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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怒极攻心,几下换好了男装、用茶水洗了脸上那些脂粉,转身跃窗而去。
“帮主?!”
漆黑的一处密林中,数十名黑衣人对着一男子躬身而立,借着朦胧月光,依次得见此男子脸戴一银色面具,身着一件极不合身的藏青色长衫。
“明晚丑时,待瑛岫院起火便开始行动!”
“是!”
一行人得令、忙匆匆各自退去。
一绿衣女子自一棵百年古树下走出来,道:“你来得可真是‘早’。”
不说此话还好,一说此话,面具男子立刻喝道:“闭嘴!”
女子一个哆嗦,忙微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以为你的郎君还在为你坐立不安?现下他和祝九那个贱人可是好得很!”
女子听罢,顿时眉眼变得锐利起来,恨恨道:“都是那个贱人、坏了我们的好事,你为何还要留她到现在?”
“此事你也有脸在本座面前提及?若不是你上次算计她不成、反被她将了一军,如今,说不定那大少奶奶的位置是你的!想当日还是我故意放你逃脱,否则你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是我一时失算、低看了她!”说着,她狠狠咬住了下唇。
“你若有她一半的城府、本座也不会落得这般……”说到一半,他忽然一顿,沉默了下来。
“明晚这个贱人就交给我来解决,看我不将她千刀万剐?”
“这个奴才,我们都低估了她!……”说着,男子踱了两步,双手倒背于身后,仰头望向半空,“那几个小帮派处理得如何了?”
“干净利落、一个不留。”女子恢复如常,浅浅笑道。
“那你便下去做事吧。”
“好不容易见着一次,还要看着一副冰冷的面具……”
说着,女子几步上前,伸手欲碰触他的脸。
男子自行缓缓摘下面具,面具之后的一张脸颧骨微凸、棱角分明,薄唇微微抿着,冷笑道:“秦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双眼眸寒得刺骨,望着她的时候,杀气隐隐透了出来,竟让她瞬间脊背发凉!
秦儿一个趔趄、连连后退了几步,不再说什么、转头翻身而去。
王川冷冷望着她离去的那个方向,脸色更加凛历。
“祝九……”咬牙切齿的迸出这两个名字,“待我王川大业得成那一天、定让你生不如死!”
崎荀庄园内,一切如常,有雾淡淡的笼罩了下来,整个园内一片寂静,两个月前高高悬挂着的那些双喜字大红灯笼、如今早已换做了普通的红灯笼,也没有那时的繁多热闹、仅是依稀着星星点点在瓦檐下面悬着,随风微摆。
祝九坐在房中,隐隐总觉得害怕,一时怕王川会忽然从某个角落如厉鬼般冒出来、再次折磨凌辱她,一时又怕萧峒会与他正面冲突;时时的还伴随着眩晕恶心,不断的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九儿……”窗外,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呼唤。
是萧峒?!
祝九心中暗喜,忙几步走去、将房门打开,见萧峒此刻正着一袭黑衣、单手持剑,半倚在门框边淡淡笑着望向她。
月色洒下,朦朦水雾笼罩在俊冷的身形周围,一双眸子犹如暗夜星辰般幽远深暗,见到祝九,也不见外,径自走进了房中。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又跑来了?”
祝九为他倒上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萧峒悠闲的坐下,放下长剑,道:“一个人闷得发慌,便过来找你喝喝酒。”
“王川似是没有回来。”祝九坐到他对面,略有担忧的开口道。
“城里传来消息,说是老张他们均已毙命。看来,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老爷那边什么意思?还不想动手吗?”
“还要再等等。”
“没让你去偷偷杀了他?”说着,祝九仰起脸,凑近他,疑惑的开口道。
萧峒望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道:
“若是杀得,便早让我去杀了,又岂会留到现在、这般麻烦?”
祝九更加糊涂,不解道:“那么,为什么不能杀呢?”
“你这丫头,真不知是聪明还是糊涂……两方打仗,擒了王真就能大获全胜?若有如此好事,自古至今也不会徒增这些多的战乱了。”
祝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思绪恍惚了一下,忙又回过神来,道:
“那先前你还说要杀了他?”
“若是为你,杀了便也杀了。”
祝九听罢,心下立刻觉得暖暖的,漾着说不出的感动,道:
“幸亏我拦着,否则还不知惹出什么乱子来……”
“那又如何?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让何大旺再杀了我……”
“不许说了!”祝九伸出手、覆在他的唇上,蹙眉道,“他那条贱命,根本不配跟你来换!”
萧峒扬起嘴角笑了笑,点头:“好,不说了。其实若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只是要看时机。”
“那么,什么时机才是好时机?”
“明日便是好时机。”
“明天?”
萧峒点头,坚定的看了看她。
祝九刚要问“为什么”,萧峒便开口道:
“有些消息传了过来,说他明晚会有所行动。若是在入夜前杀了他,或可免去崎荀一场内讧。”
“……”
“何锦与唐函已经暗下部署了,相信明日白天便会有个结果,”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祝九,道,“拿着这个,找准机会放到他吃的喝的里面。”
祝九接过,问:“这是什么?他可是餐餐试毒、连漱口水都不放过。”
“放心,这不是毒。”
“是迷药?”
“也不是。”
萧峒一副卖关子的表情,始终深深地望着祝九。
祝九不耐烦了,道:“那到底是什么?”
“呵,是守宫交尾之阳精。”
“什么?……什么?”
祝九睁大双眼,心下又重复了几遍,依旧不得其解。
萧峒摇摇头,略有无奈,伸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上,叮嘱道:“你不必知道太详细,只是切记,看着他吃下此物,而后务必让他碰到水。”
祝九拧开木塞,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却是什么味道也没闻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
萧峒扬了扬眉,问:“想知道?”
祝九猛点头。
“夜冷,萧某这会忽觉得寒意重了些。”
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祝九忙挪至他身旁的凳子上,抱着他的胳膊、将头倚在了他的肩上,笑道:
“这次可以说了吧?”
萧峒心下一紧,身子微微颤了颤,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直到嗅到她发间的清香,方才觉得略略安心,缓缓道:
“守宫虽长年饲于阴暗翁中,然也可交尾,其……”
“等等,”祝九抬头打断了他,“这个……守宫是什么?”
萧峒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见她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只得耐心道:“入宫女子点在臂上的守宫砂,便是用此物、经繁杂工序而炼出,其……”
“这物就是守宫?守宫有毒?既然有毒、为什么还要点在胳膊上?那宫女岂不是都被毒死了?”
萧峒顿感一个头两个大,觉得为她解释这些简直犯了天大的错误,良久,方才继续道:
“此物小有毒,然瓶中之物若是单服,却不会致人死地。”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守宫到底是什么?”
“此事待日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可好?”
祝九一副失望的样子,见萧峒微微困倦的神色,只好道:
“好吧……夜深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萧峒笑了笑,忽然起身,拉着祝九的手道:“看你睡了我再回去。”
祝九将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好,也站起来,笑道:“我又不是小孩,才不用你看着我睡。”
萧峒一直怜惜的看着她,目光一刻也不舍得自她身上离开。他不理祝九,揽着她、将她扶至床前,按着她坐下,而后蹲下、轻轻脱去她的鞋子。
“……”她一片哑然,愣愣的望着他极其温柔的为自己做着这些从未有人做过的事,心中竟是一片酸楚。
鞋子脱下了,宽袍褪下了,被子铺了开,慢慢扶着她躺下,又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眼睛一酸,祝九忙咳了两声,忍住泪水,挤出一抹笑,拉着萧峒宽厚的大手道:“那你也坐吧?”
萧峒半倚着床头,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淡淡的笑。
烛影摇曳,映得二人轮廓朦胧。祝九贪恋的望着这张如玉面孔,渐渐地,眼皮发沉,不久便沉沉进入了睡梦之中。
萧峒俯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脖颈,身体的某个部位早已澎湃激昂。他强制着压抑那股冲动和欲望,怕自己忍不住,只得不舍的吹了灯、缓缓退出房来。
100。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九十九卷 手到擒来·惑
一大早,天空尚且呈深灰色,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阵阵凉风透过窗缝徐进房内。
已经一月了呢。
祝九望着枕边,屋内早已空空荡荡,昨夜的温存仿似还在身边徊绕,轻吸鼻子,仿似还能嗅到他的气息,指尖好像依旧残留着他的余温,可人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莫大的失落袭来。
甩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振奋起来。等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待将他置于死地的这一天?只要他死了,不仅得报仇恨,离他的位子也会越来越近,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了。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罢,她起身、快速的洗漱,换了身衣裙,披了件半袖的十分宽大的淡菊色长袍,将发髻高高挽起,自铜镜中望去,一张依旧年轻着的脸庞映于眼前,那眸子还是那般清澈幽深,那下巴依旧倔强挺翘,只是两颊边上已经没有了初到这里的婴儿肥,本应肉嘟嘟的地方、现在早微微凹了进去。
本就身材娇小,这一袭裙褬更将她映得瘦弱纤细,宽大的袖口下,一双细长葱指交握着;拎了油伞、推开房门,一阵夹杂着泥土与腥味的冷风吹了进来,祝九精神为之一振,出得房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瓷瓶,方才安心的关紧了房门、打开伞,大踏步向瑛岫院走去。
小山小叶刚刚换班回去,乾儿坤儿正忙着在细雨中清理花池绿地上的残枝败叶。
那些夏秋的花儿早就谢了,院子里新搬来了很多茶花、杜鹃、一品红和君子兰,沿着方正花池依次摆着,在冬雨中显得格外艳丽、刺目。
雨……
雨?
祝九忽然想到了昨夜萧峒的那些话,再次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瓷瓶。
吃了这瓶中的东西、务必让他碰到水……
此刻竟然下雨了,真是天助我也。
想罢,祝九脸上闪现一抹淡淡冷笑。
吩咐乾儿坤儿备好粥汤清酒,几样小菜,趁着她们端进西屋后反出的空当,祝九掏出瓷瓶、将瓶中略微粘稠的东西洒了些在每样菜中,又掀开瓷盖、洒了些在热粥里,最后,依旧不放心,见坤儿再次进来摆放碗筷,便对她说:
“初冬微寒,我有些不舒服,去解三急;这边你先伺候着,可不能怠慢了。”
“是,祝姐姐。”
好久不曾去那后厨院了,如今再次迈进、竟有了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首先看见她的是一个新来的砍柴丫鬟,十三四岁的样子,梳着双髻咎,着一身深蓝粗布衣衫,一见到她,忙大声道:“好漂亮的姐姐啊!”
本来忙碌嘈杂的偌大院落、一下子瞬间安静下来,大家均齐齐望向祝九这边。
一见是她,忙又纷纷白了她一眼、继续各自忙碌。
只有这个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小女孩,依旧颠颠几步跑过来,笑着问道:“姐姐您是哪个院的,怎么之前没见过您呢?”
祝九轻笑着道:“我是瑛岫院的。”
“我叫三喜,姐姐叫什么?”
“呦,我当是来了天仙,原来是个只会侍寝的丫鬟。”
不远处,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只见苗叶着一袭粉绿衣裙、外套粗布天蓝色宽袍,盈盈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另两个脸生的小丫鬟。
祝九依旧浅笑,三喜则忙着给苗叶请安后、一溜烟跑去干活了。
苗叶扯高气扬的望着她,意有所指道:
“之前这么费周折,却想不到让我得了现成的;可是你懊恼也没有用了,现如今,还不是只能侍寝?”
说罢,冷哼了一声。
祝九淡淡开口,道:“苗姐姐也该一十有六了吧?”
苗叶一怔,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正是待嫁花龄,多么好;如果我是你,就安安分分的等着到了年龄、攒了嫁妆、寻个好婆家去嫁人……”
“这些不用你来教我,我们黄花大闺女,自然不愁嫁,倒是你,早就是残花败柳,看以后那个现成的王八会要了你!”
话音刚落,院内响起一阵哄笑声。
祝九依旧微扬嘴角,一字一顿道:“你很得意么?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收起了笑,冷冷望着她。
苗叶心中有些慌,她与祝九共事虽不多,却也知道她的手段之狠毒,心下自是忌惮她几分,如今听得这话,心下思量了一番,却又碍着面子,只得强撑道:
“哈哈,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做到的?!”
祝九恢复了笑魇,道:“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
说罢,懒得再与她纠缠,径自走向了灶房。
“我呸!”苗叶在后面吐了一口口水,怒道,“一只破鞋,也敢跟老娘叫板?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身后的两个丫鬟忙又是抚着她的脊背、又是轻声劝慰,同时瞥了祝九的背影几眼。
此刻正是早膳时间,灶房内,各个厨子均忙得大汗淋漓,屋内热气腾腾、不断有新的东西出锅。
看了看,未见瑛岫院的东西,便转而又去了茶点房。
果然,灶上一口锅中、仍剩着一些米粥。
此刻房内恰巧无人,祝九忙将瓷瓶复又掏出、轻轻又倒了些在这锅里,才放心的盖了盖子、走出屋去。
回到瑛岫院时,王川已经回来了,正吃着桌上的菜,那碗凉粥已被换下、估计是去后厨那边端碗新热的了。
微微福身请安后,祝九面色如常的站在了他身后。
王川看都不看她,静静吃两口菜、喝几口酒。
不久,热粥端了上来;王川吃了几口粥,忽然冷冷开口道:
“我本盼着能再有个一年半载,也好多享用你这身子一些时日,”说着,转头瞥了眼祝九,“只可惜你命不久矣,而我,也大业在即,只得让你先赴黄泉了。”
话落,眯起了双眸、阴冷的笑了出来。
祝九因锁骨上的铁链,早就习惯了微微弯着腰、以使那两处伤口不会太过疼痛,此刻,那腰身仿似更加弯驼了些,双手交握于前,微微低着头不作声。
眼睛,却一直在瞥着门口的方向。
门外,雨仿似越下越大了,渐渐地,枝叶也被打得垂了下来。
“噼噼啪啪”之中,屋内又重回了一片静寂。
轻轻的碗筷放于桌上之声,祝九心中一紧,交握着的双手不禁暗暗用力,指甲陷入自己的手背中、却浑然不觉得痛。
“啊……”她忽然身子一歪、直直向地面倒去,同时,半眯着眼眸、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衫,喃喃道:“要我……要我……”
边说着,边不露痕迹的向门外爬去。
王川冷冷看着她,起身、抬脚向她的脚踝(huai)处狠狠踩了下去。
“咯吱——”一声,依稀可闻得骨头缝断裂的脆响。
祝九狠狠咬了下嘴唇,鲜血自唇边流了出来。她没有叫,依旧低低呻吟着。
王川又用脚捻了捻,见她依旧如此,终于收回脚、冷哼了一声。
祝九爬出房门,冰凉的雨水不一会儿便将她的身体浇透了;她兀自将宽袍褪下,躺在地上,又扯开衣裙,顿时,雪白赤裸的胴体便这么的暴露在了天空之下。
坤儿乾儿似乎早司空见惯了,此时均目视前方、不动声色。
王川自屋中见到两团玉脂在雨中娇柔欲滴,缓缓抬腿向屋外走去。
雨水冲刷着大地,冲刷着祝九,也冲刷着王川的脸颊、衣裳。
行了几步,忽觉不妥,王川心中一惊、待向自己身上看去时,却见四肢早已渐渐化了,有浓浓血水正顺着雨水流溢而去。
“啊!”
“啊!——来人……唔……”
两个丫鬟刚刚叫出声来、忽觉喉咙一热,瞬间便没了声息。
祝九慌忙起身连连后退,眼睁睁见王川面目狰狞、恶鬼般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