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詈玫囊桓觥
强强三人组是李钰反复挑选的,这一行不但是摸清对方的情况,也是为下一次行刺做准备。所以他们三个人真的是全力以赴。
胡汝好战,号称马背上的民族。所以只要打仗,胡王都会跟随大军出征。
而且胡王本身也是从征战中长大,对打仗有着偏执的狂热。虽然现在已经有七个儿子和不知多少个女儿,最大的儿子也已经三十多岁,但他还是宝刀不老,没留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而是全副劈挂上了战场。
饶是如此,冲锋陷阵这样的事儿也不用他亲自去做了,七个儿子呢,跑去两小一弱之外还有四个,这四个王子好比四只猛虎,一个比一个骁勇善战。
当然,有句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他们家有四虎,所以这几个儿子明着不敢怎么样,背地里也是谁也不服谁。否则,这次南下跟汉人打仗,也不会在彭城受阻,还损兵折将。
为了把三个人顺利的送进去,李钰花费了一番心思,和燕北邙商量了半宿,最终决定发动一次进攻,让这三个人成为对方的俘虏。
当然,当俘虏得有点代价,一点不受伤就成俘虏人家也不信。
于是李钰又叫人抓了几只野鸡野獐子,收集鲜血给几个人预备着,到时候自己控制力度,受点轻伤,把血包划破,造成比较严重但又不致命的伤,混进敌营。
办完这些事儿的时候,李钰叹道:“幸好胡人现在缺兵少马的,不杀俘虏了。抓了去也只是弄去做苦力。不然咱们这招可行不通。”
“所以以后我们直接不抓俘虏,见一个杀一个,全部杀死在战场上算数。”韩岳笑道。
李钰无奈的咂舌:“啧!你这么狠毒,以后哪家姑娘敢嫁给你?”
“我稀罕哪个姑娘嫁?”韩岳给了李钰一个白眼。
面对火气大的韩将军,李钰挑了挑秀眉,难得的没还嘴。
准备就绪之后,三个人被燕北邙送去了五十里之外的两军阵前。之后由萧祚带兵出征,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袭扰战。
三个人成功被俘,和其他十几个没来得及救回来的伤兵一起被胡将绑走。
俘虏被关在木笼子里两天两夜,被确定已经被饿的前心贴后背没力气逃跑之后才被放出来,手臂绑起来一行人绑成蚂蚱送往后营看押。
这场仗打到现在,胡汝抓了不少的俘虏,等到了俘虏营帐,韩岳大眼看去黑压压一片人,心里的火气就往上窜。
马午悄悄地捏了他一把,韩岳立刻收起怒气,塌了肩膀窝到角落里。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韩岳开锁的手艺是李钰亲传的,胡汝也没有那么多铁链子铐他们,所以三个人轻而易举的从俘虏营逃脱,然后悄悄地摸出去,弄死三个看守,换了衣裳,按照岗哨的森严程度,一路悄无生气的杀戮,掩藏尸体,然后靠近胡王营帐。
不是他们想要杀人,实在是胡王营帐附近的守卫衣着冰刃都跟边哨的小兵卒子不同,他们三个要逐步靠近,至少换了三次衣裳。
幸好冰天雪地,杀人之后直接用雪埋了,北风一刮,痕迹很快会被飞雪掩埋。
接近胡王营帐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三个人并没设法进胡王的营帐,而是默默地为胡王站了一夜的岗,天亮之前往前面战营出去。
出去的时候比进的时候轻松些,毕竟穿着胡王近身护卫的铠甲在军营里没几个人敢招惹。黎黍子嘴里偶尔蹦出一两句胡语骂人,还把那些低等岗哨的人给虎的一愣一愣的。
这一路走来最紧张的是韩岳,他之前虽然跟着李钰一起摸岗溜哨,但却没干过这么大的。幸好他身形高大,又贴了络腮胡,再带上头盔,一脸的僵硬和紧张都遮了去,否则肯定露馅儿。
到了战营区,三个人没敢往主将跟前凑,而是去了最低等的士兵营里,跟那些冲锋陷阵的人混到了一起,等待下一次大周兵马的进宫。
这几日,萧祚和箫筠带人,每天都来叫阵。每天都是打一场就收兵。把主将大皇子耶律盛给烦的不得了,但又不得不打。
今天这一场仗又打得不温不火。箫筠就带了五千兵马,上前叫阵,双方开打,打了不到半个时辰,箫筠就率兵败走。
“真是见鬼!”耶律盛骑在马上,望着大周兵马逃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狠狠地吐了口浓痰。
“殿下,收兵吧。”旁边的副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点子。
“真想直接杀过去,把他们杀个底朝天!”耶律盛愤怒的吼道。
“总会有那一天的。”副将劝着耶律盛收兵回营。
这边意犹未尽的收兵,那边萧祚却带着韩岳等三人飞速回彭城。
李钰担心了这几天,一听说人回来了,扭头就往前院冲。看到一身泥土但完好无损的三个人时,方长长的出了口气。
当时为弄清楚对方前阵到后营的路线她想了做俘虏这个主意,但当听见萧祚说三人已经被抓走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若三人真的有什么事,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心安。尤其是韩岳,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川子有可能回不来,李钰简直后悔的要死,几次都想冲去敌营探消息,都被燕北邙给强势拦回去。
“川子!”李钰上前去,抬手擦掉韩岳脸上的污渍,一个没忍住抬手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韩岳先是傻愣,然后慢慢地苦笑着伸出手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问:“公主该不会想我想哭了吧?”
“滚!”李钰低低的骂了一声,又吸了一口气不甘心的踹了他一脚,“你才哭了呢。你全家都哭了!”
“好了!都进去说话!”燕北邙沉沉的声音打断了韩岳的玩闹之心,忙拍拍李钰的肩膀,和马午,黎黍子三个人进了大厅。
三人都是记忆高手,燕北邙铺了一张纸给他们,韩岳执笔,和其他两个人一路回忆着画出一份完整的敌营部署图。胡王营帐周围的布防以及阵前到后营一路上的岗哨甚至对方几个皇子的兵力分布,他们也都打探清楚。
“真是太好了!”燕北邙的拳头轻轻地捶在书案上,“如此,我们要详细的商讨一下偷袭计划了。”
“一千人的刺杀团——我们要杀他个遍地开花!”李钰笑眯眯的一句话,成功的把众人的目光都引过去。
“公主有何高见?”萧祚问道。
“烈鹰卫一千人分成五队,他们不是有四个能打的王子吗?一队负责一个,想办法弄死他们。最后一队人去杀胡王。”李钰笑眯眯的说道,“如果这次刺杀成功了,北疆至少能安定十年。”
“一千人,全部出动?”萧祚倒吸了一口气,心想你倒是不心疼。对方可是十来万的兵马,这样的刺杀无异于火中取粟!这一千人就这样冲进去最后还能回来多少?!这一千人可不是分散在大江南北的暗桩,他们都是烈鹰卫里的精锐!
“辰哥的意思呢?”李钰转头问龙辰。
“我们当然希望全体出战!没有人来是为了看热闹。”龙辰沉声说道。
身为一个战士,一辈子不上战场只在自己家里搞什么情报,太憋屈了!
李钰也正是看准了他们这一点,所以才会想要个遍地开花。
经过几番部署,李钰选定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发动袭击。
一千烈鹰卫分成五队,提前进入山里,分别埋伏在胡王和他四个儿子的营地不远处。袭击胡王的那一支队伍特备加入了龙辰和马午二人。
子时动手,一个时辰之后,不管能不能成功都要撤退,丑时,韩岳会摔大军从正面进攻,全面打乱敌营的阵脚。
开战的前两个时辰,风尘仆仆的上官大人赶到,随着他一起来的没有多少粮草也没有什么御寒之物,而是四门一搂粗的大炮!
“哇喔!”李钰惊讶的看着上官默带来的好东西,简直要欢呼雀跃。
“谨言,你这是把战船上的炮给拆了?”韩岳摸着那四门大家伙,憨笑着问。
“嗯!反正暂时也没有海战,先把胡汝打回去再说吧。”上官默淡淡的看了李钰一眼,转身向燕北邙行礼问安。
如虎添翼!
四门大炮当时就被运往两军阵前。
燕北邙说,如果偷袭失败,就用这四个大家伙送胡王的儿子们去西天。
李钰本来想参与其中的,最后被花满楼劝住——她的火枪并不能远程射击,杀伤力跟烈鹰卫的精钢弩相比也强不到那里去,精钢弩发射无声,可以连续六发。各种条件都非常成熟,比火枪更好使。所以李钰最终留下来,和花满楼一起站在彭城的北城楼上,拿着千里眼观战。
子时的北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刺骨的疼。李钰把自己缩成个毛球站在女墙之后,从架起来的千里眼往远处看。
“时间到了。”花满楼手里捏着一枚精致的西洋怀表,低声说道。
“嗯。”李钰微微眯起了眼睛认真看着,从心里倒数时间。
“他们应该开始了吧?”李钰沉声一叹,闪开千里眼的架子。
对面敌营没有任何动静,沉沉夜色中火光点点,宛如寒星。
耳边呼啸而过的,唯有风。
因为是刺杀,所以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敌方炸营,那么就说明他们面临失败,那种情况下冲出重围的可能性也极小。
花满楼忙凑过来透过千里眼看过去,彭城的城楼比敌营高出十几丈,如此居高远望,透过千里眼却也只能看见敌营里的点点火光。
“花爷。”李钰的声音有点颤抖,似是被北风吹的,有那么一点支离破碎的感觉。
“嗯?”花满楼转头看她,“公主觉得冷吗?”
李钰没理会冷不冷的话,只颤声问:“你说,他们会成功吗?”
“会的,公主要对烈鹰卫有信心。”花满楼朗声笑道,“就算是不成功,也能给他们沉痛一击。正如公主所说,利刃出鞘,哪有不饮血的?大家沉默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杀敌了!他们都等着这一刻大开杀戒呢!”
“对。没错!你说得没错。”李钰点了点头,又喃喃的重复着,像是一遍遍给自己的安慰。
战前无论如何豪言壮志,真正的打起来了,她的心里也是紧张的。
这一仗跟之前带兵造反杀进帝都城不一样,对方可都是茹毛饮血的胡汝!
虽然是偷袭,但这一千人混入对方十万人之中,那是顶着多大的风险!而且,那些人里面,还有师傅!
上官默默默的走到李钰的近前,抬手把怀里的手炉拿出来给李钰递过去。
“我不冷。”李钰抬手推回去,却被上官默冷冷的瞪了一眼,应是把手炉塞进了她的怀里。
花满楼看着星光下李钰那张被风吹得苍白的脸和以及冻的通红的鼻子,知道公主虽然心思诡异,艺高胆大,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样大规模的战争杀戮对她而言还是很残忍的,于是劝道:“好了,既然已经开战了,我们站在这里吹冷风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进去喝杯热茶。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了。”
“好吧。”李钰也真的看不下去了,不仅仅是冷,最难熬的是揪心。站在这里揪着一颗心什么也不能做的感觉真是太差了!
城楼上有哨岗楼,虽然也挺冷的,但至少背风。俩人先后钻进去把躲在里面的守卫赶出来。
岗楼里有两个木敦子,还有个小矮桌,桌上摆了一副象棋。旁边一个小泥路子上放着一把铜壶,壶里的水快开了,正嘶嘶啦啦的响。
“喝!这东西还挺全呢。”花满楼说着,蹲下身去看着那局残棋。
李钰靠近小火炉暖了暖,一颗紧紧揪着的心才算是缓了过来。转头看花满楼对那一局残棋颇有兴致的样子,便转身坐过去,叹道:“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不如就把这盘棋下完。”
“公主也会这个?”花满楼笑着抬头笑问,“一般女孩子家家的不都是下围棋么?”
“嗯,太傅喜欢,所以曾经旁观过几回。”李钰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默,笑道,“围棋我倒是真的不怎么会,那个默爷是高手。”
“围棋属下也不怎么懂。来吧,属下就斗胆向公主讨教几招。”花满楼坐在李钰的对面,“默爷,你一路辛苦,就先在一旁观战,哈哈!”
上官默淡漠不语,果然揣着手站在一旁观战。
五十里之外的胡军大营杀机四伏,而这边狭小的岗楼里除了水开的咕咕声之外只有风声呼啸。
子时三刻,对方敌营出现骚动,叫嚷声纷纷乱乱,远远地看去,火光较之前亮了许多。
“出击!”韩岳振臂一呼,身后的大队人马轰然出动,直冲敌军阵营。
马蹄如潮,洪涌而至。本来就被暗杀给搅乱了阵脚的胡人顿时乱成一团。
韩岳一马当先冲进纷纷乱的敌营之中一路冲杀,手中一柄弯月刀宛如游龙出海,碰着就死,挨着就亡。
这边喊杀声一起,李钰便‘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吗?”李钰转头问上官默。
“还不怎么到,不过也差不多了。”上官默平静的说道。
“出去看看。”李钰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抬脚往外走。
上官默看了一眼花满楼,轻轻地摇了摇头跟了出去。其实暗他的意思,根本无需来城楼上观望,直接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等就可以了。
那份偷袭计划上官默看过了,他以为堪称完美。
有那么详细的部署图,就算杀不了胡王和几个王子,在给他们重创之后全身而退应该不是问题。如果不能做到,那只能说明烈鹰卫徒有其表。
事实证明,烈鹰卫真的不是徒有其表。
四更天的时候,第一队烈鹰卫率先归来,为首的朱亥苟尚戌二人登上城楼向李钰汇报战果——他们成功的杀死了胡三王子和他手下二十余名护卫,全身而退,只有两人轻伤。
李钰看着脚底下那一排血淋淋狰狞的人头,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滚,差点吐出来。
上官默忙递过一方雪白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并深受把她揽进了怀里,冷声吩咐:“行了,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整吧。这些首级都拿下去,交给书记官记录之后就处理掉吧。”
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刺杀胡四王子的一队人也回来了,因为上官默已经吩咐下去,只需报战果,人头就不要拎上来了,所以两个堂主只上来说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随后又有人回来,这边还没说完,第四队也回来了。
燕北邙和龙辰等人是最后回来的,他们不但杀了胡王,还俘虏了胡王的长孙耶律佸。
最后算起来,烈鹰卫重伤四人,轻伤十六人,五死亡。斩获低首一百四十六个,其中包括胡王,大王子,三王子,和四王子。
病弱的二王子没有随军出征,和王妃夫人以及年幼的六王子七王子一起留在了图母河以北的老巢。五王子中箭逃走,不过箭上喂了毒,估计他也活不过几天了。
胜了!李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北方忽然传来轰隆隆四声炮响。
“介川要发动猛攻了。”上官默握了握李钰的手。
“嗯!趁着对方群龙无首,杀他个狠的!”李钰用力的回握上官默的手,“一定要让他们十年缓不过劲儿来!”
“这下可以回去好生过个年喽!”花满楼扶着女墙,悠悠的叹道。
接下来的乘胜追击完全没有什么悬念了。所谓兵败如山倒,胡汝也不都是铁打的汉子不怕刀枪,主将死了,主心骨没了,对方的兵马冲上来一通砍杀,他们也只能抱头鼠窜。
萧祚韩岳带着几万人一直追了三天三夜才停下来,对方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没有追兵的状况下也是四散而逃,据说,最后胡汝十万精兵真正逃过图母河的不到两万人。
这次是真的是大获全胜。
唐毅将军的伤虽然得到了控制,但北方严寒极不利于休养,李钰便选了两队烈鹰卫一起护送他回帝都城养伤。燕北邙写了一封奏疏让上官默交给皇上,将唐毅将军的战功做了详细的表述,相信皇上见到之后肯定会对唐将军做出相应的封赏。
李钰并没有急着回京,觉着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不玩个够本太亏了,于是跟随燕北邙的大军一路北上,直到凤城。
此时已经进入腊月,凤城是国境最北的一座城池,距离帝都城一千二百里的路程。此时正是最冷的时节,凤城郊外的积雪足有两尺厚,踩上去都拔不起腿来。
李钰穿了三层狐裘怀里抱着手炉坐在爬犁上,看着前面健壮的雪地犬拉着爬犁一路狂奔,遗憾的叹道:“只可惜黑狗回去了,真该让他来这儿坐坐这个。”
韩岳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回去的时候牵两只带上,也叫人做个爬犁,等我们回帝都城,估计也下了大雪了,可以去城郊玩。雪如果实在不够厚,就找个慢坡滑下去。”
“对哦!我们可以滑雪啦!”李钰一拍脑门,高兴地喊道。
“滑雪?”韩岳回头看了她一眼。
“嗯,回头做两个滑雪板,我带你去玩!那个比坐爬犁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