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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陈员外还是亲手将女儿送上绝路,心中伤痛可想而知。
陈惜惜的未婚夫张寅前来吊孝,哭得不能自抑,几次晕厥。
陈员外看在眼里,暗自垂泪,他心中充满了悔意。若是他平日里好好教导女儿,惜惜也不会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来。张寅是个好女婿了,可惜了。不过,还好,他还有娇娇,陈家还有娇娇。他想起小女儿眼睛红红的样子,再看看张寅,这俩孩子也不错,算是给他的人生的一点安慰吧。
陈惜惜终于醒了过来,她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父亲,不要!”
守在她身边的展云闻言,瞬间苍白了脸,他难以置信,低声呢喃:“难道,难道是父亲对女儿欲行不轨之事,所以女儿无奈投河?”
——十一和顾清风在暗地里傻了眼,拼命忍笑,这个展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其实,这也不怪展云。他本来也想不到那么多,主要是那天大哥说了许多猜测,都是与男女之事有关的,导致他下意识地就想偏了。
看着陈惜惜娇弱的容颜,热血少年展云一时冲动,就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别怕,别怕……”
陈惜惜渐渐意识清明,看见眼前的陌生男子,惊慌失措:“你,你是谁?”继而又道:“我,我是死了么?”
展云心头蓦然涌上怜惜之情:“姑娘,你别怕,你没死,你没事了。不会有人伤害的。哪怕是你的父亲也不能够。”
一提到父亲,陈惜惜眼中满是恐惧:“父亲,父亲……”
展云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井坏了,这是要开启节水模式的节奏吗?
☆、姊妹易嫁结良缘【三】
陈惜惜掩面哀泣,她想到她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场景就心痛难当。她最尊敬的父亲居然要杀死她!
展云在旁边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反复地说着:“姑娘,别怕,别哭,你这样哭得人心里难受。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好在有懂事的下人在陈惜惜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去告知了展夫人。展夫人亲自过来探望了,她看见小儿子手足无措的对着人家姑娘说个不停,摇了摇头,将展云给赶了出去。
“好姑娘,莫哭了,人能活着就好。人哪,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展夫人温言安慰着陈惜惜,又命下人去熬些白粥过来。她慈爱地抱着陈惜惜,轻柔地拍着女孩的背,叹道:“这老天爷不长眼睛,好好的一个姑娘得了这种怪病。”
陈惜惜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泪,在从展夫人怀里退了出来。她身体虚弱,在床上跪下,拜谢展家救命之恩。
展夫人连忙将她扶起:“你身子还弱,不要行此大礼!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待陈惜惜清理过后,展夫人让人给她喂粥,生怕她烫着,还自己试了试温度。
陈惜惜满怀感激,眼含热泪。自从母亲去世,嬷嬷也回了老家之后,再也没有人待她这般慈爱了。
十一暗道:“有这么一个未来婆婆,陈惜惜在婆家的生活不会太差。”
“她不是招赘吗?招赘还用在婆家生活?”顾清风不大明白,“她跟展云现在脚上有线吗?”
十一摇头:“还没线呢。你不懂,她要是跟展家的孩子在一起,她就不招赘了。展云又不是张寅。顶多,顶多,也跟,呃,顶多也是次子随母姓之类的。”
顾清风虽然既懒又怕冷,但他记性还是不错的。一听到次子随母姓,他就记起孙绣衣和郭大柱了。都说猫好奇心强,顾清风不是猫,但好奇心一点不比猫少。他再度甩出那个问题。
十一被问得烦了,脱口而出:“我牵错了,我把你拴给郭大柱了,行了吧?”
顾清风的脸刹那间就绿了,一把拽住十一的胳膊:“你再说一次。”
十一很少见他这个样子,吓得眼睛眨个不停,一时也忘了他打不过她的事实:“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你别咬我!”
“哼,你以为我信你!”顾清风却突然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将十一的袖子往下拉拉,盖住她手腕上的红线,“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你,你怎么知道我骗你!”十一抽出手,一脸疑惑。
顾清风颇为自得:“红线是男女姻缘,我们都是男的,自然不可能。就算你牵错了,我想也没用。还想骗我,真当我是傻子吗?”
十一愤愤:“你哪里是男的,你分明是一条蛇!”她愤而转身,心下却道:“好险,好险!”
顾清风从她身后凑过来,低声道:“这你就错了,我真的是男的。”
十一呆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使劲儿将他的脸往后推:“你就是一条蛇!”
顾清风捉住她的手,黑了脸:“我困了,我要去休息了。”也不给十一反应时间,就化作本体钻进她袖子里。他心头有气,用牙磨着她的肌肤,也不咬,就那么摩。挲着,见她时不时地抖上一抖,他才觉得解气了些。
十一咬牙切齿:“你再捣乱,我就把你扔出去!”
顾清风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表示,十一是个放羊的小孩儿,她的威胁不用害怕。
见陈惜惜状态好些了,展夫人屏退众人,好奇地问:“姑娘,你别怪我多问,你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何人?因何落水?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去找你的家人。”
展夫人问这话纯属好意,陈惜惜也明白,但仍是忍不住落泪,不知从何讲起。
“孩子,你别哭啊,是不是因为病了,你别怕,我们家云儿就是大夫,他说你这病虽然麻烦,但他能治的。别哭,别哭,你看你这哭的,哭得我都心疼……”展夫人帮陈惜惜拭泪,自己也红了眼眶。
陈惜惜在展夫人的安慰下收起悲伤的情绪,一五一十地讲道:“夫人,民女是沙河镇人士,父亲姓陈……”
“呦,这可巧了,你道这儿是哪里?这儿就是沙河镇啊。姓陈,哪家姓陈的,沙河镇姓陈的人家也不少啊,我就知道好几户……”展夫人神情忽变,“等等,你是在小河滩被我家云儿救上来的。城北的陈家的大闺女,可不也是……”
陈惜惜失声痛哭:“民女便是陈家长女啊。”
“这,这……”展夫人有点尴尬,陈家和展家婚事作废,两家也从亲戚变得几乎敌对;说起来这还都是由陈家长女落水引起的。她本来还为陈家长女的遭际难过,现在得知她没死,这心情就微妙了。
不过,她做了一辈子善人,也不会跟一个晚辈过不去。展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怨不得陈家大姑娘,掉水也不是她乐意的。展夫人很快摆正了心态,随即又想起陈家匆匆发丧,连女儿活着都不知道,真够傻的。
想到陈家大姑娘被展家救了陈家还不知道,展夫人就喜上眉梢,眉目间隐隐有骄矜之色。她笑得更和蔼了:“我说呢,可见是缘分了。你是女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许多亲戚长辈恐怕也不大记得了。你猜我们家是哪一户?”
陈惜惜侧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民女不知。”她所知道的亲戚也只有姑母张家,其余的都是高姨娘那边的不是亲戚的亲戚。
展夫人笑道:“我们家老爷姓展,我们住在城东。这下,你可想起来了?”
“原来,原来是展叔叔家。”陈惜惜恍然大悟,连忙再次行礼,“多谢婶婶救命之恩。”
展夫人扶起她,笑容微顿:“既然不是外人,就放心好好养着。我去找人通知你的家人,你父亲知道你还活着,指不定多开心呢。”她暗自叹气,可怜的孩子,你可不知道,你爹连你是否还活着都不确定,就宣称你没了呢。
陈惜惜猛地变了脸色,伸手拽住起身要走的展夫人的衣角,满面泪痕:“婶婶,不要告诉我家里,不要……”
“你这孩子,你,你还活着让家里人知道不好吗?”展夫人就不明白了,“这闹什么别扭!好好好,你先别哭,咱慢慢说。”
陈惜惜擦干眼泪:“婶婶,方才你是不是说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这……”展夫人叹了口气,任谁活得好好的,被当做个死人都不会开心,“这也不能怪你父亲,你落水失踪大半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惜惜冷笑:“婶婶可知我是如何落水的?”
“这……”展夫人一怔,“外面都传陈家大小姐是个孝顺孩子,给母亲上香时,失足落水。难道不是这样?”
陈惜惜闭上了眼,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流:“婶婶,我是被我父亲亲手推下河的……”
“哐当”一声,亲自送药过来的展云正走到房间外,恰巧听到。他大惊之下身子一晃,手里端着的药碗掉在地上。虎毒不食子,他没想到,她居然是被父亲推进河里的。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展夫人听到动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快步走出房间,将儿子赶了回去。
展云听话地退下,眼睛却一直往房间里瞄。他对陈惜惜的怜惜之情更重了。
展夫人关上房门,重新坐在陈惜惜身边,严肃地道:“姑娘,话可不能乱说,这诽谤父母可是重罪,这世间有哪家的父母会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别是你当时心神恍惚,记差了吧?我也是为人父母的。这天底下那个父母不是盼着自己孩子好的……”
陈惜惜只是摇头流泪,一言不发。
展夫人又道:“你好好养着,也别想东想西了。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她起身离去,陈惜惜却拽着她的衣角,满眼祈求之色。展夫人叹了口气:“罢了,我先不通知你家里就是了。安心养着吧。唉,可怜的孩子。”
看着展夫人离开的背影,陈惜惜将脸埋在枕间,泪如雨下:父亲待她,远不如外人。
——其实,这是陈惜惜想左了。陈员外虽然平日冷落她,但父心拳拳,并非作假;只是他古板自持,又重家风,加上有心人的挑拨,才会有这样的误会。而展夫人是对任何人都和善,她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好人。
展云被母亲推出去之后,就在外面不远处等着。好容易看到母亲出来,忙迎上去询问。
事关别人的私事,展夫人无意多讲。她只含糊说了一句:“你不是说你是大夫吗?那个陈姑娘没什么大碍。”
“她也姓陈?”陈惜惜说出自己身世时,展云尚未赶到。他并不知晓她的身份。他笑了一笑:“这沙河镇姓陈的人还真多。”
展夫人的手指在儿子脑袋上点了一点:“我的傻云儿诶,你都想不到吗?同样是姓陈的姑娘,同样是落水,都在小河滩,还在同一天……”
“娘,你是说?她是……”展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她是……陈……”
展夫人点了点头:“她就是陈家大小姐。作孽呦,父女失和,竟到这种田地。说不定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你找人去陈家探探口风。陈家的闺女还是陈家接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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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易嫁结良缘【四】
展云虽然不大赞同让陈家接走陈惜惜,但是母亲说的也在理。他决意去陈家打探一下。
打探的结果让他更为惊异:陈家上下一口咬定陈大小姐已然过世,绝无生还的可能。甚至还有人私下议论说是陈大小姐不贞,与人私奔了,落水而亡只是借口。但是陈员外的悲伤却不似作伪,看来私奔一说并不可靠。
展云回到家里,将打听的情况告诉父母。
展老爷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管陈大小姐是否还活着,在世人眼里她都是个死人。陈员外是不打算再要这个女儿了。就算她完好无损地回去,她也不是陈大小姐了。”
展夫人拭泪:“肯定是这孩子得了怪病,陈家无人能识,还以为这孩子作风不正。不然,好好的孩子谁家会不认!”
父母在场,展络不好反驳,他不大赞同母亲的观点,却也不辩驳,只是低了头看自己的鞋子。母亲总说云弟医术好,可云弟还年轻啊,医术能好到哪里去?沙河镇有名的老大夫都说可能是有孕,他非说是什么大肚子病。他别不是见那女子貌美,被迷了心智才好!作为兄长,可不能看着弟弟走入歧途!
展云听了母亲的话,当即说道:“娘,你放心,陈姑娘的病,我肯定能治好。说不定等她身体好了,陈家老爷就知道她是清白的,会把她接回去呢。”
展夫人止了泪:“但愿如此。”
她看着儿子意气风发的脸,不忍心泼儿子冷水。云儿单纯,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诚如展老爷所说,陈员外既已公布女儿死讯,那么场面上是不会承认陈大小姐还活着的。
展络私底下几次劝说弟弟:“那女子身份不明,未必就是陈大小姐。而且,就算是陈大小姐,你们身份有别,要注意分寸,圣人说,男女授受不亲。”
展云不以为意:“大哥,你想多了。她就是陈大小姐。而且,就算她不是陈大小姐也无不打紧啊,我们学医是为了救人。圣人也说了叔援嫂溺,没关系的。大哥,你放心,弟弟有分寸。”
展络皱眉:“如果她是陈大小姐,陈家不接她,你可以去找张家嘛!她是张家的未过门的媳妇儿,张家总不会置之不理吧?”
“好了好了,大哥,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展云忙着去熬药,随口应着便走了。
展云对陈惜惜的病极为看重,这可是他单独治疗的第一个病人。他不要任何人插手相助,他要事事亲力亲为。
展络叹了口气,他这弟弟到底是年轻不经事儿。
十一很忧愁,从目前看,看起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展云对陈惜惜只是同情怜惜,并无男女感情;展络把注意力都放在陈惜惜可能是骗子或是坏女人这个猜想上,跟郑绫之间也没进展。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张寅和陈娇娇这一根线倒拴得紧紧的,不劳她费心。
展络和郑绫可以不急,他们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成亲的。只要展云和陈惜惜的事情顺利,展络的线应该不会再出问题。可是如何才能教展云和陈惜惜的关系再进一步呢?
“这有什么难的?你让他们不得不在一起不就行了?”顾清风迷上了展家长满爬山虎的院墙,非要她也跟他一样攀附在墙上。
十一随手拨着爬山虎的叶子:“你说的容易,哪有那么多不得不啊!”她托着腮想了一会儿,猛地一掌拍在顾清风肩上:“不过,也不是没有,很多的。我跟你说,我可是凡间万事通哦。”
“那你说。”顾清风对这个“凡间万事通”倒不反对。反正她比他懂得多就是了。
十一嘿嘿笑,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方法可多了,你记一下啊。比如,凡间女子多重贞洁,不得和外男相见。呃,这个他们见过面了,不算。再来,凡间女子不得和男子有肌肤接触,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就是这样。那个,谁谁谁,被一个男的不小心碰了手臂,就不得不嫁他为妻,还有那谁谁谁……”
她说得欢快,始终不见顾清风表态,疑惑地看去,却见他直直地盯着她的手腕。她的袖子微微卷起,白嫩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线,她也觉得好看。不对啊,“你看什么?”她放下袖子,继而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她的手腕不知被他咬过多少次了。
顾清风别过脸去,耳根微红,有些尴尬。
十一小声嘟囔:“你又不是人,你就是一条蛇,又笨又懒的大蠢蛇。”
顾清风少见的没有反驳,他瞬间化作原身,爬到爬山虎下。
僵持了很久,还是十一说道:“好啦,好啦,你真跟个小姑娘似的,一脸红就跑。快过来,快过来!我有主意了。”
顾清风这才慢慢地爬了过来。
“你想啊,他们什么条件都具备了,英雄救美也救过了,借着看病的机会小手也拉过了,孤男寡女共处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他们都没什么用。所以,必须来个有刺激性的,给促进一下……”
十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顾清风,却见他并无反应,只得自己硬着头皮续道:“比如说,比如说托梦。”
顾清风心下长舒了口气:还好她说的是托梦,他还以为她是想让展云看到陈惜惜换衣或是沐浴之类的场景呢。他暗自凝神聚气,最近跟这个丑八怪处的久了,感觉修为略微下降,心性也没以前坚定了。
“诶,我这主意怎么样?我听说凡间人最重孝道,要是陈惜惜梦到自己母亲要她嫁给展云,她会不听从?就像上次王四哥那样,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再换方法。”十一以为顾清风不赞同,慢慢解释,“我本来想的也有别的办法的,可是感觉太过缺德,若是万一我们纠错失败,展云最终没和陈惜惜在一起,那陈惜惜的名声可就毁了……”
顾清风偏着脑袋看她一眼,心里莫名有些喜意。看来他们想法还是很接近的,恐怕她的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