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脑海里回想着洛擎苍适才的反应和神情,她忽然觉得有些胸闷,忍不住小口呼气。想要把那抑郁的感情全部释放出去。
她,曾经是多么渴望他一点关怀。
可到现在,他分明拿出了关怀,她却又将他推出门外。
不知哪里来了凉意,她分明察觉到了飞入屋中又迅速被温度溶化的雪花。眸光一惊,她还来不及起身,便听到了那温润如玉的嗓音:“好一招欲擒故纵,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
是他!
乾瑾瑜!
江沉烟眉头倏地打了结,她寒声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我精心教导出的棋子,是如何俘获一颗被冰封的君王心,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一场绝佳的好戏。”乾瑾瑜拂去肩上飞雪,环视了偏殿一眼,最后寻了床边软椅,轻轻坐下,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便传了来。
江沉烟眉宇间锁着浓浓寒意,透过金色幔帐,她可以清晰看见乾瑾瑜面上的笑容,那曾经让她满满惊艳的微笑,今日落在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恶寒。
“你深夜进宫,便是为了看戏?”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乾瑾瑜偏眸看了一眼榻上纤细的身影,那笑意未曾达眼底:“我是怕你担心百杀的情况,特地来告知一二,怎么,不想听?”
他总是那么直接的就能触及到她心里最深处,她眸光一凝,语调中多了迫切:“他怎么样了?”
笑意渐浓,他深邃的眸中滑过一丝淡淡的嫉妒,转瞬即逝。
“我不过是把你进宫的事告诉他,谁料他竟然毒发攻心,吐了好大一滩血,啧啧,看来,他当真是关心你至极。”他的话平淡如水,带着一抹笑意。可听在江沉烟耳中,化作了惊涛骇浪:“你。。。。卑鄙。”
“卑鄙?”乾瑾瑜眉头一挑,手中把玩着腰间一块上等好玉,感受那带着暖意的滑腻,他放缓了声调:“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卑鄙,你就问心无愧了么?”
呼吸一滞,江沉烟抿了唇,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交易。。。。”品味着她的话,乾瑾瑜环视着屋中陈设,这里是养心殿,皇上居所。每一寸都用尽匠心,那专属帝王的金色在烛光下添了独特光辉,映在他的眼底,忽就多了一抹贪婪,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黄纸小包,他轻轻置于桌上:“寻个恰当时机给他服下。”
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江沉烟看了那纸包一眼:“用毒?乾王当真光明磊落。”
洒然一笑,他悠然起身:“难道你没听过无毒不丈夫。。。。这药我每月会送来一次,按时给他服下,便是你我交易第一步。”
说完,他偏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浮了浅浅笑意:“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料想你喜欢,也算我一点心意。”
说罢,他推开窗,那窗外风雪漫天飞舞,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一股脑的往里钻。
江沉烟朝窗外看去,那风雪中,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贼兮兮的往窗内望了望,一见到江沉烟的身影,便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撒欢似的跑了进来。
“云儿。。。”江沉烟一把撩开幔帐,伸手抱住了蹦上床的白色毛球。
才不过分隔两日,云儿便亲昵的用头直磨蹭她的下巴,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她禁不住露了微笑。抱着那胖乎乎的身子,再看窗口处,乾瑾瑜早已不知去向。
目光再次落到桌上的小纸包,她的心又再次沉入低谷。
早知道乾王会想尽办法对付洛擎苍,却不曾想是要用这样的方法。
深深吸了口气,她靠在床头,任凭云儿亲昵的舔着掌心,目光渐渐深沉。
同一时刻,养心殿正殿中,洛擎苍静静坐着,脸色一直阴沉难看。只不过一殿之隔,他根本没有发觉偏殿内发生的事。
目光时而扫过那挂于殿门上的铜锁,他眼中的寒意骇人。
“皇上,夜深了,您该安寝了。”赵德全将他身前那凉透了的普洱撤下,看看时辰,该是翻牌子的时候了。
内务府的太监端了牌子来,上面是茗妃,和妃,宜妃,瑜贵人还有几位不曾露面的夫人。
洛擎苍淡淡瞟了一眼,脑海中浮现她们对自己曲意逢迎的媚态,忽就没了兴致,只看了一眼那紧锁的偏殿门,低沉道:“留在养心殿,批折子。”
话音刚刚落下,养心殿门外便传来了女子威严的声音:“留在养心殿?这后宫三千佳丽,竟一个也入不得你的眼?”
听的这话,洛擎苍面色微变,鼻间呼出一口气,而后径直起身,迎了上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踏入殿门的女子年近五十,一身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添了华发的发髻挽做了瑶台髻,只简单插了两根凤纹金簪。她面容清冷,虽添了淡淡细纹,却丝毫不损她风华之姿,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在宫中侍奉她一身的春姑姑夫了她的手,十分小心翼翼。
“皇帝生活不安,哀家怎能心安?”薛太后看了一眼面容疲惫的洛擎苍,而后走入殿中。
洛擎苍跟上前,沉声道:“母后一直身子欠安,身居慈安殿,如今天寒地冻,怎么出来了?万一受了风寒,儿臣如何心安。
眸光带着淡淡清霜,薛太后明显面色不太好看:“怎么?我还出来不得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洛擎苍微微垂首,语调依旧深沉。
深深看了他一眼,薛太后轻笑一声:“江家倒了,我是薛家之人,难不成皇帝也要将我这个半死的老太婆化作叛君谋逆的对象?”
脸色一变,洛擎苍连忙道:“臣妾不敢,儿臣只是担心母后身体。”
眉头微微一挑,他话语虽恭敬孝顺,可是那语气却是冰冷。薛太后并不在乎,只淡淡道:“皇帝既然厌倦了后宫老人,那便添几个新人便是。”
第八十六章 先喝一半 VIP12…24
是夜,风雪更甚,大雪像是为了摆脱冬末的困境,铺天盖地的飞舞。
薛太后悠然坐下,赵德全侍奉了她最喜欢的竹叶青。
“恩。。。茶香不俗。”浅抿了一口香茶,清远的香味萦绕唇畔,薛太后脸上的冰霜稍微缓和了一分。洛擎苍一直立在一旁,神色如同之前一般无二,冷漠淡然。
春姑姑面容略显苍老,眼中却藏了睿智,见太后与皇上之间隔阂日渐加深,眸光转动间便圆了气氛:“太后,这天下间能配得上皇上的女子可少之又少,不若,便让皇上自己挑了,岂不更好。”
薛太后放下茶盏,看了一眼春姑姑,知晓她有心缓和她与皇帝指尖的气氛,便略微柔了嗓子,轻声道:“即使如此,皇帝可有中意的人选。这朝中百官,不少家中女儿已到出阁之日,哀家听闻,尚有几个素质尚可。想来皇帝是喜爱的。”
洛擎苍一直听着她们的话,一言不发,只是眼中永远带着一丝不耐。
太后已经一年为出慈安殿,今日突然出现,竟然只是为了让他选妃。无论如何,他心中都有许多疑云。
“不必了,儿臣前朝事忙,暂时没有选妃的心思。”他一口拒绝,那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
眉头紧紧皱起,薛太后冷冷呼出一口气:“皇帝最重要是绵延子嗣,前朝事自有朝臣分担,你只需抽出时间多去去后宫便是。”
洛擎苍面容一冷,下巴微昂间带着些许不羁:“儿臣若是把时间都放在了后宫,前朝不知还会出几个江家,母后此言,岂不是要儿臣做一个昏庸无道人人摆布的皇帝?”
一听这话,薛太后面色骤变,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如今翅膀硬了,可还记得我是你的母后,若不是我力排万难,你如何能登上帝位。”
“母后心中若有我这个儿子,也定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来。”洛擎苍不留余地的反驳,顿时气的薛太后浑身发抖。
她恼怒的瞪着他,良久说不出话来。
“太后,您请息怒,身子重要。”春姑姑慌忙扶住薛太后,低声劝说。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洛擎苍,冷冷道:“也罢,哀家不愿和你争吵。你已年方二十六,膝下一个子嗣都没有。无论如何,这选妃,是选定了。”
说完,她不理会洛擎苍发青的面色,径直走出了养心殿。
偏殿内,江沉烟倚在床头,将殿外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听的太后要给洛擎苍选妃,她微微有些蹙眉,眼波流转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养心殿外,薛太后脸色难看,脚步匆匆。
春姑姑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柔声道:“太后何苦与皇上闹的如此僵,如今江家已亡,薛家朝不保夕,您当顾全大局啊。”
“哀家便是顾全大局才会想方设法的让皇帝选妃。”薛太后沉声道。
“太后这是心中已有人选了。”春姑姑恍然大悟,露出了一丝笑容,而后道:“可是那位聪明乖巧的明心郡主?”
提到明心郡主,薛太后脸上难得的露了一丝笑容:“从前江家为保权势,两个女儿皆入了宫。王家也不甘落后,可是到头来,哪一个得到好了?江家亡,王家亦外强中干,和妃毕竟蠢钝不得宠,王家失势是早晚的事。哀家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的很,别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他来说最难跨过的,便是一个情字。”
春姑姑点点头,笑着道:“太后英明,若是明心郡主入宫,必定会得了圣宠。”
“明心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论样貌论聪慧都是一等一的好,比那个茗妃,可不知强了多少倍。皇帝若是不喜欢,那才是奇事。”薛太后笑着赞叹,显然对那个明心郡主甚是喜爱。
明心乃是薛家最得意的掌上明珠,先皇在世时便对她宠爱有加,封了郡主封号。如今她已十八,正是花开正好时节,而她这等身份尊贵之女,所配之人,定也只能是皇家天子。
最重要的一点,她是薛家的人。
薛太后成竹在胸,脸上的笑容也更添了几分。
“太后,奴婢听闻前两日,皇上从宫外带回一个女子,不过,奴婢并未见其人,兴许只是传言。”春姑姑忽然想到了这两日宫女们窃窃私语的言谈。
脚步微顿,薛太后轻哼一声:“皇帝的性子我知道,越是烈的马越是想要征服,越是不从他的女人,便越是要得到。无需太在意,尽快安排明心入宫便是。”
春姑姑赞同的点头,搀着她的走,渐渐走到长廊尽头。
偏殿内,江沉烟抚摸着云儿的皮毛,听着它安眠的鼾声,静静思考。那包纸包早已被她收好,藏在了隐秘处。此刻她脑中所想尽是太后之前所言,听她口气,此事势在必行。
若真是如此,他们的计划必将被打乱。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偏殿的殿门便被打开了。赵德全按时送来了刚熬好的汤药,还未走近窗前,江沉烟便闻到了那股极苦的味道。
“姑娘,该喝药了。”赵德全声音很低。
摸了摸熟睡中的云儿,江沉烟微微起身,伸手撩开幔帐一角,瞟了一眼那黑色的汤药:“撤了吧,不必送药来了。”
赵德全又道:“姑娘身子弱,不按时服药,伤口怎会好。还请姑娘顾念身子,喝了吧。”
“不必多说,我不会喝,撤了吧。”说完,江沉烟放下幔帐,重新躺会榻上,闭目不再言语。
赵德全见劝不动,没办法只得端着汤药又退了出去。
待得他走后,江沉烟再次睁开眼,眼中带着些许狡黠。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过片刻,那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他来了。
洛擎苍一进偏殿便望见了幔帐后纤细柔弱的女子,眸中带着冷凝与不耐,低沉道:“为什么不喝药?”
“皇上忘了?昨夜了您可是成全了我,让我自生自灭。”江沉烟声音柔缓,带着恹恹的感觉。
洛擎苍眉头一皱,下巴自然昂起,带着一股摄魄人心的气势:“你若死在这养心殿,岂不是让朕沾了晦气。”
江沉烟一怔,轻声道:“皇上怕沾了晦气,我可以死在外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死在哪,都是晦气。”洛擎苍的声音很冷,说出的话更是让江沉烟眉头一跳。死在哪都是晦气?她今日才知道,这个冷漠如冰的皇上,竟然也有巧舌如簧的一面。
见她不言语,洛擎苍上前,一把撩开了幔帐,露出了她仍然苍白难看的面容。
强光袭来,江沉烟不适应的眯了眯眼,而后眼中带着不忿:“你要干什么?”
洛擎苍转身端了药,语调沉沉:“喝了它。”
“若是不喝呢?”江沉烟倔强的抬头,和他对视,硬是不肯服输。畔像风叶。
似乎厌烦了她这样又冷又倔的样子,他咬了牙,忍了怒火:“朕让你喝,你即便死,也要给朕喝下去。”他的霸道,单这一句话便显露无疑。
江沉烟微微垂眸,沉默片刻,而后抬头,收了倔强,只淡淡道:“太苦了,喝不下。”
冷冷凝望她半晌,洛擎苍忽然仰头将碗中药喝了一半,然后把另一半递到她面前:“你一半,朕一半,这苦,朕也一并受了。”
江沉烟一怔,看着那只剩半碗的汤药,思绪突然被拉到了遥远的从前。
她蜷缩在沙发上,一手捂着胃,一手连连摆动:“不,不喝,就不喝,太苦了。。”
楚白脸上带着笑意,轻声道:“不苦的,乖,快喝,喝了胃就不疼了。”
“不要,我不喝,这么苦的东西,我怎么喝得下去。楚白,我不喝嘛,不喝好不好。。。。”她连哭带撒娇,硬是不愿意喝药。
楚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醉人的宠溺。他忽然仰头喝了一半药,然后露出了一口白牙,那笑灿烂夺目:“我尝过了,不苦,一点也不苦。”
“真的不苦?”她疑惑的看着他的笑,犹豫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过碗喝下。可是到嘴的分明是苦的她掉泪的味道。她本想吐出来,可是一看到楚白宠溺的笑,她就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口喝干了碗里的药。
今日这个场景,竟然和当年那么相似。
洛擎苍为了让她乖乖喝药,自己先喝了一半。
低垂的眸中不知不觉就有了泪。自从答应了乾瑾瑜的交易,她为了百杀进宫那日开始,她便强迫自己将面前这个人和楚白硬生生分离开。
他是洛擎苍,羲和的皇帝,更是将她打入“深谷”的罪魁祸首。她可以对他冷眼相对,可以冷语相讥,甚至可以装作无视,可到了现在,她伪装的所有都被他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击碎。
慌忙垂了头,她定定的看着那药碗,缓缓伸到嘴边,一口一口喝下。
一波波的苦涩冲击着大脑,她强忍了下来。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一滴热泪滴进了药碗,伴随着苦涩流进了她的心里。
看她先是怔神,而后乖乖喝了药,洛擎苍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片刻。只那么凝望着她,心中那深藏的柔软悄然冒出了些许。
第八十七章 入浣衣房 VIP12…25
一月一晃而过,漫天的冰雪渐渐消融,晴朗阳光下空气中多了一抹春的味道。
这养心殿偏殿的一个月,江沉烟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却触手不及。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心烦意乱,而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偶尔的关怀,偶尔的霸道,甚至偶尔的冷漠。
自从那一晚喝药之后,她对他的感觉似乎又有了新的改变。
这一日,阳光刚露了脸,江沉烟便已经醒来,悠悠看了一眼从窗格间透过的光芒,她起身下床,换上了一件朴素的贡缎长裙,屋中一直点着炭炉,倒也察觉不到冷。
推开窗,她可以闻到那清新的空气,窗外的天空刚刚吐露蓝色,便被阳光硬了一层闪耀的金。屋檐墙角的冰雪还未消尽,偶尔一小片晶莹,点缀的皇宫越加美丽。
时辰还早,赵德全还未送药来。
云儿在她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用小爪子趴着墙壁也要朝外看。她宠溺一笑,将它抱起,让它可以看到窗外风景。
阳光落在这一人一狐的面上,蒙了一层温暖的碎金,远远望去,如同一幅绝妙的工笔画。
不多时,锁声响起,那熟悉的明黄色身影出现在门外,看了一眼落在阳光光幕中的江沉烟,他眉宇间多了些淡淡的柔软,转瞬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听到身后的声音,江沉烟转过身来,一眼便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微微垂了眸,似不敢多看。
“看来你已经康复了。”洛擎苍看了她好一会,见她面色粉嫩,气色大好,心里不知不觉也松了口气。
江沉烟抚摸着云儿柔软的皮毛,沉默片刻后道:“皇上的伤,可否也痊愈了?”
洛擎苍颔首,几不可闻的回应算了回答了她。他就那么立在偏殿门口,不曾踏入房中半步,目光偶尔落在江沉烟面上,和以往有些不同。
下意识的,江沉烟便察觉了不对劲。
恍然记起,他曾说过,待她伤愈,便将她遣入浣衣房,以赎谋逆之罪。嘴角上浮了淡淡微笑,她语气显得很轻松:“如今冰雪消融,阳光正好,正是去浣衣房的好时候。”
微微一怔,洛擎苍眉头皱了些许,深深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既已做好准备,便即刻前往浣衣房为婢。”
躬身行礼,江沉烟笑容依旧,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臣女谢皇上圣恩。”
不知为何,见到她那样洒然无谓的笑容,洛擎苍原本柔软了些许的心又蒙了霜寒。她若是肯低下头求他,他或许会大发善心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