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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明天外出游玩散散心,才不要管什么尔虞我诈,这些麻烦事、还是等明天以后再想吧。
和芯儿告了一天的假,祝九躺在床上,顿觉如释重负。
如果,这么轻松的心情能一直下去,那该有多好!
想着,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52。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五十一卷 出游(一)
清晨,朝阳缕缕洒进林间,洒在这件简陋木屋的前前后后,篱笆围起的小小花园中,飞舞着几只蜜蜂,一旁的高大树木上,蝉儿开始了初夏的鸣叫。
静谧得无比优雅的清晨。
萧峒喜欢在日出前踱到山顶,边看着日出、边肆意舞剑。这么多年的习惯,一直保持了下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专注于剑上、将那些纷争抛在脑后,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他仍旧是自己。
此时,朝阳初起,他早已收剑走回了木屋。额头依旧有汗珠挂着,肩后的长发随意飘着,见到唐函,点头,淡然道:“这些时日这般无聊,不如随我一同去隔山走走?”
唐函正在用斧头砍柴,听到这话,扬起一抹笑,道:“你我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走?”
“萧某已约了一个友人,这个人,你应当也见过。”
“哦?”唐函放下斧头,起身,脑海中首先出现的,竟然是何安的身影,但他还是问道,“是何人?”
“呵,明知故问。”萧峒玩味的笑了笑,转身进屋拿了几壶清酒、两张弓箭,又取了打火折和灶台上的两瓶盐料,复又出来,闲散开口道,“顺便打打野味、温习箭法。”
被一眼望穿的滋味并不好受,唐函略有尴尬的微低着头,解开院角两匹马的缰绳,上了马鞍,查了铁蹄,又喂了些草料,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大声道:“难道……是那日的毒妇?!”
说罢,微微蹙眉。
毒妇?
萧峒想着祝九清澈的、总是洋溢着笑意的眸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毒妇”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常年行走江湖,阅人无数,是否毒妇、是否伪装,应当是逃不过他的双眼。
若要说到毒妇,那个秦儿才应该更加提防才对。
想罢,文不对题的说道:“唐兄,你常年同君宝四处游走,应当也听过那闻名江湖的奇毒‘山羊跳’吧?”
唐函点点头,不解道:“怎么,难道此女还和箣籁阁有关联?”
“箣籁阁?”短短几个字,倒是提醒了萧峒,想了想,猛然觉得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如此面善,怪不得一直觉得哪里不对……
这秦儿,分明就是两年前他探入箣籁阁时、金澜一手下的那个抚乐女!
可是,若是如此,怎地又跑来了崎荀山庄?是被赶出来、还是故意为之?
想罢,后背一阵冷汗,多年经验预感,此事断不简单!
于是又问唐函:“怎么,你对箣籁阁了解可多?”
唐函牵着马儿,翻身上去,摇摇头,道:“表哥与我两手不问江湖事,又怎会与那个地方有所牵扯?怎么,好端端地问起这山羊跳,到底所为何事?”
萧峒摇摇头,也翻身上马,二人双腿一夹马腹、马儿轻步小跑,彼此沉默了下来。
奔着崎荀庄园而去的路上,萧峒又自语道:“除开箣籁阁,江湖中也真便再无其他帮派善用此毒了……”
唐函却望着远处愈见清楚的崎荀山庄,心下不快,转头冲萧峒说道:“萧兄,为何要与那毒妇一同游山?岂不坏了兴致?”
萧峒兀自想着事情,直接将唐函的话无视了。
唐函顿觉无趣,便不再发问。
不久,行至庄园门前,远远便望到三个女子站在青墙下,身影单薄,正向他二人的方向看过来。
萧峒首先跳下马来,冲何安和祝九微微一笑,双手抱拳,道:“让二位久等了。”
唐函却愣在了原地、怔怔下马,见到何安,一时竟有些无所是从。
有辆马车缓缓走来,马夫喝停,小枫扶着何安,轻声道:“小姐,是他们……我们可上车?”
何安也怔怔的,点点头,魂不守舍的上了马车。
祝九看出倪端,诧异的走到萧峒面前问道:“他们俩怎么了?……”
萧峒依旧笑,慵懒道:“呵,明知故问。”
祝九撇撇嘴,说:“卖关子!”不再理他,转头也上了马车。
“如何,这一行的风光可还算好?”
途中,萧峒打趣道。
唐函默不作声,心中五味陈杂,既想与她亲近,又怕有朝一日自己会与这崎荀山庄成为对敌,心下,竟有一丝无奈。
祝九撩开车帘,一路左看右看,偶尔哼一首歌、自语几句。众人各有心思,谁都不理她,不久,觉得无趣,便靠在窗前、歪着小脑袋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马车停下。
“到了吗?”揉揉惺忪睡眼,向四周望去,但见一片开阔草地,不远处一潭翠蓝湖水,静得如平镜的湖面上、将蓝天白云及远处山峦一一映出,一阵微风拂过,直叫人心旷神怡。
见到如此美景,祝九一下子睡意全无,跳下马车,几步跑向湖边,欣喜道:“好美啊!”
小枫扶着何安也下了马车,二人环顾四周,相视而笑。
萧峒走向祝九,笑道:“如何,这边风景可还称心?”
祝九连连点头,伸了个懒腰,说:“真是个好地方,以后如果能经常来玩,那就好了!”
“不知祝姑娘可会骑马?”
“当然会,不过马儿不能跑得太快。”
“哦?”萧峒挑高一道眉,又问,“那不知祝姑娘可有兴趣与我一同狩猎?”
祝九立刻一蹦三尺高,连声道:“好啊好啊!要去!”
二人翻身上马,马下的唐函问道:“你们要去何处?”
“打些野味回来。唐兄与这位姑娘便请在此等候吧。”萧峒故意装作不认识何安,回道。
说罢,扬手一鞭子打在祝九骑着的马背上,大喝一声:“驾!”
马儿扬蹄嘶叫一声、撒开腿便向远处密林跑去。
“喂,你怎么能这样……啊~~萧峒,不是说了马儿不能跑太快……哇~救命!~~”
萧峒扬鞭策马追上去,笑道:“马儿不跑、又如何能叫骑马?”
说罢,又甩了甩手中鞭、箭一般串了出去。
气的祝九在马背上直跺脚——哦,不,是直吹胡子瞪眼~~
唐函找了块平坦干燥的地方,将穿在外层的半袖衣褂脱下、平铺在地,而后转身对何安道:“沿途车马劳顿,姑娘坐下歇息片刻吧?”
何安微微颔首,回道:“公子也请坐吧?”
二人坐在衣褂的两边,离得远远地,小枫站在一旁,见此情景,掩着嘴“扑哧~”一声偷笑了出来。
何安一颗心始终快速跳个不停,一张小脸早成了樱桃般粉红,唐函亦有些无所适从,彼此沉默良久,小心翼翼问道:
“还不知姑娘尊姓芳名?是否为崎荀庄园中人?”
“小女姓何名安,正是这崎荀庄园何老爷的女儿。”
“……”唐函笑了笑,点点头,想了想,补充道,“在下唐函,乃是近日才到的淮南。”
“哦?这么说来,唐公子之前在他处?”
“正是,唐某与堂兄一直游历四方,最远的时候,去过大理和西域,近两年才又回了中原。”
何安点点头,赞许道:“男儿志在四方,一番游历,见多识广,总比做个笼中鸟儿好多了。”
“只可惜如今时局纷乱,又不能报效国家,空有一身武功,却无用武之地……”说着,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落寞。
何安的心立刻紧了一下,忙安慰道:“唐公子大不必如此,其实我爹的崎荀庄园,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若唐公子不嫌弃,或可待我爹回来后……”
唐函双手抱拳,笑道:“多谢何小姐美意,只是,去留如何,尚要待堂兄回来后定夺。”
“请问,唐公子的堂兄又去了何处?”
“这……”唐函猛然想起表哥此次一行、乃是暗中跟随何大旺一同前往箣籁阁,且不便告知他人,于是犹豫了一下。
何安立刻笑道:“不妨,既然如此,那便待有缘时再议此事吧?”
唐函对何安的善解人意和温柔淑腕感到分外窝心,摸了摸怀中的水袋,才想起应当拿些清水给她,沿途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怕此刻早已口干舌燥了吧?
一边恼怒自己的疏忽大意,一边将水袋拿出、递给何安道:
“何姑娘……喝些水润润喉咙吧?”
何安笑着伸手接过,正要喝,却听身后的小枫轻咳一声。
何安一脸茫然的转头望着她,唐函却立刻会意了,忙道:“若姑娘信不过唐某,唐某去湖边取些新水回来。”
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何安立刻拉住他的衣袖,有些怪小沐的多事,不好意思道,“唐公子误会了。”
说着,坦然喝了几口水,将水袋又还给了唐函。
只是第二次见面,便能如此信任自己。唐函接过水袋,心中感慨。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尝遍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女子们多是想攀高附势,另一些则是见他容貌俊朗、投怀送抱。见得多了,不免觉得心灰意冷,却想不到还有如何安这般好的女子存于世间。不问出处,不问哪里谋就,只是这般随意的交谈着,把自己这个陌生人当成朋友。出身名门、高高在上如她,竟能这般待自己,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唐公子常年游走四方,不如讲些奇闻异事、让我们这些深居简出之人也开开视野?”
唐函听罢,立刻一扫之前的落寞,来了兴致。
“……唐某与堂兄自十一岁便开始远行至东海,历时两年,拜东海高人为师……”
阳光下,唐函面色温润,玉面翩翩,眼眸中散着一丝少见的光芒。从浩瀚广漠的黄沙戈壁,到天远碧波的川海无垠;从异族饮血的西域长横,到常年积雪怪物出没的北纵深山……
何安听得入了神,仿似见眼前一时刀光剑影,一时长舟冲天,一时千万人陷入地裂山崩之中,一时又大鸟展翅、雪龙嘶鸣……那样神奇的世界,那么未知的领域,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如今,却在他的低沉嗓音中、一一化成了蜃楼,漂浮于眼前,竟是那样的真实,好似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般!
正思绪游离之间,忽听身后一阵马蹄欢腾,二人忙回头望去,见远处密林中扬起阵阵尘土,不会儿,萧峒与祝九一前一后的策马行了过来。
53。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五十二卷 出游(二)
祝九几乎是趴在马背上、爬下来的,一落地,立刻双腿一软、跪坐下来,同时还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大声道:“萧峒这个天杀的、赶得我的马儿跑的那么快,差点累死我!”
一边说着,一边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
萧峒不慌不忙跳下马,手中空无一物,将两匹马赶到湖边,理了理衣衫,笑道:“祝姑娘马术仍需勤加练习,只是沿途不许我打野味,午间可没了佳肴。”
何安见状,笑起来,道:“林中那些动物还是不要去打了吧?不如抓些鱼儿烧来吃?”
萧峒望向唐函,二人只得飞身直奔湖面、轻点水波,不会儿,人手两三条大鱼被串在箭上丢到了她们面前。
稳稳落地,见祝九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萧峒耸耸肩,故意道:“祝姑娘想必不太饿,还是我等自行修理这些鱼吧?”
“不要啊!”祝九拼命抗议。
唐涵与何安相视一望,一同笑了出来。
几人去了鱼鳞、清理了内脏,支了火堆,将鱼儿整条串在火架上来烤。何安从未如此吃过鱼,惊叹道:“如此吃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祝九正想着怎么周旋在芯儿和周妈之间,听到有人说话,忙回头道:“啊?……”
小枫忙说:“祝九,休得无礼!”
祝九连连点头,下意识竟然蹦出一句:“sorry!”
众人面面相窥,祝九却一阵尴尬,忙又补充道:“呃……没问题……”
一行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小枫微皱眉头,不快道:“祝九,你到底在说什么?”
祝九一阵脸红,将头低下,决定不再说话。
萧峒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打趣道:“或许,祝姑娘是在想着哪个心上人?不知是哪里的公子、这般让祝姑娘心驰神往?”
岳云……
听到这番话,祝九竟然一下子又想起了岳云的面孔。
金色的傍晚,静谧的驿站门前,归巢的鸟雀……岳云站在她的面前,温和的笑着,说:“……今后你切要步步小心,若想做得好,光有蛮力是不够的。”
拼命甩甩头,竟觉得眼眶湿了。她慌张扯出一抹笑,打岔道:
“有没有烤熟?有没有放盐?”
萧峒不再逗她,拿出盐料轻轻撒了撒,将第一条递给了唐函,并冲何安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唐函接过,转身递给何安,道:“何姑娘,请慢用……”
祝九刚想抗议,忽然又想到现在不比以往;从前在军营时,岳云对她千般照顾、万般顺从,如今,自己身份卑微,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抗议呢?
想着,轻轻叹息了一声。
又一条鱼烤好,萧峒径自递到了祝九面前,在她眼前晃了晃,转头又递给了小枫。
小枫欢喜着接过来,贪恋的看了看萧峒。
祝九拿着支木棍,在土地上画了好多小王八,而后自言自语道:
“点啊点,点王八,点来点去点到他……”说着,木棍停了下来,只见指着的那个小王八旁边,赫然写了两个大字——萧峒。
一行人绿着脸看着她。
只有萧峒,竟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终于拿到了自己的那条鱼,祝九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萧峒的手艺不错呢,真好吃。”
众人也纷纷点头赞许。
萧峒依旧浅笑。
“鱼再多,只有自己手里的这条,才最香!”
祝九自语道。
“祝九,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小枫继续皱眉。
祝九却一板正经道:“只有自己手里的鱼、才够得着、吃的到,拿在别人手里的鱼,再好,又有什么用?”
其实她是在指岳云,并且非常阿Q的自我安慰了一番。
可不是吗,即使离开后才知道他的好,即使他真的那么好,可他毕竟就要成亲了,毕竟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公。千好万好,不是自己的,那就是毫无意义。
然而众人却不知她意喻什么,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何安一直掩面浅笑,眸中闪着迷人的黑色光泽。唐函几次无意中望见这笑靥,都不自觉心驰荡漾一番。一旁的萧峒望着她,却只是无奈。
今日这一程,其实他是有心撮合这二人的。不仅如此、还有意想让唐函加入崎荀派、日后能助何大旺一臂之力。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最主要的,平生与唐君宝乃为挚友,实在不想有朝一日化友为敌。
吃过鱼,午后阳光微热,大家都踱到密林中去了。萧峒和祝九远远走在前面,一路上,祝九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停地对着那些鸟儿昆虫左顾右盼、做惊奇状。
“祝姑娘这般轻松,可是想好了回去后如何应对那个秦儿?”萧峒冷不丁淡淡开口发问道。
本来祝九正望着高高站在枝头的一只小鸟傻笑,一听这话,顿时如从云端堕入了地狱般,沮丧的收起笑,不满的回头道:
“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高兴的时候、提这种事情?”
“萧某只是替祝姑娘担心,若祝姑娘心下不满,便当萧某什么都没说吧。”
说罢,事不关己的挑眉笑了笑。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的……”想了想,她反问道,“你有什么好方法?”
萧峒摇摇头,继续卖乖道:“萧某对女人之间的无聊争斗、从不感兴趣,恐是要令祝姑娘失望了。”
“你?!”祝九顿时气得直瞪眼,跺了跺脚,怒道,“说着风凉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伶牙俐齿也是无用的,据我所观察,那应当是个习武之人才对。”
他当然指秦儿。
“习武?”祝九一怔,细细回想起这些时日与她的接触,并不觉哪里像是习武之人,于是不解道,“她若想整我,不用习武也是很容易的吧?”
“此事远非祝姑娘所想这般简单。”萧峒摇摇头,对她的迟钝有些无奈,提点道,“江湖闻名的山羊跳却无端出现在秦儿手中,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祝九当然不觉得奇怪,她本来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毋论什么“江湖奇毒”了,若是觉得奇怪,那才叫奇怪呢。
心下这般想着,老实的摇了摇头。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