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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智商?”李钰指着自己的鼻子,好笑的反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多么高智商?”
“我跟你说不清楚。”李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李钰还想说什么,马车却已经停了下来,随扈的银凤卫在外边回道:“公主,素园到了。”
“下车吧。”李钰率先起身出了马车,看了一眼素园的黑漆大门,方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李铎随后跟着她下车,看了一眼院门以及匾额对联,点头道:“这字写得不错。”
李钰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竖起大拇指,说道:“你的眼光也不错,这可是咱们大周第一才子,上官大人的墨宝。”
上官默韩岳二人和文武百官一起进宫朝拜皇上,上官默被皇上留下来陪着下棋,韩岳想见李钰,便让紫宸宫的小太监帮忙去菁华馆找李钰,小太监悄声告诉他大公主带着大皇子出宫了说是回了素园,韩岳边赏了那小太监双份儿的红包,匆匆出宫往素园来。
却不料有人比他早到。
韩岳策马至素园门口便看见门外的拴马桩上拴着几匹骏马,另外还有两辆马车停在另一边。
进门后便有云启身边的护卫以及靖安王府的人上前拜年问好,韩岳笑呵呵的摸出一把红包散给众人又悄声邀请大家过几天去府中喝酒,大家方一哄而散。
素园前厅里,花满楼以及几个烈鹰卫的兄弟还有长策等人凑在一起喝茶说闲话,韩岳一脚迈了进来,皱眉问:“怎么就你们几个?”
“哟,韩将军。”花满楼笑着起身朝着韩岳拱了拱手,“过年好。”
“过年好。”韩岳笑着上前跟花满楼等人挨个儿拱手拜年,又问:“公主呢?”
“公主说有事儿跟王爷商量,去里面了。”花满楼笑眯眯的说道。
韩岳一看他那神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又问:“怎么不见大殿下?”
“大殿下不喜欢跟我们一起瞎聊,去书房看书去了。”
“看书?”韩岳一脸的不可思议,李铎虽然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孩子,但这大年初一跟着李钰跑出来就为了看书?这可不正常。
“嗯,公主叫人带他去了太傅的屋子。”
韩岳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我去看看大皇子,你们先聊着。”
“嗳,韩将军,西南王专门带了两个厨子来做菜,一会儿就好了,早点过来啊。”
“知道了。”韩岳头也没回的往后面去了。
原来李钰居住的屋子被地龙熏的温暖如春,窗台上一只玻璃雕花观音瓶里注了大半瓶水,一支绿萼白梅安静的供在水里,绽芳吐蕊。淡淡的梅花香在空气里无声的浮动,围绕着矮榻上依靠在一起的两个人。
“原本以为太傅去世,你要守一年的孝。如今皇后去世乃是国丧,按照惯例,你我的婚事又要往后推三年了。”云启轻抚着李钰的长发,低声说道。
“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李钰叹道。
云启轻笑着把她的一缕青丝缠到手指上缓缓地放开再缠回去,如此无聊的动作他却做得津津有味好像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怎么办呢?”李钰抬起头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眸子。
“什么怎么办?”云启低声问。
“三年啊。”李钰无奈的叹道,“那么久。”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嫁给我?”云启轻笑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角。
“难道你不着急?”李钰扁了扁嘴巴,哼道,“你不着急就算了,反正我还小。”
“十九岁了,还小。”云启宠溺的笑着,“再过三年,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喽。”
“敢嫌我老?”李钰忽然从他的怀里挣出来,长腿一跨坐到了他的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做出恶狠狠地样子,咬牙道:“你比我还大呢,要嫌也是我嫌你!”
“哈哈……说的也是哦,不知道公主殿下会嫌弃在下吗?”他挑眉笑道。
“以后的事情可真是不好说,不过现在么……趁着青春正好,还是不要辜负了。”李钰说着,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不期然的,他们之间的每一次的亲吻既如水般温柔,又似火般狂热,窗外的阳光由雕花长窗之间镶嵌的玻璃中照射进来,眼前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颊因为刚刚的激吻而微微泛起红晕,更显情迷。
他温氲的眼眸注意到了她的目不转睛,薄毅的唇微微勾起,吻上她的眉心。
“不管几年,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李钰得意的笑着:“好——你敢不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这女人真是不讲道理。”他无奈而无辜的笑着,深邃的眸子映进阳光,泛起一片迷人的炫彩。她看着他的笑容迷离失神,却觉得腰上的手忽然用力,然后她便被掀下去压在身下,肆意的吻。
外边有脚步声,不等李钰怎样,云启便已经把她放开。
窗外,宝凤拱手道:“公主,韩将军来了,说酒菜已经齐备,请公主和王爷过去呢。”
“知道了,这就来。”李钰推开云启,自顾坐起来整理杂乱的发丝。
“我来。”云启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把她的手拿开,以手作梳细心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又若有所思的问:“我觉得李铎的样子很是奇怪,你确定他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要不要我们先……”
“别。”李钰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又沉默了片刻方轻笑道:“这段时间,宫里有不少人在他跟前有心无心的嚼舌根,什么话都说。我原来也担心他会听信那些人的话,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所以才处处都带着他。他如今什么都忘了,对我们来说也刚好是个弥补的机会,他娘是他娘,他是他。我不想把他们两个混为一谈。”
云启淡然一笑,摇头说道:“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就不信他能放下杀母之仇跟你一直做好姐弟。”
李钰轻笑道:“他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了孩子,况且他已经十岁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奶娃。”云启皱眉提醒道。
李钰看他认真的样子,忙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脸颊,安慰道:“真的没事儿,你放心,他至少不会害我。”
云启没说话,他怎么可能放心?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但是这种时候他不会跟李钰争执,反正他也只是防患于未然。
其实不放心的不仅仅是云启一个人,还有韩岳和上官默。
他们两个对李铎自然感情也不浅,这小孩儿挺可爱的,从小喜欢黏着李钰的缘故所以跟他们两个关系也一直不错。韩岳和上官默在某些事情上跟李钰是一个观点,殷皇后是殷皇后,李铎是李铎。他们不会因为跟殷皇后不对眼而疏远了李铎。
但如今不一样了。
在之前,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状况下做朋友做兄弟都好说。
现在殷皇后跟李钰两个人恩怨那么重以至于不死不休,事情弄到了这个地步,韩岳和上官默都不以为李铎会真的把仇恨放下,毫无芥蒂的跟李钰继续做姐弟。
就算没有人挑拨,他自己也会生疑。就算不怀疑是李钰杀了他的母后,也会因为那一系列的事情而跟李钰疏远,然后姐弟两个背道而驰,终究有一天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样的担心是大家心里的一根刺,包括皇上心里也未曾不这样想,过年过的不痛快,有一部分原因是皇后的死,而更大的原因是当爹的担心自己这一对儿女最后走到那一步。
这边云启提醒李钰,那边韩岳也在试探李铎。
“我帮殿下拿着。”韩岳看着李铎从燕北邙的屋子里搜寻了一摞书抱着出来,忙伸出手去说道。
“多谢,我还可以。”李铎微笑道。
韩岳诧异的看了李铎一眼,又问:“殿下也喜欢太傅这里的藏书?”
燕北邙这里的藏书五花八门,李铎从里面搜罗了不少关于奇门遁甲修真玄术的书籍想要拿回去好好地研究一下,怎么样才能再穿回自己本来的世界。但这是小心思,不能直言,只得点头敷衍一笑,说道:“是啊。太傅的藏书很广泛,我要拿回宫里去好好地看。”
“其实殿下不必这么麻烦,你本来就在这素园读书,后来因为太傅遇刺,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才搬回了宫里。如今事情都过去了,等过了上元节,殿下回明陛下,完全可以搬回这里来住,这样的话,素园里的藏书殿下就可以随便翻看了。”
“呃……啊,说的是。不过上元节之前这些天,住在宫里也挺闷的,我带回去看,打发时间。”李铎呐呐的笑着,努力掩饰着内心的狂喜——可以搬出来,可以在这所园子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
韩岳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李铎的神色,又道:“殿下勤学好读,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必然欣慰了。”
李铎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或许吧,不过如果母后在天有灵,我更希望她能放开一切执念,安心的去寻找新生。”
韩岳顿觉惊讶,完全没想到李铎会这样说。
李铎自然不是随便说这样的话,他早就知道韩岳和上官默两个人是李钰的死党,韩岳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他提起皇后,韩岳的目的是什么聪明如他一下就听出来了,所以才会那样说。
听见韩岳沉默,李铎回头看了一眼,又问:“怎么,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韩岳笑了笑,说道,“只是没想到殿下会这般豁达。”
李铎笑了笑,说道:“我饿了,我们快点去前面吧。”
“好。”韩岳伸手去,“书太沉了,我帮你拿。”
李铎看了一眼韩岳微笑的脸,毫不客气的把一摞书放到他的手上。
众人在前厅相聚,又是一番寒暄礼让。
李钰和云启上座,李铎坐在李钰的另一边,云越朝着云启眨了眨眼睛跑过去挨着李铎坐下,微笑着叫了一声:“大殿下,等会儿咱们玩骰子吧?好久没玩了,手痒。”
“手痒?找我啊,我*手痒。”李钰笑眯眯的看过去。
“哎呦我的好姐姐!”云越忙拱手相求,“这大过年的,你就别拿戒尺说话了,成不?”
“国孝在,大家都收敛些。”云启提醒道。
云越忙应道:“我知道我知道,不会太过分的。也就是行个酒令而已,总不好一群人围在一起喝闷酒吧?好歹今儿是大年初一,过了今儿我们都收敛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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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一个人的女人
“大殿下,来不来?”云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铎,“记得之前咱们一起玩,你可从来没赢过我。”
李铎本来对这些声色犬马的东西并不喜欢,他从小受到严格的教育,对于他来说,玩骰子行酒令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幼稚的可笑。但是面对云越挑衅的目光,他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斗气来。
“来就来。”李铎冷笑道,“你没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
“说的是。”云越叫人拿来骰盅,轻笑道,“如今士别三年,咱们看看谁胜谁负?”
“废话少说。”李铎吩咐身后的丫鬟,“倒酒。”
云越笑眯眯的看了李钰一眼,李钰没理他,正在跟韩岳说别的事情。于是他摇起骰盅,笑着问李铎:“你要大还是小?”
“这个得是你摇了之后再定吧?”李铎懒懒的往后依靠,轻笑着问。
“好。”云越看着李铎那猫儿一样的慵懒,心里忽然觉得没底儿——都说这小子失忆之后跟以前不一样了,看来是真的呢。
于是,接下来云越摇骰子,李铎猜。
李铎也不注意骰子在骰盅里转动的声音,也不看云越的手,只是专注的看着云越的脸,确切的说是看着他的眼睛。
云越的手落下去,笑眯眯的问他是大是小时,李铎淡然一笑,总能猜对。
第一次是这样云越觉得对方运气好,第二次还是这样云越心里想着这事巧合。但当第四次第五次被猜中云越连着喝了五杯酒之后,云越这庄家直接坐不下去了,他干脆把蛊骰一推,说道:“你来,我猜。”
“我不会。”李铎兴致缺缺的说道。
“不可能!你不会,你能猜这么准?”云越急了。
李铎轻笑道:“你也说了,我是猜的。既然是猜的,那就是不会了。”
“你这……你这也太不诚实了。”云越不悦的扁了扁嘴巴,转头看李钰。
“不过是玩儿嘛,玩不起就不玩了。”李铎好笑的说道,“怎么,输了还要找家长啊?”
“姐姐!”云越朝着李钰叫,“大皇子欺负人。”
“啧!”李钰虽然在跟别人说话,但也一直在关注着两个小崽子斗法,见云越被李铎欺负了,便转身笑着安抚道,“不是他欺负你,他真的是猜的。你呀,就是有心显摆,摇了什么结果都写在脸上,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
“不可能!”云越皱眉道。
李钰笑道:“你若不信,下一次胡乱摇骰盅,若你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大是小,铎儿恐怕也不知道了。”
云越迟疑的看了一眼李铎,又拿起骰盅直接按在案几上胡乱摇了几下,朝着李铎扬了扬下巴,轻笑道:“再猜?”
“你靠着别人的指点,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李铎轻笑道。
云越也笑:“这次不管输赢如何都算我输,我只是想试试姐姐说的对不对。”
李铎笑道:“这回我确实不知道。就随便猜一个吧,是小。”
云越急忙拿起骰盅,里面三只骰子,分别是四,五,六。
“哈哈!姐姐真是神了!”云越笑着对李钰说道。
李钰笑着看向李铎,李铎也只是傲娇的靠在那里不说话。
花满楼说道,“这赌大小没意思,我们不如玩点别的。”
“不来那些文邹邹的。我们猜拳。”韩岳笑道。
“猜拳,猜拳。”李钰也卷了卷袖子加入其中,“大家一起来,今晚不用进宫了,醉了就睡在这里。”
猜拳虽然简单,倒是个能调节气氛的法子,连李铎这个傲娇少年也被带了进去,被带着喝了不少酒。
云启是酒量最差的,其中逃不过喝了两杯就醉了,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韩岳花满楼等练武之人都是海量,犹自在那边玩的热闹。李铎本尊原本也不善饮酒,前阵子又病过,身体更加虚弱。所以不过三五杯酒就带了醉意。
云越见状拉了李铎的手悄声说道:“你头晕不?我的头都晕了,我要找个地方去躺一会儿。”
李铎因为云越一开始的挑衅而瞧不上这家伙,但经过刚才一番猜拳玩闹也看出这小子也是个人才,又因为年纪相仿,倒是更亲近了几分,于是皱眉道:“我也有些醉了,不如跟你同去。”
“这里你比我熟。走。”云越拉了李铎二人离席出去。
李钰看他们俩出去也不在意,只吩咐旁边的丫鬟:“去弄醒酒汤来,这些人等会儿都得醉了。”
因为有云启在,大家倒也没有玩的太过分,大家小醉之后便各自寻地方休息了,李钰派人进宫回明皇上说李铎喜欢素园想要在这里住几日,自己留下来陪他。
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把李铎的奶娘以及近身服侍的几个宫女太监都打发来服侍李铎。
李铎的奶娘是殷皇后的旧人,跟着殷皇后嫁过来之后许给了李闯身边的吴管事,后正好跟殷氏先后生子,便做了李铎的奶娘。
这吴嬷嬷为人老实本分,且一直用心服侍李铎饮食起居,视若亲生,皇上对她很放心。
“哎呦,这素园收拾的可真是雅致的紧。”吴嬷嬷进了园门,忍不住左看右看,见园中篱珞疏疏,屋宇小巧错落,却不紧凑,偶有一支梅花从墙角里探出,邮箱暗涌,明艳不俗。于是笑着对为她引路的银凤卫说道:“怪不得大殿下喜欢这里,说句罪过的话,老奴也觉得这里比宫里舒适多了,更适合殿下读书呢。”
引路的银凤卫白凤笑道:“嬷嬷说的是。”
吴嬷嬷进了李铎休息的屋子,看见床上两个少年一个东倒一个西歪,各自蒙头睡得正香,于是诧异的问:“这是谁呀,怎么跟咱们大殿下睡在一处?”
白凤低声说道:“这是靖安王爷,王爷跟大殿下一起说话儿,后来就睡着了。嬷嬷不要惊动了王爷。”
“哎呦喂,我当时谁呢,原来是王爷。老奴知道了,知道了。”吴嬷嬷忙福身应道。
吴嬷嬷也是殷皇后身边的人,她自然知道靖安王就是前朝末代皇帝,这个靖安王是殷皇后心里的一根刺,殷皇后心里最记恨的不是李钰独掌大权,而是李钰独掌大权的时候那么护着一个前朝小皇帝……只是如今殷皇后已经死了,她身为一个奴才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哪里敢招惹李钰看重的人?
只是,这靖安王爷怎么能跟大殿下这么亲厚了?一起说话聊天以至于还睡在一张床上?吴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猜不透想不透,只是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大皇子殿下了。
旁边小院里,李钰靠在榻上问宝凤:“听说父皇派了人来专门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