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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花云哲和几位长老都是大惊失色,震怒不已,花云哲苍老的脸上有抹悲凉:“云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能对雪儿说这种话,你想让冰族重蹈覆辙,让悲剧再一次上演吗?”在场的长老不知想起什么事情,都是一脸的悲痛和愤怒。
蓝初雪震惊的回头,看着苦笑的花云仙,还有悲痛欲绝的长老们:“家主,你……”
“长老,我们谁都没有资格替她决定什么。若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即使阻止,也改变不了事实。强逼她接受的,最终只会酿成悲剧。”花云仙心有戚戚焉。
花云哲老泪纵横:“罢了,或者这就是我们冰族人的命运,勉强也得不来。”
“我会和她说清楚,至于她如何选择,那端看她自己。”花云仙拉着一头雾水的蓝初雪走出去,走到自己的房间。
蓝初雪想起刚才花云哲和花云仙之间的对话,总觉得疑点重重,虽然她为冰族人做了不少事,帮了他们不少。但是她毕竟是外人,她的决定,对他们冰族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长老们竟然露出心灰意冷的绝望表情,她难以理解,她能影响冰族的全局吗?这其中……必有秘密。
“雪儿,曾经我真希望你能和绝彦丞相和好,其实冰族归于哪一派,都可以。而相对而言,你们相爱,对于你们的将来同样也是一种动力。”她曾经想过,绝彦的实力很强,和雪儿若是能并肩而战,恐怕将来的天下也会是他们的天下。
而雪儿是冰族的皇女,继承这个江山再名正言顺不过了。绝彦爱她那么深,将来两王共治天下,或让位于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不幸落到两人争夺的地步,起码也不会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总有一个退让的。
可惜,蓝初雪和绝彦还是谈崩了,而如今加入令狐傲阵营中,她和长老们的意见是力争能将令狐傲的势力渐渐掌握住,将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后,再趁机夺权,从令狐一族手中抢回自己的江山。
所以加入令狐傲一族,不过是互相算计互相利用罢了,他们冰族人自然也不会太在意令狐傲是否真心,这个复杂的世道,哪一派的合作不是互相利用呢!
“他并不想和我在一起,他有自己的执着和想法。”蓝初雪苦笑了下,心中隐隐作痛:“或许他觉得我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为之再付出吧。而他一旦决定了,就会变得很执着。”
就像当初他决定了她当他的女人,他不顾她的态度,用强硬的态度深入她的生活,用激烈的手段让她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最终他成功了,她因为前世创伤而抗拒的心,最终崩塌了,但是一切却戛然而止,他却抽身离去了,擦身而过,相爱也避不过世情,他们都是要强的人,不会为了爱要死要活,也不能彻底放不下尊严。
花云仙觉得这个女子和自己真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更觉她可怜:“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蓝初雪毫不犹豫道。
“那为什么不去争取?”花云仙道。
“争取过了,然后失败了,我尊重他的决定。”蓝初雪苦笑道。
花云仙也笑了:“你的想法和普通女子的想法真不同,如此看得开。你觉得他对你还有感情吗?”
“我相信他还爱我。但爱情不是生活一切的重心,相爱最终选择不在一起的人也很多,我们心里都放不下很多事,都不认为爱情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我们谁离开了谁,会很痛苦,却不至于活不下去。你看,这样就悲剧了,两个都是现实的人。”
蓝初雪不禁笑起来,她是现代人,没有那种为爱至死不渝的观念,而皇甫彦虽然是古人,但他的思想比现代人还要现实,也有志向,不是那种为爱歪歪腻腻,而放弃其他的男人。
他们可以相爱,可以在对方生命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却不是全部,皇甫彦他是非常有主见,而且决断的人,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那你该更努力去争取,起码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花云仙叹息道。
蓝初雪好奇的看着她:“难道你也后悔过吗?你还喜欢那个淳于家的公子?”
“不,我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所以我希望你能幸福,别让自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花云仙眼底掠过丝丝悲伤,作为冰族的女人,皇氏的血统,每个冰族的女皇都很难得到真正的幸福。
雪儿的母亲已经是那么悲哀了,至少她该拥有一份爱情,否则以后达到最高的位置时,就会恍然觉得高处不胜寒,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蓝初雪没有再说话,现在摆在她的面前就是一条选择题,要么跟着冰族加入令狐傲阵营,要么带着冰族投奔皇甫彦,当然也得他愿意接收。
夜色迷离,淳于府上的人都已经睡了,四处一片黑暗。
一个纤细的人影落在淳于府北边的院落中,北边是淳于家的训练场,淳于家招收的弟子都集中在这里训练,训练场不远就是就近建立的宿舍,那些白日修炼疲倦的子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那到人影很快进入了一个房间,随即响起轻微的滴水声,不清脆却粘稠,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蔓延在房间中。
那身影弥漫出一阵黑烟,身体诡异扭曲的舒展起来,半响后,她伸了个懒腰,妖娆的抹了把唇边的鲜血。
暗哼一声,这些弟子的级别都有四级以上,而且人数众多,倒是可以给自己提供个补充力量的好去处,这淳于家也不赖,用力量将地上的鲜血和衣服扫去。
身影一闪,蓝初玥消失在室内,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盆水,一抹水面,便出现了一个水镜,水镜中露出一个黑衣女人妖媚的脸容。
“蓝初玥,我帮你,是要你帮我除掉那个女人,你少给我节外生枝,别以为我不在兰陵国就不知道你的动向。不要去惹绝彦,那个男人你对付不了,反而会错失了除掉蓝初雪的机会。”
蓝初玥心中冷笑,自己羽翼渐丰,级别早就已经超过了她,以为自己还会受她的控制吗?之所以不撕破脸皮,不过因为她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不过你以为蓝初雪那么好对付吗?你就曾经吃了她不少亏,我也得准备周详才好下手,毕竟你也不想被你的主人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蓝初玥知道她那所谓的主人,是她的克星。
黑衣女人哼了声:“这个不用你提醒,总之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帮你,还把魔魇一族的禁物交了给你,你若暴露了,我也自身难保。”
“那个主人真有那么可怕吗?你竟然那么怕他。”蓝初玥不屑道。
“闭嘴,君上不是你这种女人能轻视的。总之两个月内,你要给我杀掉那女人,别再去惹绝彦了。”水镜消失,那女人的声音也化成烟雾。
蓝初玥冷笑,她让自己不去惹自己就不去吗?现在她蓝初玥已经是五系六级高手了,可以说,天下无敌了,还会怕谁,而且她已经想到法子接近绝彦,令他根本无法拒绝自己。
清晨一大早,蓝初雪命人将那把注灵了的六级高级武器和几棵上古战场珍贵草药,以花样器药店的名义送到炼器炼药协会参加年度拍卖会。
无论冰族加入哪一派都好,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是真正的硬道理,所以她觉得更重要还是打响冰族的名声,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到店铺里指挥工作,等她忙完这些事,明天她就去找皇甫彦谈判。
她的马车出到东城边,却被迫让道了,原因一大堆军队刚才城外归来,举着巨大的旌旗,到处是欢迎的声浪,似乎凯旋而归,蓝初雪看着那些军队,心中一怔,急忙让人去打听。
一听之下,顿时变了脸色,据说这是令狐傲带领的皇军,私密到西山山脉中剿灭一群叛逆之军,为了避免叛军逃跑,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声张,现在胜利归来了自然要大肆庆祝。
周围已经有流言蜚语,说那些叛军是绝彦丞相,稍微平静了几天的兰陵城顿时又气氛紧张起来,蓝初雪一看这诡异的形势,就明白了。
既然去剿灭的是令狐皇的军队,那么所谓的叛军不是皇甫彦的私军,也可能是他的同盟,否则令狐皇不会故意大张旗鼓的让军队进城庆祝,打压皇甫彦一党的信心,也不会暗地里散布谣言,坐实皇甫彦的罪名。
这些叛乱的谣言一起,无论皇甫彦反不反,将来令狐皇要杀他,都有借口,现在只是埋下一个重要的伏笔。
蓝初雪暗暗担忧,皇甫彦如今又失去了一支军队,对他的形势更加不利,她想帮他,不想看到他被卑鄙的令狐皇步步紧逼。
必须要去找他好好谈一谈,无论他们关系缓和与否,但是他该和自己合作,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令狐皇,蓝初雪一甩马鞭,先回到了花样器药店,花云哲在后面指导着店中的炼药师炼药。
今天令人打造的纯金招牌终于到了,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金光灿灿,十分气派,取金字招牌的好兆头,蓝初雪命人先挂起来,用锦绣的丝缎盖着,等待开张那天的揭幕。
店中的伙计都是冰族人,十分喜气的忙出忙入,等待着开张的大喜日子,那也是他们冰族人在兰陵国崛起的日子。
但是好事,看不顺眼的人却也不少,而今天更像有组织一样,一群纨绔的世家子弟带着家丁聚集在店铺门前闹事,嘴里喊着冰族人是猪狗不如,滚回封地去,之类极尽侮辱的话。
又喊着修月小姐不是她这个丑八怪能比得上,别东施效颦,见修月小姐当了炼器协会会长,就又来开一家炼器的店铺来企图抢风头。
蓝初雪心中不禁冷笑,不用说了,肯定是蓝初玥煽动她那些仰慕者来闹事,不过她真当自己软柿子,不敢杀她的锐气吗?
蓝初雪刚想带人走出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些人,却见到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有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她周围跟着几个家丁之类的,低调却透着锋芒,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蓝初雪一怔,看着那个素雅的白衣女人,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冲过全身,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蓝初雪暗暗惊奇,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了,对方不过是普通妇人,便收敛了心神。
那群纨绔子弟还在肆意辱骂,冰族的伙计都气得脸歪了,污言秽语他们以前听得多了,但是竟然找上门来闹事,如今他们还要忍受这种气吗?竟然是找上门的,那就看谁拳头更硬,别以为现在冰族人还能任由人欺负。
剑拨弩张间,那白衣女人却好像没看见这种敌对的阵仗,只是抬起头扫了眼店门前的冰族人,眼中有泪光涌动,随即她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微微怔住,恍若失神。
她这一怔,那一边闹事的人和冰族人已经言语之间起了冲突摩擦,那些纨绔子弟见冰族人敢还嘴,立即怒了,出手打人,冰族人正求之不得,立即还手。
那些纨绔子弟见他们动手,越发嚣张了,有人看到那白衣女人,立即叫起来:“这个冰族女人也是他们的人,抓住她。”
因为冰族人都喜欢穿白衣,而且特有一种清雅的气质,所以这个白衣女人被那些纨绔子弟认为是冰族人一点也不奇怪,几个纨绔子弟顿时涌上来,去抓那个白衣女人,那白衣女人混乱中被撞倒在地上,蓝初雪一惊,急忙跑上去扶起她。
而那几个家丁看到自己的女主人被撞倒,顿时被激怒了,刀锋凌厉出鞘,只见门前刀光闪动,快得看不清的刀影闪过,几颗头颅顿时飞了出去。
如此骇人的当街杀人,让那些纨绔子弟还有冰族的伙计都惊呆了,急忙后退警惕的看着那几个家丁打扮的高手,如此手法,这些家丁的级别都是五级以上的高手,哪里是什么普通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竟然敢当众杀人,眼也不眨就杀了几个世家的子弟,连那些纨绔子弟都被吓到了。
他们这么嚣张,也不敢当众杀人,可是这些人却手法利落,而且杀了人还明目张胆的站在那里,一点惊慌之色也没有,眼里满是不屑。
蓝初雪惊怔不已,顿时眯起眼,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大胆杀人。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简直找死,知道刚才被杀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吗?其中一个是淳于家的子弟,你们死定了,跟我们去官府。”那边又纨绔子弟看到兄弟惨死,向来跋扈,自然不甘,大声的怒骂。
那家丁中其中一个似是头目,他拿出一个漆黑玄铁打造的令牌,往那些纨绔子弟面前一举,冷笑一声:“滚。”
那些子弟目光一接触到那个令牌,顿时像小动物见到怪兽一样浑身发抖,一人群一声都不敢吭,哗啦啦的跑了。
蓝初雪目光落在那男子的令牌上,眼瞳一缩,竟然是皇家禁卫队的首领,她震惊万分,这些人是皇宫里的人,那么她扶着的这位夫人,又是什么人,身份似乎不言而喻。
“谢谢你,姑娘。”那夫人身体好像挺虚弱的,声音中气不足,似有大亏之症。
蓝初雪看她气息若此虚弱,便扶着她走进店铺中休息,那些装成家丁的侍卫很谨慎,想跟进来,却被那夫人严厉的命令他们在外面等着。
听着那夫人那色厉内荏的命令声,蓝初雪暗暗惊奇,这个夫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真正硬起来事,却挺有魄力的,不像一般人,不过既然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世面,那倒不足为奇了。
她向来讨厌令狐皇的一切,所以对他身边的人也没好感,但是这位夫人,却让她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扶着那夫人在店里坐下,蓝初雪命人泡了一壶补气血的药茶,看着这个女人那么柔弱,她真想让她好过些。
“你们就是花样器药店的人吧,我来是感谢你们炼制的药,我吃了很不错,身体好了很多,不知哪一位是炼制着丹药的师傅,可否出来相见一下,让我当面感谢。”那夫人淡淡的笑起来。
蓝初雪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女人真的是令狐皇的女人,就是令狐皇耗费巨资为她炼制丹药的那位宠妃。
但是没有想到令狐皇所宠爱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不是想象中那种妖娆媚骨的妃子,也不是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美人。
这个女人无论气质还有言行,都有点奇怪,并不像那种备受宠爱的妃子,反而有点淡静的傲骨,不是那种承欢帝皇身下女子能有的。
“我便是,夫人不必太放在心上,若想调养身体,必须好好固元,保持好的心情,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需要加以注意。”蓝初雪笑道。
她炼丹药也不过是为了封赏和店铺扬名,这位夫人却那么究真,身为皇帝的妃子找上门来感谢,个性真神奇。
“哦,竟然是姑娘你炼制的,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轻就有大成,将来必成大器。”那白衣夫人惊奇的仔细打量着她,眸光中有种恍惚的忧伤。
如果是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必然也是很出色的女子,只是不知她心爱的女儿又在何方,她并没有多少机会出宫,只怕也活不长了。
等了十几年,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些白衣夫人心便觉得无比的郁结,痛苦一来,便引发了旧疾,剧烈的咳嗽起来。
蓝初雪见她咳嗽得那么厉害,急忙扶着她,刚想输水系治愈之力到她的身体,给她调理气息,外面那些侍卫却飞身进来,警惕一道掌风拍开她的手。
蓝初雪迫不得已,只能退后。懊恼的看着那些草木皆兵的侍卫团团保护着那位白衣夫人。
“你们别动手,她只是想给我疗伤而已。”那白衣夫人冷然厉声喝止,寒光熠熠的双眸透着冷意和不悦。
那侍卫却不为所动:“主人有交代,一定要全力保护夫人的安危,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夫人身边。”
“那你们也是任何人之内,滚。”白衣夫人冰寒的声音里是无限的冷意,看得出那些侍卫彻底惹怒了她。
那些侍卫听到她厉喝,也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几步,却不愿走出店外,一时间店里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蓝初雪目光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举动,暗暗吃惊,与其说那些人在保护这个白衣夫人,倒不如说他们其实在监视和控制她。
看来这位宠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令狐皇竟然会派人那么牢牢的看着她,似乎是宠爱之余也有一定的忌惮,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令狐皇做到这种地步。
“姑娘不要介意,我的下人不识抬举,误会了你的好意。”白衣夫人淡淡道歉,又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夫人可以叫我雪儿。”蓝初雪眸光一闪,笑着拿起一杯茶,递给她:“夫人请喝茶吧,这些是药茶,能够调理身体,补气血,对体虚特别有效。”
那位夫人一怔,眼中微微露出为难,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轻轻掀起面纱,喝了几口。
蓝初雪看着她尖尖的下巴,有点失望,本来想借机让这夫人脱下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