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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们要死了。”一个士兵怯怯的说道,他眼中尽是绝望,“那么多人,怎么打得过?我不打了,不打了。”
声音不小,其他人显然也听见了,这话简直就戳进了他们心坎,他们只是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初次见血,看着身边人失去气息已经是不容易了。
王珏炎刚想说话,就见一个士兵一刀砍向了先前胆怯的士兵,冷声冷气:“蛊惑军心者,杀无赦!”
其他士兵看见了一惊:“周癞儿你干什么!”
“做得好!”王珏炎大呵一声:“儿郎们,想想还在满心期待的等着你们回家的妻子孩子。你们知不知道这群禽兽进了城会做什么?会把我们的孩子当成畜生卖掉,会把我们的姐妹当成玩物玩弄致死,我杀光折磨死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是我们的家,有我们爱的人,那么!”
王珏炎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一瞬间昔日的战友在他脑海中徘徊,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死都要保卫我的家园,因为我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死都不会倒下,因为我背后有我的兄弟姊妹!我活着,就不会看着他们哭泣!想要进这座城,那就踏过我的尸体!”
“是,我们要保护我们的亲人!”
“杀光这群畜生!”
“王八蛋!”
战争还在继续,直到日暮。
“唔——收兵——”
“伤亡多少人!”王珏炎周了一大碗水,抹下脸上的汗水,顺口像身边的士兵问道。
周癞儿立刻答道:“报告将军,死亡一千人,受伤两千人,长矛八千、盔甲七千、战马三千、弓弩六百、投石器十三台。”
王珏炎大步下了城墙,随处可见尸体和受伤的士兵,他皱了皱眉:“征兵,所有十三岁以上的男子必须参加。”
“是。”周癞儿大声应道。
王珏炎瞧着这个瘦弱的小兵:“你是第一个发现敌军的人吧!我看你刚才在战场上毫不怯场,极为勇猛,还知晓军规,你上过战场?”
周癞儿激动的行了个军礼:“属下曾参与与庄国的战事,是商参将手下的普通士兵。”
从战场上下来后听见商墨浔的名字,王珏炎觉得仿佛还是在那段时光,他短暂的失神后道:“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身边的亲卫兵。”
“是。”周癞儿的喊声震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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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我吧,我根本就没有写啊!貌美如花,美玉无瑕,百般难描的编辑大人啊!求求你拉!
☆、第六十五章 鹿死谁手
“洛阳遭受秦军袭击!?”儒雅的中年男人大惊失色,蹭的一下站起,不敢置信的问道。
小厮头埋了极低,仿佛那样就能减低存在感。“是,大爷,总兵大人已经点兵要前去支援了。”
商父烦躁的原地踏步,薇儿本身就上过战场,而且手里似乎握着什么底牌,自己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可他转念又是一想,如今薇儿是女装,手下无兵无卒,怎么自保?
而被他所担忧的人正在努力地——造小孩。
商父越想心越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吩咐道:“快去安排,我要亲自前往洛阳!”
“是。”
旱日,烈日炎炎,风中带火,可人们心中却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只觉得心中寒风悲啸。
日头西斜,河水干涸,干裂的大地被鲜血浇灌,延绵的流淌,尸体的腐臭在空气中漂泊,引来成群的秃鹫吃食,强劲有力的嘴啄的那些尸体肠穿肚烂。
黑褐色的羽毛如同死神的衣着,展翅舞着曲曲悲歌。
“咕喔。”
一杆长枪挥像三两只正在进食的秃鹫,警觉的秃鹫立刻张翅起飞,在空中不甘心的打了个旋,见来着人多势众,落寞的飞走了。
长枪的主人也不看那具尸体,坚毅的面容有着一丝疲惫,挥了挥手:“烧了吧。”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几个士兵拿出火油和火折子,燃了这具不成样子的尸体。
“抱歉了兄弟,不能带你回家了。”悲伤的呢喃如叹息化在嘴边,哪怕是见惯了死亡的汉子也不能对兄弟惨死视若无睹。
手握长枪的男人心中一酸,也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自己惨死异乡!又会是哪位兄弟送自己上路?
“哥哥,等我们战场得胜归家,记得跟好了!也好回家看看嫂子侄子……”说话的士兵声音嘶哑,模样稚嫩,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他眼中噙着泪,说到最后哽咽不成声。
火光冲天,油脂和骨头被烧的嘎吱嘎吱。恍惚间,少年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哥哥温和的对自己说:抱歉,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不要悲伤,战场上容不得你分心,好好保护自己,活下去,带着我的思念回家。
长枪的主人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眼中闪过哀伤却稍纵即逝,又恢复了往日的坚毅:“你在这等着,收了你哥哥的骨灰吧!也算是回家了。”
少年咬了咬下唇,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是,属下会按时归队的。”
长枪的主人一声长叹:“走吧,还要送其他的兄弟们上路呢。”
……
空气中弥漫着火的味道,盔甲也跟着烫人,可王珏炎没心思理会,他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抓紧时间利用这片刻的安宁休息,可右肩上火辣的刺痛感却在时刻让他不得安宁。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靖世子满面漆黑,盔甲上遍布划痕,头发被血沁湿狼狈的粘在了一起,大口的穿着粗气,远没有最初的气宇轩昂。
王珏炎闭目片刻后,睁眼环视厅内的众人,轻声问道:“沈兄怎么样了?”
“沈兄弟被刺中了腹部,失血过多,大夫说必须即刻卧床休息。”答话的是洛阳总兵,他的脸上被划出长长的一条口子,已经止住了血,可肉皮还在翻滚,狰狞吓人。
王珏炎眉头拧到一处,盯着洛阳总兵:“你如何?”
洛阳总兵笑了笑,伤口立刻崩裂,他立马捂住了脸,嘴角抽搐的说道:“没问题,反正我不用脸吃饭。反倒是你,承受的攻击最多,还伤到了右臂。”
“我心中有数。”王珏炎没有多问,淡淡的说道。他心中颇为佩服这人,明明是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却能临危不惧,绝非一个靠着家里才能走到如今的纨绔子弟。
王珏炎烦扰的揉了揉额头,即便是在与庄国交战之时他上过战场,可他远不是决定大局的人,如今成败生死就在他手中,满城人的希望就在他肩上,压的他直不起腰,喘不上气。
他想起了一直非常让他嫉妒的商墨浔,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归德将军?”洛阳知府瞧见王珏炎揉头,关切的唤道。
王珏炎摆了摆手,示意他无事,转头像身边的周癞儿问道:“征召了多少士兵?”
一边站立的周癞儿立刻答道:“按着将军的吩咐,城内征召士兵,目前有三万新兵。”
王珏炎眉头一挑:“怎么只有这么些人?”
周癞儿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多,都是有秀才的称号,是读书人。”
一直沉默的敬世子嘲讽突然开口,嘲讽道:“难道敌军会因为他们是读书人而不杀?”
“凡是参军之人,咳咳!每日有固定米粮与水。”
王珏炎猛地抬头,惊讶的说道:“沈兄怎么出来了?”
“战争还未结束,我如何能倒下?!”沈从文一脸惨白,声音有些虚弱,眉间却有一抹坚毅。他小腹上缠着布条,走起路来不稳,隐隐有血要渗透出来。
靖世子皱眉:“你有伤在身,更何况守墙并非非你不可。”
王珏炎给周癞儿使了个眼色,周癞儿心领神会,立刻扶着沈从文坐下。
王珏炎道:“我已经安排周癞儿去守你那面墙了,他上过战场。”
沈从文摇头:“洛阳的官职向来是买卖,或是一权臣给自家人填些功绩的,我怕周癞儿镇不住那些大家公子哥!”话音落,沈从文隐隐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偏差,立刻拱了拱手道:“当然,我并没有说总兵的意思,毕竟总兵的作为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洛阳总兵摆手,叹了一声:“我若是真有本事,今日就不会如此了。”
靖世子看着站的笔直地周癞儿问道:“上过战场?是什么职位?”
周癞儿有些羞愧的挠了挠脑袋:“我不过就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靖世子点了点头,不在放在心上,若是一个将领拉拢一下还行,不过只是小兵的话就没那个必要了。
王珏炎眉头紧皱,他身体酸又疼,可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厉声道:“周癞儿,若是战场上有谁违抗命令,按军法处置,出了事情算我的。”
“属下遵命。”周癞儿激动的抱拳,他早些时候还听说过商参将和归德将军不合,还怕归德将军会苛待自己,看来传言都是假的。说不定还是因为自己是商参将的人才会被重用呢!想着,他一脸骄傲的说道:“好歹属下也是商参将手下的人,怎么会丢了他的人呢!”
商参将?靖世子垂眸,根据暗位的回报,商参将就是商墨浔吧。其实他一度怀疑过商墨浔就是商幼薇,因为两人出现消失的时间太过吻合,可是奈何没有证据,而且虽然有妖后的例子,可女子在战场之上独领风骚还是太过传奇。
靖世子胡乱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把那些念想挤出了脑海外,说起了正事,“这才一天啊!”
王珏炎思索着,手敲打着桌面:“粮食可还够用。”
洛阳知府立刻蹦了出来:“粮食完全没问题,足够坚持三个月的。水井早先打了好几口,目前没什么问题。”
王珏炎点头:“药物呢?”
洛阳知府为难的说道:“也就半个月,若是不曾干旱,在山上也能寻到些药物……”
沈从文思索片刻道:“京都发兵时间不短,而常州总兵带兵前来,战事也不是一时片刻能结束的。这群敌军事出突然……”
“秦国。”王珏炎补充道:“我和那其中一人交过手,是秦国。”
沈从文眉头紧皱,秦国比庄国强横不是一星半点,而击退庄国用了三年的拉锯战时间,底子还未恢复,若是在和秦国交战……
王珏炎好像知晓了沈从文所想,解释道:“还有吴国,吴国不会让他一家独大。”
洛阳总兵接着沈从文先前所言道:“常州总兵带人前来之后,粮食势必就会减半,所以这场战必须速战速决。”
王珏炎到不担心这个,“他们突然来袭,虽然泗州状况不明,但他们的粮草必然不及我们充足,他们应该才是最想速战速决的,而我们就一个字——拖。拖到他们拖不起!”
“常州总兵是谁?”靖世子突然开口问道。
一般人都知晓,军营中的大忌就是有两个声音,如今众人都信服王珏炎,可若是那个常州总兵并听从调遣……
洛阳总兵想了想,回答道:“说起来王兄可能认识,他名叫越天赐,也曾参与庄国之战,后被封为了忠武将军,原本前途无量,可偏偏自请降职镇守一方。”
他啊……提起越天赐,王珏炎就想起了魏王饮宴上自己无故落水的丢脸事情!不过围在商墨浔身边的人似乎没有什么事心肠歹毒,无轻重缓急之分的。
“无需担心,他是个有分寸的人,我与他曾一起执行过几次任务,他是个厉害人物。”
能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又有哪个不是厉害人物?
太阳将落,一个午后的宁静即将结束,夜间,又是一片狼藉。
死亡逼近,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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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生死离别
“哈!”坚硬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几上,男人一脸怒气,怒目争圆,“张副将,我们的计划被泄露了,魏国援兵已经出发,常州总兵不日就会带领兵马抵达洛阳。”
实在是由不得他不疑心,这次的计划是自己、吾皇、太子与他一同制定的,而张贺这人又并非秦人,而是彰乌族人。
前些时日,吴国发兵讨伐北边游牧民族,顺带的就灭了彰乌族,而这张贺恰巧外出躲过一劫,不知怎么的就搭上了秦国太子的线,被赐了姓名,成为了门上西席。
这张贺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很快就受到了赏识,一路攀升,成了秦太子的心腹。
袁将军想着有了几分忌惮,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并不是怀疑张副将你,只是此次实在事关重大,实在容不得不小心。敢问,张副将是否说漏嘴过?”
张贺立马起身抱拳,坚定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怎么会不小心呢!而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吴国……”
袁将军的火气蹭蹭的增长,烦躁的挠了挠鼻子。是张贺泄露的几率的很小,毕竟魏国是吴国的属国,而他和吴国有些不共戴天之仇。那又会是谁?袁将军想到了一个人。他那张因为气愤而扭曲了脸越发狰狞:“那是怎么回事呢?!”
张贺垂眸想了想,问道:“此事真当只有吾皇太子与你我知晓?”
袁将军一愣,眸光冷冽,但转瞬即逝。“那是自然,只是如今在多说也是无用,魏国救兵不日抵达,我们该如何是好?洛阳大旱,众将士无水可饮,毫无精力,粮草只够在坚持五日。”
张贺忧面色凝重,苦苦思索,最后心忡忡的说道:“是啊,常州总兵必然会倾尽城力前来攻打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倾尽城力?袁将军灵光一闪,一狠心,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就玩一把大的!”
……
“草,这帮人真是不要命了。”周癞儿吐了口唾沫,下令道:“倒火油。”
“啊——”
惨叫声络绎不绝,声声如鞭子敲打人心,才开了荤的新兵有些胆怯,到起火油来也畏首畏尾。
“钱二,你他娘的没吃饭啊,白长那傻大个了,到个火油都不会,你以为是冲凉啊,一回就到那么一点!”
叫做钱二的高个士兵哭丧着脸说:“赖恩,我下不去手。”
周癞儿眉头一拧,把着有些犹豫的钱二的手猛地倒下火油,顿时哀嚎与坠落的凄厉声就像是来自地狱十八层,刺进人们的耳膜,狠狠得搅拌。
“老子告诉你,收起你那些愚蠢的残忍,你特么想死,老子不想,老子还没娶媳妇生娃娃呢!若是真让这帮人进来,只怕咱们的下场逃不了活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他娘的同情他们,脑袋喂猪了是不是!”周癞儿恶狠狠得说道。
最后那句话是刚入商参将名下,训斥新兵时,商参将的亲卫兵代为骂的,周癞儿一直默默的记着,当商参将令他活埋了那些庄国俘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在心中默念的。
对于一个不知名的粗俗小兵突然趴在自己头上,不少士兵都心不甘情不愿,他们把目光放在了一直坐着的沈从文身上,见沈从文面无表情,也不理会,心中确认了这是真的把权给了周癞儿,虽然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
“报告周、周……火油没了。”
周癞儿并没有正式的册封和任命,众人不知晓叫什么,周癞儿也不计较,毫不犹豫的说道:“用钩竿。”话音刚落,他砍掉了一个要爬上来的秦军。
沈从文看在眼里,暗道:不愧是上过战场,又是王珏炎推崇的人。
周癞儿用横刃切断秦兵的手足,趁着没人爬上来的空档擦了擦汗,这偏门都承受这么多压力,那正门……?
局势越发紧张,秦国士兵不要命了的踏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一个倒了,就又有另一个爬着云梯上来,洛阳兵众起先还能应付,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也没了力气。
“补上,补上,补不上,待会就要拿命填。”周癞儿杀红了眼,大声嘶吼。
众兵有心无力,一个秦军趁势爬上城墙,挥刀直指离着最近的钱二。
“小心!”周癞儿惊恐的大喊。
钱二一愣,轻轻侧首,不断的鲜血早就麻木了他的神经,他还没反应过来,迎面一把刀便呼啸而来。
“哒。”
寒冷的刀光呼啸而过,一滴血滴在了他脸上,刀刃落在了他的脸庞,在周癞儿眼中絪缊成一片惨红。
刀光剑影,角鼓争鸣,硝烟四起,所有人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哀嚎与嘶喊,轰鸣与哭泣,全部都禁音,只留给人们一个峥嵘的背影。
无论是指挥着战斗的将军,还是冲锋陷阵的小兵,他们身上都染着鲜血,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
不屈的信念,与回家的诱惑,成为了所有人的支撑。
“哄!”
城墙晃了晃,石头碎渣悉悉索索的掉落,砸在城墙上众人的身上。
王珏炎强稳住身形,眼睛定定的看着城楼下的趋势。因为不停得倒火油,所以秦军放弃撞城木,改为了投石器。
“投石器瞄准敌方的投石器,他们只有两台,不及我们的多。”趁着投石器装备慢的空档,王珏炎大声喊道。
“轰隆!”
“放箭!”
声嘶力竭的呼喊。
……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小孩拉着女子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女子眼眸暗了暗,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