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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惜惜几次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小桃几乎对她寸步不离,她连个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不告而别,她自认还做不到。
万幸的是,展云似乎找对了药,她能明显感觉到小腹日趋平坦,她也渐渐食欲正常,瘦削的两颊也有了肉。展家对她恩重如山,她不好离开。最重要的是,她不愿离开那个人。她想,哪怕是一场梦,她也要它是个美梦。反正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自从有个决定,陈惜惜的心情慢慢好转了,心情舒适,更利于养病。她虽然看上去还很瘦弱,但已不是当初那副走两步就要喘三喘的模样了。
她的变化展家人看在眼里,展云对她用情更深。而展络见弟弟钟情于她,非她不娶,她在展家住了数月,也看不出真正有品行不端的地方。既然弟弟执意如此,那就罢了,他何必做这个恶人呢?展络婚期将近,他还忙着做他的新郎官呢。
三根主要的红线都已牢牢系好,但小时空依然存在。十一翻翻命谱,才明白过来,按照原本的命运,展云该知道陈惜惜得病的原因了。
不过,这个时候,展云忙着给陈惜惜调理身体,怎么才能让他注意到陈惜惜的得病原因呢?难道还要他像原来一样,夜探陈家,无意间听到高氏和陈娇娇的对话?高氏母女的对话倒是就在这两天,可是目前展云并没有夜探陈家的动机和意向啊。
顾清风道:“这好办,到时候掐着时辰,把他引去不就是了?”
十一想想,也没别的办法:“若是能教陈员外一同知道,就更好了,多省事。”
他们计议一番,制定好详细计划。
两天后,展云正在自己房间看着陈惜惜给他做的腰带而傻笑,忽然听到头顶有瓦片掀动的声音。他一抬头,见正头顶少了几片瓦,他都能看到外面的星光。展云大惊,连忙走出房间,跃上房顶。
十一一身凡间的夜行衣装扮,连连叹气,真是高估展云了,还以为他功夫多好呢,这都快把他房子拆了,他才感觉到房上有人。她重新估量了一下展云的身手,向前跑去,她不敢跑的太快,怕太快了展云跟不上她。
展云暗自吃惊,原来沙河镇也有高人,他不敢轻敌,将自己的拿手本事施展出来。他愈追愈觉得不对,这人似乎在故意引他去某个地方!到底是少年心性,尽管前方未知,他仍然冒失地跟去。
十一在陈家高氏的房间门口停下,刹那间隐身。她看向展云,他正为跟丢了人而纳闷,他环顾四周,看到檐下挂的陈家灯笼,加之宅院的地理位置,方知自己是到了陈家。
后来,展云每每想到此事,都认为是佛祖保佑,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本是去抓神秘人,却无意间听到了高氏母女的对话。
高氏和陈娇娇在争吵,好像是关于身孕的。
展云心中一凛,生生止住了欲离开的脚步。之后,他无比庆幸这个决定。
高氏劝道:“听话,你先把这个孩子打掉,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不,我偏要生下来!”陈娇娇带着哭腔,“娘啊,它在我肚子里都四个多月了,我每天用布帛勒着它,我心疼。我跟表哥现在已经成亲了,我们的孩子已经名正言顺了,为什么不生下来?”
展云好奇,陈娇娇成亲才满打满算才一个月,怎么就怀孕四个多月了?一个念头在他脑海划过,展云心神巨震!难道在惜惜出事以前,陈娇娇和张寅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吗?
高氏继续劝道:“娇娇,你别犯傻,这孩子若是生出来,你爹肯定能猜到什么,他不会饶了你的,陈惜惜就是例子。”
听到惜惜的名字,展云不禁一阵心疼,他继续听了下去,那个黑衣人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娇娇泣道:“不会的,大姐已经死了,爹只剩我一个女儿了,他不会杀我的。”
“若是你爹他知道我们杀了陈惜惜呢?”
展云震惊之下几乎要发出声响,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出声。
“娘,您别再提她了好吗?表哥说了,咱们把血吸虫的虫卵放到她茶里,她喝了以后就会腹部肿起,形如怀孕。就算爹不肯杀她,她这病熬个两年也就自己死了。爹怎么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呢?”
……
展云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个闺阁小姐会得血吸虫病,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低了,展云欲凑近再听些什么,却听到不远处有人高喝一声:“你们两个毒妇!还我女儿命来!”
展云偷眼望去,见那人五十上下,两鬓斑白,满脸泪痕。展云恍悟,是陈员外。这下有好戏看了。
陈员外自陈惜惜一事后,身子差了好多。他正躺在床上小憩,影影绰绰,见他的亡妻姬氏婷婷袅袅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他疑心是自己大限将至,就跟着她走了出去。不知不觉走到这高氏的院子里时,却仿佛被定住一般走不了了。
原本以他的耳力和他离房间的距离,他是听不到高氏母女的对话的。然而今天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她们母女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她们那些话,他听了潸然泪下。在心底祈求着: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要再听了……但偏偏那些话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个劲儿往他耳朵里钻。而他自己却犹如得了失语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们母女把她们做的事情说完,他才能够行动自如。
高氏大惊:“老爷,你听我说!”
陈员外摇头泪如雨下:“你还说什么,说你如何骗我杀了自己的女儿?说我如何丧尽天良?”他捶胸顿足:“女儿啊,是爹害死了你啊……是爹听信奸人的话,害死了你啊,爹对不起你啊,爹枉为人父啊……阿瑶,我对不起咱们的女儿啊,我没脸见你啊……”他哭得声嘶力竭,跪倒在地,呜呜咽咽,仿似悲鸣的困兽。
陈娇娇慌忙跑到父亲身边:“爹,刚才那不是真的,那是我亲姐姐啊,我怎么会……”
陈员外抡圆了巴掌打在陈娇娇脸上:“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陈娇娇委顿在地,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她这个动作刺激到了陈员外,他又想到陈惜惜鼓起的腹部,想到自己的荒唐糊涂,竟把受病痛折磨的惜惜当做□□给推入了河中!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干干净净,却沾满了女儿的血……他捂住了脸。
这边动静太大,有下人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问:“老爷,怎么了?您没事吧?”
陈员外似是有了主心骨,他扶着老管家的手:“去,去把这两个毒妇给我打死,不,不,打死了就太便宜她们了,给关进祠堂,先关祠堂……”
老管家向来只听从陈员外的吩咐,自然领命。
小院一片哭叫声,陈娇娇喊着:“爹!爹……”
往日听到小女儿的声音,陈员外便眉开眼笑,此刻,他却只想一头撞死。她每喊一声,他对长女的愧疚便多上一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道:“惜惜,莫怕,等爹替你报了仇,爹就去陪你。”
“去把张寅也关到柴房,多叫些人看着,……”
老管家不明真相,忍不住好奇地问:“老爷,到底怎么了?”
“去!”陈员外大喊道,接着又落泪了,“我可怜的惜惜啊……”
“哎。”老管家不敢违抗,慌忙带着人去抓张寅。
陈员外对身边留下的几个人道:“你们都去吧,我想静静。”
下人觉得不对,站在原地不动。
“走啊!”陈员外吼完便哭了,“惜惜,惜惜……”
陈员外直直地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姊妹易嫁结良缘【完】
展云在暗处观察着,本来是想看好戏的,如今眼见着陈员外昏倒在地,他忙一步跃出,大步跑到陈员外身前。
惊慌失措的下人尖叫着要将主子抬回房间,被展云拦住。他大声道:“我是大夫,让我来。”
陈员外是心情激荡导致昏厥,在展云的救治下悠悠醒转过来。他口中喃喃自语:“惜惜,惜惜……”
展云心中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然而,看到一个老人这样悲伤,而且,他还是惜惜的生父;他不禁脱口而出:“惜惜还活着!”话一出口,他又自悔失言,他怎能替惜惜做主呢?
陈员外昏花的眼中乍然露出亮光,他抓住展云的手,也不管展云怎么会在这里:“你说什么?惜惜,我的惜惜还活着……还活着?”
展云见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欺瞒,便点了点头:“是啊,惜……陈大小姐还活着。伯父,我是展云啊,你那天退婚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的。我从山上回来的时候,无意间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她也是沙河镇人,她叫陈惜惜。”
陈员外颤抖着手,抓着展云:“当真?我的惜惜果真是被你救下了?”
“她是在小河滩落水,自称,自称是被自己父亲亲手推下河的……”
“惜惜……”陈员外捂着眼睛,眼泪顺着手指流下,“是我,是我,是我这个老糊涂,是我听信奸人谗言……”
展云轻轻拍着他的背:“伯父,你也别太难过,她没有死,这也是天意。您好好养病,父女团聚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父女团聚?好日子?我的惜惜还愿意见我这个爹吗?”陈员外心头是无尽的悔意,却又隐隐带着期盼。
展云也不晓得,不过依陈惜惜的性格,应该会原谅吧。他想了想,慢吞吞地道:“其实,要她见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实不相瞒,伯父,呃不,我还是叫您岳父大人吧。我母亲做主,要我和惜惜成婚,您做父亲的,若是能出席,她自然不会不见您。”
“啊?”陈员外愕然,再次晕了过去。
十一坐在陈员外家的房顶上,问离她不远的顾清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陈员外引过来的?”
顾清风沉默不语,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十一小心翼翼挪到他身边,戳戳他胳膊:“问你话呢!哑巴了?你,你怎么了?”
顾清风这才看向她,他的神情很迷茫,又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着我可能不会飞升了。”
“对,对不起啊,”十一的情绪低落下来,她抱住顾清风的手臂,“是我不好。要是我……你……”
顾清风抽出手臂:“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跟来的,我也不是特别想成仙。只是师父要我修仙,我就修仙了。其实,成仙不成仙的,也没什么区别。”
十一低着头:“那等这个小时空和主时空融合了,我就帮你回你原本的主时空好不好?如果,如果,我找不到,那么我就去找夙止。我去求求他,他被我求的烦了,肯定会同意的,好不好?”
“不必了……”顾清风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十一越发难受,她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怎么不是大事啊?你本来是会飞升的,当妖怪有什么好?当妖怪会死的!”
顾清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死就死呗,也不是所有的神仙都能寿与天齐的。”
“可我不想要你死啊!”十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你要是死了,就是我害死的。因为你本来是可以成仙的啊……”
她低低地啜泣起来,从她不能救下周令开始,她就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以前在天界是她太任性了。周令的死还可以说她无能为力,但若是有一天,顾清风也死了,那就完全是她的缘故了。
顾清风将从她袖子里顺出的帕子递给她,待她平静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你不必自责的,我说了,这是我的原因。你也不用难过,再说了,就算我死了,还有六道轮回,下辈子又不是见不到了,何况我还没死呢!不过是说一声我不成仙了,你就哭哭啼啼的,还神仙呢!”
十一抽抽搭搭止了眼泪:“你偷我帕子!”
“偷了不是给你了?”
十一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我用它变过鞋子!顾清风,你个混蛋!”
这方帕子是她拆苏慎言的红线时所用的鲛帕,想到苏慎言,她心口又堵得难受。那是她在凡间认识的第一个人。
十一闷闷地道:“你不懂,下辈子你就不是顾清风了,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不相干的一个人。你别怕,我想办法送你回去。你看,这小时空正在和主时空融合,这个时候,应该是很好回去的……”
她说了好多,也不见顾清风回答,偏头看去,却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神游天际。十一觉得不对,抓过他的手臂,却见他手臂上隐隐有鳞片出现,黑气涌动,一闪即逝。
十一大惊:“怎么会这样?你是耗用法术过度,要现出原形了吗?”她毫不迟疑就给他运输仙气。她只有一个念头:顾清风不能出事!
顾清风抽出手臂,笑道:“你瞎想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蛇是要蜕皮的吗?”
“哦?哦哦。”十一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在跳起来在顾清风头上拍了一下:“叫你吓唬我!”
顾清风摇摇头,也不以为意:“你就当我是换个皮肤,换种心情吧。”
十一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手托腮斜眼打量他:“你不会蜕皮之后,再换副相貌吧?你这个样子不好看,眼睛太小了,细长细长的,眉毛也是长长的。不对,眉毛应该再长些。就像你那次变成老神仙的样子,头发胡子都要长长的,白白的。或者你变成那个样子,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衣服是蓝色的,说话轻轻的,那样也好……”
她在这边说的起劲儿,顾清风只是静静地坐着,他将衣袖往下拉拉,将手臂完全遮住。
陈员外得知真相之后,几次三番前往展家迎接陈惜惜,却总不得见。
陈惜惜从展云那里知道自己生病的原因,悲愤异常。她对庶母高氏极为尊敬,几乎是当继母看待,她从没想过高氏会害她。妹妹娇娇更是让她心痛,她怎会想到娇娇和表哥勾搭成奸,为了能长相厮守,也为了家中财产,竟使出如此歹毒的计谋!对父亲,她避而不见,她不清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与父亲见面,不如不见。
陈员外心痛难当,又很是自责,他托人带话给惜惜,要打杀高氏、陈娇娇和张寅,为陈惜惜出气。
陈惜惜这才出面阻止,她如今感情美满,对一切都抱有极大的善意,尽管恨那三人歹毒,但毕竟是骨肉至亲,她思前想后,决定原谅他们。更何况,娇娇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稚子无辜,命不该绝。她想,娇娇当日害她,也是出于无奈吧,谁都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陈员外过后平静下来想想,也不愿意打杀娇娇母女。一个是枕边人,一个是自己疼爱的小女儿,哪怕有再大的错,他都不想再过多追究。毕竟惜惜也活着,而且是他自己推惜惜下河的,若要给惜惜报仇,头一个该去死的不是他这个老糊涂吗?亲手将惜惜推入河中以后,他一直在内心的煎熬中度过,那样的情绪,他不愿再经历一次。
有了陈惜惜递的这个台阶,陈员外自然就顺着台阶下了。但陈惜惜声明,若要她回家也可以,但她不愿再见那三人。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让陈员外高兴了,他将那三人赶出了陈家,让他们自立门户,并广告亲友,不得相助,任他们自生自灭。
展家上下对此颇多异议,尤其是展络。他自从知道真相后,对陈惜惜极为歉疚。陈员外对这件事的处理,他非常不满,他觉得陈惜惜在这件事上也太过软弱了,他说道:“圣人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那种小人,就该让他们见官府才对。”
展夫人却不赞同:“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惜惜做的是对的。再说了,是陈员外把惜惜推下去的,难道要惜惜状告生父,这可是大罪!你看,这不都过去了吗?”
展云支持惜惜的做法,佛教有言,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惜惜是有大智慧的,放过那三个人,也是放过自己。
一切都在按着原本的命谱进行着,三根红线也系的牢牢的。
张寅和高氏母女被赶出陈家后,从头开始。张寅是个有主意的,虽然身无分文,却能投机倒把,他变卖了一些娇娇的首饰,做起了小生意。高氏也在一旁帮着女儿女婿,他们虽无大富贵,小日子却也过得滋润。
而另一厢,陈惜惜终于恢复了她陈家小姐的身份,风风光光地从家中出嫁。她和展云和和□□,一生顺遂。
至于展络和郑绫这根不大显眼的红线,和世间所有夫妻一样,成婚之后才相识相知,一辈子相互扶持,共同走到最后。
十一不满:“这也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我看好人坏人,大家都过得差不多嘛!他们就算被赶出了家门,也没吃苦受累啊。”
“总得给人改过的机会,他们后来也没做恶事啊。”
十一沉默了一会儿:“你要回去了吗?”
顾清风摇摇头:“目前还不能够,你也知道,我有可能是在蜕皮,法术受限。还是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