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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在车子后面,手里还举着斧子和大刀,马上就要砍下来了。”
“还等什么?开车!”钟小天大吼一声。蒋冠礼猛一踩油门,刺耳的摩擦声和着后窗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靠,这是中国版的木乃伊归来吗?”钟小天咒骂一声。身后成群的兵马俑,手举闪闪发光的各种武器,动作整齐划一地向他们围攻。
“在这样下去车会被他们砍成废铁的,”蒋冠礼面色铁青:“我的法拉利跑车,今年新款……”
“撞碎他们,冲出去!”钟小天下令。
“这些可是兵马俑,国宝级文物!”蒋冠礼犹豫。
“……会跑会跳会砍人的兵马俑?”
“我明白了,我们在做梦,做梦是用不着负责任的。”蒋冠礼信心大增,猛一打轮,朝兵马俑群冲撞过去。唏哩哗啦,再厉害的兵马俑也不过是陶土制成的,一撞即碎,转眼间碎成一地的陶片。
“继续,冲出去!”
“现在有个问题。”蒋冠礼说:“撞碎它们是很容易,我们想要逃出去就很难了。”
“为什么?”
“车胎被碎陶片扎爆了。”
“靠,我以为刚才的声音是你放屁。”
“……MD谁放屁带爆破音的?”
“现在该怎么办?”钟小天看着越来越多的兵马俑向他们聚拢,也有些头疼。
“下车。”蒋冠礼打开车门:“后备箱里有灭火器和双截棍。”
“……你带双截棍干什么?”
“个人兴趣,不可以吗?”蒋冠礼冷冷与小天对视一眼。
“可以。我用灭火器,你用双截棍。”钟小天举着红色的灭火器:“人陶大战,进入第二回合!”
“哗啦。”
“咔嚓。”
“噼里啪啦。”
敢情兵马俑不是他俩造的,砸起来又准又狠,一点都都不心疼。砸着砸着,小天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姓蒋的,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砸了这么久,这些泥人怎么反而越来越多?”
“做梦的时候,一切皆有可能。”蒋冠礼面无表情指着小天身后:“这个。你刚砸碎,又重新组装好站起来了。”
“我操它大爷的,你以为你丫是积木啊?”钟小天暴怒,一灭火器上去。砰,喷出一堆白色泡沫。他扔掉破损的武器,与蒋冠礼背靠背站在一起,四周是因为没有生命,所以战斗力超级顽强的积木兵马俑们。
蒋冠礼甩了甩双截棍——这真的只是他的个人兴趣而已。双截棍在他手上的作用和菜刀差不了多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先顶着,杀出一条土路,你冲出去找你爹!”蒋冠礼沉声下令。
“我是未成年人。”
“……从来没意识到。”
“从年龄和外表来看——你见过一个九岁的孩子跑到风化场所吗?”钟小天又砸碎一只兵马俑:“我顶着,你能跑多远跑多远。”
“开玩笑。”蒋冠礼突然笑了,俊朗的脸上满是傲气:“你爹让我照顾好你。不过是几只烂陶人,扔下一个小孩子,被他们撵得满大街跑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你……”钟小天看着蒋冠礼一脸骄傲狂妄的笑容,心中微微震撼了一下。这男人,关键时刻还是说得过去的。
问题是……
“你不跑,我也不跑,难道我们要被这些兵马俑活活砍死在这里?”
“就算他们会复活吧,”蒋冠礼无所谓地扔掉双截棍,目光炯炯,是自信而狂傲的眼神:“一次性把他们都震碎不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钟小天心里一惊。他想起不久前,竹林里,那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
那啸声充满不可思议的力量,摧肝裂胆,震撼人心。一切妖魔鬼怪都要为之战栗,无所遁形。
七彩流光以蒋冠礼的身体为圆心,雷达波一样四射开来。流光最盛之时,清越激荡的啸声响起,连绵不绝。
啸声渐止。蒋冠礼深吸一口气,气归丹田:“怎么样?”
钟小天无力地捂着耳朵:“我要被你震死了,兵马俑屁事儿没有。”
“怎么可能?”自信的表情咔咔开始裂痕。他的啸声连变态蛇精都能被震出原型,这些兵马俑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
“这是兵马俑,不是兵马精。”钟小天无奈耸耸肩。虽然他们身上有不属于死物的气息,但毕竟不是妖魔鬼怪。蒋冠礼是矢志不渝要往天师职业道路上发展的,而不是爆破专家。
“我可不要死在这种地方。”蒋冠礼阴沉沉咬了咬牙。
“我倒是有个方法。但是不确定能否成功。”钟小天犹豫着说:“这些陶人身上都附有怨灵,用安魂咒或许可以让他们安静一阵子,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逃命要紧,成功不成功也要试。”
“可是我的道行尚浅……安魂咒的段数太高,我恐怕搞不定。”
“是吗?我以为你比姓钟的还厉害。”蒋冠礼轻嗤了一声:“一招就把我打得魂飞魄散。”
“那是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钟小天淡淡说:“你以为如果换成我爹那家伙,你也会魂飞魄散吗?”
“你不是说他道行比你高深?”
“正因为他道行比我高深,所以你才不会魂飞魄散。”钟小天微笑,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自豪:“他想把你的魂魄打成几块,就能打成几块。他可以让你无法察觉,也可以让你半死不活。”钟无道之所以说他出手尚有余地,指的就是这一点。真正的强悍不是破坏力有多大,而是破坏力能控制多大。指哪打哪,收放自如,才是最高深的境界。
“姓钟的有那么厉害?”蒋冠礼皱眉,至少他是没看出来。他看到的只是个吊儿郎当,疯疯癫癫的江湖骗子兼流氓。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姓蒋的,你先帮我顶一阵子,驱动安魂咒需要一定的时间。”钟小天脱下书包,从里面翻出朱砂符纸。
“告诉我方法。”蒋冠礼击碎了一只攻上来的兵马俑,突然说。
“什么?”钟小天的动作停顿下来。
“告诉我安魂咒的使用方法。”
“不可能的。”钟小天连连摇头:“你连入门级的符咒都不会用……”
“告诉我安魂咒的使用方法!”蒋冠礼的语气认真得可怕。
钟小天一怔。他似乎明白了蒋冠礼的坚持是谁也阻挡不了的。这个男人,在这个夜晚给了他太多的惊奇和震撼。
“成败在此一举,你确定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肩上?”
“性命攸关的时刻,无所谓责任不责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是吗?”蒋冠礼淡然道:“不成功,我们就得死在这里。我已经死过一次,不想再死第二次。”
“……好吧。”钟小天被蒋冠礼的霸气震慑,将符纸和朱砂笔递给他。不料被蒋冠礼一把推开。
“现在没时间搞这些。直接告诉我咒语的内容!”
“你还不会走,就先想跑了?”
“后面有狼撵,瘸子也会跑了。”蒋冠礼说:“危机公关,就要特殊对待。”
“心无杂念,万神归一。气息要稳定平和,千万不能急躁冒进。”小天无奈地指点:“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所有意念,必须都集中在言咒的内容上。”
“我明白,开始吧。”
“……能不能先把那个破烂双截棍扔掉?”
“不可以,这是我的个人兴趣。”
表情严肃,手持双截棍,嘴里念着安魂咒的蒋冠礼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搞笑的气息。但俗话说不论黑猫白猫,抓着耗子的就是好猫。形不在正,管用就行。钟小天今天晚上算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是蒋冠礼这个人和他们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瓜葛。人世间发生的每一件事,走过的每一步,都已经由命运做好了安排,都有它为何如此的道理。
气势惊人,天赋异禀——只有这样的人,才配跟着钟无道父子俩上天入地的折腾。
第25章
“怎么样,这次该差不多了吧?”蒋冠礼气喘吁吁地收功。停车场恢复了平静,兵马俑像是被人抬过来的,一动不动,端端正正排列在那里。
蒋冠礼两眼发黑。因为只是凭借本能行事,无法控制自如,虽然成功了,他也耗费了太多的灵气。一开始只是为了面子强撑着,后来终于忍不住,双腿一软,眼看摔倒在地。
钟小天本能去扶,有个人却赶在他前面,身如流星,稳稳接住了蒋冠礼。
“姓钟的,你还知道回来!”钟小天冲着钟无道大吼。
“呵呵,看来你们用不着我帮忙也挺厉害的嘛。”钟无道搂着力竭虚脱的蒋冠礼,嬉皮笑脸地说:“真没想到呢,这么多兵马俑,居然被你们搞定了。”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笨。”钟小天松了口气:“算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呵呵,是该快点离开。”钟无道笑着,手掌泛着幽幽蓝光,在蒋冠礼惊愕的眼神中,缓缓插进他的腹内。
蒋冠礼难受的叫不出声。他眼睁睁看着“钟无道”的双手缓慢地插进自己的身体,然后,一切像是被掏空了。那道七彩流光,是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模糊影像。
“你……”钟小天惊愕不已,“钟无道”恬然一笑,蓝光激射。毫无防备的钟小天被击中,凌空而起,重重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如果不是时辰将至,真想陪你们多玩一会儿。”“钟无道”起身,蓝光褪去那层伪装,露出孟姜沉静绝色的脸。她摊开手掌,否泰石在掌心里流转着柔和的七彩光芒。
“终于到手了……”孟姜握紧手心。嬴政,是该到我俩了解两千年恩怨的时候了。
“真难缠。”搞定了最后一只拦路虎——附着怨灵的兵马俑,钟无道使了个疾云术,片刻不停地赶往蒋冠礼和钟小天的气息传来的方向。他的脚步突然一顿—— 这突如其来的强烈预感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天!”一片狼藉的地下停车场,钟无道一眼看见昏迷在地的钟小天。他抱起小天,后者悠悠醒转。
“怎么回事?”钟无道也看到了躺在一边的蒋冠礼。死气沉沉,平静得可怕。若非胸膛还在缓慢起伏,与上次死状无异。
“咳咳……师弟……刚才那牛魔王化身你的模样,将宝扇骗走了……”钟小天有气无力地说。
“啊?你孙悟空附体了还是西游记看多了?”
“我想说的是……你这头猪!”钟小天急促地喘了一阵,慢慢平复下来,挣扎着看向蒋冠礼:“他……被强行夺走了否泰石。”
钟无道心思急转,早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好一个孟姜女,两千年的咸盐也不是白吃的,心机如此之重,手段如此之狠——钟无道一步一步走向蒋冠礼,俯身,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沉睡中的蒋冠礼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哪儿还有醒时的孤傲凌厉。
“小天,”钟无道放下蒋冠礼:“你爹生气了。”
钟无道说是生气,脸上倒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反而超乎寻常的平静。钟小天却打了个冷战——钟无道轻易不会动气。一旦惹他生气,比惹自己生气的后果要严重多了。
“小天,带他回青城山,找师祖。”
“要回青城山?”钟小天在心里掂量着这件事的严重性:“那你呢?”
“我这边处理完自然会去找你们。”
“哦。”钟小天扶起蒋冠礼:“你万事小心。”
钟无道没说话,只是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钟小天突然想起来,伸出一只手。
“干吗?”
“去青城山的机票钱。”
“从我私房钱里扣。”
“那已经是我的钱了。”
“……去找这厮的秘书!”
钟小天看着他爹悲愤远去的萧瑟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才像个生气的样子嘛。
他深吸了一口气:青城山……蒋冠礼,等待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
第26章
“我被你骗了,让你有机会夺走了否泰石,你很开心吧?”依然是兵马俑坑前,钟无道调侃微笑。
孟姜笑意恬淡:“也许吧。石头我已经到手,九星连珠马上就会出现。借着否泰石的力量,这个坚守了两千年的封印即将被打破,就算天神也无法逆转。我的目的就要实现了,应该是开心的吧。”
“你开心,我可不开心。”钟无道皱眉:“本来这事和我没什么干系。可是你伤了我儿子和朋友,夺走了石头,让我觉得很生气。就算你是美人,也不可原谅。”
“那又怎么样?你还能做些什么呢?”孟姜抬头看着天空——有八颗出奇明亮的星星,以北极星为中心,迅速向一条直线靠拢。
“只要这九颗星排成一线……”孟姜女喃喃自语。
“然后呢?”
“然后,封印就可以被解开,他的灵魂就会复活……”
“谁?”钟无道突然冷冷问道:“是秦始皇,还是范喜梁?”
孟姜女一愣,说不出话来。
“你果然没意识到。”钟无道笑了笑:“你当真是想找他报仇的吗?怎么报?让他复活,不是正和了他的心意吗?姐姐你还没想通吗?你心里记挂了两千多年的人,根本不是你老公范喜梁,恰恰相反,却是这个姓秦的。”
“……我再说一遍,他不姓秦!”
“他姓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钟无道双手结印,灵光流动:“绝对不能让他复活!”
孟姜女并不答话。两千年的执着最终为了什么目的,仿佛随着时间的冲刷也慢慢模糊了。她只是固执地想要嬴政复活,告诉自己的理由一直是为了找他报仇。可是,她究竟要报什么仇?有什么仇恨持续了两千年,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生灵,也无法消弭?
钟无道说得对。她根本没有用这两千年的时间去寻找范喜梁的下落,而是一心一意修行,一心一意要“报仇。”可是她从没想过,嬴政真的苏醒后,她能否杀得了他。
不仅仅是回答他一句“你哭什么”这么简单吧。孟姜想,她第一次见嬴政时,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她摇摇头。事已至此,无法回头。她将否泰石置于掌心,高高举起。马上……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个她恨了两千年,也许,是爱了两千年的人……
钟无道双手结印,眼睑微垂。否泰石从孟姜手心慢慢飘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朝钟无道靠近。孟姜冷笑一声,蓝光凝结成丝线状,缠住否泰石。两股力量相互对峙,巨大的能量带起迅猛狂风,呼啸着想要卷起一切。
石头悬浮于空中,被两股力量撕扯,灵光忽强忽弱。钟无道面上云淡风轻,心中说不出的担忧。他怕这两股力量太过强大,否泰石会无法承受压力碎裂。这石头曾在蒋冠礼体内助他一臂之力,蒋冠礼的元神都凝聚在这里。如果石头碎了,陷入沉眠的蒋冠礼岂不是永远都苏醒不过来……
孟姜似乎看出了钟无道的担心,有恃无恐,加大了力道。蓝色丝线像是要勒进石头里一样。钟无道心中一惊,不自觉放松了力道。否泰石被孟姜的灵力拖拽,高高抛向天空。钟无道飞身而起,想要抓住石头。孟姜双手翻飞,无数道蓝光奔他而去。钟无道灵活地躲闪,却终究因为石头而有了一瞬的分神,被其中一道击中右肋,脸一白,重重跌落在地。
他擦擦嘴边的血站了起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传说中的九星连珠,光芒闪烁整个夜空。否泰石在星华沐浴下缓缓升起,七彩流光四溢,与自天上而下的九道光柱融合在一起。分别流往九个方向。
与天上九星相对应的位置上,九座兵马俑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周身僵硬冰冷的陶土褪去,九位将军的灵魂显现。为首的北极星阳陵将军高举双手,手里托的正是左边那一半,可以号令千军万马的阳陵铜虎符。
天空突然聚集起浓厚的黑雾,把天地都笼罩在阴霾中。一道明亮的霞光冲破层层阴霾,两块虎符合二为一,金光四射。
“下官恭迎主上。”阳陵将军声音毫无感情起伏。他的主上回来了,隔了两千多年,虎符终于再一次合为一体。
“妈的,应该带相机来的。”钟无道懊悔不已:那是秦始皇的灵魂啊。秦始皇魂魄签名照片——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能创造多少经济价值。就算没有签名,也够轰动的了。
第27章
“你来了……”目的终于达成,两千多年的期待却如鲠在喉。孟姜的眼眶感受到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湿意,只是轻声说了这一句。
高傲尊贵的灵魂,双眼仍旧有贯穿一切的本领。嬴政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问:“你是谁?”
“你不必在乎我是谁。我只想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
“朕对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