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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沿江村的骄傲。”
佟云松静静的听完了伯父讲述的过往，脑子里有些乱，他想了一下，跪倒了老爷子和秦氏的面前，“云松在这谢过爹娘的养育之恩，三十多年的养育，云松永生不忘爹娘的大恩大德，请爹娘受孩儿三拜。”说着，就给佟老爷子和秦氏磕了三个响头。大郎此时也回来了，领着弟妹也都跪在地上，给老两口磕了头。然后佟云松说：“爹娘，今日的家是非分不可了，如今大伯二伯都在，村长和关大爷也在，就请爹娘说一下这个家这么分法吧。”
秦氏听见云松还是要分家，就又开口骂道：“你这个丧良心的，都这么说了，你还要分家？这三十多年我白养你了，白眼狼，要想分家，你就给我净身出户，一点东西你也别想拿到。”
佟世旺又说：“世嵘啊，管好你的婆娘，且不说云松这些年为了家里出了多少力，就是这房子，还是当年世峥出钱给盖的，这里应该有云松的份。更何况，当年要不是世峥，你们上哪去挣那么些钱去？还有，当年世峥给家里置办的两百多亩良田，到最后还不是被你们给败光了。”
佟世明也说：“当年世峥出事，可是所有家产并没有被查封，曹弟妹把家产都给带了回来。这么些年，这些家产早就进了你们的口袋了吧，这些都是云松父母留下的，凭什么让云松净身出户？”
第六十三章 分家
秦氏听见了佟家两兄弟的话，立时就炸锅了：“大堂哥，二堂哥，你俩别胡说，我们可没见过大哥的什么财产，要是有大哥的财产，我们的日子还能过得这么惨兮兮的，别弄得好像我们贪了多少东西似的。”语气里倒是有着心虚。
佟老爷子此时也不说话，一味的让秦氏出面。
“世嵘媳妇，有没有的你心里清楚，世嵘刚从府城回来那几年，喝酒**的，把家里的地都卖光了，可你们这六个孩子，哪一个成亲不是大操大办？云莲她们每次回来，不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婆家搬，光凭你这七十亩地，养活这么多的人就不错了，哪还有闲钱去填补闺女？”佟世明开始揭秦氏的老底。
“二堂哥，你这说的是啥话，我们家爱对闺女好，那是我的事，七十亩地养活家里这些人足够了，可不是贪了谁的钱来的。”秦氏当然不承认。
“好，就算没有那些东西，现在就说这么分给云松东西吧，反正净身出户是不可能的，谁也不会同意，如果你执意要那么做，我就去告官，也要帮云松拿到他应得的。”佟世旺也发了狠。
秦氏一看，今天分家是免不了的，想想就说：“给他们一千五百斤粮食，还有那十多亩中等的地，就行了，多一点我也没有，还有，他们给我搬出去，我不想再看着他们。”
“大嫂，你这也太少了吧，房子不给，地给的还是孬的，粮食也就一千五百斤，他们一家八口，哪够吃多长时间？”佟世馨忍不住开口了。
“呦，妹子，那你还想要多少，这些我都不想给他，我白养了他三十多年，还没管他要奶水钱呢。”
“嫂子，我一直没说话，并不表示我不知道什么，既然你这么说，玉娴，去把你母亲那的一个檀木盒子拿来，那是你太奶奶留给你母亲当念想的，被锁住了，没有钥匙。”佟世馨说道。
玉娴赶紧跑到母亲的屋子，开了箱子，找到那个盒子，又跑回了东屋。把盒子递给姑奶奶。佟世馨拿出了一把钥匙，“当年，咱娘就怕有一天，你们把云松他爹留下的东西全吞了，不肯承认，就留了一手。这盒子里面有当年大嫂嫁过来时的嫁妆单子，还有大嫂从府城回来后整理家中剩余财产时的单子，更有一份曹家人在大嫂去世时，跟娘一起整理遗物，双方对好留下的单子。曹家人知道云松被你们收养，就说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云松，那时母亲就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你们两口子，上面写明了，给你们多少，算作是抚养云松的报答，另外的是留给云松的。你们两口子也是在上面画了押的，如今想要反口，我拿着这里面的东西就能去告你，告你个侵吞侄儿家产之罪。”
秦氏一见那个盒子，心里就凉了，当年老太太死的时候，她满哪找这个盒子，可就是没找到，没成想是老太太偷偷的给了方氏，可恨的老太太，从一开始就偏向大嫂，临死了也不肯成全自己。“你说那些都没用，谁知道那盒子里有啥？少在那骗人了。”秦氏硬挺着。
“好，那我就打开，咱娘那时把钥匙给了我，告诉我，要是你们对云松好，这盒子就不打开，如果云松过得不好，就打开盒子，给云松一个公道。”说着，把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叠纸，佟世馨把那一叠纸递到佟世旺的面前，“大堂哥，看看吧。”
佟世旺拿着这一叠纸，挨张的看下去，越看越心惊，里面果然有佟世馨所说的那些东西，还有一张地契，竟然是云松母亲的陪嫁，而且地就在村子里，也就是佟家那块单独的二十亩的地。还有一张纸上，写着当年佟世嵘两口子收养云松时写下的保证书之类的东西，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如果秦氏将云松抚养成人，可以拿到多少东西。佟世旺简单算了一下，所有物品这算起来，大概有五百两银子，这么多的东西，却换来秦氏对云松一家的苛待。另外一张纸上，写着曹家人清点佟世峥和曹氏留下的遗产，除了给秦氏的，还剩下那一部分，大概折算起来也得值一千来两银子，上面有佟世嵘和秦氏的手印，也有曹家人的印记。“世嵘啊，你跟我说说，这连银子带东西的总共得将近一千五百两，你都干什么了？当年曹家人给了你们那么多的钱物，就是让你们抚养云松长大，可你们怎么还对云松这样啊？这折算起来得有五百两，别说是云松家才八口，就是你们一家二十多口在一起，也够你们一辈子的吃喝了。我问你，云松那份呢？赶紧拿出来。”
秦氏开始又哭又嚎的，“哎呀不得了啦，讹人啦，这些个丧良心的强盗啊，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来抢啊，我没见过这些东西，我也没拿什么银子，我就是没有，你们爱咋地咋地，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她下地直接就要往墙上撞去，云柏和刘氏赶紧拉住了她。
遇到这样的人，佟世旺还真是没办法，他又问了佟世嵘一遍，佟世嵘就是不说话，佟世旺无奈，问云松：“大侄子，现在你说这么办吧，证据都在这，要是你觉得不好办，就去衙门告他。”
佟云松接过那一叠纸，他不识字，只好给了大郎，大郎边看边跟父亲说，直到所有的都看完了，云松在那不吱声，沉默了半晌。
玉娴刚才去拿盒子的时候看见母亲醒了，就过去把发生的事跟母亲说了一遍，现在这些东西一出现，玉娴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母亲，方氏让她把话带给云松。玉娴走到父亲的身边，“爹爹，我娘有话让我替她说。”
云松抬头，看看女儿，“玉娴，你就说吧。”
“我娘说了，好儿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那二十亩地既是婆母的嫁妆，是必定得要回来的，其余的钱财，就当是报答这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了，我们一文钱也不会要的。其余的粮食给多少我们就拿着，一个月后，我们全家搬出佟家，从今以后，佟云松不是佟家的儿子。”玉娴清脆的声音响遍了佟宅，语气中有对母亲的一种钦佩。
“对，玉娴娘说的对，我们就要那二十亩地，那是我娘的遗物，一个月后，我们一家就是睡在路边也要搬出佟家，所有的钱财，我们都不要了。”佟云松听见玉娴说的，对自己的媳妇感到骄傲。“爹，娘，我会一辈子都叫你们爹娘的，是你们养育了我，这点我不会忘。但是，我要重新更改户籍，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佟世峥的儿子，我要让我的儿孙们知道他们的爷奶是谁，我也要让我爹我娘在地下安心，他们有后人。大伯，求您将家谱改正，我是佟世峥的儿子。”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回去就找个黄道吉日，改家谱。”佟世旺看到云松的样子也很欣慰，“云松啊，你是咱们佟家的好儿子，是个汉子。你爹要是泉下有知，会为你高兴的。”
“是啊，我想大哥大嫂要是知道了，也会含笑九泉的。云松啊，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玉娴娘说的好，只要肯干，还怕挣不到钱吗不跳字。佟世馨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着说。
“既然是这样，世嵘啊，你们就给云松家三千斤粮食吧，咱们把分家的文书立好，明日就去衙门办好手续，把云松一家的户籍给他们分开。还有，云松媳妇身子现在不能动，得一个月后才能搬走，这段日子，老大一家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他们自己做着吃，任何人不得再欺负老大家的孩子。西屋用的柴禾，还是用家里的，这些柴禾也都是云松领着孩子们去捡回来的。”佟世旺又交代了一下。
玉娴拿来纸笔，佟世旺口述，二郎执笔，一会儿写好了文书。佟世嵘在文书上按了手印，佟云松也按了手印，这家就算是分了。锅碗瓢盆的，云松都没要，那些东西再置办吧。
佟世旺把文书交到了村长的手里，又从佟世嵘那要出来户籍本子，也给了村长，“老李兄弟，麻烦你了，有空就把云松一家的户籍分出来。”
“看老哥说的，这事也不是啥大事，麻烦啥？云松这事办的漂亮，够仗义，是条汉子，咱老爷们就该这样。别像有的人似的，哼，拿了钱不办事，算什么爷们。”李福田拿着东西，就告辞走了。“等我办完了，就给送来。”
老关头从头到尾也没说话，现在看事情解决了，到云松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孩子，好好照顾你媳妇，别的事不用想，不管有啥困难，来找关大爷，大爷绝对不推辞。”说着也走了。
佟世旺和佟世明也站了起来：“大侄子，也没啥担心的，就骏烨这几个孩子，都懂事，有出息。眼前看着像个坎，可是大伯敢说，不出三年，你们家必定能翻身，不会比这个家差的。”
说着也都走了，临走时对佟世嵘说：“世嵘啊，你早晚会有后悔的一天的。”
佟世馨起身去了西屋，“大哥，明天我们就回府城了，以后家里有事不用在通知我了，这个家，我还真就不想再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房子
西屋，方氏躺在炕上，吴氏坐在方氏身边，佟云松坐在炕沿边上，“芸妹，今天的分家的事，你不怪我吧？”
“松哥，我怪你干啥？早晚会有这天的，只是没想到能牵扯出你的身世来，现在真相大白，以前的一些事也就能想明白了。那些钱财啥的，咱们不要，其实根本就要不回来的，婆婆不会给，要是真的硬要，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只是有些犯愁一个月后咱们搬到哪去，村子里可没有房子要往外住的啊。”方氏还是虚弱的很，说话的声音不大。
“要不就先搬到我那去，反正你弟弟也不在家，就我一个人。”吴氏在一旁说。
“娘，哪有出嫁的女儿拖家带口的回娘家去住的，再说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方氏笑了笑，不同意。
玉娴本来是在地上的，这会儿爬上了炕，在母亲身边坐下，“娘，咱们村子南头不是有一大片的闲房子吗？能不能先跟村长说说，咱们先住着啊？”
云松一听，脸就变色了，“玉娴，那是鬼屋，住不得的。听说以前有人住进去，不到半年，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光了，最后一家住进去了一个月，然后就领着全家人跑了，再也没回来。”
“爹，你做过亏心事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了，就算有鬼，也会去吓那些为富不仁，伤天害理的人，不会来找咱们的。”玉娴瞅着父亲，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爹，我也觉得小妹说的不错，那房子我远远地看过，很大的院落，砖瓦的构造，当年盖房子的应该是个富贵人家。听说富贵人家盖房子都很讲究风水的，风水不好，他们是不可能在那盖房子的，至于鬼屋，怕是另有原因。”二郎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爹，怕什么，咱们不过是暂时没地方住，救救急罢了，要是房子真有问题，咱们明年开村就自己盖房子不就得了。”小三也说。
“松哥，我觉得孩子们说的不错，这样，你去跟李叔说说，看咱们能不能先住着，等明年开春了，咱们再盖房子也行。”方氏听了孩子们的话，觉得可行。
“好吧，那我就去跟李叔说说。要是真的往那搬，那可得好好的拾掇拾掇，那房子可有二十来年没住人了。想来里面的炕什么的都不能用了，得重新弄，还有院子里老多地方都的收拾了。行，那我就先去村长那。”佟云松也寻思过来了，转身就要去找村长。
“回来的时候去趟磨坊，看能不能买些米面的回来。爹娘虽说答应了给咱们粮食，可不知道啥时候能给，咱们晚上就得自己开伙了，总得先对付今天晚上和明早晨，明天去镇上买点回来。”方氏想起来吃饭的问题。
“是哦，我都忘了，行，回来的时候我就去刘家的磨坊看看。你再睡会儿吧，明天我去给你买几只鸡，你得好好补补。”佟云松说着就出去了。
“云松这孩子其实真不错，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身世。也好，咱们啥也不要，那些钱财就留给他们吧，我估计应该也没有多少了，省得以后他们再赖上你们，这样也能断的干净。也不用着急上火的，好好养着身子，就凭云松和你这几个孩子，过不了苦日子的。有什么难处，就和娘说，咱家现在不说是大富大贵，可好歹你弟弟现在还是正六品的起居郎，陪王伴驾，天天都能见到皇上的。咱家自然是不能干那种仗势欺人的事，可要是有人敢欺负咱们，娘也得让他知道咱们方家不是好惹的。分家这事云松做的还行，够硬强，你们既然说了不要那些钱财，娘也就不强出头了。娘这些年也有些积蓄，要是银钱上不够，我再回去给你拿些来。娘这几天就留在这了，玉娴太小，大郎他们是男孩子，都不太得力，等你出了月子娘再回去。反正你们也分家了，我就是一直和你们住一起，也没人能说什么了。”吴氏放心不下女儿。
“娘，还有我们呢，我那还有卖药材得来的银子，有十多两呢，家里用钱你就说。不够的话，我那还有一棵人参，方叔叔说能卖到四百两往上，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玉娴也安慰着娘亲。
吴氏一把搂过来玉娴，“好孩子，难为你今天能想的这么周到，还知道让二郎去叫我。小小年纪的，吃了那么大的亏，两只手都肿了，还给你母亲煎药喂药的。”吴氏又看向地上站的几个男孩，“骏烨，骏炜，骏烽，骏煊，骏煌，你们几个也都是好样的，以后要好好的孝顺你们爹娘，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姥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孝敬爹娘的，以后我们学好本事，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大郎代表兄弟几人，郑重的承诺。
佟世馨原本在西屋套间里，和儿子儿媳妇说话呢，听到方氏他们在说话，就从套间出来，来到方氏他们这屋，“侄媳妇，明天我们就回府城了，这次回来本就有一部分是想来看看你们。当年大哥大嫂对我极好，尤其是大嫂，很疼我的。我的丈夫就是大嫂的表弟，所以你奶奶当时才会让我保管钥匙。对了，大嫂的娘家人一直惦记着云松，只是当初有承诺，不能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所以才没来过。现在你们也明白当年的事了，以后要是有空，就去府城梨花巷林府，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曹家，让云松见见母亲的家人。”
“梨花巷？好像碧莲也住那吧？云松他姑，你们可认识一户姓薛的？”吴氏想起来碧莲好像也住那。
“我们出去了好几年，去年刚回来，薛家，好像听说过。他家的主人好像年纪不大，不过买卖做得不错。怎么？你认识他家人？”佟世馨奇怪的问。
“那是我女婿，云松他姑，这次得麻烦你给薛家捎个信去，把这里的事情跟他们说说，要不我还得另外找人捎信。”
“呦，没想到薛家的主人竟然是云松的连襟呢，行，这信儿我一定捎，都是亲戚，这点小事。”佟世馨倒是挺意外的。“侄媳妇，我这次出来也没带多少银子，这有四十两，你留下。这分了家，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哪一样都用钱，这些也不多，希望能帮的上你吧。别推辞，我不是为你，我是为几个孩子，眼瞅着天越来越冷了，总得让孩子吃饱穿暖啊。”说着，塞给方氏了一个小包。“当年云松的娘帮了我很多，就当是还她的情吧。”
方氏听她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好在拒绝，只能收下。“姑，谢谢你，这钱倒是救急了。这些年我娘和妹妹给的钱被婆婆抠去了不少，我还愁着今年的冬天这么办呢？”
“不愁，云松打猎的本事可是一流的，等你们安定下来，他就能进山了，我告诉你，不用多长时间，你那个婆婆非得后悔不可。”佟世馨笑着说。
“后悔？姑，我怎么不懂啊。”方氏有些不解。
“这几天我都听说了，这次云桦成亲，都是云松领着孩子打猎卖的钱张罗的，这可是不少钱呢。这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的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