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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 作者:北疆风雪(起点女生网榜推vip2014-09-04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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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氏耐着性子问道:“你说什么?大小姐将张大娘打了?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第八章 风湿之症
更新时间2013…11…18 9:33:50  字数:3103

 等徐掌柜和苏氏带着下人们赶到徐心然居住的院子里时,张大娘已经走了,因为徐心然那两巴掌打得着实用力,以至于她的两边脸都肿了起来,所以她不得不放弃在原地等待苏氏来给她做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下人房里,先找些药膏涂在脸上消消肿。
  因此,徐掌柜和苏氏看见的情形,就是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徐心然没有跪够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屋里,正坐在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吸溜吸溜地喝着那碗绿云特意为她熬制的姜汤。
  徐掌柜本来不是很想重重责罚徐心然的,虽然她十分厌恶这个女儿,可他也不愿意向着一个婆子说话,方才那番话,是他故意说给苏氏听的,以此来平息苏氏的委屈和怒气。因此,他打算先过来看看情况再说,反正徐慧瑛伤得也不重,若是徐心然认错态度良好,他就和和稀泥,把这事儿了了。
  可是,及至看见徐心然大模大样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姜汤的时候,徐掌柜对这个女儿的厌恶与嫌弃立刻又涌上了心头,心中暗暗道,果然是个不祥之人,惹了这么多的祸,居然还这样四平八稳逍遥自在,真是叫人头痛。
  徐掌柜由此而想起了妻子因难产而亡的凄惨情景,想起了徐家福盛祥绸布庄日渐惨淡的生意,想起了生意场上的人们对他有个“灾星”女儿的幸灾乐祸……却唯独没有注意到,徐心然身上单薄陈旧的夹袄,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寒冷,更没有注意到女儿膝盖处的裤腿因为多次被罚跪而磨得破损,补了一块厚厚的补丁。
  徐掌柜威严地咳嗽一声,厉声道:“心然,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见了我和你姨娘,居然还坐在这里!”
  徐心然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就应该站起来恭迎父亲和庶母大驾光临,可是两个膝盖实在痛得要命,就像针扎一样,所以绿云才让她赶紧趁热喝了姜汤,然后准备让她用热水泡泡脚,驱驱寒气。
  由于徐心然时不时地被罚跪,而且这两三年来因为干了很多粗活儿,又吃不饱穿不暖的,尤其是冬季的供暖很糟糕,所以小小年纪,竟然落下了一个风湿病,尤其是膝盖和双手的关节,一到天气转冷就不舒服,沾上冷水,更是刺痛难耐。徐心然胆小懦弱,不敢提请大夫的话,倒是绿云,悄悄央了管家徐安请了个大夫来看过。
  大夫说徐心然的各处关节已经侵入了寒气,所幸她年纪尚小,只要按时服药针灸,再辅以热敷等,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治愈。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受凉,尤其是不能浸冷水,夏天也不能。据这位大夫的说法,人们往往以为夏季天气炎热,用冷水浣洗无妨,可殊不知,正因为天气炎热,骨缝儿都是张开的,极易被邪气侵入。因此,这位大夫建议,以后徐心然若是要用水,最好是用热水,否则,即便是用再好的药物,也是收效甚微。
  那位大夫从绿云对徐心然的态度,早就明白自己给号脉的这位姑娘不是什么徐福的丫鬟,而是徐家大小姐。之前管家徐安请他来的时候,只说家里有个丫鬟病了。当时这大夫就起了疑心,心想一个丫鬟生病,犯不着请自己去呀,因为在京城的大夫当中,除了皇宫里的御医不算,自己的出诊费算是很高的,为了一个丫鬟,真的不划算。于是这大夫当时就提出了这个疑问。而徐安的解释是,这丫鬟是二夫人的贴身婢女,身份自然不同。
  可是这大夫也不是个傻子,到了徐心然住的地方,只扫了一眼,又看见徐心然的穿戴,再加上绿云对徐心然的呵护与尊重,他当时心下明了,自己要看的这位病人,根本不是什么徐府二夫人的贴身婢女,而是徐家那个被成为“不祥之人”的大小姐,尽管,绿云事先得到管家的叮嘱,并没有当着他的面称呼徐心然为“大小姐”。
  这大夫虽然并不常来徐府,可因为徐心然实在太出名了,因此对徐家的状况也有所了解,当下也不点破,只管看病,并且开了药方,需要熬制的、需要热敷的,全都一一写明,叮嘱徐安和绿云一定要坚持给“这位姑娘”治疗。
  可是,徐安虽然身为徐府管家,却由于不得二夫人苏氏的信任,因此也不敢公然给徐心然治疗,只得偷偷摸摸拿了绿云给的一些徐心然的月钱,又自己掏腰包添了一点,去外面的药铺买来了药物,让绿云按照医嘱给徐心然治病。可是,由于徐心然主仆两个的月钱并不多,且又常被克扣,徐安自己也不宽裕,所以,这治疗也坚持得并不好,绿云只得每天烧了热水给徐心然泡脚,以此来减轻她的痛苦。
  而这些,身为徐心然亲生父亲的徐茂林徐掌柜却丝毫不知情,不知道徐心然坐在椅子上正准备泡脚,他只是看见了徐心然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对他和苏氏不理不睬,十分没有礼貌。
  因此,他那股因为母亲临终遗嘱而努力压制着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升起来了。
  绿云吓白了脸,赶忙代为解释:“老爷,是这样的,大小姐她有风湿之症,方才又在外面跪了那么长时间,两个膝盖痛得要命,所以奴婢正烧了热水,准备给大小姐泡泡脚呢。大小姐她不是不想站起来迎接老爷和二夫人,实在是因为膝盖疼痛,站不起来了。”
  “是吗?”徐掌柜的怒火消下去了一点,狐疑地问了一句。
  “风湿之症!”苏氏站在徐掌柜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儿,“前几日,你说你染了风寒,我相信了你,叫你好生休养,不用做活计。可今天,你又来了个什么‘风湿之症’,说是膝盖痛得站不起来了。这么说来,都是因为我的错了!都是因为我罚你跪着,才让你得了风湿之症,是不是啊?可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若不是你故意将你妹妹推到炉子上面撞破了头,我为什么要让你跪着?”
  徐掌柜皱眉看向徐心然:“你这风湿之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绿云知道自家小姐笨嘴拙舌,根本说不清楚这件事儿,所以再一次代为回答:“是真的。不信的话,请老爷这就找个大夫来看。”
  苏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好吧,咱们徐家大小姐身娇肉贵,和我们不一样,这身体不舒服呢,就要赶紧请大夫来号脉诊治。刘嫂子,你这就去请常来咱们家的那位侯大夫来,给大小姐看病。”
  “是,二夫人。”苏氏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仆妇答应了一声,低头出去了。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仆妇引着侯大夫来到了徐心然的房间里。
  侯家是行医世家,一向与徐家交情不错,这一次听说是给徐家大小姐号脉,态度比平时更加严谨,唯恐出了岔子。
  侯大夫号脉用了很长时间,而且给徐心然两只手都搭了脉息。
  徐掌柜和苏氏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看见他终于将手放开,同声问道:“如何?”
  侯大夫笑道:“徐老爷和二夫人不必紧张,令千金没事。只是前几日受了些风寒,尚未痊愈,故而身体不爽。也是大小姐年纪小,没有经验,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误认为是膝盖疼痛。”
  “可是……”一旁的绿云简直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的庸医,上次管家徐安请来的那位大夫分明说徐心然得了风湿之症,而且徐心然自己也经常说晚上两个膝盖痛,有时候都痛得睡不着觉,可是这个庸医,却说什么事都没有。
  徐心然担心绿云一时着急连累了徐安,忙给她使了个眼色,意识她闭嘴,然后说:“侯先生说得有理,也许是我前几日染了风寒浑身酸痛,就误认为是风湿之症了。”
  绿云听见徐心然这么说,方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差一点儿就说漏了嘴,把管家徐安给出卖了。若是给苏氏知道徐安竟然私下里给大小姐请大夫来诊治,那她就更有借口将徐安从管家的位置上赶走,用自己娘家人取而代之了。
  苏氏一向不喜欢徐安,因为徐安对徐掌柜的原配妻子宋氏十分尊敬,就算是宋氏已经过世,他也从不敢怠慢,连带着,竟然敢违抗苏氏的意思,明里暗里照拂徐心然。而且徐安总觉得苏氏不过是个小妾,哪里能够和出身书香世家的夫人相提并论,加之以前徐老夫人也不是很喜欢苏氏,所以,徐安对苏氏,并不是那么毕恭毕敬的。
  苏氏早就想找机会换掉徐安了,可是徐掌柜并不太赞成,因为徐安是当年徐老太爷钦定的管家,而且徐安对徐家忠心耿耿,当牛做马毫无怨言。这叫苏氏十分不满意,她原本想趁着婆母去世自己独揽大权的好时机换掉徐安,让自己的弟弟来做徐福的管家呢。这样一来,她就更加可以在徐家为所欲为了。
  因此,一直以来,苏氏一直都在寻徐安的短处,只可惜徐安虽然不是什么精明的人,做事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叫苏氏无从下手。
  

第九章 债主上门
更新时间2013…11…19 9:11:15  字数:3187

 徐心然心里清楚,如果给苏氏知道徐安竟然瞒着她请大夫给自己号脉开方子,那这个颇有心机的女人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说自己进了徐家门这么多年了,徐安竟然还拿自己当外人,给大小姐请大夫看病都不告诉自己一生,难道自己这个庶母就这么心狠吗?
  徐心然更加知道,苏氏这样一哭闹,父亲肯定心软,不仅会安抚苏氏,而且真的有可能会换掉徐安。
  这几年来,徐心然虽然不善言辞备受欺凌,可有些事情,还是心中有数的。比如苏氏想撤换管家的事情,她早就心知肚明,甚至苏氏心目中的管家的人选,她也偶然见过两回。那人是苏氏的大弟弟,看上去倒是精明干练的一个人,只是有些太精明了,徐心然十分不喜欢此人,若是此人做了徐家的管家,那么自己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因此,她宁可承认自己小题大做,宁可吃这个哑巴亏,也不愿将徐安牵连进来。
  听见徐心然承认自己娇气,苏氏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暗暗心想,不过七八日功夫没见,这死妮子不仅胆子变大了,而且心眼还变多了。哼,我就知道那个徐安和我不是一条心,竟敢瞒着我,私自请大夫来给这死妮子瞧病,这死妮子还知道替他打掩护。那么好吧,你既然这么关心你的“安大伯”,那么,我就遂了你的心愿,不揭穿你们,不过,一切后果,都要由你这死妮子来承担。
  想到这里,苏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轻轻笑道:“既然大小姐膝盖不痛,那还这么大喇喇地坐着,你父亲倒还站着,这是不是太失礼了呢?”
  绿云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叹息,方才那番话,我算是白说了。
  徐心然只得忍着痛楚站起来,对徐掌柜和苏氏施了一礼:“爹,姨娘。”
  徐掌柜看徐心然态度良好,倒也不想计较太多,因为最近生意上烦恼的事情愈来愈多了,他根本就不想在家里这些鸡毛蒜皮上多花心思,就对她说:“既是风寒没有痊愈,那就好生休息。若兰,我们走吧。”
  苏氏可不想就轻易这么算了。她轻声提醒丈夫:“老爷,既然大小姐染了风寒还未痊愈,却还有力气责打下人,看来大小姐这病倒是蹊跷啊。”
  徐掌柜实在没有精力追究这件事了。他有些不耐烦地对苏氏说:“行啦,不就是一个下人嘛?哪个下人不挨打骂呢?何况心然比张婆子要瘦弱许多,就算是打了她两个耳光,又能怎样?”
  苏氏脸色变了变,冷笑道:“好吧,张婆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谁叫她是个下人呢?被大小姐打骂也是应该的。可是,慧瑛的事情怎么说?难道我生的女儿就比她卑贱、活该被她推来搡去的吗?”
  这句话,才真正让徐掌柜下定了狠狠责罚徐心然的决心,毕竟,在他的心目中,徐心然是远远比不上徐慧瑛的。
  于是,徐掌柜对苏氏说:“那你看着办好了,只要慧瑛不受委屈就行,我柜上还有事,先走了。”
  徐掌柜说的是实话,福盛祥绸布庄的生意,今年格外冷清。一般来说,到了年下,大人小孩儿都要做身新衣裳过年,哪怕是不富裕的人家,只要有能力,也要给孩子扯些布料做新衣,图个喜庆吉利,因此,福盛祥一年四季经营惨淡,到了年下,生意却会变得很红火,这使得福盛祥不至于倒闭,尚能勉强维持。可是今年,不知是这种好运气到了头,还是这附近几条街上新开的绸布庄多了起来,眼看着快到腊八了,可是福盛祥并没有像往年一样迎来大批的顾客购买绸缎布料,反而比平时更加冷清。
  这叫徐掌柜忧心忡忡,哪里还有心思断家里这些官司,只是将一切都交由苏氏做主,然后急匆匆就往外走。
  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管家徐安一路小跑着过来,看见他,急忙停住,神色黯然地禀告道:“老爷,前边来了三个人,说是咱们铺子年初欠他们一笔银子还没还呢。”
  徐掌柜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简直欲哭无泪。
  年初,因为铺子里面资金周转不开,他的确是通过一位朋友借了一笔银子,说好了过年之前还上的,虽然利息比钱庄的高出许多,可京城几乎所有的钱庄都不愿意再借钱给福盛祥了。本来,徐掌柜认为还钱不是问题,因为年底会大赚一笔,连本带利还完之后还有盈余,可是今年这情形……
  徐掌柜暗自摇了摇头,对徐安说:“你就说我不在家。”
  徐安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老爷,我跟他们说了您不在家,也不在铺子里,他们倒是没再纠缠,走了,只是搁下了一句话……”
  “什么话?”徐掌柜问道,其实心里明白,肯定是一句狠话。
  果然,徐安说:“领头的那个大汉说,若是腊月二十三之前不能把他们的银子还上,他们就带人来从家里拿东西去抵债,到时候,休要怪他们事先没有打招呼。”
  徐掌柜蹙眉叹气道:“唉——安大哥啊,当初老太爷将福盛祥交给我的时候,十分的担心,他一直都觉得,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可因为我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不得不把生意交给我。现在,他老人家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好端端一个福盛祥,眼看着就要关门了。”
  徐安知道他的难处,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安慰他道:“老爷,您不用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福盛祥这么多年,比这艰难的时候有的是呢,不是也闯过来了吗?”
  徐掌柜长叹一声:“安大哥,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能把福盛祥撑到今天,我实在是筋疲力尽了。如今,福盛祥附近的几条街上,又新开了好几家绸布庄,咱们的福盛祥,怕是难以为继了……”
  “要不……”徐安试探着出主意,“和亲戚朋友借一些来先把这个窟窿补上,兴许等到来年开春,生意就好起来了呢。想当年老太爷在的时候,咱们福盛祥可是京城数得着的绸布庄啊,如今虽然不如以前风光,可毕竟那架势还在呢,也不至于就关门了呀。”
  “唉——但愿如你所说吧……”徐掌柜无精打采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从哪里再去借些银子,把债主的债先还了。这一次的债主,可是个狠角色,他说若是还不上银子就要到家里来搬东西抵债,那他可真是会说到做到的,不是吓唬人。可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早知道这放债的人是市井泼皮,他打死也不会跟他借银子。只可惜,自己太轻信所谓的朋友,才上了贼船。
  这边,徐掌柜为了还债几乎要愁白了头发。
  那边,他的小妾苏氏却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出气,不顾绿云苦苦哀求,非要让徐心然出去接着跪着,直到跪够了一个时辰,才准起来。
  一度,徐心然努力说服自己,不就是一个时辰吗,不就是外面天寒地冻吗,咬咬牙也就过来了,以前,她不就是这样咬着牙,挺过了庶母和两个妹妹的无数次惩罚吗?反正膝盖已经这样了,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关系?以前,不要说跪一个时辰,就是跪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她也忍过来了。
  可是,徐心然仍旧不甘心。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要再被折磨致死一次吗?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自己已然是被人欺负到底了,索性闹开了,大家都别清净。
  想到这里,徐心然反倒不害怕了,而是冷冷地看着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苏氏:“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女儿是自己撞破了头,与我何干?而且,是她自己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自取其辱的,这怨不得旁人。”
  “你……”苏氏被徐心然这巨大的反差弄得快要晕倒,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徐心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长辈?”徐心然清冷地笑了一下,“你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小妾罢了,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我的长辈?你知不知道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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