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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曹玉没有回来。
又过一个时辰,曹玉还没回来,霍十九的脸色就已经十分难看了。他很想派人进宫去查看。可是他也清楚,若曹玉那等身手都讨不到好的话,派谁去就都是让人去送死。
“侯爷?”焦忠义也着了急,凌晨偏低的气温之下,额头上竟然冒了汗。
霍十九抿唇片刻,缓缓道:“派人,调集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精锐整装待发。若半个时辰后墨染不能平安归来,你等就随我起事。”
“侯爷!好!”焦忠义激动的拍大腿:“好,好!难得侯爷有如此气势!干他娘的蔡京!咱干脆带兵去踏平国公府!”
“为皇上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由此一步。有皇上在才有国本。下去准备吧,听我号令。”
“是!”
焦忠义急匆匆的去了。
裴红凤则用十分审视的眼神打量霍十九的背影。
☆、第二百零四~二百零五章
正当气氛紧绷之时,裴红凤突然察觉空气中似有异动,敏锐的闪身上前,一把提起霍十九的衣襟将他甩在身后,随即瞪着西侧院墙。
焦忠义等护卫只看到一道红影倏然闪过,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霍十九就已经被裴红凤丢开了,刚要斥责她的粗鲁,墙上就已有一人翻越而入,墩身在地。
“墨染!”霍十九看清来人,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去,因他清楚曹玉的轻功,若是无恙,根本不可能让裴红凤那样早就察觉,而且越过院墙不是像平常时候那样潇洒的姿态,而是半蹲着未起身。
曹玉染血的手撤掉蒙面的黑布,俊秀苍白的脸上挂着苦笑:“不留神被射了一箭,没事儿。”
“伤在哪了?!”霍十九和焦忠义仔细扶起他,就见他右侧腹部插着一截断箭,鲜血还随着他的动作往外渗。
霍十九大惊失色,慌乱的道:“焦将军,快叫军医!墨染,你觉得怎样?”
“没事,没伤着脏腑,就是流血流的我头晕。”曹玉咧着嘴一笑,道:“我见着皇上了。”
“先治伤,待会儿再说!”
“我没事。”曹玉虚扶了一把霍十九的手臂,强撑着向前走了几步,回头道:“我回来时特地小心遮掩了痕迹,不过还是担忧会有遗漏,待会儿让人出去瞧瞧地上是否有血迹,别叫人看出来,那些人追了我很久。”
“你就不必想这么多了,快去上药裹伤才是要紧。”这些年来霍十九还是第一次见曹玉伤着,足可当时情况危急,也当真是唬的他不轻。
曹玉却好似伤了这一次流了许多血,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似的,竟然还与霍十九说笑:“不碰壁怎么知道人外有人呢。爷,皇上无恙,好端端的在睡觉。只是看样子是被人软禁在其中了。英国公这一次果真是下了功夫。御书房周围的内侍、宫女和御前侍卫都换做了他的人马,还有许多重金买来的高手。”
说着话,曹玉已坐在炕上。军医就冲了进来,急匆匆按着他躺下。用剪刀剪开了他的夜行衣。
他结实的腹部右侧被鲜血染红,半截箭扎进去个箭头。
“伤口不深,没伤着大血管。脏腑也无恙,就是流了不少的血。”军医检查之后,就开始熟练麻利的为曹玉取出箭头。
这弓箭是宫内特制,箭杆上带有倒刺,若要生硬拔出,必然会带下来一块肉,届时不但伤口扩大,若是伤到大血管后果不堪设想。是以要安全拔掉箭头。必须先扩大伤口。
军医将锋利的小刀子用火烤了,又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以烈酒又擦了一遍,就那么下了刀子。
裴红凤一直站在旁边瞧着,眼见着曹玉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有额头鬓角流了许多的冷汗,心内不免佩服他的刚毅,决定稍后给杨曦写的信上一定要加上这一笔。
待处理好伤口,屏退旁人,曹玉才与霍十九和焦忠义道:“皇上安好。爷,你打算怎么办。”
“这有些不符常理。”焦忠义沉吟道:“他既然已做出那等事,朝政都把握在他手中。为何他不将事做完全?直接取而代之不是更好?”
霍十九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虎符,“怕是问题出在这里。他没找到这个。”
“侯爷是说……”
“他不知道虎符被皇上藏在何处。就算取而代之,将来荣登大宝了若是调动不得天下兵马,岂不是丢人?况且清流文臣的笔杆子可硬着呢,下笔还黑,就算是篡权夺位。他也不想被臭死。难道他有魄力学秦始皇焚书坑儒么?英国公虽想做皇帝,可也不想做亡国之君。他也担心燕国趁虚而入呢。”
“难道他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将皇上软禁起来,然后自己说了算了?兵权还不在手里?”焦忠义眉毛拧着,摸着下巴道。
“无论如何,皇上无恙就是好事。”霍十九沉吟道:“焦将军。劳烦你调集人马驻扎于皇城外”
曹玉因失血过多,又劳累了一夜,本有困倦,然听闻霍十九的话,他立即清醒了大半,道:“爷,你打算带兵去平国公府?”
“不是。”霍十九道:“我怕英国公会对皇上不利,逼急了他他来个玉石俱焚,我们得不偿失。我只是要让英国公感受到威胁,让他让步而已。”
“可是那样是极危险的。事情已经这样,等同于与英国公撕破了脸皮,就算皇上无恙,将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是无所谓的。”
霍十九想了想,便打定了主意道:“趁着皇上现在还安好,咱们行动要快。夜长梦多,如果将来皇上有个什么,我们后悔莫及。”
焦忠义如今对霍十九已是全然的钦佩,对于他不顾自己甚至不顾一切的忠义之心很是赞赏,“皇上果然是真龙天子,慧眼识英雄,从前是我等对您存偏见了!您若是当真决定了,老焦舍命陪君子!”
霍十九笑着道:“如此,多谢焦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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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英国公府才刚开了门,两名小厮拿了扫帚清扫地上堆积的落叶,便听见远处有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传来。
两人抬头,恰看到穿了深灰色轻甲的轻骑兵列着整齐的队伍缓缓而来,更奇的是,大约五十匹马,竟然是步调一致,声音划一。
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就扔下扫帚撒丫子往府里奔去。
队伍在英国公府门前停下,五十名骑兵拨马往两旁侧开,让出了一条路来。一清泠矜贵的俊俏男子披了件灰鼠毛领子的大氅,头戴着白玉发冠,端坐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之上,还有一个穿了一身火炭红的十三四岁少女为他牵马。
待到距离近了,小厮瞧出了来人是谁。
“霍爷!您安好。”小厮扔了扫帚就跪地磕头。
霍十九端坐马上,俯视着四周,道:“国公爷在家中吗?”
“在,在,小的这就让人去通传。”
慌乱起身。往门里喊了一嗓子,就又有小厮飞奔着往府里去了。
霍十九翻身下马,焦忠义与裴红凤二人就一左一右跟在他身旁。而那五十名三千营的精锐骑兵,依旧分列在英国公府门前。仿若成了五十尊雕像。
英国公听了下人回话,不敢相信霍十九竟然回来了,且身后还跟着五十名轻骑兵压阵。国公府就算有再严密的守卫,也禁不住军队的践踏,这可是才刚来了五十人而已。
怪道虎符不在,原来是在霍十九手里!
英国公想起天天在宫里装傻充愣的小皇帝,立即觉得恨的牙根痒痒。这么好的机会,难不成真的叫手握虎符的霍十九占了先机?
英国公亲自迎出了正门。见了霍十九,笑着道。
“锦宁侯,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了封地,非召不得入京吗?”
霍十九这远远的见了英国公,就三步并做两步到了近前,礼数周全了一番,随即委屈的道:“皇上病重。我听了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就紧忙的回来了,这段日子多亏了国公爷打理朝政,皇上可还好吗?”
英国公看了看左右两侧林立整齐的骑兵,这些人虽然不多,但贵在冰精。而且他的人就算要调动,一时半刻也到不了京城来。何况他无兵权,要是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其他的人,到时麻烦就大了。
所以这会儿,英国公不敢硬拼。生怕援军还没到,国公府就被夷为平地了,是以笑着道:“亏得你有心啊。外头传言都传的如此过分了吗?皇上病危?”
霍十九颔首道:“的确是,听说国公爷在全国寻找名医,皇上的病情却不见好转。”
英国公无奈的道:“瞧瞧,真是传言猛于虎,说什么的都有。皇上前儿的确是有些病了。不过这些日子用了药已经见好了。这会子不过是我奉旨代劳批阅奏折之事,皇上若是好起来,定然还如从前那样。我前儿还与皇上说呢,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亲政的时候了,可皇上还是贪玩,不听我的。”
英国公说到此处,一副满腔的委屈,用心良苦可孩子太顽皮的模样。
霍十九连忙感同身受一般的颔首,道:“就知道谣言猛于虎,我是听说皇上病了,特地回来看看的,而且当初皇上旨意是说我身子不好,需要将养才让我回了封地,如今我的病也好了,也不需在养身子,自然就回了京城。”
霍十九客气的对英国公道:“还劳烦国公爷,引我去见见皇上,多少也为我美言几句。往后我还希望能继续给皇上效力呢。那锦州,比咱京都城冷清许多,我还是不习惯。”
英国公闻言,捋顺胡须笑着点头,道:“那就劳烦锦宁侯在此处稍后,容老夫先去更衣。”
“多谢国公爷。”霍十九行礼。
眼看着英国公进了府,门子将英国公府的门都关严实了,霍十九唇角便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焦忠义佩服的道:“我看侯爷此番是要兵不血刃解决大问题啊。就不信咱们的人马就立在此处,他敢不从。”
他知道英国公是会退让的。霍十九理了理衣袖,抿唇垂眸。
英国公就算在强硬,总归手底下养着的人也是臂长莫及。他今日若是露出一星半点儿的反对,霍十九手下这三千精锐就能立即杀进去,说什么也要弄个鱼死网破才罢休。他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现在还不知道皇上的情况,生怕皇上有个万一。
英国公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他也希望全家人都能活,否则一个人的成功无人分享,岂不是要孤独一生?
不过,英国公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霍十九依然不相信他能那么轻易就让他见到皇上,少不得宫内的埋伏已经布置好了呢。
不多时,国公府的大门开了。英国公换上了官服,乘着轿子带着随从出了门。
霍十九就回头对焦忠义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翻身上马,跟随其后。那五十名三千营的精锐骑兵,就分散在英国公与霍十九的周围,整齐有序的保护着二人往皇城去。
轿子里的英国公额头上见了汗。纵然他身旁的随从都是武林高手,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再者说谁知道除了在明处的这些人马之外,暗处还有没有埋伏了?
失策,失策!
他早早的控制了皇上,本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可最后坏事竟然是坏在霍十九手里,他如何也想不到,小皇帝会将虎符交给霍十九啊!
如今他布置的局,就犹如射出去的箭,最强的力道已经过去,现在是力竭的趋势,偏偏力道最强的时候霍十九因病致政离开了京都躲过一劫,否则岂能有他还在这里碍手碍脚“趁虚而入”?
英国公只觉气的肋扇疼。
他明白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来,否则霍十九握着京畿周围防卫的那些兵权,要踏平英国公府简直易如反掌。
想不到啊,他竟然会白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
霍十九跟着英国公,很顺利的进了皇城。而那五十名三千营精锐,英国公还试图让他们留在外头。
霍十九哪里肯?这个皇宫就像是一个大瓮,他总不能进了一个明知道可能有埋伏的地方,却不带着人一同吧。
霍十九就只说那些人都是先前皇上恩准了给他调动的。
一路顺畅无阻的,不多时就到了御书房。
霍十九带领着人站好位置,焦忠义就配合的道:“回侯爷,其余人人马都已经准备就绪。”
霍十九笑着道:“忙什么。”又对英国公道:“国公爷,一同进去与皇上说说话吧。
英国公自然好奇霍十九会与小皇帝谈论什么,就吩咐了一个小内侍进去通传。
不多时候,就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景同小跑着迎了出来,远远的看到霍十九,眼神晶亮又惊喜,语气如常的道:“锦宁侯,您回来了。”
“是,惦念着皇上,就来看看。皇上可好?”
景同机灵的谄媚道:“多亏了英国公一心为了皇上,如今已经寻来名医,皇上服药之后已经痊愈了。”
霍十九敏锐的发现景同刚才给他使眼色。
☆、第二百零六章 大哭
不过碍于英国公在场,景同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免得被人瞧出端倪,是以霍十九就只做没看见的样子,也不露出丝毫纠结疑惑之态,转回身与英国公谦让着上了丹墀,又十分客气的对景同道:“劳烦景公公通传。”
“不敢,不敢。”景同连连行礼,秀气的面容上有得到重视的开怀和得意,更多的却是恭敬和客气:“请国公爷与侯爷稍后。”
英国公就对着景同摆摆手。
二人站在御书房门前的丹墀,同时负手望向月亮门方向。随霍十九前来的焦忠义与红凤,正与那五十轻甲骑兵林立在朱墙琉璃瓦之下。人人神色凛然,关注着御书房方向,仿若英国公稍有异动,这五十余人就能立即化作虎狼奔扑而上,啖其肉饮其血。
英国公这一生经历颇多,但如此森然的压迫力还是只有先帝在时才感觉到。那之后,他就有所警觉,致力于保护自己,而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铲除敌人……
今日在那素来面对他都毕恭毕敬的人面前,他竟再一次尝到如此强烈的压迫。多少年都未受过的紧张窒息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内心。方正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背脊上却是泌出了冷汗。他禁不住在想,若是他前些日子一念之差对皇上下了手,今日结果会如何。
“真是英大哥回来了?”屋内小皇帝的声音隐约的传出格扇。
霍十九心头一震,却是十分平静的转过身去。
宫殿的朱漆菱花大门被缓缓推开,身着正红锦绣常服的小皇帝愉快的大步走了出来。
月亮门外,焦忠义远远看到皇帝无恙,热泪涌上眼眶,单膝跪地,山呼万岁。他身后的五十名骑兵齐齐的翻身下马行礼。汉子们的高呼声足让人热血沸腾。、
裴红凤瞧见小皇帝时候就是一愣,当初在锦宁侯府时候的确是见过他,那时她家姑娘就说这人身份或许更尊贵。她还不信,如今她是真的信了,同时对霍十九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又多了一些新的认识,也跟着跪下行礼。
小皇帝面色红润。肤色白皙,好像这些日养尊处优将他养的白净不少。见了霍十九,就如同小时候一样, 欢乐的像是出笼的小鸟,手舞足蹈的围着俊美若谪仙的身周转了一圈,“英大哥,你怎么回来啦!”
“皇上。”霍十九撩衣摆,双膝跪地行大礼。
这一刻,当这个自己眼看着长大悉心照料的孩子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霍十九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了。他当然不会忘记当初他是如何离开京都的。这孩子的故意疏远。故意设计,一切良苦用心都是为了保全他的安全,就算因为那一计不留神将蒋妩绕了进去受了伤,可那也并非他的初衷。他们不仅是君臣,是同甘共苦的伙伴。先皇与他是结拜兄弟,小皇帝虽然死活不肯承认,硬要他做大哥而非叔叔,但是在霍十九心里,小皇帝始终是当年那个拉着先皇的手,羞怯的对他微笑,随后小大人一般与他说话的孩子。
霍十九的激动与放松都掩藏的极好。额头贴地的瞬间,皇宫中冰冷的地砖让他心智更加清明,带了些哭腔的道:“臣听说皇上病了,国公爷遍天下的为您寻名医,就怎么都在锦州呆不住了,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皇上没事,当真是太好了!”
小皇帝哈哈大笑,双手拉起霍十九,道:“英大哥不在,朕也怪想念你的呢。多亏了英国公朕现在才痊愈了。这些日也真是偏劳英国公了。”
英国公忙拱手行礼,道:“老臣能为皇上分忧,是万分荣幸,肝脑涂地亦使得。只是请皇上万万保重龙体,我大燕国国本才得保障啊!”
小皇帝连连点头:“英国公说的是,朕也的确是该好生保重。所以朝堂上的事还要继续劳动你了。”
小皇帝竟然不趁此机会亲政!?
霍十九心中惊愕万分,不过他也了解小皇帝,他是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的,或许还有什么把柄落在英国公手里。
英国公便假意推辞:“皇上龙体日渐安泰,老臣哪里敢逾矩呢。这也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朕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