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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怜笙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见父亲提起亡母,不免红了眼眶。
父女俩说了会闲话,不再提起此事。
次日,卢家的人来接许怜笙回去,许松柏亲自将女儿送出门去。
许怜笙在门口对父亲说道:“爹,如果真有合适的,我不介意你老来多个伴儿。我想,娘也不会介意。”
她说的是真心话,以前她还未出嫁时,好歹还有她陪着父亲;如今她已出阁,父亲孤身一人,看着怪孤单的。她如今夫妻和睦婆媳融洽,她不想老父晚景凄凉。
许松柏只是摆了摆手,他都四十多了,是快要抱外孙的人,再去续弦,会被人骂老不修的。骂他倒也罢了,就怕女儿在婆家被人笑话。女儿的好意,他心领了。他现在盼望的是女儿可以早点生个孩子,在婆家站稳跟脚。别的,他不做考虑。
虽然一口拒绝了女儿的提议,可是在与杨双喜相处中,许松柏不经意间会想起女儿的话,难免有些尴尬。渐渐地,他便有意躲着杨双喜了。
杨双喜不明所以,以为自己做的不好,越发小心翼翼地讨好许松柏。
她本来对许松柏就已经很好了,如今加上刻意的讨好,别说许松柏,就连小伙计都察觉到了。小伙计常撇着嘴说:“杨姑姑对掌柜的最好了。”
许松柏耳朵动动,只作不曾听见。他承认,杨双喜不是一个坏女人,对他也不错,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两人走到一起的场景。那样不是坐实了流言吗?
杨双喜心里难受,她想,肯定是许掌柜也相信了那些闲言碎语,认为她是一个轻浮不守妇道不安于室的女人。她在犹豫着是否离开这里。
许松柏有自己的心事,也不曾注意到杨双喜的异常。
就在顾清风在想着怎么阻止杨双喜的离开时,许怜笙帮了他的大忙。许怜笙有喜了!
这次是真的。
许松柏乐不可支,认为是上天的垂怜。他没有妻子,就向杨双喜请教孕妇禁忌,他要去看望他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
杨双喜也为许怜笙感到高兴,她仔细罗列了许多禁忌,亲自写下来,交给许松柏。她还准备了许多孕妇的用品,让许松柏带给许怜笙。
——他们都忘了,许怜笙有婆婆,自会教她这些。
杨双喜忙着帮未出世的小孩儿做衣物鞋袜,她几乎是把她对小莲的感情都倾注到了许怜笙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她比所有人都盼望着这孩子早日出世。
许怜笙见到父亲以及他带来的杨双喜所书的孕妇禁忌,极为感动。孕中多思,她看杨双喜字迹工整秀丽,知道是用了心的。
转念一想,她却有了别的想法。传言说杨氏是个无知泼妇,所以才会逼秀才老爷休掉自己。但是字如其人,从字迹上看,杨双喜并不像传言那样。许怜笙想起上次在娘家见到杨双喜时,她虽然略显老态,但是端庄雅致,很有贤妻良母之风。
许松柏还在按照杨双喜叮嘱的逐条说给女儿听。说实话,他比女儿还要上心些。
这些条条框框,许怜笙近几天听了无数遍,都能背诵下来了。她还只能托着腮听父亲絮絮叨叨的说着。
终于等父亲说完了,她才开口道:“爹,你刚才有好多次都提到,提到那个杨姑姑。”她原本想说周家嫂子,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对,临时改了口。
许松柏一愣,明显感觉到女儿换了称呼,不知她是何用意。
房间里也没外人,许怜笙自己轻轻捶着小腿,低声说道:“我说什么,你记不住;这杨姑姑说的话,你记得倒挺清楚的。”
女儿说的漫不经心,可许松柏却听得心惊胆战,什么叫记得清楚?女儿这话什么意思?他连忙解释道:“不是,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女儿出嫁了,爹在乎的是别人了。”许怜笙幽幽说道。其实,她何尝不知父亲之所以记得清楚,还是因为这些话对她这个女儿有用?
“不是,笙,这是因为你……”
“我就知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许怜笙叹气,满脸哀怨之色。
许松柏闻言慌了手脚。如果问这世上他最在乎谁时,毫无疑问是他的女儿许怜笙。听到女儿这么说,他连忙说道:“笙,怎么会是泼出去的水呢?你要是真的不想看到她,爹赶她出去就是了。你别跟爹生分了,她再怎么着,都只是个外人……”
许怜笙无奈:“爹,你说什么呢?你真不懂我的意思啊?我是看你一个人怪孤单的,女儿出嫁了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你总得有个伴儿吧?你要是不待见杨姑姑,也可以找别人啊。”
许松柏一愣,擦了擦眼睛,小声说道:“爹不怕孤单。”
许怜笙眼里有了泪意,拿着手帕拭泪:“我当初不想出嫁,就是不想留你一个人。娘不在了,我又没个兄弟姐妹,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许松柏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道:“你别哭了,我听人说怀了孩子,哭着不好。别哭,别哭……”
妻子刚过世的时候,他想过续弦,可是女儿年幼;牵着牙牙学语的女儿,他生怕后母会待女儿不好。他总说再等等,再等等,等女儿大些了就再续娶。可后来女儿渐渐长大了,出嫁了,他却觉得这样也挺好了,再也没有了续娶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蹭网是个技术活儿。
☆、覆水难收恩义断【六】
许怜笙一直认为是自己阻挡了父亲的幸福,对此深感愧疚。——事实上,确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所以,一有机会,她都想让父亲续娶。
许松柏明白女儿的心思。他从来没有为此埋怨过她,这都是他的选择,关孩子什么事?
许怜笙道:“爹,你好好想想,如果真的不愿意,也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许松柏点了点头。他现在唯一害怕的是他这么大年纪再成婚,女儿会在婆家被笑话,但是女儿都这么说了。他想,或许他可以考虑一下。
许松柏开始不再疏远杨双喜。老实说,如果他要再成亲的话,无疑杨双喜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年岁相差不算太远,容貌也相当,彼此的品性习惯都了解,平时相处的也不错。虽然她名声不大好,但是他知道她的为人。
好像杨双喜对他也有几分意思,她对他的讨好,都完全写在了脸上。连小伙计都看出来了,酸溜溜地说:“杨姑姑,你是不是快要当老板娘了?”
杨双喜急忙否认,她怎敢存这个心思?但凡一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题,总会害羞的。她也不例外,羞不能抑,脸色晕红。
在熟食店住了一段时日以后,杨双喜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脸颊也有了点肉,眼角细细的鱼尾纹似乎也慢慢舒展了。
许松柏远远看着,愣了愣,她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啊。他突然觉得她还是很好看的。
杨双喜和许松柏看起来终于正常了,你来我往,异常和谐。毕竟不是热血少年,他们的相处平淡如水却又带着淡淡的温馨。
这样也好,谁都不能一辈子激情,最终还是要归于平淡的。
十一和顾清风放了心,这根本就不用他们出手,就按照原本的命谱走着。
秋试的时候,周义榜上有名,考中举人。他志得意满,甚是开心。
杨双喜连连叹气,她倒不是后悔离开了周义;而是在想若是周义早些中举,小莲是不是就有可能活着。她陷入了一个怪圈,无论有点什么事,她都会想到小莲身上。她也曾想过要好好过日子,让小莲在九泉之下安心的。可是,她总会想起她的女儿,只要一想起,便泪流满面。
许松柏看在眼里,却以为她是后悔自请下堂。他心里居然生出一丝烦闷来。她就这么后悔离开周义吗?
小伙计口沫横飞地讲述着他从街上听来的周举人有多风光,说着还为杨姑姑感到可惜。若是再等些时日,也可以做举人夫人了。
许松柏怒意陡生,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就走了出去,留下小伙计摸不着头脑。
杨双喜也算是个心思活络的,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承认。她尝试着离许松柏远些,发现他为此更加郁闷时,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许松柏很费解,她不是一向很在乎他吗?平时各种体贴讨好,难不成都是假的?
杨双喜暗自心惊,许掌柜对她居然有那个意思?他是她所认识的最好的人,她敬重他,感激他,所以才会百般讨好。她原以为许松柏心如止水,是不会对人动情的,没想到……
她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想要的不就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吗?尽管许松柏容貌学识都远远不及周义,可她就是觉得他比周义高大英伟的多。
两人每天试探着接触,焦灼而甜蜜,感情渐浓。连小伙计都看出来了:“掌柜的,我要讨杯喜酒喝!”
他们都不在乎外界的传言和议论。许松柏甚至还笑言:“既然外面都有过那种流言了,咱们也不能枉担了虚名。”
杨双喜笑而不语。就跟个梦似的,在此之前,她可没想过有一天许松柏会住进她心里。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许松柏时,是她新婚没多久去熟食店买点心给周义打牙祭。那么久远的印象明明是很迷糊的,现在却偏偏一下子都变得清晰起来。她仿佛很轻而易举地便穿过时间的迷雾,找到最开始的记忆。
缘分还真是奇怪,谁能想到,他们会在多年以后走到一起呢。
许怜笙得知此事,竟流下了眼泪,她强烈建议父亲大办婚事,却遭到了反对。
许松柏和杨双喜一致认为摆两桌酒就是了,又不是结发夫妻,何必惊动众人?两个人的事,两个人知道就好。
许怜笙不同意,她总觉得父亲前半辈子太苦,该享福了必须要庆祝一番,完全告别过去。
许松柏拗不过女儿,只得同意大办一场。
两人的婚事在广平县很是轰动,倒不是婚礼本身有多热闹,主要是新郎新娘都是焦点人物。尤其是他们之前还有过传言,而且杨双喜的前夫周义刚刚考中举人没多久。
一时之间,整个广平县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许怜笙的婆家都有些羞于出门。
周义认为杨双喜这是公然打他的脸,他心里暗暗着恼,发誓一定要雪前耻。他这几天都不敢上街与同窗共饮,还好他有解语花鲁清音陪在身边,才稍感慰藉。
鲁清音温柔体贴,自觉眼光不错,慧眼识英雄,在与周义的相处中越发柔顺。她想,她的经历真的跟那些她偷偷看过的话本上的小姐一模一样。周郎已经应允了她,只要他考中进士,一定用八抬大轿娶她过门,她这辈子也值了。
许松柏自然听得到那些流言,但一来他自觉无愧于心,二来,他是男子,流言蜚语承受得起。是以他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但面上仍然淡定自若。
杨双喜看他这样淡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都不怕,她怕什么?
十一和顾清风站在半空里俯视着这场婚礼,感慨颇多。而周义则偕鲁清音在许家对面的酒馆二楼也全程观看了婚礼。
周义看这奸夫□□这般大胆,实在是恬不知耻。他狠狠地灌下好多酒水,口里一直骂着:“奸夫□□,奸夫□□!”
鲁清音有些尴尬:“周郎还是忘不掉她么?”
她声音落寞,眼中莹莹含泪,却勉强带着笑容,这样的故作坚强,让周义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万千情丝全都缠绕在她一人身上。
“怎么会呢?”周义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心中有谁,你还不清楚吗?”他顿了顿,又愤愤地道:“我对那贪慕虚荣的□□绝无半分惦念。如此淫奔无耻之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话让鲁清音有些脸热。她想起自己也是半夜去寻找周郎,定下白首之盟,虽然不曾自荐枕席,但也算是大胆主动示爱了。这是不是也是淫奔无耻呢?
鲁清音瞧了周义一眼,见他一脸正气,并无影射她的意思,便放心了。她告诉自己,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在精神在灵魂方面的爱恋。他们始终不曾有苟且之事,他们是真心实意的爱恋。可不是那起子乡野村妇可以比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自在多了。她颇为自豪地想着,说不定多年以后,她和周郎的故事也会成为话本,流芳百世。她依偎在周义怀里,心里甜丝丝的。
十一和顾清风无意之间也听到了他们的话。
顾清风很疑惑地问:“一个女人半夜去找一个男子,表示愿意嫁给他,可以替他做任何事,算淫奔无耻吗?”
这个问题有点深奥。他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出来。
十一思索了很久,终于有了答案:“那要看这个男子是什么人。如果这个男子以后会很有出息,那别人会夸这个女人慧眼识珠。如果这个男人普普通通,人们或许就会骂她了。”
她的回答并不高明,顾清风却点了点头:“这样啊。”
十一踮起脚尖,摸了摸他脑袋,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你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成才。”她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
顾清风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一定要有出息吗?他最近有很努力的修炼,不知道何时才可以成仙?
许怜笙有孕在身,不便出席,为了表明她支持的态度,她特意让丈夫带了礼物过来拜见继母。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议论她的,说是许家的姑奶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同意让杨双喜进入许家。虽说出了门的姑娘,不好去管爹爹房里的事情,但这许家姑奶奶也忒好性子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许松柏和杨双喜的婚事,是许怜笙一力促成的。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父亲不再孤单。
外人虽然议论,但热情度有限,很快就有别的话题取代这件事情了。
周义要进京参加春试了,却苦于盘缠不足。
鲁清音为了支持他,将自家祖宅给卖掉了。她如今已周义没过门的妻子自居,常住周家。鲁家的老宅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供周义赶考用。
周义更加感动了,再次发誓将来定不相负。
鲁清音去庙里帮周义求平安符。好巧不巧,她遇到了给许怜笙求平安符的杨双喜。杨双喜不认识她,她可记得杨双喜。
当日杨双喜逼迫周义休妻时,鲁清音记得她那泼妇形容。鲁清音笑了笑,理了理鬓发。她很轻蔑地看了杨双喜一眼,暗自唾弃。她想,这样的女人,死后肯定会下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找到了从古装电视剧吧里出来的好方法,那就是看古装剧。O(∩_∩)O哈哈~~(≧▽≦)/~
☆、覆水难收恩义断【七】
杨双喜也察觉到了这个美貌姑娘对自己的轻视。她自知名声不好,被人鄙夷也在意料之内,遂不放在心上。她侧身越过鲁清音,向前走去。
鲁清音心头微怒,更加瞧她不起。她气得直顿足:这个杨氏,好厚的面皮!怪不得有眼无珠,单看长相都不是有福气的人。这样一想,鲁清音有些自得,还是自己眼光好,在周郎未发迹之前,便对他不离不弃。
她们的这次相遇,在原本的命谱中是原本没有的。虽然她们都有求平安符,但是原本不是同一天。
而这毕竟是牵错以后的时空,虽说红线已定,不会再拆断红线,但是对后来的命运发展会有一定影响。
鲁清音在这次见面以后,对杨双喜的印象更为不好了。她希望周郎在功成名就之后,一雪前耻。
杨双喜和许松柏之间的红线已经牵好了,他们也如同命定的那样成亲了。可是,这个小时空还是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十一也不着急,最迟覆水难收一事之后,一切就会回到正轨吧。
大体方向朝着原来的不变,小细节上偶尔会有偏差。顾清风以命谱为准,一点一点地纠正过来。
周义果然考中了进士,被派到别的地方做县令。正好广平县的县令要调任,他便与一个朝廷指派下来的同年调换了一下,衣锦还乡。
鲁清音心花怒发,娇羞无限,一心在周家待嫁。她的绣活做的非常好,亲手绣的嫁衣更是华美异常。她在灯光下试嫁衣,无比庆幸当日的那个举动。否则,以她的身份如何能成为县令夫人?而且周义待她情深意重,这样的福气是别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
周义住进了县衙,交接事务,忙得不可开交。他翻阅以前的陈年卷宗,发誓一定要秉公执法,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在一个黄道吉日,周义迎娶鲁清音进门,轰动了整个广平县。他终于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而她也实现了自己的心愿。
许多人夸赞鲁清音慧眼识珠,有情有义,也有人赞许周义守信重义,二人可谓天作之合。一时之间,周县令和他夫人的故事传得沸沸扬扬。
而那边,杨双喜婚后没多久,竟怀了身孕。许松柏老来得子,喜不自胜。他对杨双喜愈发呵护备至了。常言道,老夫怕少妻。许松柏比杨双喜大了十岁,原本就很容让她。如今她怀了身孕,他更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