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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已撤走,媒婆却吓得瞪直了眼,半晌回不过神来。
皇后拧紧了眉头,比谁都要着急,出声唤了媒婆两下,效果不佳,赶紧又让自己的宫女小遥上前去给媒婆醒醒脑。
“快,赶紧的!不然误了吉时,看娘娘怎么罚你!”小遥压低了声音对媒婆道。时不时的,她还万分忌惮地用余光往不远处的御轩瞄去。在睿王面前发号施令,这可真不是件美差。
媒婆干这行,也有不少年头了,今儿还是第一朝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堂都还没拜完,新娘的盖头就给掀翻了,听听,听听院中那些个窃窃私语的声音,真是乱透了。
好不容易,媒婆终于冷静下来,招呼人去重新准备盖头。
别说是睿王府的主子平素不近女色,府中连一个姬妾都没有,哪儿来什么红盖头?就是寻常人家,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弄些盖头放家里吧?估计光找这盖头,也会花去不少时间,到时黄花儿菜都凉了。
皇后岂能想不到这其中的问题?于是,她暗自长吁了一口气,出声道:“甭找了,继续拜堂吧。”
“这……”媒婆斗胆将目光丢向御轩。这新人拜堂,哪儿少了盖头?一听,在场的宾客都开始窃窃私语了,像是在议论新娘的容貌。
御轩哪儿会为这种问题费脑筋?他当即便将视线转向已经从惊吓中缓过劲儿来的新娘,意在将这棘手的问题丢给她。
岂不料,他这一注视,立刻将观礼的在场宾客的目光也全都引到了新娘身上。
刹那间,全场惊叹!
“好标致的姑娘!”
“真不愧是崔玉盈之女,堪称倾城之色!”
“这等女子,往常怎会被传貌丑不堪?看来,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得不亦乐乎。
皇帝难得的,出现一脸的紧张,还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儿媳妇”。
而被拒门外的庄妃,就更着急了。若非之前御轩明令不能让她进去充当“高堂”,否则她怎么说也算是御轩的长辈,他也得叫她一声庶母,她进去观礼也是情理之中的。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重要的是新娘子这么快就漏了真容,可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庄妃禁不住地在心里骂着那新娘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久,皇帝才试着安慰自己:这新娘露面儿便露面儿,反正御轩那小子也没见过真正的百里青青。他还能怀疑新娘换了?
这么一想,皇帝顿觉底气都全回来了,遂张口对御轩道:“吉时不可误,盖头没有便没有,赶紧拜堂!”
新娘子听到皇帝催促拜堂,可乐坏了,笑眯眯地对着御轩大送秋波。
在场观礼的,还有堂外院中看热闹的,个个唏嘘,莫不对御轩羡慕加嫉妒。尤其是皇室内那些个郡王世子的,眼睛都快看掉出来了,哈着新娘子直淌口水。
御轩则含笑,对新娘的美貌视而不见,反而是目光飘忽地四周搜寻了一圈,兀自道:“青青,你顽皮了,没有美貌不要紧,怎可欺骗大家?本王倒也罢了,你欺骗父皇,岂不是欺君之罪?”
“我?”新娘子听了这话,入坠九里云雾,这是个什么状况?睿王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座之上,皇帝的脸上也陡然出现波澜。他不由忖度道:御轩那小子言外之意,真是指的“容貌”,还是另有所指?皇帝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静观其变。
倒是一旁的皇后坐不住了,蹭地一下,又站起来,指着御轩喝道:“轩儿!休要胡来!这青丫头是你自己点头要娶进门的,怎可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耍横?”
御轩听了母后的训斥,脸上的笑意也陡然隐去,正色道:“母后所言不差,娶青青进睿王府,儿臣确实亲口答应,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大婚。”
“那你还……”皇后真要被这个儿子给气死,好不容易就能事成了,他却在这个时候给她出状况!
御轩的脸,“唰”地一下冷了下来,黑着一张脸,眸子里寒光万丈,足以将这盛夏的气流给冻成冰块!而后,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的父皇,毫不客气地道:“儿臣可听说,几日前,父皇才见过青青的容貌。父皇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她是青青么?”
呃……这御轩,他可真直接!他也够大胆,居然直接质问当朝天子,九五之尊!
皇帝失了面子,厉声呵斥道:“放肆!你这是质问朕?”
“儿臣怎敢。想来这事儿也与父皇无关,定是青青顽皮在跟儿臣闹着玩儿。”言罢,御轩这才转头对那个美得冒泡的女子道:“去,将她找出来,本王便对你今日欺瞒之罪不予追究!”
“我、我……找……”女子不争气地将目光探寻向了皇帝。
原本刚才御轩的话,便会让人将今日之事与皇帝联系起来。这厢,冒牌“新娘子”还将视线转向皇帝,意在向皇帝寻求支援,如此一来,岂不昭然若揭?
莫非?皇后看看儿子,又看看一旁的夫君,再看看那边手足无措的“新娘子”,眼中也出现几丝怀疑之色。之前她看到这新娘子貌若天仙,她也曾有过点滴的疑惑,可乍一想,许是往常青丫头有意遮掩美貌才让人都以为她是个丑女,而她今儿只不过露出了真容罢了。
难道说,她之前猜错了?这美貌之人若不是青青,又是谁?
“轩儿,你可不能胡闹!”皇后真怕御轩看错,而后因此得罪皇上,得罪丞相府,还会令天下人笑话。
御轩笃定地道:“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儿臣怎敢胡闹。今日有合朝臣工来贺喜,有京城的百姓乡民来观礼,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儿臣也断不能如此一说。”
“可这……”皇后就不明白了,要说这“新娘子”是假,可人家出了容貌比青丫头美之外,声音,谈吐,举止,无一不与青青雷同。倘若真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能如此神似么?
一直坐在右边儿,没有开口说过话的相府三公子,这会儿目光交汇,交换了个只有他们能看得懂的眼神。
随后,百里追日终于开口了:“娘娘,睿王所言不虚,她确非青青。”
要知道,青青这许多年来,虽说一直面纱遮颜,甚至在父兄们面前也是如此。可他们毕竟是她的哥哥,是她这些年来最亲近的人,岂能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妹妹?
其实,早在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被掀翻之时,相府三公子都察觉到了异样。只不过,对于青青嫁给御轩,他们始终保留着一丝不甘不愿。因为青青一开始让他们设法退掉和睿王府的婚事,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自己的宝贝小妹对御轩没多少好感,也就不太愿意她嫁进睿王府。
是以,他们才会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只旁观御轩的态度。
现在,御轩没有让他们失望。他能无视这等尤物,而对容貌远不及堂上这女子的青青念念不忘,他们才决定出来帮御轩一把。同为男人,他们了解,御轩是真的百分百地诚心要与青青结百年之心。而且,他们也很佩服御轩,竟能在这等繁复的情况之下,独具慧眼,明辨真伪。
得到百里三兄弟的声援,御轩不禁转头,给了他们一记感激的眼神。
连相府三公子都出来澄清了,相信真相如何,不用置喙了吧。
“真不是?”皇后听罢,心里大喊“好险”!颓然地跌回座位,她心有余悸地喃喃道:“如她不是青青,又是何人?”
父皇勾唇一笑,笑得意味深长,还有意无意地睨了眼父皇,直到父皇回以他一记冷冽目光后,他才对自己的母后道:“母后,现在儿臣还是先找到青青为妙,省得耽误了吉时。至于说这位女子,儿臣有言在先,她若能找出青青,这事儿就当不曾发生;若是不然,明日便由母后带进宫好生审问。”
说罢,御轩脚步匆匆地走开,去招呼自己的侍卫“捉拿”青青。
他想,自己刚才的“特赦”令,自然会在某人的心中造成不小的震动。若某人不想将此事闹大,必定会放出青青;倘若他所料有所偏颇,青青不曾被人挟制,那么她这会儿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看好戏,他定能在这王府找到她。
“来人,将此女押下,听候发落!”皇后威严地道。
对此,皇帝没有意见。毕竟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乃是女人之中位尊至极的,她要调教个犯事的女子,本就是她分内之事。
﹍﹍﹍﹍
话说,青青掀翻了那“新娘子”的盖头,津津有味地躲在人堆里,从人缝儿里偷窥堂上的局势。先前见御轩要拜堂了,她紧张个半死;掀了人家的盖头,看到是个长得美貌如花的女子,心里又开始担心御轩中美人计。这会儿人家不拜堂了,对美人计免疫了,她还得紧张。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小样儿的御轩,他果真不是荤么?他没见这院中观礼的男人,一个个对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么?他可真不知好歹呢。
虽然是在数落着御轩,可青青的眼中却荡漾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不等她得瑟完,目光居然就瞟到御轩离开了那拜堂的正厅,往人群中来了。
糟了!撤退,赶紧撤退!
在一群肥耳大胖的宾客堆里,青青仗着自己的身子小,动作灵活,赶紧发挥钉子精神,在人群中穿梭,急着离开。
却不想,御轩正巧就朝她这边儿走来,挡在她前面的那些个宾客见他来了,很有默契地闪开道,留着中间长长的一条走廊供他横行。
众目睽睽之下,青青不敢施展轻功,不然以后大家都知道百里相府的百里青青会轻功,那样她十几年的苦心隐藏便化为泡影。于是,她猫着身子,左躲右避,很辛苦很辛苦,累出了一身的香汗,才终于出了前院。
今日的王府,人满为患,门口侍卫多如牛毛,先前御轩又下令“通缉”她,她若走正门,那就一个下场:死路一条!算了,干脆翻墙,翻墙逃跑,也甭逃多远,反正今儿的亲,还是得成亲,不然就浪费了她和他前些日子以来的苦心经营了。废了那么多脑细胞才套好的招儿,当然不能白费。
只不过,她不能让御轩在王府内找到她,不然就有“袖手看他笑话”的嫌疑,他一定会很生气,很恼火,倒是指定揪她小辫子。她计划着,只要出了王府,随便找个地方“摔”一脚,虚弱地等着他去“营救”她,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好不容易摸爬滚打,终于来到围墙角,放眼瞄了一圈儿,嗯,没人!
踮起脚尖,飞身一跃,欲越墙而出。哪晓得,脚尖才刚离了地,肩上便被一只大掌重重一摁。
“谁?”额,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自己被抓包了。
果不其然!
“你说呢?”这声音,听起来嗓音不大,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笑意。
可青青听得出来,某人有点儿小郁闷呢。换言之,她得倒霉了。
赶紧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挂着讨好般的笑容,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调皮地对他道:“有那么美的女子你不娶,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你还说?”他加重了语调,眼里也浮现出责备之色。
她扁扁嘴,无趣儿地道:“好吧,我闭嘴。不过我真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王府?”
见她乖巧了起来,他才道:“因为你之前在看我。”
“嗯?”她蹙眉。
他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的春风得意又显露了出来,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甭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望向我,我就知道你在看我。”
“真有这么神?”她表示怀疑。心里盘算着,之前她射向冒牌新娘子的那一束光,他可曾看到?他能怀疑到她头上么?这家伙,恁是贼,往后得加倍小心才是。
他淡笑以对,望着她时,眸光柔和,宠溺无限。伸手,他牵她:“走吧,别真误了吉时。”
“走吧。”她甩开他的手,径直朝前走。
他执意牵她,并且还刻意让两人的身体靠近,并在她耳边低语:“今日朝臣王公们都在,要秀恩爱,不是最好的时机?”
“好吧。”她懒洋洋地答应。想想也是,今日是大婚,若还那么生疏,便显得她“不愿意”嫁他了。虽然她是真不想嫁,可嫁给他,总比嫁给别人要好点儿。不就牵牵手么,又不会掉块肉,牵就牵吧。
嗯,孺子可教。御轩宣告胜利,自然会得意起来。
两人并肩而来,十指相扣,却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大伙儿齐齐想道:睿王舍美女不婚,却看中了这么个貌不惊人的黄毛丫头?她究竟有什么能耐?竟令睿王牵着她那么高兴,成了个典型的坠入爱河的小伙子。
不说睿王府没红盖头么?谁说的?御轩早就为青青量身定制了一套新娘服,那叫一个华美,那叫一个精致!从选料到做工,一样不落人后,其讲究的程度远远超过皇后的凤袍。
御轩刚将青青找回来,秦羽便拿来了凤冠霞帔交给翠儿,翠儿带着青青去换了衣裳,才重新出现在现场。
接下来的拜堂,十分顺利。纵然皇帝老儿不怎么高兴,可也不能表现在脸上,面儿上还得“十分”欣慰地接受儿子媳妇的拜礼。
皇后则是真高兴,笑完了眉,嘴都合不拢。
终于,在媒婆一声“送入洞房”之后,御轩牵着青青往他们的新房而去。这三日,青青回了相府,御轩可在新房内花了不少心思呢。希望稍后能给她一个惊喜,期待着她笑眯眯地四处打量他们的新房。
三日前的婚礼排练,还真没白费。
一进了洞房,便涌了好些个宫女进来,美其名曰是侍候新人入房,实则还有暗中监视之嫌吧。房外更是夸张,连窗户边儿都挤满了人,闹哄哄的,一个个笑得那么诡异,那么不怀好心。
青青坐在铺满了花生、红枣、莲子、桂圆之类坚果的榻上,只觉屁屁被扎得慌,忍不住不太雅观地伸手往座位下一抹,抹得那些个坚果“哗啦啦”滚得满地都是。
御轩见此,满脸带笑地用不轻不重的声音,玩笑道:“爱妃,你可得忍忍,不能将这些吉祥物给抹丢了。咱们的幸福可得指着它们引路呢,你可知,这些个物件儿怎么个念法?”
谁不知道,要他说!哼哼!红盖头下,青青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很不服气呢。
御轩像是玩儿上了瘾,没听青青搭话,便对一旁的宫女道:“你们给王妃说说,这是个什么念象?”
“呵呵呵……”宫女们掩嘴一笑,笑得真是贼,好一会儿才到:“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
生!生什么生,生豆芽啊!还笑,好笑,笑死算了!
被宫女们这一多事的“点拨”之后,青青怎么越发地觉得,好像真是在成亲入洞房?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爱妃,听母后说,新娘子坐的莲子多,便生女娃儿;坐下的桂圆多,便先生男娃儿。你且诺诺,为夫瞧瞧,你坐的是桂圆,还是莲子。”御轩憋住笑,以前没发现,逗弄人的感觉居然这么爽。
青青难为情地,又是将手往屁屁下一抹,一个莲子没有,一个桂圆也没有,只抓了个花生出来。
见她正要扔掉手中的花生,他赶紧将她的手握住,而后掰开她的手指,取出她手心的一壳两粒的花生。将花生凑在自己眼前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他开怀畅笑,随口便道:“爱妃果然不同凡响,一把就抓了花生,花生花生,花着生,正好是两粒儿的。咱们该不会要得对龙凤胎?”
“噗!”青青听到自己吐血的声音。这家伙,一定要这么劲爆么?
宫女们掩嘴直笑个不停,外面偷窥的人也笑得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想不到啊,咱们睿王爷私底下也很平易近人,还挺幽默的。”
“那可不,这才是真男人,该怒的时候怒,该冷的时候冷,该笑的时候笑!”
“你们就不懂了,这男人嘛,一旦遇到自己中意的,那可就全然不是平素在人前的范儿了,便会油腔滑调起来,也叫情趣嘛。”
青青耳朵本来就尖,门外那些调侃的声音又都不加掩饰,怎不让她全听了去?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脸火烫火烫的,幸亏有盖头盖着,不然又得给那些个好事者添上一处笑料了。
缓缓地,她将头凑近御轩,稍稍咬牙,不爽的声音从盖头里传了出来:“喂,你搞什么名堂?这段儿可没排演过。”
“爱妃,这是尽兴演出,临场发挥。我们配合得不错,你没听到,外面的观众都笑不拢嘴。”御轩还为此甚为得意。
青青愤愤地道:“到底什么时候完?不是该揭盖头了?”
“拿秤杆!本王的爱妃等不及了。”御轩大声地朝宫女们道。
宫女们赶紧递上秤杆,一旁还有媒婆在哪儿继续吆喝着什么“请新郎秤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