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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崔靖不知不觉地竟站了起来,呆呆傻傻地笑着,看的青梅很想捏住他的肩膀死劲地前后摇晃——崔靖,你这是没睡醒呢还是梦游模式啊!!
“啊,是我。”青梅也笑了,却往后退了半步,站太近需要仰视。崔靖个子很高,她如今勉强垫起来也才到他的肩膀上下。
“你……”崔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许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竟低起头,扶着一旁的柱子痴痴笑起来。
青梅看着他,一头的问号加感叹号——这小子参军参傻啦?!她干脆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道:“看见我不用笑的这么傻我也能知道你很高兴,真的。”
崔靖:“……”盯着青梅愣了片刻后,笑的更大声了。
青梅无奈地叹口气,着实摸不准崔静到底在笑些什么,难道她长得很引人发笑的欲望的吗?
过了好半响,崔靖终于恢复了常色,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这一年,你过得可好?”
青梅道:“一年不见,我发现你现在变得很喜欢笑啊。”
“是吗?”崔靖嘴边笑意不渐,但并没有接着往下说。青梅却自顾自的说道:“也许,笑是麻痹对手最好的表情?”
一抹亮色在崔靖眼中闪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果然,这世上最懂他的还是林青梅吗。
屋里陷入了沉默。守在花厅外的凉风焦急地等待,已是初冬,她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汗,心底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崔靖深深地看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道:“我带你走好不好?”
“去哪里?”
“去闽南,那里离京城远,民风彪悍,皇帝管不着。”
青梅微微眯起眼:“于是,你从边城磨练了一年从一个无名小兵成为一名校尉,回京后的目的就是带一个女人浪迹天涯?”
二人面面相觑,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青梅长长叹口气:“你心里很清楚,何必呢。”
崔靖看向别处,窗外的梅花开得正艳,仿若轻不可闻地声音:“太迟不是吗。”
有时候,缘分,只差了一步。
鸦雀无声的花厅内,终究被青梅打破。
“你此番来京城,是黄夫子让你来的?”
崔靖回过头:“嗯。”
青梅将袖中信拿出:“这是我来京城前,夫子交给我,让我必要的时候给柳相。不过我想,这封信现在由你交给他作用会更大。”
崔靖有些惊奇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青梅笑对他说:“我猜的。你想知道?”
崔靖立刻点头。
青梅道:“你如今只是一个校尉,按你的性子你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回来。而且就算回来,也应该去宿州看看崔爷爷而不是选择来京城,让你此番来京城的必定是有更深的缘由,这是其一。其二,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仅一年你便到了校尉的位置,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如果不是军中有人,你应该不会升的这么快,那么谁能够成为你的助力呢?你去军中之前认识的人里只有黄夫子,你可还记得我以前教你那些打斗技巧时都是说的这些是黄夫子所藏书里写的,你去军中后一筹莫展,定会写信给黄夫子。我跟在夫子身边学了七年,依我对夫子的了解,他会欣赏你,而且会帮你。仅一年,你能做到校尉,应该是得了夫子的指点。其三,如果你早些时候来,我可能还猜不到,但是最近这两月里,我恰巧知道了夫子竟然是天下闻名的大师,夫子的人脉很广,而且柳相也是他的学生。所以,我猜测此番你来京城应该是夫子授意,让你多多接触京中高官。”
“你果然……还是这样。”崔靖听着深深叹道。在一些事上精明,却在大家习以为常的地方总是闹笑话。
青梅接的顺溜,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崔靖抿唇而笑:“这样挺好,不过你以后会吃亏。”
这下,轮到青梅不解了:“吃亏?”
崔靖想了会儿,似自言自语:“不过依照你的性子,就算是吃亏了,你恐怕也发现不了,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
青梅:“……”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一句都听不懂了。去了一趟边城,小正太变成腹黑少年,真是太不可爱了!╭(╯^╰)╮
门外凉风终于忍不住了,硬着头皮冲了进来,小声道:“小姐,我们该走了!”大少爷快来了!!
青梅点头,对崔靖道:“我走了。”刚抬脚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身后之人嚷道:“笑的真假!”说完,头也不回的跨出门槛。
崔靖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那人的背影看不见了,一直凝在脸上的笑终于,散了。边城这一年,他经历的太多。当初那个在别庄无忧无虑的少年已经被塞外的风霜不断打磨,也许他爱的,他喜欢的,只是在那段时光里,恰巧陪着他一起无忧无虑,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将最美的人留在最美的时光,崔靖长舒一口气,将黄夫子的信与礼部尚书的请帖一并放好。
其实青梅对他此次来京的目的只猜对了一半,他如今能到校尉的确有黄夫子的功劳,不过此次来京却是他人授意。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不出名的小校尉,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第二日逢百官休沐,崔靖带着请帖与信去了礼部尚书府上。
王府的李大管事正纠结着这莫名蹦跶出来的崔竹马时,一大早,他家王爷便在书房里泡着了。李大管事满腹心思地站在一旁,谢云昭叫了他两声,这才回过神。诚惶诚恐地跑过来伺候,好在谢云昭没怎么在意。李管事松口气,心道万一王爷问起来还真不好交代。
谢云昭更了衣,看着屋外鹅毛大雪,说道:“银碳送到了吗?”
李管事连忙打起了精神:“昨日下午已经送去了。”
林姑娘有些畏寒,入冬后容易四肢发冷,精神不济。这是在林府的暗桩们送来的最新消息,于是谢王爷很果断地将贡品银碳着管事拨了一部分到林府。
谢云昭点点头,起了身:“备轿,随我去方尚书府上。”(方尚书,任职礼部尚书。)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于是,崔靖童鞋,乃出局了,不过相信亲妈,你有新的春天。
☆、71
天空扬起了鹅毛大雪;京城一片雪白。崔靖不喜坐轿,依旧是骑马去了礼部尚书府。到了地方,肩上已差不多落了一层雪白。微微拍了拍,便将帖子递给了门令。门令早就被告知今日主人家要迎几位贵客;对上了名号后就立刻带着崔靖进府了。
崔靖此番来京实则是边城将军授意;与京中高官接触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办好一趟差事。而且青梅还有一点猜错了;崔靖如今身处校尉一职并非升的太快;反而是被将军刻意压了下。以他这一年在边城砍得人头数和赚的军功;如今的位置应该更高些;但为了不引人瞩目;如今只是一个八品小军官。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不多时,一身锦衣的贵公子从里走来。
崔靖起身,抬手一礼:“在下崔靖。”
锦衣公子温润笑道:“方孝鸿。崔公子请坐。”
崔靖心底一转,瞬间理清楚了这位贵公子的来历——礼部尚书第五子。正是那位选了劣质马冒充军马被谢云昭给参成白板的倒霉鬼,同时被谢云昭树成了京中纨绔子弟的典型,优秀子弟的反面教材,就差丢俩铜子让街头小乞丐传唱了。
这些事儿远在边城的崔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一边笑话方孝鸿的同时,一边暗道统管御史台的谢王爷手段真阴。
如今一见,这方孝鸿脸上哪里有被贬官挨训的的阴霾,温润如玉,举止有礼,颇有古之贤士之风。崔靖心底却开始打鼓,这么一位翩翩佳公子,吃得了苦么。别他费了这么多功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人在暖厅小坐着聊了一会儿,方尚书迟迟不肯露面。方孝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这位从边关来的军官,自己与他聊江南烟雨,聊京城繁华,聊名家书画,聊天聊地就是不聊正事,他竟然一点都不急,而且每样都能跟你聊上一点。虽说不精通,但不会让你一个自说自话。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人笑的太真诚了!!!让人觉得再继续这么怠慢他,都会有些愧疚感。方孝鸿觉得,边城将军信中对此人的评价并不虚言,心底也有了几分佩服与尊敬。
一切的正事都是废话开始聊起,崔靖很有耐心。能和林青梅心这种噎死不人不偿命,你说的口干舌燥她一个“嗯”打发了事的都可以平气和聊天的人,崔靖觉得眼前这位方公子的等级还很浮云……
终于,两个唠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方孝鸿算是服了崔靖瞎侃的本领,灌了一口水道:“家父现在应该从友人那里回来了,请
随我来。”
崔靖淡淡一笑,随即起身跟上,往书房而去。屋外大雪已止,绕过假山时听得一阵嬉闹声。方孝鸿脸上的笑意顿时出现了一丝裂痕,连忙带着崔靖绕道:“崔兄这边走。”
崔靖本来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况且去别人家里做客也要拿出客人的礼貌来,奈何……
“咻~~~~~~~~~~~~~~”
“啪!”
一团雪球很精准地砸到了崔靖的腰上。
方孝鸿见状,刚准备笑着赔礼,却见着刚才一直笑的特别真诚的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隐隐透着的寒意,却也只是一瞬,又恢复到了那亲切可人阳光般大男孩的笑容,仿佛之前只是你的幻觉罢了。
一个小丫鬟诚惶诚恐地跑过来,硬着头皮小声认错。方孝鸿无奈地扶额,顺着雪球飞来的方向望去,他妹子正在装鸵鸟。崔靖也看了过去,只觉得那少女的模样有点眼熟——诶?那不是上次在柳相府后面见着的小姑娘么。
远处的方艾也记起来了,当下更加有些不好意思。虽说她生性活泼浪漫,但这误扔雪球砸人的事情也是做不出来的。之前只是与丫鬟在院中小小的嬉闹,谁料不留神……
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仍的。
但准头有些不对,她的目标其实是她五哥……
自从方孝鸿被贬官后,整日与京中纨绔子弟来往,方艾见着气不打一处来。凡是这段时间来府里找她五哥的,都是一些狐朋狗友!
但今天……
方艾小小的心虚了,带着丫鬟一溜烟的跑了。
方孝鸿干笑:“那个……哈哈,小妹顽皮,还请崔兄见谅。”
崔靖摆手,并不介意。方才的变脸,只是因他不喜被人偷袭,而且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的雪球给偷袭成功了,崔靖觉得自己真是白日见鬼了!
到了方尚书书房后,屏退了丫鬟家仆,关紧了门窗,开始商谈正事。
皇帝要消藩,手里必须要有军队,不仅如此,军事人才也急缺。但如今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大部分都是出生世家大族,与各地藩王姻亲联系太过紧密,而且各地有名望的武将都是先皇帝那一辈留下来的,皇帝自己手里没什么新人。用这些人皇帝不放心,必须要选一些出身寒门或是在纯臣放在军营里。崔靖,便赶上了这么一个契机,方孝鸿也是如此。
方孝鸿原先是皇子伴读,与皇帝素有交情。按理说,这么一个人只要不出大错,不
会被皇帝贬成这样。
这里只能说,谢云昭手太黑了。
他对他哥说,方孝鸿以前跟你关系好是一码事,但军中无儿戏,他选了劣质马匹,你办了他一则震军心,二则收民心,三则杀鸡儆猴!而且你不是老说军中没有咱们自己人么,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将他踹到边城历练几年再回来。你若是让他身处高位调至军中,定会让人注意。但若是你把他贬官贬到军中,就合情合理了,还会让人觉得他方孝鸿太可怜了,太值得令人同情了。
于是,如玉一般的方公子,就这么被谢氏哥俩阴到了边关,还背负了纨绔子弟的名声……
方孝鸿倒也是一个豁达聪慧的人,知道皇帝与谢王爷联手玩的这一招,明面上将他贬官,实则是寄予厚望,也很配合的在京城这段日子里扮演好自己浪荡花公子的形象。方尚书也是个明白人,不仅跟儿子一起演戏,还让自家闺女去与柳相之女打交道,希望通过小姑娘们之间的交际,多少能够让方府在柳府面前留个好印象……当然,这些都是做出来麻痹他人的假象。
边城将军是军中皇帝用的放心的一个人,自是知道皇帝的此番计划。这年头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如果方孝鸿真是如皇帝所说,是一个好苗子,他很乐意去培养。但如果不是……
为了保险起见,为了防止等货到了才发现这厮是个三无产品,于是便有了验货员崔靖的京城之行。
正聊着,谢云昭到了。
方尚书立刻出门迎接,谢云昭也不废话,直接传达了皇帝对方孝鸿过完年后打包去边城的一系列交代。
崔靖安静地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位久闻大名的谢王爷。他很严肃,从刚进门到现在,脸上没有出现过任何能够称为笑的表情。
一众人在屋内商谈许久,眼看到了晌午,方尚书令人备下了午膳。刚欲邀谢云昭一道,却听他道:“本王还有些闲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不必远送,留步留步。”说完,便走了。
崔靖心中飘过一朵小浮云,上面的表情是:=口=
好一个正直不阿的王爷啊,不愧是管着御史台!
谢云昭对崔靖的第一次映像也不错,就是觉得这位兄台太爱笑了,而且那笑容笑的有些……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对此,与方尚书家隔着一条大街的林府后院里,某女暗自评价:一个笑面虎,一个冷面阎王,都不是什么好货!
凉风默默朝天白了一眼
:还要加上一位母狮子么……
今年的年过了一大半,在一个如往常一样下着大雪的午后,青梅午睡醒时,凉风走来,轻声对她说:“崔靖走了。”
“嗯。”
青梅微微点头,打了个哈欠,披了衣服毛裘走到屋门口,静静站着发呆。
院子里扬扬大雪从天而降,院中的荷花池早已结了一层薄冰,四周静的厉害。
凉风拿来了一个暖手炉,青梅轻轻看了一眼:“这样式倒是新奇,以前不曾见过。”
凉风沉吟片刻,道:“这是谢王爷昨儿让李管事送来的。”
青梅回头朝着自己屋里望了望,突然发现这间屋子就最近这一个多月便多出许多东西。凉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王爷这招细雨润无声,似乎要开始起作用了。
终于到了元宵,皇帝在宫中摆宴,太皇太后也邀请了各府女眷。
如以前入宫赴宴一样,一大早,青梅便被张妈妈给从被子里拖了出来,梳妆打扮。凉风端来一盒子首饰,青梅斜瞟了一眼,又是没见过的,不禁抚了抚额,“他送来的?”
“嗯。”
“哎……”青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凉风只当她是默认了,拿着谢云昭送来的首饰,兴高采烈地替她打扮起来。
如今青梅已经是太皇太后那里的熟客,凉风也在张妈妈的指导下认真学习宫中规矩,毕竟小姐以后嫁到王府,那里的规矩应该与宫中查不了多少。一位小姑娘,哪怕她以后是王妃,如今还必须按照规矩来,入了后宫只能步行,步辇之类的青梅的品级还不够。
正走着,遇着了一同来赴宴的礼部尚书之女方艾与柳茹云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闲聊。
青梅与方艾的交情还要追溯到五月份长公主的花宴上,由青悠青然引见的。不过在青梅的印象中,方艾还是钱娇的远房表姐,不知道钱娇现在如何了。自从九月围猎后,她就不断地出状况,也没有心思去在意他人。
凉风自然知道在某种程度上柳茹云与自家小姐是敌对状态,此刻真心希望方小姐能多拖延一会儿时间。但路只有这么长,青梅又是一个极度不会看人脸色的,纵使凉风的眼睛眨的要抽筋了,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是一脸坦然毫不避讳地往前走。
此时离慈明殿还有些距离,方艾生性活泼,那次花宴对青梅印象不坏,见到青梅走来,便主动打了招呼:“林姑娘,好久不见了。”
青梅点头
道:“嗯,方小姐近来可好?”
方艾歪着脑袋眨了眨眼:“天冷,一直困在家里有些无聊了,不像春时可以办办花宴,多热闹啊。”
青梅顺口说道:“那今日太皇太后设宴,你可以多玩一会儿了。”
柳茹云接过话道:“我瞧着林姑娘今日心情不错,不知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青梅微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方艾正站在二人中间,突然觉得今天的黄历上应该写的是:宜宅家,不宜出行。
☆、72
方艾眼见着气氛不对;立刻道:“哎呀,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让太皇太后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