儿,总是要门当户对来得妥当。要不以后总是被人笑话,也没意思。再说,也不是生得挺好,带出去都觉得不好看。”
管隽筠听到这话,有些啼笑皆非。这话不是皇后该说的,但是一定是吴纤雪有些泼醋才说出来的村话,不过从皇后嘴里说出来就觉得奇怪得很。皇后难道是在借这件事点着什么?
“我先时也这么想,也不是刻意回护我哥哥。这件事全是他不对,就不用说了。可是这个女子只怕身上还牵连着别的事情,要不也不会这么郑重其事。我既不能劝我嫂子,更不能去说我哥哥不对。”管隽筠颇有些为难:“皇后圣明,多亏了皇后在里头多劝劝我嫂子,才算是好过了些。”
张莲闻言笑起来:“咱们小时候一处淘气着长大,比不得别人。你说的事儿我知道,看你嫂嫂这两天都瘦了一圈了,咱们都是外人可不能用贵势压人。只能是好好说,好好劝。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再说都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真要是没了谁还能舍得掉?”
“皇后说的话我明白了。”管隽筠笑起来:“我明儿就回去看看,只要是我二哥在家里,我就跟他好好说说,就算是负荆请罪,也要我二哥到宫里去把嫂嫂接回来。不说是让皇太后能够舒服些,每日为哥哥嫂嫂操心。也不能让皇后在天天心焦这些事情。”
“就属你知道得多,里里外外的事情你比我这个做皇后的知道的都清楚。你一句话就将这些事情说了个透彻明白。我劝劝都是没什么,也能消磨了一天的功夫。可是皇太后那儿就不是这样想,这几年皇太后精神大不如前。先时护着岫筠,如今又是护着你嫂嫂。这几个人每一个叫她省心的,哎……”张莲看着她:“有些事情除了你,我还真找不到人说。”
管隽筠笑笑没说话,怎么自己又成了她的知心人了?当初就差是姐妹两个联手跟自己过不去了,面上是为了护着吴纤雪。可是内里还是在埋怨自家给他们添了麻烦,皇太后不省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还要提起管岫筠。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出第二个管岫筠给自己添乱?
张莲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好说歹说她都能有话来回复。若是执意说下去,只怕还真是要碰了一鼻子灰去,毕竟管隽筠不像是寻常人,真的能用皇后的身份要她改变什么心思。皇太后在她面前都是不管用的,这是皇太后气急了说的话。看来一点都没错。
第五卷 东突风云 第十章 雨夜私语
不知道是谁说动了心思,管隽筠已经在城里住了好些天。甚至还让人去别院中把两个儿子顺带诸葛果 母子都一同接回了相府。姜辉抽不开身,干脆把那所小府邸收拾了出来,一家人都过去住了。
一向静谧的丞相府因为母子三人都回来,变得热闹得不堪了。夏夜多雨,漆黑的夜空中不是划过两道闪电,弄得晖儿都过了二更都不敢一个人睡觉。不止是不要乳娘,就是亲娘在床边守着都不肯好好睡觉,只好是做娘的陪着一起入睡才算是安静了,嘟囔着抓紧了娘的衣襟才睡着了。
放开儿子的手,给他掩好被子,又吩咐乳娘跟丫鬟们好好皱着才算是出来。要是诸葛宸回来的话,那边的羊角灯应该要点着了。不过这边还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不到三更过后是回不来了。
走在回廊上,影影绰绰的灯火照耀下,一阵细碎的话语声传进耳朵里。这声音有些耳熟,只是听不出来是谁在说话。
贞娘一直都在转角处等着,看她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夫人,这边走。”说完打着灯笼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往前走。细碎的话语声不时送进耳朵,越是靠近后花园就听得越清楚。管隽筠索性停住脚:“是谁在说话?这声音不像是咱们府里的。”
“奴婢看看去。”贞娘赶紧答应了,准备要后面的小丫鬟去看个究竟。管隽筠摆手:“不必,我看看去。”止住了人,却将贞娘手里的灯笼吹熄了。
沿着水榭到了太湖石累就的假山处,说话的声音更加清晰。不像是最初的细碎:“奴婢跟姑娘在家里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过去。说是这边夫人在家里,比不得先时那般松散。姑娘有些话只能是见了这边的大人才能说的,上次那个陌生男人到了家里,亏得是大人去拦住了。且不说把姑娘吓得够呛,就是奴婢们也吓得够呛了。”
“你这么晚过来,大人还没回府。若是被夫人发现,这么些时候做的事儿就全都白费了。”说这话的人,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专管着府里来往迎客的人,那个叫做郭跃的二管家。一向都是赖嬷嬷管着,管隽筠就很少去问这些事情,全是拈不上筷子的小事情,不放手叫人去做,事必躬亲谁也受不了。只是方才说的话,就不是小事情了。不只是拈得上筷子,似乎还是大大要记上一笔的事情。
“去叫他过来。”管隽筠坐在石栏上,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叫人有些从心眼里发怵。似乎是踌躇了一下,贞娘点头去了。
“夫人。”须臾功夫,贞娘就把郭跃跟那个说话的小丫头全都提溜了过来,看到管隽筠,郭跃双腿一软旋即跪倒在地。小丫头不明就里,看到郭跃跪下紧跟着也跪下了。
“什么时候了,还在假山后头商量得有来有去,府里的规矩是什么,都忘了?”管隽筠让贞娘重新点燃了灯笼,将那个小丫头的样子看清楚。看来辨别声音的功夫真不是白费的,那天在那个宅院里,只是瞬间听到过这个声音,一下子就记起来了:“这个丫头是那个院子里的,我怎么没见过?”
“回夫人的话,她是刚从外头买来的。还来不及回禀夫人知道。”郭跃声音微微抖动着,似乎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她瞒过去。
“是么,我瞧瞧。”示意贞娘把灯笼对准那个小丫头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生得倒也清秀,愿意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伺候?正好我身边这两个都大了,也该放出去了。”
“夫人问你话呢,怎么不答应了?”贞娘看她傻愣愣的样子,能留在管隽筠身边伺候的,绝对不会亏待了。难得她有眼缘看中了,不答应的话还指望着往外推呢?
“奴婢,奴婢有主子伺候。”小丫头也看了眼坐在上面的管隽筠,这个夫人好眼熟啊。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精明。
“哦,还有主子伺候呢。”管隽筠做作的笑起来,连她自己都知道这种笑容有多假。不过也不愿叫人看出来,自己早已认出这个丫头是谁。还是故作不知来得好,至少这样子还能问出些真话。诸葛宸跟二哥必定是有大事情瞒着人,而且每件事交织在一起,最后都跟那个叫秀儿的女子有关,不仅仅只是一个二哥看上了江南貌不惊人的寻常女子,这么的简单。
“是谁啊,这么大的架子,弄得都不愿到我身边伺候了。看起来,我还真是吃人的老虎。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叫人怕呢?”管隽筠轻摇着手里的团扇:“这么晚了,一男一女不避嫌疑,就在这假山石后面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能放到明天大白日去说。”
“这个。”郭跃有些结舌,没敢接话。管隽筠的脾气相府里的人都是清楚得很,要是有人敢在她面前弄巧,一旦被知道了。就不是成拙了,那简直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相府上下人等都知道,丞相凡是还要听夫人的话,何况一个小小的奴才。停顿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管隽筠目光微微一扫,落在那个小丫头身上:“你不是相府的丫头,说吧打哪儿来的?”
“奴婢,奴婢。”小丫头没想到她话锋转的这么快,一下就看穿了。再看旁边跪着的郭跃,一直都觉得是个不怕事的人,怎么双腿都像是有些打颤的样子,当下自己也有些不敢接话,只是很小心地对上了管隽筠的眼睛。
“秀儿是你主子,不是么?”管隽筠笑着看了她一眼:“怎么又跟我这相府扯上关系了。你不说实话也罢,明儿天一亮我就送你到京兆尹府上去,那儿可是再硬的嘴巴都没有不招的,何况你一个小丫头。 大晚上跟丞相府的二总管在相府后院唧唧哝哝,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过传讲出去,只怕你一个姑娘家就不好听了。”
“夫人开恩,奴才真是跟她没什么。”郭跃有些慌了神,这件事丞相吩咐过不得传扬出去,要是夫人真是铁了心要送到京兆府尹衙门,那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时候丞相发了狠,自己也是要把性命送到鬼门关去走一遭的。
“我没问你,你急什么?”管隽筠手里的团扇微微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