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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辛夷忙上前,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担忧道:“奶奶,您何必动肝火,伤了您的身子,不是让孙女儿担心死。二弟,你也太冲动了,作为晚辈,怎么能如此顶撞奶奶?”
余子俊一看到她,双眼就冒火:“你这个贱人,给我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总有一天,我要撕烂你的脸!”
老夫人一见,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反了!反了!你这个小畜生,跟你亲姐姐一样,余家白养你了!滚,给我滚!”
温氏忙上前搂住余子俊,按住余子俊桀骜的头,往下连连磕头:“老夫人,俊儿一时激动,说错了嘴,请您千万别跟他一个孩子计较啊!”现在俊儿就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若这个筹码都没了,她这十几年苦心经营,真的要完全毁于一旦!
而现在弄成这样的局面,这全都要怪这个贱人,余辛夷!余辛夷!
余辛夷看着温氏扫来愤恨到流脓的眼神,不动声色的一笑。
余怀远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副乱糟糟的场景,当下呵斥道:“怎么回事!”
温氏见余怀远来了,立刻搅了帕子垂泪道:“老爷,妾身只是求老夫人,把惜月从柴房里放出来,哪怕关进佛堂也好啊,惜月身子弱,受不住的……”
余怀远厌恶的皱起眉道:“那小畜生干出昨天那种事,尽是你教导不力!还有什么脸面到老夫人面前求情?你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从前,他最疼惜温氏芙蓉垂泪,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从前有多疼惜,现在就有多碍眼!余惜月的不争气,定国公府的压制,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迁怒到温氏头上!
温氏震惊的看着余怀远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心口抽了抽,那股才喝了药压下去的血腥味又要涌上来,脸色煞白。
余子俊不服气的想起身反驳,却被温氏死死拉住。余怀远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她不能,再中余辛夷那小贱人的圈套!
看着大夫人煞白的脸,余辛夷轻轻一瞥,接过竹心递过来的茶盏,亲自送到老夫人面前道:“奶奶,喝杯茶呗,清清火气,您现在可是六十岁的老寿星。”
“老寿星?差点被气死,还当什么老寿星!”老夫人立刻又昨晚余惜月干的那腌臜事儿,怒青了脸,却没迁怒到余辛夷身上,接过她的茶喝了一口,“还是大丫头你好,到底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没学到那些个腌臜本事!”
她隐隐猜出,昨晚的事儿跟大丫头有些关联,但是辛夷的性子她是最知晓的,若是没人招惹她,她怎么会反击?所以此事还得怪二丫头,自甘下贱!
温氏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似乎恨不得把余辛夷活活掐死。
余辛夷淡淡笑着,恭敬温和,突然盈盈的福了福礼道:“辛夷有件喜事儿要祝贺老夫人。”
老夫人放了茶盏道:“有什么喜事儿,我没被你二妹活活气死,已是万幸了。”她以为,余辛夷是故意哄她开心呢。
余辛夷接过茶盏,熟练的放到一边,走上前给老夫人捏肩:“祝贺老夫人,又要当奶奶了。”
老夫人脸上一阵惊讶:“你这话儿什么意思?”连余怀远,目光都惊讶的转过来。
余辛夷欣喜的说道:“六姨娘怀了孕,已经三个月出头,所以您又要当奶奶了,也恭喜父亲、母亲。”
温氏的头猛地一抬,脸色煞白:什么?!
第49章 六娘怀孕
余怀远子嗣并不丰,自从几年前,幺儿病逝后,竟再没见哪房姨娘有过消息,所以六姨娘意外的怀孕,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同时惊讶的,不止是老夫人、余怀远,还有温氏跟余子俊!只是这消息落在温氏耳中,却不啻于晴天一道霹雳,将他们心魂皆震。怎么会……六姨娘怎么会怀孕!原来,前一阵子有眼线汇报,六姨娘那里有大夫出没,她还以为六姨娘或者余辛夷落了重疾,她正想落井下石,怎么也没想到,竟是怀孕!余辛夷这个贱人,瞒得还真是好啊!
“你确定?”余怀远三两步走上来,立即说道。怎么这么凑巧,温氏刚被打压下去,六姨娘那里就怀孕了?未免时机衔接得也太近了。
余辛夷看着自己父亲多疑的目光,冷冷笑了下,转而低下头,细声道:“原先不敢确认,所以六姨娘说再等一等看看吧,昨日请了大夫再三确认了,是怀了身子没错。若父亲不信,再派了大夫去诊断便是了,只是有一件,辛夷不得不提。”
老夫人此刻沉浸在巨大的欣喜中,立马道:“什么事?”
余辛夷眸子怯怯的在温氏身上扫了一眼,道:“前两日,六姨娘身边的丫鬟宝钏来跟我说,在六姨娘院子外头撞见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的样子。许是丫鬟多疑了,咱们府里有老夫人跟父亲在,谁干做那犯上的事儿,只是……辛夷就怕万一有什么混进来,或者看不惯六姨娘……”
老夫人目光立刻严厉起来:“谁敢!哪个敢打那肮脏的主意,害我的孙子,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将她千刀万剐!怀远,你说!”孩子还未出世,老夫人已经唤了“孙子”,足以见得,老夫人对那孩子,到底有多重视!
余怀远立刻懂了老夫人的意思,看着温氏,淡淡的说道:“温氏,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在出生前出任何状况。”
温氏浑身一僵,抑制着发抖的手,佯笑道:“老爷放心,六姨娘有个消息,这可是咱们府里几年没有的好消息,我也是那孩子的嫡女,绝没有不尽心的道理,待会儿我就去安排人,把六姨娘院子周围清扫一遍,再多派一倍的护院看守着,绝不会……出任何问题……请老爷放心……”她一句一句说着违心之言,心里简直要滴出血来,偏偏不能表现出一分不快,否则,便是把柄!
余辛夷浅浅笑了,朝着温氏恭敬福礼:“那,女儿便替六姨娘,多谢母亲了。”
温氏的笑,僵硬得如同死尸,直到回了房,才终于敢把笑容压下去,她冷冷的走进里屋,让丫鬟关了门,然后抓起案上一盆鱼池,用力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那最精致昂贵的琉璃盆瞬间碎成碎片,里面一条纹银三十两的锦鲤落在地上,跳了几下,缓缓死去。
“该死的!周氏那个贱人,竟然怀孕了!她竟敢怀孕!”温氏心头一口热血又要涌上来,被她狠狠压下去。
余怀远一共八房姨娘,除去死了的那几个,现下只剩五房,这五房姨娘这些年来,她日夜紧盯着,将她们的肚皮看管得牢牢的!哪个乖顺些,她便允了哪个生个把女儿,哪个胆敢不识抬举的,就一碗药送她上西天,正如那被她活活弄死的二姨娘!但是,这十几年她防谁,都没防到六姨娘。因着她十来年不受宠,肚子里从没消息过,只是没想到,她一招失防,竟让那贱人占了便宜去!
余辛夷今日当着老夫人跟老爷的面说,简直就是在将她一军!逼着她不敢对六姨娘动任何手,反而还要好好的保护着六姨娘,否则,若出了半点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让这天下最不期待那孩子出生的人,反而去保护那孩子,余辛夷好狠!好狠!好狠!
“母亲,现在怎么办?”余子俊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原本以为凭他是余家嫡长子,无论如何,老夫人也会顾着他,不会拿他如何,毕竟,余家只有他一个继承人!但是,六姨娘竟然怀了个小畜生!若是那小畜生生出来是个男婴,哪怕是庶出的,位分低微,也会成为他的威胁!余子俊眼睛里恨得想杀人,咬牙道:“母亲,要不我去找外祖母跟舅舅商量?”
温氏一把抓住他的道:“不行!你不能去!你父亲已经对咱们的做法很不赞同,更不喜欢余家的嫡长子总记挂着定国公府,所以,你绝对不能去!”这时候已经情势万分紧急,任何异动都可能酿成大祸!他们没机会再冒险了!“那个孩子还有七个月才出生,这几个月里,咱们的时间还很多,你,务必给我忍住!你姐姐已经完了,你不能!”
她心里已经隐隐打定主意,若生个女儿便罢,她还要好生的照顾着,做给老爷跟老夫人看,挽回她的形象!若生个儿子……那就动手除掉!除不掉,就让他变成一个傻子,残废!这样的法子很多,她唯一要做的是:保住她儿子的地位,谁也不能动摇!
夜晚,柴房的门缓缓开了。
阴暗潮湿的柴房里,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一片干草,一张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简便床,还有一床湿冷单薄的被子。这里原本是府里最低贱的奴仆住的地方,门一打开,里面颓废的气味便散了出来,一个狼狈的人影疯狂的扑出来,大叫着:“母亲!母亲救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会疯!母——”
声音在见到来人脸孔的刹那,顿住了。余惜月眨了眨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余辛夷,陡然换了一副阴狠的面孔,尖叫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贱人!给我滚,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余辛夷不动声色的饶过她,走进柴房,将木盒里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她面前,道:“正好,我也不想见你。这是老夫人命我送给你的,好好吃了这些饭菜吧,明儿个可没了。”
余惜月一听,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不可置信的尖叫道:“你什么意思?你想毒死我?把这些饭菜拿出去,我不吃!我不会上你的当!不会让你毒死!”余惜月抬起脚,将那些丰盛的饭菜一股脑踢翻,那副模样,简直像个疯子。
余辛夷起身,淡淡的望着她发狂的样子,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要害你,也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害死你,毒?太便宜你了。”把木盒放下,余辛夷优雅的转身走向门外,“忘了告诉你,今儿个可是阖府同庆的日子,庆祝,六姨娘怀了孩子。”
“什……么?”余惜月怔怔的顿住,似乎有些无法消化,六姨娘怀了孩子?那意味着……有一半的可能是男孩!那么她弟弟的位置——
看着余辛夷离开的背影,余惜月忽然狠狠的扑上去,却被看守的丫鬟拦住,她疯狂嘶喊道:“余辛夷,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这样害我!”那副模样,简直像她才是那个无辜的人,被余辛夷这个恶人陷害。
余辛夷却笑了,觉得万分好笑,她缓缓转过头,夜幕下的眸子,黑得发亮,如同贮存着一条忘川河:“你听没听说,冤魂索命?”
余惜月看着那双眼睛,忽然全身发冷,冷得直发抖,像瞬间掉进了地狱!
四皇子府。
一名谋士加紧步伐步入书房,躬身道:“五皇子派人拔了咱们安插在宫里的大内副总管李年玉,以及御前侍卫总教头付仁海,另外户部侍郎仇祖辛今日也在朝堂上被连参五本,皇上大为恼怒,看样子,也保不住了……”
景北楼的头立刻转过来,声音凌厉得如同一把刀:“你说什么?”这些人是他暗中埋藏最深的棋子,就算是最亲近的几名谋士,也只是知道其中少数几个,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暗中掌握了他这样隐秘的信息!难道,他身边出内贼了?!
谋士凑上前,在景北楼耳边耳语了几句,景北楼的眸立刻危险的眯起。余惜月竟然跟景浩天——只是没想到景浩天竟会怀疑他动的手脚,而景天齐亦认为是他所为!因为景浩天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下,他竟是腹背受敌的紧迫情况!
他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张绝色的容颜,却是这世界上最冷淡的表情!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便下了决断,是她!绝对是余辛夷挖的陷阱!这样周全的手段,这样的机智,又这样的心狠手辣,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谋士被景北楼阴狠的表情骇了一下,继续道:“安插在尚书府的探子回报,发现余大小姐似乎跟八皇子,暗中关系密切。”
景夙言?!景北楼的目光瞬间浓缩,浓缩成一谭最深最可怕的黑水,那眼底涌动的黑暗,几乎要将人活生生拖下去,腐蚀殆尽!余辛夷!好一个余辛夷!三番两次拒绝他,竟然转去跟景夙言合作!简直该死!
这个女人,是该属于他的!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宁愿彻底毁掉!
——
自从六姨娘孕事被宣告阖府,所有人待六姨娘的态度都大变,府里最没地位的六姨娘翻了身,最受刺激的除了大夫人外,还有其他四房姨娘。
大姨娘吃斋念佛十几年,惯不管外事,三姨娘膝下有个女儿余彩玉,因出身不高,所以一直在大夫人手下明哲保身。至于其他人……便是人心隔肚皮,不得而知了。三小姐余明琪倒是个温和脾性,得知六姨娘怀孕,却少数真开心的,整日陪着六姨娘散散步,描描花样子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几件小肚兜,软布鞋什么的。
余辛夷陪老夫人用过午膳后,又服侍老夫人午睡,才退出房,一踏进院子便见到余明琪陪着六姨娘在树下描花样子。她微笑道:“姨娘跟三妹在绣什么呢?”
六姨娘见了她,放下绣框,顺手捡了一块山楂进嘴里,笑道:“在做一件小围兜,总想着现在方便早早准备下,不然到时候又慌乱。”六姨娘这段时间脸色很红润,抑制不住当母亲的欢喜。
余辛夷接了绣框,看着上面描好的童子握莲的图案,微笑道:“倒是挺别致的,不过姨娘也要多休息,别累了眼睛。”
六姨娘笑道:“哪里那么精贵呢?”
忽然,一只雪白的猫突然跳出来,扑向六姨娘,余辛夷惊得推开一步,却见那猫儿竟极为熟络的扑进六姨娘怀里,六姨娘也没吓到,反而抱着猫儿在怀里顺着猫,极喜欢的样子。
“这猫谁送的?”看着那猫,余辛夷的眉心陡然皱起,声音突然变得极为严肃。
余明琪诧异道:“这猫儿是九姨娘送的,说是波斯那儿传来的品种,极为漂亮可爱呢,也不咬人,专送来给六姨娘解闷的。怎么了,大姐,哪里出了岔子么?”她极为信服这个大姐,整个余家能斗得过大夫人,也只有大姐一人而已。
一只猫而已,且极为干净,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啊。可是余辛夷却眉头越皱越紧。九姨娘?前年才进门的九姨娘,是京兆尹家的庶女,算是个贵妾,且容貌姣好,年龄更是比余辛夷大不了几岁,近几年最得余怀远宠爱,平素最趾高气扬的一个姨娘,现下竟主动俯首示好,这本身就不正常!
余辛夷目光瞬间犀利得如同一把利剑,在周围扫视一圈,敏锐的发现,就在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六姨娘竟一连吃了六块山楂:“姨娘,你前段日子不是已经不犯酸了么?怎么又吃起山楂来?”并且比之前更嗜酸数倍!
这一说六姨娘才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几日才又犯酸起来,还压不下去,如果不吃这些山楂什么的,还会呕吐,头晕。”
呕吐,头晕?!她曾细细询问了大夫,大夫说孕妇胃里发软是常见的,但其他症状却很少见,按照六姨娘的身子底子,绝不会到头晕的地步!余辛夷冷冷一哼,目光锐利的扫向周围这些看似忠心的奴仆,厉声道:“孙妈妈,站出来!”
孙妈妈是这院子里主管事的妈妈,也是老资格,一听问话,立刻站出来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余辛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战战兢兢的表情,道:“把六姨娘今儿个中午用的午膳给我端出来!”
孙妈妈打了个激灵立刻转身去厨房,把午膳端了出来,一样一样的介绍:“回禀小姐,这道菜是瑶柱蒸蛋羹,加了柠檬汁子,给六姨娘开胃的,这道菜是鲜酿茄子,很合六姨娘的口味,这道是猪肝汤,极为滋补营养……”
余辛夷重重一声打断:“我要问的是菜名,不需要功效!”
孙妈妈吓得一个激灵,连连答道:“是!是!还有这道菜是清蒸鲈鱼,清炒四季豆以及……鹅肝烩嫩豆腐……”
余辛夷取了筷子,在鲜酿茄子里夹了一块送进口里,突然手中的筷子被重重拍在案上,她冷笑一声,呵斥道:“孙妈妈,还不快给我跪下认罪!”
孙妈妈骇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嚎冤枉:“大小姐,您要奴才认什么罪,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余辛夷一声冷笑,将那盘酿茄子用力砸在这老东西身上,道:“这茄子的汤头是什么肝脏,这清炒四季豆里你又放了什么做配色!需不需要我一样样给你解释清楚!一共五菜一汤,竟有四道是动物肝脏,若是常人多吃些肝脏类的菜,对身体倒没多大妨碍,但是孕妇,切忌的一道便是肝脏,一旦吃多,便易头晕,恶心,反胃,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极易引起胎儿畸形!孙妈妈,你看我说得对也不对!”好啊!很好!她一个不注意,竟然就有人胆大包天,胆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恶!真是天给的胆!
六姨娘跟余明琪听了,猛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