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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术也不错,你们找他一定行。”
此事不宜耽搁,反正菜也没上来,他们便决定先给两个小娃看病。陈掌柜马上搁下店里的事务,亲自带他们过去找郎中,反正店里的一切事情都分工明确,他离开这一时半会的,也没啥问题。
于是,二妞抱着小花,冬生也将大花背起来,麦芽跟陈掌柜在前面走着,他们几个一道往药铺去了。
那家药铺的确没多远,才经过三个店面,就瞧见一处古色古香双开的门脸,门上的匾额上赫然写着同济堂,三个字。还没走进里面,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香,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舒服的不得了。
陈掌柜第一个进去,走进去便问:“秦大夫在吗?”
坐在堂中,一个身着青布粗衣的年轻男子,闻言站起身,只见他面容清瘦,身材挺拔,眉宇间有股子书生气息,要是细看了就会发现,他的面容,已不光是清秀可以形容,甚至算得上俊朗。他一见陈掌柜来了,连忙起身,拱手对他施以一礼,“原来是陈掌柜,您是来买药,还是要看病?”
“是来看病的,劳烦您给这两个小娃看看,”陈掌柜招手让麦芽他们进来。
走到药铺里面,那股药香更浓了。
麦芽进来的时候,快速扫了一眼这间药铺,正对着门的,是一排药柜,零零总总有不下上百个小抽屉,与外面隔开的地方摆着个高木柜子,显然是他们抓药称量的地方,而这位秦大夫问病看诊的桌子,则是摆在门的一边。陈掌柜进来的时候,他大概正在看书,因为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卷。
二妞跟冬生两个,将小花姐妹两放下。秦大夫见陈掌柜带来的是两个小娃,又见她们脸色很红,便赶忙叫她们过来看诊。
他看诊的时候十分专注,陈掌柜便小声的招呼麦芽他们在一边坐下,麦芽不想再耽搁陈掌柜的时间,便让他先回去,等这边看完了,再过去吃饭。
陈掌柜心里也惦记着自己的生意,便跟秦大夫张嘴打了个无声的招呼,转而回店里去了。
二妞坐不下来,就在药铺里面到处转,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冬生不像她那般好奇心重,他也跟麦芽一样,十分担心大花姐妹两的病情,他便跟麦芽一同坐着,等待郎中问诊的结果。
秦大夫仔细看了两个小娃的眼睑,舌头,以及手心,甚至连脚心都看了,然后问道:“她俩发热多久了?”
麦芽如实将林大姑讲的话,同她说了,也加上自己的看法,“大夫,她俩除了发烧之外,一路上就叫嚷着嗓子疼,而且呼吸的时候肺部还有杂音,要不您瞧瞧她们的嗓子是不是红了?如果是红了话,可能是支气管有炎症,所以才倒置的发烧。”
秦语堂颇为惊讶的看着眼前清灵秀雅的少女,其实从他们几人一进店门起,他只注意到两个生病的女娃,因为在一个郎中眼里,除了病人之外,其他人基本都长的一个模样,直到听见她这一番话之后,才对她另眼相看,“你刚刚说……肺部?还有支气管?那是什么?”
麦芽听见他的问话,才恍然回过神,她刚刚一时情急,没注意到自己说什么,现在被人家逮个正着。完了,这要她怎么解释呢!难不成她解释出连人家郎中都不知道的东西?那人家还不把她当怪物看!
本来她想糊弄过去的,可秦语堂一直盯着她,身为大夫,强烈的求知欲是肯定要有的,不然还怎么提高自己。
麦芽清了清嗓子,眼睛滴溜溜的转,“呃……我以前看过一本医书,就说过什么内器分五脏,当时也不懂,就随便记着了,以前人家不也说嗓子眼,嗓子眼的,而且我娘杀鸡的时候,都要抽出一截气管,我……我就想着既然鸡都有气管,人当然也有了,你说对吧?”她这番解释,若是仔细去琢磨,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因为秦语堂问的绝不是名称,他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晓得炎症会倒置发烧的,这个就连他也不敢妄下断论。毕竟这里没有专业检测仪器,看不到身体内部的病症。
冬生见妹妹为难,一时也不知道怎样替妹妹解围,只得询问起两个小娃的病,“大夫,她俩得的不是疫症吧?”
秦语堂终于拉回心思,又细细给她们把了脉,才说道:“不是疫症,如果只是一味的发烧,还伴着咳嗽的话,就只是普通的风寒,我看她们身骨瘦弱,应该是因为她们体质太弱,加上时节骤冷,风邪侵入肌表而引起,才会久热不退,我给她们开些去风寒的药,不过即使是普通的风寒也得小心调理,内经有云,冬伤于寒,春必温病,若是现在不调理好,总会留下病根。”
其实麦芽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里面坐堂的大夫是个年轻俊雅的男子,着实有些意外,按着她的想像,大夫应该都是五十多的中年人,脸上蓄着山羊胡,说话的时候慢慢腾腾,不急不燥。却没想到陈掌柜介绍的人,竟然这么年轻,要说不怀疑他的医术那是假话。
但是看他刚才的一番讲述,的确是句句在点子上。就像他说的,即使是风寒之症,但因为患者本身体质较弱,需得小心调养,免得留下后患。古代的医疗条件,以及生活的环境,虽说十分的纯朴,但相对的,生病得病的几率也要大上很多。甚至小娃在十岁之前夭折的比例都高的惊人,所以就算是小小的风寒,也不能怠慢了。要是换作其他郎中,说不定就是开几副药,让他们自己回去煎服就成了。
病症找到了,秦语堂便专注着写下药方,然后自己亲自去抓药配药,他这店里连个抓药的学徒都没有,什么事都得他亲自来。
在称量分装的时候,他居然也跟冬生闲聊起来,“你们是哪儿的人?这两个是你们的妹妹?”
冬生一直站在柜台边上,看着他抓药,他可能没想到人家大夫会主动跟他讲话,所以在呆愣了片刻之后,才微笑着回答道:“我们家就住榆树村,您不常下乡,可能没听过这个地方,哦,她们两个是我们邻居家的小娃,因为家里大人病着,正好我进县城有事,便随道带着她们一块过来了。”既然人家大夫主动开口问了,冬生便把麦芽跟二妞都一一介绍了。
见秦语堂看过来,麦芽淡淡的笑着,冲她点点头,并没有像那些大家闺秀一般,福身施礼。而二妞干脆就冲他挥挥手,就算打招呼了。
秦语堂一边称重药材,一边多看了麦芽几眼,他只觉得这女娃不似一般的乡下丫头,笑起来,不卑不亢,颇有几分深沉的味道。
二妞悄悄拐了下麦芽,用嘴巴朝秦语堂的方向努了努,无声的告诉她,人家秦大夫,正在打量她,麦芽转头瞪了她一眼,随后只将目关切的目光,放在小花身上。
秦语堂收回视线,脸色依旧平静的跟死水潭似的,“哦?你们是榆树村的?你们那里常常有个猎户往我这里送药材,他跟你们也是一个村子的。”
冬生眼睛一亮,“你说的是李元青吧?”
秦语堂看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把装好的几包药材递给他,“没错,就是他。”
冬生笑道:“他跟我们当然是一个村的,到了明年他就是我妹夫了,咱能不熟呢!”
秦语堂跟冬生讲话的时候,始终没啥表情,麦芽看哥哥一个人在那笑,怪难过人的,赶紧上前拿过药包,“哥,你还傻愣着干嘛,快点把药钱给人家。”
“哦,哦,看我这记性,秦大夫,一共多少钱?”冬生急忙收起笑脸,从怀里掏出装钱的小布包。
秦语堂淡漠的道:“若是有的话,就给五十文,没有的话,三十文,二十文都行。”
冬生正在拿钱的顿住了,这叫什么答案,什么叫有,什么叫没有?麦芽却听的明白,她将哥哥手里的钱袋子拿来,数了五十文钱放在柜台上,又对秦语堂道了谢,便带着他们回陈掌柜那去了。
秦语堂看着他们走出门,默默的把桌上的钱收下,神色莫测。
出了药铺,冬生还是没想明白,他在外买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人卖东西是这样讲话的。
二妞抱着小花,仰头对他笑道:“这有啥不明白的,人家是要看你有没有诚意,看你会不会做人,这都不懂?或许这药只值二十文,他故意把价钱抬高,你要是给了二十文,他也不亏本,要是给了五十文他就赚大发了,他这是能多要就多要,这回明白没有?”
冬生以为她讲的是真话呢,将信将疑,道:“不会吧,陈掌柜介绍我们找的人,咋会占我们便宜呢!”
麦芽白了二妞一眼,“哥,你别她胡说八道,人家秦大夫是善心郎中,他是怕我们给不起医药费,让我们有多少给多少,所以才这么说的,你们可千万别把人家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冬生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捂,差点就被二妞带沟里了,“我就说嘛,他看着也不像个唯利是图的郎中,还是麦芽说的对,二妞,以后可不许再胡乱猜测别人了。”
二妞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拍了拍小花的脸蛋,笑嘻嘻的道:“我这是准备做最坏的打算,你们看吧,有了我的猜测,所以你们现在才会觉得那位帅帅的郎中这样好,简直是大善人哪!”
小花这会晕的很,哪里听明白她说什么,只弱弱的叫着身上好冷。大花也是,走起路来,两腿发软,冬生便又将她抱起来。
麦芽道:“咱们赶快回陈掌柜那边去,他那里有现成的炉灶,我去把药煎了,让她俩喝一遍再说。”
回了楼上的雅间,陈掌柜早让小二把锅子摆上了,还有几样冷菜,以及时兴的炒菜。麦芽却没有心思吃东西,本来是想自己去煎药的,可让陈掌柜拦下了,他让小二去后面煎药,让他们留下赶紧把饭吃了,免得过会菜都凉了。
小二跟麦芽他们混的都烂熟,他也属于心软的人,得了掌柜的命令,当即放下手边的活,去后面专心看着药罐去了。
麦芽让妞挑些清淡的汤,给大花姐妹俩弄些饭吃,米饭拿鲜汤一泡,既容易消化,又容易下口。弄好了她们俩的吃食,麦芽这才把带来的板栗拿出来,冬生便同陈掌柜讲起正事来。
陈掌柜毕竟是开饭馆的,啥样的吃食他都见过,这板栗虽然稀少,但不表示他没见过。
麦芽道:“我们家后山上有很多板栗树,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摘板栗的时节,但还是很摘到很多,我想,既然有,就不能浪费,让村里人多赚些零钱也是好的,而且这板栗不光能炒着吃,还能剥了壳拿来烧肉,比如板栗烧鸡,陈叔,您不防试试,加到汤里也行,我们那产的板栗,入口甜的很,一点苦味都没有,我觉着一定能卖出价来。”
陈掌柜剥了几个板栗,尝了尝味道,“我之前也吃过板栗,是从其他外县来卖的,当时那价卖的可高了,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买的起,丫头啊,你这想法不错,我看你们这板栗炒的也不错,赶上过年卖,应该不会差。”
冬生也道:“反正这板栗在山上烂掉也是烂掉,只要能换成钱,多少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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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轻烟看不到你们的热情啊!好伤心哦!
第100章 自己的店面
更新时间:2014…8…20 1:07:01 本章字数:14637
麦芽也讲出她的顾虑,就是关于在哪里卖的问题,“陈叔,我后面的话说出来,您老可别介意。”
陈掌柜剥板栗正剥的兴起,还想着让小二端给客人们尝尝,忽然见到麦芽严肃起来,便笑着道:“丫头,我啥时候跟你们生过气啦?你啊,就是心眼多,有啥话说直说吧,叔要是小心眼的人,哪里还能做生意。”为商者,最忌讳容不得事,容不得人,空不得失败。像那宏有成,不就是因为心眼小,气量小,才把好端端的生意给挤兑黄了吗?他若是真想把生意往好了做,肯礼贤下士,肯听人劝,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也不想把事往绝了去做。
麦芽笑了笑,才道:“叔,我们是想着,您开饭馆这样忙,而且往后,我们村里要往外卖的山货会越来越多,我们就想着能不能找一条稳定的路子,当然了,以后我要是琢磨出啥好菜,一定不会忘了您,咱们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冬生也帮衬着道:“陈叔,您对我们的好,那我们是打心里的感激,我娘在家也说了,当初要是没有您,我们也没有今天,所以,还请您千万别怪我们!”
陈掌柜在他们兄妹脸上来回看了一阵,表情高深莫测,“你们……都说完啦?”
麦芽一时没瞧清他的脸色,也不晓得他这样问是啥意思,看了哥哥一眼,发觉哥哥像是有点担心,正要开口时,只听陈掌柜忽然又道:“你们这两个小娃,把陈叔我当成啥人了?别说你们现在提了,就算你们不提,我也准备给你们找个稳妥的地方卖货,我这里只能卖熟菜,那些生的货,总不能都在这里卖,先前你们拿来的黄鳝,弄的店里腥的很,客人都埋怨了,实在不能再继续摆了。”
麦芽没想到陈掌柜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他这店要想把生意做好,的确不能像之前那样,把卤肉还有其他东西都摆在门口卖,那样的话,就成了小摊贩,哪里能上得了档次。而且他若是想专营酒楼生意,必须得有所舍弃。
看着陈掌柜不像是特意安慰他们,麦芽心里总算放下了,“陈叔,谢谢您一直替我们着想。”
陈掌柜直摆手,“谢个啥?我要是没有你的帮忙,这生意哪有现在这样好,咱心里都明白,就不用说的那样明白了,快些吃菜吧,等吃完了再去想找店铺的事。”
他家的菜品种确实多了不少,而且在原先的基础上,还做了改良,光是瞧着外面客人如云的涌进来,就晓得他现在的生意的确上了正规。
麦芽他们吃饭的时候,陈掌柜又出去忙活其他客人。
过了会,小二把煮好的草药端了来,还特意拿了一盘蜜饯,给她们就着喝药。
冬生对小二道了谢,又忙着给小花跟大花两个把药喂了,她俩一闻见苦味十足的药汤,又是皱鼻,又是捂嘴的,但看见有蜜饯吃的份上,捏着鼻子一人灌了一碗。
她们一喝完,麦芽便赶紧给她俩嘴里包了颗糖,这才缓解了嘴里的苦味,否则都有可能再吐出来。
麦芽道:“这剩下的蜜饯,都给她俩带着,免得她们回去了,又不想吃药。”
小花嘴里含着蜜饯,半天都舍不得咽下去,听见以后还有蜜饯吃,乐的也顾不上苦了,欢呼道:“哦哦,明天还有蜜饯吃,麦芽姐姐,我晚上还要喝药!”
大花年纪大一些,虽然心思跟妹妹的一样,但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二妞对她俩道:“就冲你俩喝药这样听话,待会我再去买些花生糖,也算我慰劳你俩了。”
小花高兴的连蹦带跳,拍着叫好。
麦芽赶忙拦住她,“刚喝完药,别乱动,歇一会再说!”
几个人吃过饭,因为陈掌柜还没忙好,二妞便提议先去她哥哥那里看看,她也好久没进县城了,不晓得哥哥当学徒的那家店怎么样了。
反正时间也还早,而且大花跟小花喝了药,没过一会,就昏昏欲睡。他们吃饭的雅间里,有一张可以容人躺下休息的软榻。麦芽便将她俩放在榻上,一人睡一头,先让她俩睡一会,这里也暖和,不怕她们冻着。又跟小二说了,让他过会上来瞧一眼。小二自然是没二话的,挥手示意他们走吧,他也跟着一块出去,然后把雅间的门上了,并小声的叫他们放心,现在客人都在吃饭,也不会再有新来的客人,不会有人上来。
麦芽他们出了陈记酒楼,二妞便兴奋的拉着她,一路往东去了。没走两步,就叫嚷着喘不上气,冬生还以为她也病了,但二妞只是揉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麦芽笑道:“她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哪里会生病,顶多只是撑死而已!”
二妞气的扬起粉拳,打了她一下,噘着嘴道:“好啊,你现在也学会讲笑话了,还爱拿我说事,胆子可真不小啊!”她说着,便贼贼的把手指放在嘴边哈气。
“别闹,这里是大街上呢,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对,二妞大人饶命好不?”若说现在有什么能让麦芽害怕的,恐怕就属怕痒了,瞧着二妞的动作,下一秒就准备挠她了,她怎能不求饶。
二妞也晓得是在大街,所以她只是吓唬她而已,并没有真的下手。不过,听着麦芽求饶的话,她心里还是很美的。
她俩走在前面,嘻嘻哈哈的说笑。连冬生都有些看不下去,本想出声提醒妹妹,别那么大声的,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开口。
好在黄大全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往东走,转个弯就到了。
二妞指着一处不大的店面,兴奋的叫道:“你们看,那儿就是我哥哥现在做工的地方,以前他都不在这里,现在换了个店,比以前的小好多哦,卖的东西也少了很多。”
冬生才刚跟孙夫子识字,所以他并不认得门匾上写的几个大字,只有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