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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渐本是个孝顺之人,听了正儿的话,再想起御医之前所言,确实不能跟太后起冲突,他沉吟了一下,转头看着莫离,“莫离,此事因你而起,你说,该如何解决?”
☆、第一百七十九章 毛乐言消失了
莫离瞧着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心中的盘算,他略一犹豫,道:“皇上,妥当吗?”
刘渐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必须让你亲自去。”
莫离神色有些黯然,“只是,我去的话,青灵势必会认定我对她有意。。。。。。。”
刘渐拍着他的肩膀,腹黑地道:“毛乐言是因为你才被关在静室的,而且,青灵最听你的话,你出面让青灵放过她,青灵一定会照做。”
莫离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太后那边,你去说一下,不起冲突便是了。”
刘渐微微一笑:“放心吧,母后也只是因为青灵受伤一事,青灵自己气消了,母后自然没有话说。”
庆王有些担忧地道:“只怕,事情未必这么简单。如今青灵本来就以为莫离和毛乐言有情,让莫离去为毛乐言求情,青灵岂不是会更生气?”
刘渐意味深长地看了莫离一眼,“这件事情,莫离自己会掂量着办,朕相信他能办得很妥当。”
莫离恨恨地看了刘渐一眼,“你是巴不得我送上门去,也没办法了,毛乐言是因为我才被禁足的,再说当日若不是我们设计她入宫要夺她的武器,如今也没有这一出。”
他的话,是暗示庆王也是同犯,希望这位同犯也为这件事情出一份力。庆王横了他一眼,道:“当时,本王是反对。。。。。。”
“我们不注重过程,只在乎结果,结果是你赞成了,并且由你出面演戏,她才会受骗上当继而入宫。”莫离嘿嘿一笑道。
庆王吃瘪,顿了一下他又道:“咱们都枉做聪明,其实她早知道是我们设计她入宫的。”
刘渐一愣,“她知道?”
莫离也奇怪地看着他,怀疑地道,“不可能吧,若是她知道,怎么会听任我们摆布?她可是刺手的蔷薇,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庆王看了刘渐一眼,淡淡地道:“她要入宫,自有她的理由,想必是为了某些人某些事吧?”
刘渐心中猛地一跳,眸光有一簇火苗窜高,他盯着庆王,有些明知故问地道:“你说,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呢?”
庆王看了他一下,摇摇头,“皇上自己知道,何必问?”
刘渐的脸竟然浮红了起来,他莫名地笑了一下,“嗯,朕知道的。”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他料想自己应当没有猜错。她入宫,想必是为了自己。如此想着,心便陡然雀跃起来,他轻快地走到御案后,坐在龙椅之上,再从桌面的盒子里拿出毛乐言送给他的那只慢羊羊,他举着慢羊羊道:“她说,这个老羊头代表了权力,但是,朕想来还没有这么老吧?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
两人听他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庆王走近一看,诧异地道:“手工不错,是哪位巧匠做的?”
刘渐略微带着骄傲的口吻道:“是她做的,朕看着她亲手雕刻的。”
莫离也有意外,“她还会这个啊!”
庆王笑道:“不奇怪,你不知道她在王府的时候,连家具都是自己做的,还有,她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十分舒适,连茅厕都特别奇怪,不过,无可否认,很方便。”
刘渐和莫离看了他一眼,“茅厕就是用来方便的,什么很方便?”
庆王笑笑,“总之,很奇怪,不过她入宫倒是没弄这些东西,还有,她有一辆车子,说是叫什么自行车,两个轮子,坐上去用脚蹬就能去!”
“自行车?用脚蹬还是用脚走啊?朕没见过。”刘渐有些吃醋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做的?做给你的还是做给她自己用?”
庆王郁闷地道:“谁懂得用她的东西?尤其那个自行车,本王偷偷地骑过,骑一次摔一次,幸好没有人瞧见。”
莫离哈哈大笑,“你还真是趣味啊,她的东西原就不是咱们懂得的,你还偷着骑,没摔死你算你命大的。”
刘渐来了兴致,“是你笨吧?朕改日找她借来玩玩,兴许朕懂得用。”
“想来也不是很难的,本王见那赵振宇骑上去快活极了,连他都懂得,本王练练也肯定懂得的。”庆王有些不死心,只是拉不下面子去找毛乐言借来玩,之前在毛苑避难的时候,都是趁着毛乐言和赵振宇出去之后,偷偷地推出去玩的。
三人又说了毛乐言好些趣事,莫离和刘渐从庆王口中得知了毛乐言好些事迹,对毛乐言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同时,刘渐有些吃味,他所认识的毛乐言,一直都是谨慎小心,从没有像庆王所说的那样放肆无度,他有些闷闷地道:“她对着你的时候,仿佛没有戒心,是完全相信你的。”
庆王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毛乐言出现在他生命里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仿佛经历了很多事情似的,从云侧妃入门到如今,王府内经历了许多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对王府都不离不弃。而自己,开始宠爱云妃,到后来宠爱宁妃,他心里虽然对他有过爱慕,可因为她拒绝了一次,自己便再不敢多走一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他已经习惯了不会去讨好任何女人,因为在他的生命里,从来不需要为女人烦心。
而她,竟然是曾经全心信赖他的。
三人都沉默了,为这个奇怪的女子。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今是宫内的乐妃,更是武林盟主,想想也觉得天方夜谭。
正当莫离去打算去说服青灵的时候,上阳殿那边传来消息,毛乐言跑了。
刘渐庆王和莫离急忙往上阳殿而去,静室的侍卫哭丧着脸跪在太后面前请罪,他们都一致说毛乐言没有出过门口半步,但是,她就是不见了。
太后还在盛怒中,从来没有人敢私自走出静室,更何苦是她亲自下的懿旨。见刘渐等人来到,太后怒道:“皇帝,你来得正好,如今乐妃谋害你的亲妹妹,关她入静室,她竟敢私自逃去,按照大刘律例,你说该当何罪?”
刘渐蹙眉道:“母后息怒,容朕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再说不迟。”
太后怒看着侍卫们,“还用问什么?定是她不知道给这些奴才灌了什么迷汤,让这些个奴才迷头迷脑便放了她出去,哀家已经命人去昭阳殿那边守着,只要她回去,哀家便马上命人抓她过来问罪,连哀家的懿旨都敢违抗,她是有十个脑袋不成?”
侍卫们连连磕头,辩白道:“太后娘娘明鉴,奴才都没见过乐妃娘娘出来。”
“没见她出来,那她怎么不见了?若不是哀家让钱嬷嬷去看看,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哀家要惩治的人都敢私下放走,你们眼里,可还有哀家这个太后?”太后怒不可遏,气得脸色发白。
庆王想起毛乐言遇事最爱逃跑的性子,记得以前她落水,醒来后他不过是质问了一两句,她便立刻逃走,如今想来也是。只是,这件事情和在王府内性质不一样,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应当知道皇上一定会来救她,她走了岂不是水洗不清?
刘渐却另有担心,他有些怀疑地看着太后,“母后真的把她拘禁在静室之中?”他怀疑太后口中说把毛乐言关入静室,但其实另有处置,因为柳定锦的事情,太后曾经在他面前说过毛乐言的不是。
因为担心,他连自己的母亲都开始怀疑,可见在他心底,毛乐言已经渐渐地重要起来了。
太后一愣,用审视的眸光看着刘渐,“皇帝你什么意思?”
莫离其实也有这样的怀疑,但是他观察太后的脸色,应当不是如同自己和皇上猜测这般,便连忙道:“太后息怒,皇上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有什么意思的。”
太后严厉地看了莫离一眼,“你不必替他说话,皇帝,你是不是认为哀家杀了你的宠妃?”
刘渐凝视了太后一阵才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母后不要误会,只是从把乐妃关入静室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时辰不足的事情,静室守卫森严,只有一个出口,侍卫们信誓旦旦地说没有见过她出去,就算她长了翅膀,也得有个窗口,她才能飞不是吗?”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皇帝刘渐自小便十分孝顺懂事,从未忤逆过她半句,如今竟然为了毛乐言而怀疑揣度她,她脸色铁青,头上的百宝朝凤簪微微一颤,对身后的钱嬷嬷道:“钱嬷嬷,哀家头疼,立刻送皇帝出去,莫离你留下!”
刘渐面容闪过一丝后悔,但眸光里却有深深的担忧,毛乐言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他就算不清楚她的性子,但是认识了她这么久,一定的了解还是有的,在这样的事情关头上,她不会这么不理智,再说,看那些个侍卫说话,也不像是假的,毛乐言应该没出过门口,那么,毛乐言是如何不翼而飞的?他看太后的脸色,也知道太后应该只是把她关入静室,只是她为何会消失?而且在侍卫们都没有察觉之下消失。他的心闪过一丝阴翳,她不会是僵尸吧?梅妃是僵尸,杀柳定锦的是僵尸,而她为何会如此清楚她们的身份,而且还能逼她们出来?莫非,她是比梅妃更厉害的僵尸?
☆、第一百八十章 太后逼婚
想起认识毛乐言之前之后的事情,刘渐渐渐地坚固这个想法,他一直觉得她的能力异于常人,那时候他并不相信鬼神之说,直到宁妃过胎产子,他便开始相信这种说法。
想到她可能是僵尸,刘渐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但是也闪过一丝感动,她不是凡人,本来可以安心地过自己的好日子,但是为了他,却卷入这样的烦琐俗世中去,她为他付出的不是一点点啊。
如今太后下令让他与庆王离开,只单独留下莫离,大概是想说和青灵的婚事,刘渐给莫离打了个眼色,莫离默默地点头,目送两人离去。
刘渐与庆王离开之后,太后坐在贵妃榻上,静静地审视着莫离,好一会,才开口道:“莫离,哀家一向自问待你不薄。”
莫离闻言,心骤然一沉,正色道:“太后待微臣一家恩重如山。”君恩如山,他这样说没有什么不妥。
太后微微点头,“嗯,”钱嬷嬷端过茶水,让太后喝了一口,太后放下杯子,又道:“对哀家赐婚,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尽可以来跟哀家说,哀家什么时候勉强过你?你犯不着让乐妃为你出头。”她这样说,不过是要试探到底是毛乐言自己要来为莫离推却婚事,还是莫离自己本身就不愿意。
莫离如此聪明,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他跪下,道:“太后明鉴,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微臣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匹配公主?微臣那日也不过是跟乐妃说了几句,谁知道乐妃竟如此热心为公主的幸福着想,她大概是认为微臣给不了幸福公主,所以。。。。。”
太后脸色一端,凌厉地扫视着他,“哀家如今不想管旁人怎么想,哀家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娶公主。”
莫离抬头看着太后,神色也十分严肃,“微臣不才。。。。。。”
太后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情因你而起,若乐妃只是胡乱猜测你的意思,而认为你给不了好日子公主,那么哀家可以宽恕她,但若是你请求她来替你求情,推却这门亲事,那么,哀家却要问罪于她,你仔细想好,该如何回答。”
莫离一愣,太后的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若是他说出不愿意娶公主的话,那么,太后会问罪毛乐言;若是他愿意娶公主,今日的事情便当没有发生过。
他后悔让毛乐言为他说情,其实早该猜测到太后对毛乐言已经有了芥蒂,毛乐言本是庆王府的姬妾,入宫封妃已经让太后十分不悦,再加上毛乐言顶着太后恩人的名头,更是让一直高高在上的太后心中不悦,莫说柳盟主一事曾经为朝廷带来多大的危机,单单是皇上不顾自己的安危,为毛乐言挡贤妃的一击,便让太后对毛乐言厌恶憎恨起来。让她来求情,太后岂会不趁机为难?都怪他太过高估太后容人之量,本想着太后会念在毛乐言曾经救过她一命,至少能听进去几句,如今,却弄巧反拙,自己的事情没办好,反而连累了毛乐言。
太后见他沉默不语,冷冷地哼了一声,“如何?不知道怎么回答哀家的话吗?咱们的莫将军,一直英明果敢,敢言直爽,如今哀家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么?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莫离沉默良久,最后,默默地道:“是乐妃会错意了,微臣一直以娶公主为心愿,只是,微臣没有信心让公主幸福,内心惶恐,便跟乐妃说了几句,没想到乐妃却以为微臣不愿意娶乐妃。其实,说到底,乐妃也只是不想微臣和公主成为怨偶,才在太后面前多言了几句,或许是言词无状,竟惹恼了太后。还有,公主受伤一事,微臣也听皇后说了,着实和乐妃没有多大关系,太后娘娘一向仁慈,自然不会怪罪于无罪之人。”
太后面容上绽开一抹笑容,她淡淡地道:“乐妃若是出于好意,哀家自然不会怪罪。哀家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吗?至于青灵受伤一事,哀家会仔细调查,若是证实和乐妃无关,哀家自然不会惩处乐妃。,只是如今乐妃自己跑了出去,到底没有宫妃的样子,就算她回来,哀家也要小惩大诫,让她好有个教训。”
莫离面无表情地道:“太后所言甚是,小惩大诫也是有必要的,好让后宫的娘娘们有个警惕。”
太后嗯了一声,“你懂得这样想便是最好的,公主已经回宫了,你这个未婚夫也该多点去探望才是。去吧,她这个时候大概是最想见到你的。”
莫离点点头,“那,微臣便告退了。”
太后面容淡漠地嗯了一声,“去吧!”等莫离转身,她在莫离背后冷冷地加了一句,“莫离,哀家奉劝你,认清楚谁才是对你好的人,也认清楚自己以后的身份。成婚之后,你便是哀家的女婿,是皇上的妹夫,是公主的驸马,当然,你唯一不变的身份,便是莫家的好儿子。想光宗耀祖,就好好地爱惜公主,其余的事情不要多想,除非,你想你爹临老过不了世,想你莫家成为皇族的罪人。”
太后此言,便已经是最厉害的警告,莫离站立在原地,冷汗淋漓,如芒在背,他知道,有些事情,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皇家的话,不敢不从,不能不从。莫离身为朝廷命官,已经早预料了。只是他不介意为皇帝付出自己的命,却不代表他愿意为皇族献出他的婚姻幸福,娶一个不爱的女子。
他爱的女子,或许还没找到,但是能做他莫离的妻子,必须是要他心爱的女子。他如今单身,是因为他一直坚持着,他所钟爱的女子,一定会出现在他生命里。
他一字一句地道:“微臣一定会谨记太后的话。”太后用莫家整个家族来威胁他,他焉能不从?皇帝纵然是他的好友,但是,她是皇上的亲母,他不愿意看到皇上为了他而左右为难。皇上帮了他,便落了不孝之名,若不帮,皇上的心此生不会安乐。他们一同长大,他牺牲自己的幸福,便能换来两全其美,也算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吧。
莫离走后,太后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地收敛,神情阴暗得让人害怕。
钱嬷嬷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太后,莫将军分明是对公主无意啊!”
太后横了她一眼,道:“那又如何?当年哀家嫁给先帝,先帝也对哀家无意,日子还不是那样的过?青灵是金枝玉叶,嫁到莫家,是抬举了他们姓莫的。”
钱嬷嬷叹气,“莫离如何能跟先帝比?先帝乃是天子,所有的心血应该放在国家大事上,后宫的事情,自然是不能顾及的,但是先帝对太后也很好,但凡有赏赐,太后都是头一份。”
“那是因为哀家有皇后之位,不过,先帝对哀家,确实也很好,宫中这么多的貌美嫔妃,他虽然宠爱,但是始终和哀家夫妻情深。”太后眉目一笑,忽地又凌厉起来,“但是,哀家知道那是因为哀家有两子一女,当年先帝虽然嫔妃众多,但是子嗣薄弱,若不是有了子嗣,地位岂会如此稳固?所以,纵然如今莫离不喜欢青灵,但是等生下子嗣,莫离一定会爱上她。哀家深信如此,钱嬷嬷,你说,是不是啊?”
钱嬷嬷若有所思地道:“兴许是的,爱情这个事情,老奴不懂。公主是老奴自小看大的,在老奴心中,最要紧的便是公主的幸福,若是莫离真能给公主幸福,老奴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是莫离真如乐妃所言,无法让公主余生安稳,那老奴便不赞成这门亲事。”
太后脸色木然,看着钱嬷嬷好一会儿,才沉沉地道:“你说的,哀家心里有数,青灵是天之骄女,是金枝玉叶,莫离不敢对她不好。她喜欢莫离,莫离便只能喜欢她,哀家绝对不会容许青灵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钱嬷嬷没有再做声,只静静地为太后添茶。
刘渐命人追查毛乐言的下落,也查问过当日宫门值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