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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听闻,知道不能再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先到庵里去住,你稍后给我送休书来,念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你给我留点最后的颜面……”顿了顿,难难地再道:“不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我不想逼死我娘,她再不好,也是生我养我的娘……”
听到她要到庵里去住避开众人的舆论,章京的心一阵抽疼,从昨晚到今天,她一直都将姿态放得很低。
久未候到两人开门,外头不仅有春柔着急的声音,也有章荣氏身边来验贞的嬷嬷的催促声。
章京一把甩开乔茵的手腕,“想一走了之,你做梦。”
说完,他不理呆怔的她,越过她就往内室去,在凌乱的大床上翻出那块沾了两人交欢痕迹的巾帕,掀开袖子,抽出匕首,割破手臂,几滴鲜血沾到巾帕上,顿时就与那些痕迹混和在一起化开。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乔茵看到巾帕上的血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眼里有着感动,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你……我……”
“还不赶紧换衣服,你想让我娘久侯你?”章京恶狠狠地道,“乔茵,这是你欠我的,你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
在他迫人的目光下,乔茵茫然地点点头。
夫妻俩随后没再交谈,乔茵换了身红衣,重新戴上新头面。
章京看她已妥,这才朝外喊道:“进来。”
春柔第一个就冲进来,在外久候没听到自家姑娘的声音,她的心都要沉到谷底,莫不是昨晚没能瞒得过姑爷?她急忙看了眼那冲向床辅验贞的嬷嬷,直到看到嬷嬷拿着有血迹的巾帕一个劲儿地道喜,她这才暗松一口气,总算是顺利过关了。
她这才静下心来给乔茵再别上几样首饰,眼里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乔茵没吭声,只是偷偷地瞄了眼丈夫,默然地起身跟在他身后,朝春柔使了个眼色,让她带上她之前备好的给夫家众人的见面礼。
章京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如一家之主般走在前面,一众仆人都见惯了他这张扑克脸,所以也没有人起疑他们夫妻关系的疏淡,这世上哪对夫妻不是人前冷淡人后亲密的?
章家不若乔府大,哪怕乔家分家后,各房所住的屋院面积也还是颇大。
乔茵暗地里目测,这不过是个两进的四合院,心下也满意,看了眼前面沉稳的背影,他既然愿意留下她,她相信她总能掳获他的心。
正堂里,小叔与两个小姑都引颈张望,章荣氏其实也紧张不已,她不过是个小商贩的女儿,嫁的丈夫又早死,都是多亏儿子争气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看到乔茵进来,她怕这官宦出身的儿媳妇看轻自己,遂也穿戴整齐摆出婆母的姿势来,端坐在那儿等着儿媳妇奉茶。
乔茵早就知道章家的人口结构,对于婆母,她恭敬地跪在蒲团上给她敬茶。
章荣氏看了这儿媳妇周正的长相与气度,哪有不心喜的?忙给了红包说了几句好话,“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乔茵听到这话微僵了僵,悄悄瞟了眼身边的章京,看到他神色如常,她既放心又担忧起来,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与她生娃?
表面上她仍得装做娇羞地应声“是”,双手接过婆母给的红包以及一支金钗,这金钗样式有几分老旧,不过看其光滑处,可见是章荣氏心爱之物,她也没有嫌弃。
给婆母奉上自己亲手做的衣物与鞋子,章荣氏没想到这个出身高的儿媳妇礼数如此周到,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乔茵见状,心下稍为放心,看这章荣氏的样子不是那种厉害的婆婆。待到小叔章亨行礼时,她知道他是读书人,所以送上文房四宝。
轮到两个小姑章玉春与章瑜春时,她也没含糊一人给了个荷包,正要笑着说几句话。
最小的章瑜春忙打开荷包看到里面是一对做工精良的银手镯,款式新颖份量不轻,她看了看,略有几分失望,撇了撇嘴地看向这个新任大嫂,听说她的嫁妆极丰厚,居然给这玩意儿打发她?哪怕对于她来说,银手镯也是不可多得的首饰。
章玉春没打开来看,看到小妹要出言不逊,忙拉住她,摇了摇头。
“大嫂可真大方。”章瑜春到底没有眼界力,讽笑了一句,随后又朝长姐不满道:“你拉我做甚?我看看大嫂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一把抢过长姐的荷包打开来看,里面同样也是一对银手镯,与她的款式有异,不过份量差不多,鼻子微微一哼,冷睇了这大嫂一眼。
乔茵的神色顿时紧绷,这礼物是她亲自定下的,就是考虑到章荣氏给的见面礼不会太贵重,如果她弄个金镶宝石的来给小姑,岂不是扫了章荣氏的面子?到时候只怕又要指她仗着娘家不给婆家面子。
再说这两对银手镯,可是她郑重请人设计过款式,保证适合年轻女孩儿佩戴,光做工都是请了卫京最好的银匠来做,这价钱可不下于那一对银手镯的份量,绝对是花了钱又用了心思的。
章京看到乔茵的神色有异,脸上也有几分烧红,他这个妹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顿时朝妹妹喝了一声,“这不过是你嫂子的心意,你不要就罢,少在那儿嫌三嫌四,哪像个未嫁的姑娘家?”
章瑜春被大哥这一喝,顿时“哇”的一声哭出来,扔下这对银手镯,转身就出去。
章玉春尴尬又歉意地向乔茵看了眼,捡起地上的银手镯,“大嫂莫怪,她一个小孩儿懂什么?我这就去劝劝她,待会儿让她亲自给大嫂赔罪。”说完,追了出去。
章荣氏由头到尾没吭一声,不满地看了眼儿子,新媳妇才进门第一天就呵斥妹妹,这不是让媳妇笑话吗?那对银手镯她看了一眼,自家以前就是做那贩卖饰品的商贩,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这儿媳妇还是用了心思的。
这时候她起身走向脸色拉下来的儿子与一脸尴尬的媳妇,笑着朝乔茵道:“瑜姐儿都被我宠坏了,家和万事兴,你也莫与她一般见识,待她姐姐劝了几句就会回心转意的。”这话说得客气又带了几分威压。
乔茵焉能听不明白?这婆母是在告诫她,忙屈膝道:“儿媳不敢,日后必定会把小姑当自个儿亲妹妹对待。”
“这就好。”章荣氏万分满意地拍了拍乔茵的手,这官家女到底是不同,知书识礼比乡下姑娘好得多了,只要她用心,将来两个女儿只怕也不会嫁得很差。
章荣氏看到乔茵眼底的黑眼圈,曾是过来人的她以为昨晚儿子累坏这新媳妇,于是没为难乔茵就让她下去歇息。
乔茵也没有固执留下,而是有礼地告退下去。
正堂里只剩下母子俩,章荣氏遣退站着侍候的两三个仆人,脸上的神色顿时严厉起来,“那到底是你妹妹,当着媳妇的面,得给她留几分面子,再说瑜姐儿又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
“她嫌三嫌四的,岂不是在说我们家很没教养?”章京神色严肃地道,“你让乔茵怎么看我们家?”说到底仍是大男人的心思在做怪。
章荣氏也知道女儿那一闹太小家子气,不过仍是道:“你媳妇看来也是个明理的,她能嫁到我们家来是我们家的福气,至于你妹妹,我会再开导开导她。”
章京没有驳斥母亲的话,现在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乔茵失贞一事只字都不能提,不然母亲必定翻脸不认人,以她好强的性格来说的话。模糊应了几声,他就以有公务赶紧告退。
章荣氏看到儿子走远,这才醒起他不是向上级告假三天吗?怎么还有公务?这心底有疑问,却没在乔茵的面前提及,在午膳时只是笑着说了儿子几句好话,要乔茵莫在意。
乔茵哪敢提出异意?章京这举动分明就是在避开她,心里正一片苦涩,又要大度纯良地表示自己不在意,只是这菜是什么味道,她半分也吃不出来。
章京能去哪里?
无非就是去找当初保媒的年彻出一口气,哪怕他是永定侯府的世子爷,他也没有必要买他的账,让他娶一个失贞的妻子,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费了好一番功夫,他才知道年彻今天没在府里,而是在别院。
他也没有含糊,赶紧杀过去。
推开拦路的小厮,他看也没看这府里的陈设,而是径直地闯进去,“年世子在哪?”他一把抓住一个小厮就恶声恶气地问。
那小厮突然被抓,脸色吓得颇白,领子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好指了个方向,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章京一把甩下这小厮,大踏步就走过去。
待到那亭子时,看到年彻正与一名看不清楚容颜的少女态度亲昵,他的脸色沉了沉,对于这些个权贵之家,他哪会不知道最是肮脏龌龊不过?年彻就算不是破了乔茵身子的人,只怕也会与那人关系匪浅,不然哪会替人家处理这后事?
对于这个男人,他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将其杀了摘掉这顶绿油油的帽子,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见年彻,摒弃掉那些繁文缛节。
他杀气腾腾地冲过去,一拳就打向年彻,用足了所有的力道,半分也没含糊。
年彻早就感觉到危险,耳边听到拳头的风声时,他已经一把抱住身边的少女避开章京的拳头,看到章京一脸的怒容,他冷声喝问,“章校尉,你这是做甚?”
章京看到年彻将身边的少女护好,想到乔茵昨晚的泪水,更觉得这些个权贵子弟不是人,他朝那名少女道:“姑娘,这不关你的事情,你赶紧离开,我不想祸及无辜。”顿了顿,忍不住忠告一句,“姑娘若是好人家的女儿,就莫要再与这种人来往,免得闺誉受损……”
“章京,你放肆!”年彻怒喝一句。
“我可没说错。”章京讽刺一笑,“都怪我他娘的太易信你,你年世子哪有那么好心为我保媒?原来是想塞给我一只破鞋,只怕那个经手人还是你吧?所以说啊,你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狼……”
年彻还没有步上前去,他身边的少女已经一脸气愤地冲上前,朝他厉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章校尉,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直的好人,原来不过是个迂腐的顽固之人……”这时候她连五姐夫这几个字都不想喊。
乔蓁难得得到冷夜的批准给了一天假期,她先回府与乔维见了面,姐弟二人哪有分开这么长的日子?两人的情绪都是万分激动,说了好一会儿话,用过午膳后,她知道时间有限,也还是抽了些时间陪陪年彻。
本来还想去章家探望乔茵,后来想到她昨天才成婚,娘家就有人上门探视,只怕会引起婆家不满,以为他们虐待儿媳妇,这才做罢,等着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本来她对这五姐夫还是满意的,只是现在听到他的破鞋论,她哪里还坐得住?乔茵不过是有段情史罢了,这又不是作奸犯科的事情,有必要那么看不起五姐姐?
章京万万想不到出头的会是这个少女,现在被她指着鼻子骂,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好心才给她忠告,她不接受就罢了,还要骂他迂腐守旧?他的眼眸一沉,“姑娘不听就罢了,何必倒打一把?反正到时候吃了亏,年世子再找个人来安置你,你再去祸害别人罢了,你这样不知洁身自爱的女子,谁娶了谁倒霉。”这些个话他没有当乔茵的面说出口,毕竟那个人现在还是他的妻,如今对着这少女,他尽可以畅所欲言。
年彻越发听不下去,冷声喝道:“章京,别以为本世子抬举你,就会容许你在我面前大放噘词?”一把拉回乔蓁,“你别听他瞎掰,这都是子虚乌有之事。”赶紧为自己澄清,免得她误会去,反正他自问没这乌七八糟的事情,不过就怕众口烁金,让自己的情海生波。
“你敢拍着胸口说你没做过这种龌龊的事?”章京当即质问。
年彻却是渐渐出离愤怒,他好不容易才拐到乔蓁来谈情说爱,好端端地就被章京搅和,心里正憋着一口气,正待要发泄出来。
乔蓁看了看章京,抛去怒火,这个一脸正直相的男人不像是无敌放矢,再说他昨晚才跟五姐姐圆房,这洞房花烛夜才一过,章京就来找保媒的年彻算账,思及他的言论,她顿时心惊肉跳,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这么一想,她按住年彻的手,不让他出手将事情弄糟,她冷静地道:“你把话说清楚?”
章京一脸的怒气,狠狠地一掌拍向石桌,顿时桌子就碎了一地,眼角的余光看到这附近并没有下人在,这时候他怒视年彻,“你问他岂不是更快一点?”
年彻正要怒斥这厮,乔蓁却是再度按住他道:“他若知道我何必来问你?他有何对不起你?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让你戴了绿帽子?”最后绿帽子这三个字她加重了语气,听章京的语气好像就是为了这三个字而来的。
“乔蓁!”年彻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离谱,当即不满地连名带姓地唤了她一声,语气难免有几分冲,“我可是与乔茵没有半分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他疯就好,你也跟着一块儿疯?”他是那种只要女人投怀送抱都会随便接收的吗?
乔蓁回头瞟了他一眼,真是的,她问的又不是他,他跳出来怒吼什么?“别吵,我现在问的不是你。”
年彻想要回嘴,最后看到她的神色严肃,暗自生闷气,竟是不再吭声。
章京并不是个傻子,哪会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这时候连他都有几分意外,这年世子绝对不是个忍气的主儿,他早就做好与他动手的准备,哪知这少女出手一拦,更是随口俩字别吵,就能让这年彻安静下来,真个没再做声。
思及年彻怒吼这少女的名字,他的眉尖皱了皱,姓乔,又是草字头的名字,这时候他已经隐隐猜到她与乔茵的关系,目光在她与年彻身上游移,现在他有几分明白又有几分不明白。
他这一沉默,乔蓁可不接受,有话就摊开来讲,遮遮掩掩的绝非好事,她往前踏一步,正待要说话,就听到章京的声音,“你与乔茵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五姐姐,严格说来我应唤你一声五姐夫。”乔蓁正色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我家五姐姐,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你说这话不亏心吗?那可是你新婚妻子。”
“那你可知她与我成婚是他年世子保的媒?”章京一手指向年彻冷声道。
乔蓁点点头,“我知道,如果你怀疑他的动机,那么我就代为澄清好了,会有这桩婚事,是我求他帮忙的,要他给五姐姐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她把这婚事背后的意图道出,“我没有半分隐瞒。”
章京愣了愣,感情年彻不留余力地做媒就是为了讨好她,这让他的脸抽搐了一下,有几分难以置信。
年彻却是冷哼一声,瞪了眼乔蓁,她这是在诋毁他的形象,只是被乔蓁一眼瞪回去,他又没骨气地再度冷哼转头看向一边,娘的,他好像真是太宠她,都快要没原则了。
章京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本来他对乔茵的话就已经选择了相信,现在再看年彻与乔蓁的相处,更加可以证明那个令乔茵失贞的男人不是年彻,至此他的神色缓了缓。
“我为我的冲动向你们道歉,”他道,“只是我想知道那个与乔茵有关系的男人是谁?你身为她的妹妹,不可能不知道她已非完壁。”
乔蓁的神色一愣,这是她最不愿听到的话,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对于乔茵与欧博,她只知道他们有过一段情,只是万万没想到乔茵还失贞于他,这时候她真想将欧博狠揍一顿,不想娶人家姑娘,为何还要亲近人家的身子?
至于章京的愤怒,她已经不去怪罪他了,这放在现代,有处女情节的男人比比皆是,哪怕有一部分说不介意老婆婚前的情史,其实一旦吵起架来就会拿这个去攻击老婆,说的话比章京难听一百倍的都有。
章京说到底仍是古代的男人,他不接受倒也在情理当中。
年彻也是皱了皱眉头,欧博在男女情事上一向颇为放得开,但他以为他与乔茵之间并没有到达那一步,哪里知道他连人都吞了进去还要逼乔茵为妾,这时候,他对这兄弟的愧疚都扔到了爪哇国。
欧博这个混球,年彻与乔蓁非常有默契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此时正坐在船上抵达卫京码头的欧博连打几个呵欠,堪堪止住,鼻子又有几分痒痒的难受。
“世子爷,可是感了风寒?”小厮忙道。
“没事。”欧博道,这趟公务足足耗费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他离开这么久,乔茵可有想念他?
离别才知相思情意深,身处外地的时候,他时常回忆起初相识的那个乔茵,娇俏又灵动,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无非就是再添一桩情史罢了,所以撂开手时也能极潇洒。后来渐渐上了心,他才想与她长厢私守,希望她能想通,不要再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