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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鸿懿轩的眼神真诚,言辞诚恳,即使是俞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看尽人生百态的老人也揪不出他的错处,心里虽然满意非常,但是嘴上该说的还是一句话不少,“嗯,这样最好,你可是保证了,我听见了,婷婷也听见了,千万别违背你现在的承诺。”
可这还没来得及等帝鸿懿轩再次表明心迹,俞家的老花匠便再次急匆匆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也顾不得这许多人在场,窸窸窣窣地就和俞方低语了几句。
朦胧中,马娉婷听见了什么孙女,什么三小姐,什么外室几个词汇,然后她便眼看着俞方和那老花匠两人一起迅速的出了房间,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
奇奇怪怪的,马娉婷盯着门口望了好久,才收回视线,才想仰起头,便被帝鸿懿轩以手掌控制住脑袋,那温和润泽的话语中却是十分认真,“不可以动脖子,有什么话,就你这么说,我听着就行。”
这才想到脖子上的伤口,马娉婷心中微微一暖,嘴角便勾起一个甜笑,不过还是听话地不再乱动,就靠在帝鸿懿轩的臂弯里,开口道:“你都不觉得俞爷爷刚刚出去的时候,脸色怪怪的,好像很凝重的样子。”
帝鸿懿轩低头瞥她一眼,淡淡道:“我以为你更感兴趣的是,我要和你说的一些事情。”
马娉婷伸出手团城拳,轻轻捶了捶帝鸿懿轩的胸膛,“我没说你的坦诚不重要,只是俞爷爷刚刚的样子勾的我心痒痒的,我想跟去看看啦。俞校长,现在都不在家,俞爷爷一个人指不定会遇见什么事情。至于你的剖白嘛,等这件事情完了也不迟。
除非……除非你又想敷衍我。”
说着,马娉婷便嘟起了嘴巴,想要以眼神指责帝鸿懿轩,帝鸿懿轩长叹一声,“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我看我这辈子就被你吃定了,谁叫我看不得你伤心生气呢?”想到先前马娉婷脆弱的流泪的样子,帝鸿懿轩对她就说不出一个“不”,字,“我这就带你去凑凑热闹,然后我再像你深刻地表明心迹,行不?”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马娉婷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嗯,就知道帝鸿懿轩你最疼我了,快点快点,咱们快去看看。”
任命地抱起怀中没有多少重量的小人儿,帝鸿懿轩抬步便往大厅走去,谁知道,还没步入大厅,那突来的尖锐刺耳的吵闹声几乎要把房顶都给震掉。
第二一七章 证明(下,6000+)
从俞家大厅里传出来的一阵吵嚷让正向大厅靠近的马娉婷不禁龇了龇牙,揪紧横抱着她的帝鸿懿轩胸前的衬衣,她低声道:“这什么情况,这里可是俞家,竟然还有人敢上门来呛声,俞爷爷好像还是很硬朗的啊。”
帝鸿懿轩当然知道马娉婷的意思,的确,在俞家俞方这位大家长都还没怎样的情况下,就算是背后虎视眈眈着想要对俞家做手脚,也不至于白痴到跑到俞家本家来招惹事情,这样的话,事情倒是挺耐人寻味的。
就着抱着马娉婷的双手,帝鸿懿轩轻轻拍了怕她的大腿,“丫头,你呀,就是爱凑热闹。咱们都到这门口了,你还怕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现在这里和你约法三章,你脖子上的伤口可是刚刚包扎过的,我不允许你三次崩裂了;我们进去以后,你只准用眼睛看,不准下地,也不准对俞家的事情指手画脚;一定要时时刻刻都牢记着,你是个伤病员,听见了么?”
见帝鸿懿轩把她的路都堵截了,马娉婷微微撇了撇嘴巴,心里牢骚着有个太懂自己的恋人也不是件什么好事,然后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模棱两可道:“这个嘛,我也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情才能做决定,你说是吧。
我答应你,如果这里面的人和事跟我都没关系,我一定谨言慎行,不多动一下,不多说一个字;可是,万一,我是万一啊,里面的事情和我有牵扯,那你不让我说话,我憋着得多难受。所以……”说着,马娉婷悄悄地挑起眼角,想要观望观望帝鸿懿轩的反应。
谁知帝鸿懿轩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要迈步往回走,“等等、等等!”马娉婷立刻揪住帝鸿懿轩的衣领,嘟着嘴巴妥协道,“好了啦,人家听你的话,只用看的,绝对不去捣乱行了吧。”
“总算还是听话。”帝鸿懿轩淡淡道,“我就在想,我有时候就是对你太迁就了;可你自己也太不关照自己了。明明身上有伤口,还不愿意消停。丫头,记住你答应我的,动眼不动嘴,不然我立刻就抱你回房间休息。”再次强调完毕。也不管马娉婷心中是什么想法,帝鸿懿轩便转身继续朝大厅正门迈进。
刚刚进门,一盏青花的茶杯便“碰玲乒乓”地砸碎在帝鸿懿轩脚边,可是帝鸿懿轩却是目不转睛,像是根本没有发觉到似的,淡定地从碎瓷杯上方跨了过去。径直走到里大厅中央最远的那张座椅上,然后,抱着马娉婷弯腰坐定。一点都没有想要管闲事的意思,真心实意的只是来当个看客。
大厅中央站着的几个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帝鸿懿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走进来,坐下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而他们晃神的档口,也让马娉婷看清楚了到底是谁上俞家来挑馆子。那仍旧一身晚礼服没有褪下身子,其上已经有了抚不平的褶皱的不是付月眉是谁?而她身边。那个美丽的有些异样的一身职业套装的女人不就是前一天才在傅家大宅和自己做过交易的孙杨么?
要说付月眉回傅家,马娉婷还能理解,俞家的沧海遗珠嘛,不论身份是真是假,面子上总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孙杨,什么时候认识俞方了?再怎么说,付月眉和孙杨两个基本上应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俞家呢?确实是是有些诡异。
就在马娉婷的眼珠子不停地在俞方、付月眉和孙杨三人之间扫荡的时候,把眼神从刚才进门的帝鸿懿轩和马娉婷身上拉回来的孙杨的一句话,简直是要把马娉婷惊呆了,“俞老爷子,不论你想不想承认我的存在,但是你是无法否定月眉是你们俞家的骨血,是俞瑾大少爷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的。”
和孙杨以及付月眉对峙站立着的俞方听见这句话后,本来他还很在意帝鸿懿轩和马娉婷这两个小辈在场,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连当事人都不觉得丑的话,他还有什么必要给她留面子。
当年要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儿子俞瑾和他的儿媳梁诗也不会正直壮年就丢下俞越和俞汐两个稚龄的孩子撒手人寰,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得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到如今,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竟然还有口有脸的跑上门来找自己对峙,她以为当年自己不动手,现在就下不了手了么?
眉毛胡子一敛,俞方沉声道:“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孙杨女士,我想,我们俞家从来都不曾亏欠过你什么。反而是你,害得我俞家家破人亡,害得我的孙子孙女,那么小就要承受丧父丧母之痛。你觉得,你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说这一番话?”
孙杨没想到俞方的态度居然会如此沉着坚定,对于自己,俞家怎么会没有亏欠,她早就从傅昀的资料库里得到了当年的真相,的确是俞方派人在医院做了手脚,不然她怎么可能被那么多混混追堵不放,不然她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一别就是这二十几年。没有亏欠?俞方怎么说的出口。
眼睛里写满荒唐,孙杨哈哈大笑道:“俞老爷子,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明明就知道,当年我怀着身孕,你明明就知道,当年我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孙女儿,可你就是派出了那么一些可憎的下/流/瘪/三,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连一间小小的遮风挡雨的破房子都不能拥有,被逼得走投无路。
最后,又买通了医生,在孩子生下来后,骗我说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气了,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了华国,扔下了女儿这么多年。你怎么忍心这么做,她也是你的孙女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些年来都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面对孙杨话中的种种。俞方并没有立刻解释什么,或许也是不屑与解释,只是缓缓地把目光游移到一脸茫然、又是不敢相信却又是有些了然的付月眉身上,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那撅起嘴巴能够绽出一朵菊花的枯唇抿了抿,声音微低,“对于月眉,不论是我还是俞家都有亏欠,可是,”说道这里。俞方的眼神像是被抹上了一层油光陡然铮亮,言辞铿锵道,“对于你。孙杨,我和我俞家都是仁至义尽,不欠你任何。
当年你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怀上月眉的,应该不想让我当着客人和你女儿的面儿说出来吧。如果说月眉这二十多年来,受的那些苦楚折磨。非要一个人来买单的话,那罪魁祸首,应该是你自己。
如果不是你的贪求,如果不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我的媳妇儿梁诗和我的儿子俞瑾现在都应该还好好地活着,和我和越儿和汐儿一起共享天伦。而不是早早地就被埋骨地下。但凡是还有一点点羞耻心和良心的人,都不会跑到我这个老人家这里来戳这个伤口,可是你孙杨。不仅仅来了,还妄图反咬我俞家一口,你安得到底是什么心?”
“俞方!”孙杨没想到,俞方竟然是这样难啃的一块骨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过去她有错,可是她也受到惩罚了——她的一张毁掉的面容。她和女儿付月眉这二十多年的来的分离,已经足够让她的心腐烂上千万遍,为什么,为什么俞家就是不肯承认自己,不肯承认月眉?
“够了!”从被孙杨急急忙忙地拉出那个狭小的房间到来到俞家看着她和俞方争吵,付月眉脑海里只觉得一片混乱。
从刚刚孙杨和俞方的对话中,她觉得她已经知道了这个自称她母亲的孙杨想要告诉她的信息,眼眶微红,眼神在俞方和孙杨两人之中流转,付月眉微微颤抖着唇瓣,有些不敢确定地出声,“你们都等一等,我有一个问题。俞老先生,孙杨、孙杨女士说的是真的?我,我真的是你的孙女?亲孙女?”
俞方被付月眉今天回来之后与十分安静的,与以前截然不同的火辣脾气所怔愣,然后才缓缓开口,“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血缘和我有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似度,你以为傅昀会派一个我俞家随意都能找出破绽的女人来冒充我的孙女么?就是因为他敢肯定你就是当年俞家遗落在外的血脉,所以才要掌握住你,让你回我俞家替他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不用怀疑,你已经很好地达成了傅昀交给你的任务——我俞家一直守护的,当年没有被你的母亲弄到手的东西,如今已经通过你的手,落入了傅家手中,在这一点上,你和你的母亲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颠覆我俞家而来。”
仅仅是听见傅昀一句血缘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后面的话付月眉便再也听不进了,她声音更加颤抖,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我……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是有家,有爷爷的。从小我就在孤儿院长大,除了乖巧懂事地依赖院长妈妈,我不能提任何任性的要求,我也不敢有任何愿望,只要每天能吃饱饭、睡个好觉就满足了。
有很多人来领养过我,但我都没有跟那些所谓的爸爸妈妈走,因为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我就成了他们家里的一个垃圾,摆脱都来不及;所以每当那个时候,我都会大哭着靠在院长妈妈怀里,那些来领养孩子的,都不喜欢爱哭的,他们喜欢乖巧的、听话的。
后来,等我成年了,能够打工赚钱了,有能力上学了,身边的同学都瞧不起,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也以为这个,我和很多人都打过架,就是老师眼里的不良少女,每次学校的批评会,我都是反派典型,所以没有哪一所学校我能呆的过三个月。后来就干脆辍学了。
我当过混混、也爱上过不该爱的男人,做过酒吧的坐台小姐,也当过有钱男人的情人,可我一点不觉得羞耻,因为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的时候,找一条能够让之活下去的路子,是何等艰难。
可即使是如此。即使是自己因为生活逼迫而变得那样不堪过,我的心里却一直相信着,我的父母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不得已才会抛下我的,如果可以,我的父母也想给我一个温暖美好家庭,能够让我享受一个普通女孩子所有的一切。
但是听见爷爷你和孙杨女士刚刚的对话,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来到是根本不受期待的;原来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连看都没有看上我一眼;原来我应该是一个千金小姐,根本就不用为生活发愁的……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到末尾,付月眉就像是疯了一样,狂笑出声,边笑着眼泪边顺着脸颊缓缓的流淌下来,那种隐藏在大笑后的悲哀与辛酸。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深深沉默下来。
马娉婷紧紧靠在帝鸿懿轩怀里,目露怜悯地看着付月眉,陡然间一滴泪就从眼眶落了下来,落到帝鸿懿轩的环抱着她纤细肩膀的左手上,那湿润的意味让帝鸿懿轩顿时低下脑袋,看见恋人脸上湿润的两道水痕。抽出右手,替她静静拂拭。
深深吐出一口气,马娉婷低声开口。“帝鸿懿轩,我真的觉得,我自己好幸福——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有疼我的爷爷奶奶。现在又有了你,身边还有卢老师、俞校长和温然阿姨。更有蒋若她们那一群力挺我的姐妹。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前世今生,在眼前付月眉身世的对比下,马娉婷又一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生活是多应该好好珍惜,比起付月眉的半生坎坷,她真的就是生活在蜜窝里了。
帝鸿懿轩感受到怀中小人儿不平静的心,伸手拍抚道:“我也能够体会,所以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身边人、身边事,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付月眉过去是没得选择,而现在,选择权却是掌握在我们手中。”
说着,帝鸿懿轩看向马娉婷的眼神,越发深邃认真,如果说先前他仍旧还有犹豫,那么现在,他还能够做出选择。欺骗和迟疑总有一天会被戳破,不如早早坦白,求得自己在乎的人的谅解。
听着帝鸿懿轩的话,马娉婷感知的点了点头,“嗯,我就是觉得,付月眉很可怜,很无辜,当年的她只是一个孩子,大人的错不应该算到孩子头上。每个孩子都是上天送给父母的礼物,即使是不被期待的,但是既然已经存在,又何必去伤害?”
马娉婷的声音很轻,可在一片沉静的大厅内,这轻柔的声音却足够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付月眉声音已经笑哑了,默默地流着眼泪,像是要把半生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殆尽;孙杨捂着嘴唇,想要去触碰付月眉的脸颊,却又不敢上前;俞方则是像陡然失去了半身气力,软到在大厅内的黄花梨大木椅上。
“爷爷!”就在大厅内一股难言的沉闷缓缓蔓延的时候,一声儒雅的叫喊从厅外传来,伴随着这声喊叫,一身棕色西装的俞越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在他看见大厅里站着的和坐着的表情不一的几个人,特别是看见站在瘫坐在木椅上的俞方身前的付月眉和孙杨的时候,那一贯儒雅的面上便悄然起了几道褶痕,快步走到俞方身边,用手托住俞方的腰杆子撑着他坐起身来,看向站在眼前的付月眉,他淡淡道:“付月眉,爷爷正担心你去哪里了,让我出去找你,没想到你居然就在我去找你的时候自己回来了。可你回来也就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你又在和爷爷闹什么脾气?”
“闹什么脾气?”付月眉重复着俞越的话,声音因为大哭大笑而显得嘶哑异常,“我能闹什么脾气?我只不过是听到一个大大的笑话,可这个笑话却是一个真相,爷爷真的是我的爷爷,大哥也真的是我的大哥,原来我那些装出来的脾气,并没有发错对象啊?原本我还对把俞汐气出家门感到些许愧疚,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觉得,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欠我的!”
俞越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听见付月眉这没头没脑的话,顿时深皱起眉心,“你这没头没脑的,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脾气是装出来的,我们哪里又欠了你的。付月眉,说话要凭良心,自从你回到俞家,我们家里哪一个不是让着你顺着你,甚至连汐儿被你气走了,我和爷爷也不曾责备你一句,你还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能怎样?是你们俞家抛弃我的,是你孙杨抛弃我的,应该是你们想怎么样,现在反倒把问题推到我身上,你们有没有问过我,委屈不委屈?有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