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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烟下意识的抿唇,眼底有了泪光。
“娘娘,太后有令,让您在寰璧宫外罚跪两个时辰静思己过,您看。。。。”另两个侍卫互看一眼之后,其中一人冲着江沉烟沉声道。
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酸涩咽下,江沉烟微微昂着头,淡淡道:“本宫自己去。”
说完,她迈脚便走出了内室。
慈安殿内,太后坐在软椅上,春姑姑适时的奉上了香茶,而后体贴的替她揉肩捶背。
轻轻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太后摆摆手,示意春姑姑停下,只轻声道:“适才,你为何阻止哀家惩罚那烟妃?”
春姑姑绕到太后身前,面上带着一抹笑意:“太后,您明察秋毫,定然比奴婢看的更加透彻。这烟妃,是为了送皇上才偷偷出宫,算起来,也是一番情深意重,试问,除了她,这宫中还有哪位娘娘能为皇上如此?”
听完此话,太后面色微微缓和了些。
春姑姑继而又道:“再者,这烟妃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这样的女子,倒是让人另眼相看。更何况,她腹中还有太后的宝贝孙子呢,您即便不心疼烟妃,还能不心疼皇嗣吗?”
“所以,奴婢想,太后您心中大抵也是原谅了烟妃的。”
说完,春姑姑的笑容越发柔和,太后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疲累道:“哀家自然不会不顾皇嗣,只是明妃一番言之凿凿,哀家若不施以小惩,皇帝不在的这些日子,这宫中还不乱了套了?”
春姑姑听闻此言,正与再开口,余光便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匆匆而来,当即闭了嘴,退到了一旁。
明妃蹙着柳眉,几步走到太后身前跪下,眸中带泪道:“太后不公。”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她摆摆手,淡淡道:“哀家如何不公,你且说来听听!”
明妃咬咬唇,泪眼汪汪的看着太后,啜泣道:“太后曾言,不许那烟妃踏出寰璧宫半步,可是如今她不止踏出了寰璧宫,更踏出了整个皇宫大门,而且还是用那般卑劣的手段,可是您却只是将她罚跪两个小时,这难道不是不公吗?”
明妃情绪有些激动,话语间全然没有注意到太后面色越发难看。
她只想着,多逼逼太后,定然能让她狠下心却惩罚烟妃,毕竟,太后心中也是厌恶烟妃的!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那便是烟妃腹中还有皇上的孩子!太后再心狠,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去对付自己的亲孙?
太后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怒火压下,低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明妃一怔,而后不甘心的咬牙:“臣妾只是觉得不公,太后为何不严惩那烟妃?若是纵容出逃离宫一事,日后不知还要出多少乱子。”
话音落下,太后忽然重重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明妃被吓的一呆,慌忙住了口,不敢在说话。
太后定定的看着明妃,语调中有一抹让她心惊的寒意:“你就这么希望哀家严惩烟妃?”
“臣妾只希望太后公正严明。”明妃咬着牙低语。
春姑姑立在一旁,看了一眼明妃,又看向太后,正欲开口,太后却摆了摆手,当先开口呵斥道:“哀家以为你经过这么多事,能稍微成长起来一些,可是还是这般,太叫哀家失望了。”
“你幼时与皇帝何等要好,为何到现在,皇帝却对你不闻不问?你从前怀有身孕时,哀家尚且顾念你腹中胎儿多照顾你些许,更何况,你还是我薛家的后人,可是你却越发的不长进,如今不仅孩子没了,就连心智都快丧失了,哀家实在是太失望了。”
“太后。。。。臣妾不懂,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臣妾要求严惩烟妃,是错了吗?臣妾不懂。。。。”明妃吓的面色一白,她抬眸看着太后,定定低语。
太后冷冷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臣妾。。。不知。。。。”明妃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可是却始终想不出答案。
失望的叹了口气,太后低声道:“今日,是皇帝御驾亲征的日子,是他奔赴战场与突厥决一死战的日子!可你,为皇帝做了什么?你只知道在宫中勾心斗角,算计他人,可曾想过学一学那烟妃,去送送皇帝?”
明妃一怔,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从未想过!
她只知道皇上离开,是她对付烟妃的好机会,却没有想过其他!
见她怔神,太后不觉冷笑了一声:“那烟妃的确犯了错,可这错是为了皇帝所犯,便情有可原,哀家之所以只是略施小惩,便是看在她对皇帝那番深情之上,你。。。却是做不到这一点。”
明妃眼中满是慌乱,她咬紧了牙,再说不出半个字。
“好了,你下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慈安殿,哀家不想见到你。”太后不耐的转身,摆了摆手,态度越发的冷淡。
明妃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胆子再提惩罚烟妃之事,只得行了跪拜之礼,委屈道:“臣妾告退。”
听得明妃脚步越来越远,太后面色越加清冷,她坐在椅上,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香茶,闻了闻,又放下,早已没了喝的欲望。
“奴婢再给您重沏一杯吧。”春姑姑正欲端了茶盏,却听得太后无奈叹息一声。
“太后。。。。”
“哀家,当真是累了。”太后抬眸看着窗外夜色,眉头紧紧蹙着:“明妃,实在是不懂事,哀家已经确信,她是一条培养不起来的苗子,若盼望她兴旺薛家,是不可能了。”
春姑姑忙劝慰道:“太后,您如今康健,薛家又如日中天,不愁日后的,皇上是个孝子,他一定会多多照拂薛家。”
轻轻一笑,太后看着春姑姑,无奈道:“没人比哀家更了解皇帝,哀家若是去了,他是断断不会留下薛家的。”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眉头依旧紧蹙着,锁着不安的思绪。
寰璧宫外,两个高大的侍卫守在两侧,江沉烟则静静跪在门外,双眸低垂,看不清思绪。
太后罚跪两个时辰,此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她的双膝已经被地上的石子磕破,一阵阵刺痛让她不自觉想要挪动,可是一动,便又触碰了伤口,更疼。连内将面。
她双手撑着膝盖,咬牙坚持着。
夜来晚风急,一阵阵凉风拂过面颊,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也模糊了她的视线。不多时,她身后不远出走出了一道红色的身影。
衣袂飘飘,长发随风飞舞,明艳照人的面颊上是凄楚的哀伤,正是美妃天贞娜。
她上前几步,便被侍卫拦下。
“本宫只与烟妃说几句话便离开,这些钱,是给你们喝茶吃酒的赏钱,只需通融片刻便好。”美妃从怀中掏出一锭金,送到了一个侍卫手中,冲着他们柔柔笑着。
看是金锭子,两个侍卫不由得有些双眼放光,他们四下望了望,然后点点头小声道:“既然娘娘有吩咐,属下岂敢不从,只是娘娘要快些,若是被太后发现了,咱们做奴才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美妃自然点头,在侍卫离开后,她便走到了江沉烟身边。
江沉烟从她到来便已经直到,她回眸看着那张明艳的脸庞,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美妃伸手要去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太后罚的,不敢不从。”
无奈点点头,美妃也不顾及,席地而坐,眼中的悲伤更浓:“我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你可曾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
时间不多了?
江沉烟一怔,忽然觉察出了美妃话中的意思,不觉微微变色,忍不住道:“胡说什么,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美妃轻轻摇头,眼泪在眼底打转:“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如今突厥进攻羲和,两国势如水火,在羲和眼中,我是突厥人,在突厥眼中,我早已经是汉人。无论这场仗是输是赢,我都躲不过了。”
江沉烟忽然伸手握住美妃的手,定定道:“没到那一步,别轻言放弃。”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最后心愿 VIP03…11
眼泪,从美妃眼眶中跌落,落在江沉烟的掌心,是滚烫的温度。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紧紧的握着美妃的手,定定道:“相信我,没到最后,不要胡乱猜测。”
美妃摇摇头,目光抬起,落在幽深的夜空中,她咬着牙道:“我自己的命,自己知道,更何况,即便我想好好活着,可这宫中的人也不一定会同意。”
话音落下,她微微摇唇,眉头也紧紧蹙着,似在隐忍什么。
江沉烟细细的看着她,沉吟片刻,继而道:“是否。。。宫中之人见风使舵,有人为难于你。”
随意一笑,美妃转眸看着江沉烟,缓缓道:“切记,不要太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到最后关头,兴许最先背叛你的便是他们。”
浅蹙娥眉,江沉烟正欲开口询问,却被美妃抢先开口,那语气让她分外心疼:“我今夜来,便是想要见你一面,提醒你当日你我的约定。”
“待得我死后。。。。。定要将我的骨灰送回。。。。。”话到最后,美妃已然哽咽。
江沉烟鼻头微酸,她忽然出声打断了美妃的话,态度是那样的坚决:“你若信我,我定然保你一命。”
定定的看着江沉烟半晌,美妃缓缓摇头,低声道:“我只愿,不让那些卑贱的人糟蹋了我。。。即便要走。。。我也要坦坦荡荡的走。”
心头那股酸涩的感觉越加浓烈,江沉烟禁不住深吸一口气,美妃的坚决让她有些无力,可是,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美妃因为两国之战而无辜身亡。
虽然她是突厥女子,虽然她曾经与她争宠,可是,她到底也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女人,她并没有坏心,有的只是一颗需要被认可被认同被赞美的心,她的灵魂,是纯净的!
这样的女子,倔强而高傲,却又有着完美的容颜和凄楚的经历,怎能不叫人心疼。
在她的身上,江沉烟不止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子,她们都是那种需要被疼爱被呵护的女人,都在拼命而执着寻求自己的幸福。
只是,她幸运太多!
看着美妃瞬间苍老了许多的容颜,江沉烟轻轻拍着她的手,柔声劝慰:“我说过,我会尽量帮你,你便放宽了心好好过你的日子,何必在意这么多,洒脱了一世,还差这几日吗?”
美妃一怔,微微咬唇,好半晌后才开口道:“希望如此吧。”
江沉烟用力点头,宽慰道:“一定会如此!你相信我,皇上绝不是那种滥杀 无辜的人,即便你是羲和的人,可是。。。你毕竟也是一宫的嫔妃。”
听完江沉烟的话,美妃淡笑着点点头,看着江沉烟道:“我终于知道,皇上为何对你给外倾心,你的心思和度量,的确不是寻常女子可有。。。。总之。。。谢谢你。”
嘴角浅抿着柔和的弧度,江沉烟只轻轻摇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的未来,还是一个未知数,殊不知,到她落得这般境地是,身边可会有人如此安慰!
就在这时,暂时离开的侍卫回来了,美妃看了他们一眼,冲着江沉烟点点头,便起身离开。江沉烟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转眸看着夜风吹起了美妃红色的衣裙,像极了一只红艳的蝴蝶翩然飞舞。
这一刻,有一种让她震颤的沧桑美。
两个时辰终于过去,侍卫扶起了江沉烟,沉声道:“娘娘,属下多有得罪,可这是太后的口谕,属下不得不从,还望。。。。”
“无妨,本宫不会计较。”江沉烟推开了侍卫的手,跌跌撞撞的朝宫内走去。
侍婢们立刻上前将她扶进了内室歇息,双膝上的皮肉已经被石子扎破,伸出的鲜血和裤子紧紧贴在一起,稍微一动便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外间响起了脚步声,而后听得女子痛苦的低吟一声,脚步声又匆匆离去。
那声音极为熟悉,正是流萤。
她忙让侍婢将她扶起,忍着痛走出了内室,外间小床上,流萤正趴在上面,裙子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趴在床上的流萤正委屈的直落泪,那苍白憔悴的面色让江沉烟忍不住心疼。她连忙上前,柔声吩咐道:“去,请御医过来。”
流萤一听江沉烟来了,连忙擦了泪,强打精神看着她,哑着嗓音道:“娘娘,奴婢不疼的,您的膝盖。。。。”
“不疼。”江沉烟打断了她的话,坐在了床畔,用薄棉被轻轻盖住了她的身子,心疼道:“打成这个样子,是我害了你。”
“奴婢不疼,娘娘。。。奴婢真的一点也不疼。。。明日奴婢还可以替娘娘梳头上妆呢。”流萤强扯出一丝笑意,打趣道。
江沉烟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渐渐的流萤面上的笑容散去,余下深深的憔悴。
“御医来了,好好给你瞧瞧,别落下病根才好。”将视线从她面上移开,江沉烟目光落在地上,看不出心中所想。
流萤咬着唇瓣忍住疼,硬是不再哼一声,只是眼泪始终在眼眶中打着转。
这一夜,似乎极为平静的过去了,可是天刚一亮,整个宫内便乱作了一团。
太后病了!
慈安殿内,所有人都神色惶惶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太后昨日还好端端的,不过睡了一夜,便卧病在床,所有御医都前来诊治多了,可是没一个人说得出问题所在。
太后的病十分奇怪,只是浑身无力,精神不佳,更时时看到幻影,只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惊的大喊大叫,像是见到了鬼魅一般。
只有春姑姑敢守在太后身边,其余人等都不敢靠近半步。
因为有不少人都被太后认作了鬼魅,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闹的鸡犬不宁,不少人也因此落了罪,下了狱。
午后刚过,春姑姑费劲唇舌才让太后稍微进了一点食物,正欲歇下,便见茗妃与明妃来了。
“太后好些了吗?”刚进门,明妃便匆匆上前,关切的询问。
而茗妃则是迈着缓步走在后边,面色平静,看不出端倪。
春姑姑放下手中的瓷碗,看着明妃叹气道:“老奴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往日里都好好的,今晨起来,太后便说累,没多一会,便突然指着窗外的一株海棠大喊妖怪,这。。。。”
春姑姑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只叹息一声,便住了口。
明妃下意识的回头和茗妃对视一眼,而后皱着眉头说道:“奇怪,太后这些日子一直康健着,怎么突然就得了癔症呢?”
“癔症?”春姑姑一愣,面色一变,连忙道:“娘娘可不能乱下结论啊。”夜落目要。
“太后这种情况,必定是癔症,春姑姑莫要讳疾忌医才好。”一直未曾开口的茗妃忽而上前来,接下了春姑姑的话,旋即,她又看了一眼太后,蹙眉道:“这平白无故的指着海棠说是妖孽,这不是癔症是什么?”
春姑姑面色越发难看,她下意识的看向太后,她正翻着白眼,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仔细听着,大抵便是说妖怪鬼神什么的。
难道,这当真是癔症?
若真是如此,这可了不得了。
春姑姑沉默不说话了,可是一颗心却忐忑不安的悬着。
如今皇上离宫,宫内只有太后主持大小事务,若是传出太后得了癔症的消息,岂不是举宫上下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茗妃看了一眼春姑姑,嘴角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冷笑,而后低声道:“咱们当先要做的,便是封 锁消息,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太后的情况,对外,便言太后是感染风寒,春姑姑你说可稳妥?”
沉默许久,春姑姑还是点了点头,看着茗妃道:“听娘娘吩咐便是。”
满意的点点头,茗妃又看向明妃,后者会意的点点头,走到春姑姑身边,压低了嗓音道:“春姑姑,太后昨夜里,可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不寻常的举动?
春姑姑仔细的想了想,便摇摇头,笃定道:“太后还是与往常一样,饮了安神茶便睡下了。并无什么反常之事啊。”
“这么说来,太后是离开寰璧宫后,便直接回到了慈安殿?”
春姑姑听了,不由得一怔,旋即看着明妃道:“娘娘的意思是?”
“你可知那烟妃是什么来头?”明妃柳眉紧蹙,担忧的看着春姑姑。
春姑姑沉吟片刻,而后面色微变,猛然想起了烟妃的真实身份,江家之女江沉烟!而且,一出生便带着白狐避雷这等不祥之事。。。。
难道,太后出事,全是因为她?
明妃见春姑姑神情变化,眸光不由得亮了许多,低声道:“春姑姑,想必你也知道那烟妃的来头。昨夜里,太后那般罚她,她心中定然有所不满,会不会对太后。。。。”
听闻此言,春姑姑面色明显一白,沧桑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惊色。
“可是。。。那烟妃昨夜里可一直没踏进慈安殿半步啊。”
“她本来就是个不祥的女人,能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也不足为奇,太后这病,说不定便是她所为。”茗妃再次开口,声音冷清,眼中隐隐有杀机。
第二百一十九章 美妃之死 VIP03…11
慈安殿内,春姑姑面色随着茗妃二人的言辞而不断变化。
难道,当真是这烟妃所为?
脑海中浮现着对烟妃的传言,春姑姑不觉也有些怀疑起来。
见她动摇,明妃又继续道:“春姑姑,那烟妃本事可不小,如今皇上又不在宫里,她自然更加肆无忌惮,太后责罚了她,她报复太后,也不是不可能。”
“那。。。。那该怎么办?”春姑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