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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陆沉逍语气随意,手指戳了戳桑仪的小腹。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桑仪微僵着脸,“王爷……”
听着陆沉逍的低笑声,那清隽的眼眸带着笑意,桑仪一时怔了,随即低下头道:“王爷,被别人看见多不好。”
幸好他们座位离得很近。
事实上,其实不止一人注意到王爷的举动。她们可都一直眼巴巴注意王爷的动静呢。见了这些小动作,纷纷暗自咬碎了银牙,决定回去做个诅咒娃娃。
当然一抬眼后,她们又是言笑晏晏。
被陆沉逍抓住手,桑仪只觉手心痒痒的。没办法,她只好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菜肴上,防止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
上菜的丫鬟端上新菜肴,道道精美无比。
栗子炒鸡、珍珠团、芙蓉豆腐、黄姑鱼……
眼下端过来的这一道似乎是精心炖煮后的菜肴,盖上的细孔升腾出热气。丫鬟颇为吃力地端着沉重的瓷碗,正要放下……
“啊!”她手一滑,那滚滚的热汤顿时倾泻而出,直奔敬王的身上。
本来陆沉逍反应应该很快,但他在轻笑着逗桑仪玩,因此慢了半拍,而桑仪由于努力盯着每一道菜肴,因此最先反应过来。
“小心!”她扑到陆沉逍身上,那滚滚热汤便倒在她身上,瞬间疼的桑仪忍不住轻呻吟出声。
“桑仪!”陆沉逍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声叫着大夫,同时扯开沾上热气腾腾汤水的衣裳,连自己也倒上汤水都没管,更别提责罚丫鬟了。
那犯了错的丫鬟都吓傻了,愣愣跪在原地。
而一见王爷受伤,众妃妾们惊叫着,都想围上去表示关心,而她们心系的对象,却一心一意地焦急望着夏桑仪。
第27章 拿王爷骗人
灼热的生疼感一直在背上燃烧,桑仪趴在床上,闭眼紧抓住床单,尽力忍住不叫出声。
纱帐外,大夫恭敬道:“王爷,已经为王妃上了伤药,暂时无碍了。”
“本王看着怎么那么严重?”
“是,过会儿还会更严重。”说完,大夫一看见陆沉逍难看的神色,连忙道:“表象,只是表象!王妃的烫伤不算太严重,很快便会好的。”
陆沉逍语气低沉:“最好是这样。”
大夫连冷汗也不敢擦,赶紧道:“这几日多多静养,尤其留意背上的水泡,莫弄破了。等几日后水渗得差不多,再全部弄破,接着继续涂伤药,很快就没事了。”
陆沉逍点了点头。
大夫松了一口气,正要告退,这时棠溪轻声问:“大夫,会留疤么?”
陆沉逍这才想起伤疤这个女子无比在乎的问题。他之前倒是没想到,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毫不在意。只是桑仪一定会很介意吧?想到这里,他拧起眉。
“这……伤口愈合之后会有褐色痕迹附着,呃,过个一年半载就可以消了。”
陆沉逍眉一挑。
大夫露出苦相:“王爷!再好的伤药也只能加速,不能立消啊!”
望着惴惴不安的大夫,他摇摇头,“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
大夫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这时纱帐中的桑仪终于缓过来,能说话了。只听她声音低低响起:“王爷……”
陆沉逍一怔,手掌伸进去,覆上她的小拳头,轻声道:“不碍事的,背上就算留疤,别人也看不见。”
可是最重要的一个人能看见啊……
陆沉逍笑笑,“本王怎会在乎这个?”然后他抚过她的发丝,心疼地道:“很疼是么?你也不多想想,反正本王皮糙,烫了也就烫了,你从未遭过这罪,怎么就扑了上去?”
桑仪无言,当时也没多想,本能便扑了上去。她微抽着气,露出笑容回答他,“那我现在后悔可以么?”
陆沉逍望着冷汗满布,还硬是挤出微笑的桑仪,下意识用力地握紧她的手。
“而且……王爷救我多次,总得让我报答一回。”
陆沉逍低声道:“别说了,最近你总是逢难,我让森风留在你身边。”
说起来,自从王爷回了王府,森风便自动回到他身边。比起桑仪,以陆沉逍的地位和权势更需要保护。
明知这个状况,可见着眼前苍白无力的桑仪,陆沉逍实在心疼。
她摇头,“不需要的。若是面对之前那种情况,森风也帮不了什么忙吧……还是王爷安全重要,您身上可是系着整个敬王府。”
这个道理,桑仪最近体会得越来越清楚。
“就这么决定了。”陆沉逍干脆道。“你这几日好好静养,小心碰到伤口。本王一有空就会过来陪你。”
“知道了。”桑仪想了想,又道:“只是我有点担心睡觉的时候,要是无意识翻身压到伤口怎么办?”
陆沉逍笑了,“不是有本王么?”
这一晚歇息的时候,桑仪终于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陆沉逍正躺在她身边,一弯双臂将她拢入怀中,牢牢箍着不让她动弹。“好了,这样你就动不了了。”
被他的气息紧紧包围,桑仪顿觉呼吸有些困难。
“……若是王爷睡着了呢?”
“放心,你一动本王就会醒。”
折腾半晌,两人终于安稳下来。而他们的距离非常近,近到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近到能闻到彼此淡淡的呼吸热气。
闭眼尝试许久,桑仪无奈道:“王爷,我睡不着。”
他们贴得实在是太紧了!
陆沉逍闭着眼,淡淡回了她一句:“本王比你更难受。”
他这么一说,桑仪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觉得身下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原来不是错觉?
“什么也别想,快睡吧。”陆沉逍这句话与其说是给她听的,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结果就是这一晚两人都没睡好。
第二日棠溪正准备进屋服侍桑仪梳洗,这时陆沉逍已自行整理完毕,当打开房门。棠溪恭敬行礼,直到陆沉逍走远后,她才进入房门。
“主子,王爷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
“主子,怎么你看起来也不太舒服?”
“是啊,我昨晚一直挣扎着想见周公一面。”
听起来很像王爷王妃二人整夜纠纠缠缠……于是棠溪决定换一个话题,“主子,有很多妾侍送来了礼品,本来想进来见主子一面,统统被王爷拦下了,说是不得打扰您静养。”
“还有颜妃,她送来几支据说是宫里秘制的上好伤药,让奴婢给您捎一句话,说是好好养伤,好了再一起赏花饮茶。”
“我知道了,你把礼单记下,东西收起来放好。”
“是。”
用过早膳,棠溪看了看伤口,发现水泡更为严重。她皱皱眉,“主子,要不我再把大夫请过来看看?”
“不用了,他不是说过表面会更严重么?”桑仪摇摇头,“你扶我起来。”
“主子?”
“我想坐着看会书。这样躺着很无趣。”
这……
见棠溪迟疑,桑仪无奈道:“不就是背上烫伤了么?”又不是……呃,屁股上,根本不妨碍坐下吧?走路应该也没问题?
“那主子若有不适,一定立即告诉奴婢。”
坐着看了半天书,桑仪颇为疲倦地趴在桌上,望向窗外的灿烂日光。
屋子里实在闷了些。
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天晚上,照样折腾得两个人都睡不着。她可以在白日趴在桌上补眠,但陆沉逍不行啊!于是桑仪认真道:“王爷,我自个儿桌上趴着睡吧,您要是休息不好,会影响到公务的。”
面对这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陆沉逍干脆地拒绝了。
“为什么?”
“要是看你一个人趴桌上睡,我更睡不着。”
晚上两人继续折腾,白日陆沉逍出府办事。若是得空回了王府,他也直接到寂耀殿。这让其他院子的妾侍又是嫉妒又是气愤。
这夏桑仪独占王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按理说一旦受伤,摊上“静养”二字,便代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得到宠爱。等伤好了,王爷也把她忘得差不多了。怎么这定论到了夏桑仪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要知道连王爷从前最宠的夕妃,也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
凡是熬药、吃食……只要沾上她夏桑仪的份,就享有第一优先权。
那么又按照常理说,如此福厚,必定不会长久。
可是……妾室们抬头望天,偏偏王爷对她的宠爱就像那天一般无边无际啊!
身在其中,桑仪并不像他人所想那般无比幸福。
只因待在屋中,每日见的都是相同光景,真是好生无趣。陆沉逍在的时候还好些,不在她便只能望着窗外灿烂景色,而自己有心无力。
把出门的想法和陆沉逍一说,他便以大夫要求静养为由拒绝。
“我只想出去看看,又不走远……”
“不行,身体重要。”在这种时候,陆沉逍的态度向来冷静坚决。
无奈之下,桑仪决定先斩后奏。
“棠溪,你动作快一点,王爷准了我今日出去转转的。”
“可是主子……”她扫了几眼天色,认真道:“似乎要落雨了。”
“但我快闷坏了。”
无奈之下,棠溪想了想,最终随了主子的意。挑了几个丫鬟和壮仆,准备好雨具,紧跟在桑仪身后出了屋门。
她可没想过桑仪会编了王爷的话骗她。
谁知刚出门,雨点便落了下来。
桑仪微仰头望着冰凉的雨珠,拒绝了回屋的提议。“不是有伞么?我们逛逛再回去。”
于是在这细密的雨中,桑仪一行人悠闲漫步。
很好,往日总爱待在亭中的妾侍不见了,路边纳凉的妾侍也不见了,一瞧见她便不辞辛苦跑来搭话的妾侍也不见了。
在屋中闷了多日的桑仪忽然领悟:原来趁着雨天出门才是真道理。
棠溪本不赞成主子出来,但当她看见桑仪在雨中露出笑容时,心里的不顺便捋平了。的确,主子不爱女工也不爱弹唱,待在屋中是挺无趣的。而她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随处逛逛,走走停停,如此简单便能满足。
而嗅着空气中清新的气息,桑仪对自己先斩后奏的决定也很满意。
反正王爷出门后,至少过两个时辰才会回来,她可以尽情逛一会儿,之后安然无恙回到屋中。下次王爷问起来,她还可以借此理由再出来。
逛着逛着,忽然传来一个似乎不悦的声音:“下着雨你还跑出来?”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桑仪愕然。迅速转头一望,赶紧挤出笑容:“王爷?您怎么提前回府了?”
陆沉逍自远处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只见他拧起眉,“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静养么?要是伤口沾了水怎么办?”
一听王爷的问话,棠溪便明白过来,立即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王爷,都怪奴婢一时心软,看主子闷得慌,所以劝她出来转转。”
“不是这样的。”桑仪正要说出真正缘由,陆沉逍打断,“不用解释了。”
……
“我马上回去。”
见桑仪黯然转身离开,陆沉逍终究还是不忍。想着她连续几日连房门都没出一步,便叹了口气,“罢了。”
桑仪小心翼翼地问:“您不会责怪棠溪吧?”
“要责怪也是你这个主子没管好。”
桑仪松了口气,不由得露出微笑。那苍白中带着温柔的美丽笑颜,让陆沉逍忍不住想拥住她,于是脱口而出道:“本王陪你再走一段。”
咦?
在桑仪惊喜的目光中,两组下人默默合并了。而她拒绝了丫鬟的撑伞,自己取了一把打伞,举在两人脑袋上。
陆沉逍叹着气取过,“我来吧!”
这时桑仪还不知道,她享受的是王爷第一次亲自打伞。
第28章 狼狈却温暖
漫步在偌大的敬王府,一路途径优美别致的亭台楼阁。雨中的景致带了些微凉与清新,就连角落处的灌木丛,也因滑落的雨珠而变得特别起来。
陆沉逍忽然出声:“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趣。”
“……你之前一直认为漫步很无趣?”
他反问:“光是欣赏景色,不觉得白费时间么?”
桑仪哑口。
想起前几日的出游,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王爷很多事都没做过。游湖泛舟、随意漫步、学奏器乐……诸多平常人家玩腻的东西,他却从没体味过。
“那王爷都做些什么?”
“小时候练剑读书,掌权之后多了领军打仗。”
果然……
“你呢?”
“王爷没有调查过?”
“只知你双亲早逝,之后你一直辗转于亲戚间,最后才在姨父家落脚,算是给他家做了丫鬟。”
桑仪唇角泛起淡淡涩意。她黑暗无光的前半生,被浓缩成这么简单几句话。
见她神色有异,陆沉逍拥紧她,在她耳旁低语:“想什么呢?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
桑仪微笑着点头。
雨丝逐渐密集,落在屋檐树梢上发出轻微的啪响。
远远望见一处莲池,雨水让水面渐渐涨了起来,净洁的莲花浮起在莲叶上,于风雨飘零中静静绽放。
“我们过去看看?”
执伞的陆沉逍点点头,随她的意。
平日开放的莲花有种无声的静谧,但此刻正下着雨,水珠击打水面,响起一连串的奇妙奏乐。
见桑仪试图拾阶而下,陆沉逍一皱眉,“做什么?”
“想摘一些回去。”
“莲花?”陆沉逍点头,“本王替你摘。”
桑仪回头一笑,“不,是莲叶。”
两人站在莲池边,眼看水面涨到几乎蔓延出来。桑仪替陆沉逍举着伞,后者正准备帮她摘取一片莲叶。
桑仪怀念道:“我小时候没什么可玩的,有时便摘一片莲叶,在上面玩水。王爷你知道么?不管你从各个方向倒下几滴水珠,只要摇摇莲叶,它们便会汇集到一起成为完整的一滴。无聊的时候,我便让水珠从这头滚到那头,要是它分开了,就再把它们弄到一起,周而复始,能玩一下午。”
“看得出你很闲。”
桑仪抿唇一笑,“王爷身担重任,辛苦一些是为百姓造福。”
……
见陆沉逍正在目测最近一片莲叶与他们的距离,桑仪好奇道:“能够着么?”
“你以为本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哦,差点忘了王爷会武功。
“这片连轻功都用不着。”
见他倾身探出手,桑仪怕他被雨淋湿,于是举着伞一同倾下去,试图完全遮住他头顶上的飘雨。
“你……”陆沉逍摘了莲叶回头,见了她这举动,顿时皱眉道:“小心滑……”话还没说完,踮着脚的桑仪踩到池子边沿,一失足,整个人便向后仰去!
本来他可以及时抓住她,可就在快要揽住桑仪腰时,陆沉逍忽然想起她背上的伤。于是硬生生抽回手,再然后,桑仪跌在地上,不过身下多了一个肉垫。
雨还在下,可刚摘的莲叶飞了,伞柄滴溜溜滑在一旁,桑仪趴在陆沉逍身上,而后者躺在湿漉漉雨地中,就这么一动不动。
桑仪愣愣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她本该立即起身,却没有行动。
在她过往十几年的岁月,曾无数次跌倒,却从未有人如此安稳地接住她。本是颇为狼狈的场景,此刻有种无比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喉间,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桑仪?”陆沉逍试探着叫,却只见她埋头在自己胸膛前,双手逐渐用力拥住自己,于是不再出声,只是静静仰头望着飘落的雨滴。
回到寂耀殿,桑仪的伤口被雨水打湿了。陆沉逍又是生气,又郁闷着不好责怪。谁让当时他也失神了呢?
处理好伤口,陆沉逍不得不声明,以后她要是想出门,必须有自己的陪同。
“……知道了。”
桑仪郁郁着问,“那我还有什么可做的?”
陆沉逍叹了口气,决定带她到自己办公的地方。
“王爷,怎么书房搬到这偏殿了?”桑仪一走进新改建的书房,好奇问。
“近。”陆沉逍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在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随你做什么,乖乖安静一点。”然后他从厚厚堆放的文书中取过一本,翻开批阅起来。
凝神写了片刻,陆沉逍忽然听到细微声音。抬头一看,只见桑仪亭亭而立,在认真为他研磨。
他少见地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墨研好了,毛笔也放回笔筒中,书桌变得非常干净整洁,桑仪终于无事可做了。索性搬了个凳子,悄悄在王爷身旁偷看他的文书。
陆沉逍随口一问:“要不要帮忙处理?”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想起在漠北的日子,还有最后的不欢而散。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这般一起坐到书桌前吧?
桑仪眨眨眼,微笑道:“好啊。”
见她表情没什么异样,陆沉逍终于放下心。
夏桑仪咬着笔杆,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文书。
和漠北只有军务不同,这里竟多了不少文事。她知道王爷是没有文职的,那这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