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屋子里出去的时候怎么样,现在也是怎么样。可以说纹丝不乱。
摸了把网络连接器,不烫。想着开电脑又想到外面的狗,朱笑华抑制住冲动,僵硬着身体到厨房洗米煮饭。电饭煲的插头还没插上呢,门铃响了。
她趴上猫眼一看。
猫眼好像脏了,边上一圈模糊,中间出现王珍的外甥。朱笑华犹豫了下,开了门。
那男人神清气爽,手里拎着两盒包装精致的糕点,面带微笑地递上:“外面带来的特产,送给你尝尝。”
朱笑华一愣,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留着吧。”
“房东小姐,你不会嫌我礼轻吧?”他笑嘻嘻地说。
这话根本让人没法挡。
朱笑华面皮微热。“当然不会。那,谢谢你了。”接过糕点。见他没动,又没话找话地问:“吃饭了吗?”
“还没。你呢?”
“喔,正准备烧饭。”朱笑华抬头瞟他一眼,无比渴望:‘走吧走吧,我要关门了。’
虽然很不礼貌,但同这比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更是让朱某人无法承受。不过这男人好像完全没看到,完全不理解,还吃惊地反问:“你会做饭?”
“唵。”轮到朱笑华吃惊了。
无计可施,她只有先将糕点拎到了客厅茶几上。
“米没下锅吧?”那家伙竟然跟了进来。言语间完全没有不熟悉该有的尴尬和生疏,“不客气的话,真想尝尝你手艺?”
朱笑华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有心想窥他表情看看这话是真是假,又受不住那灼灼发电的目光,只有低头躬身,一边将那木头狗来福从客厅中央拖到临窗角落,一边笑应道:“什么手艺?只是家常菜。你要不怕难吃就,留下一起吧?”
“你说真的?不会太麻烦吧。说起来,我有三四年没吃过家里的菜了,真是……想念啊!”他迟疑着,脸上的惆怅倒是无比真实。
朱某人默。
“不麻烦,反正我菜买得挺多的。那,你在客厅坐会儿,我很快的。”她指指沙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那个,你有没有不喜欢吃的菜?”
“没有,我荤素不禁。”
他笑出一粒亮闪闪的虎牙,朱笑华迅速低头,后背冒汗。什么叫荤素不禁?这也太那啥啥了。忙拿了菜进厨房,加了一个人的饭量,上插头煮饭。
麻利地洗菜时,就听客厅里的男人说:“你是不是叫来福啊,怎么这么安静呢?喂,大哈,你是公狗吧?……噢,母狗?……不理我?喂,小女生,是不是害羞了?……嗳嗳嗳,不是吧,瞪我?哈哈,好有趣!唔,难道我说错了,你其实……不男不女?”
朱笑华听得额头打青筋,这都什么人啊?有这么跟狗说话的?
换一桶水,继续洗菜,忽然感觉不对。回头一看,来福大狗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冰蓝色的漂亮眼睛恶狠狠剐了她一眼,后腿一蹬,厨房门“咣”地敲到了门框。
朱笑华咽口唾沫,回头: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没个两分钟,厨房门又开了,王珍外甥走了进来:“要帮忙吗?”听朱笑华说不用,又看大狗,“你家的狗好有趣,它叫来福是吧?”
“嗯。”
“刚才我叫它,它一点反应也没有,真不给面子。”
“……咳咳,可能,不舒服吧,咳,你知道,比起人,有些狗的脾气更怪。”
“是吗,这么有个性?”他大笑起来,伸手拿起大理石台面上的豆角随意地摘了起来,“说起来,我以前有个朋友的狗也是这样。”
“也……这样?”
“呵呵,我是说脾气。你这狗吧,安静。他那条,完全相反。脾气臭,还好吃懒做、欺软怕硬,打不过别人,还龇牙咧嘴死不认输……”
朱笑华失笑:“怎么那么像人啊?”
“可不是,它属龙的,本来也不怎么的,就是下巴有三根须……”他摇摇头,“不好!”
朱笑华奇了:“还有这说法?”
“我也不清楚,我朋友说的。他说农村养狗讲究这个,还说,两根须的最好,能守家,会吃苦,朴素又实诚……”
朱笑华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农村妇女吧?”
“哈,我当时也这么问他。”
……
不知不觉,气氛竟出奇地融洽起来。
然后,他知道她叫朱笑华,她知道他叫梁铮。
然后,一个烧菜,一个端菜。
到了快吃了,趁着梁铮去卫生间洗手的空,朱笑华一把拉过来福,凑到它耳边说:“今晚你不要上桌好吗,我给你放茶几上?”
来福的两把火白眉毛拧了拧,抬爪子拍了拍耳朵,又瞅了瞅朱笑华,掉头去了客厅茶几前。
再一次让朱某人心里寒了一把。
四菜一汤,加上梁铮进厨房前家里拿来的两听啤酒和一包熟牛肉,这个晚饭是非常的丰富。
两人对坐而食,朱笑华不喝酒,梁铮一人全包。
朱某人头一次在自己家跟个陌生人吃饭,有点拘束。梁铮却跟在自己家一样谈笑风生。从桌上的虎皮豆腐说起,嫩豆腐,老豆腐,日本豆腐,说做法,说材料。说到北方豆腐的原汁原味又扯到了北方人,北国风光,最后一跳两跳,跳到了故宫,又说到明清建筑,最后来到了四合院。
“……两西两北是代表,说到好,现在也差不多没了,能藏宝贝的更少。”
略微一停,他捏着比女人还要精致的修长手指浅浅一笑,神思远游,“小四合,中四合,大四合,三进四进,前廊后厦,抄手游廊……单一个垂花门,就包涵了中国建筑的精髓,还有那屋顶屋身、台基梁枋……”
四合院,差不多每个都是历史,朱笑华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什么都不知道,可对梁铮来说却是如数家珍。看他侃侃而谈的样,不禁令朱某人森森好奇。
王珍当时怎么说来着:‘他性格有点……总之你别……小心吓着了。’
这性格明明不吓人啊~
又想起她半遮半掩的一句:‘有些男人看着好,其实就是美女蛇。’
不会是说他吧,明明自己外甥,王珍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两人有矛盾?
难道他风流?
也不对,‘吓着了’是形容风流吗?
“……独立柱担梁、一殿一卷、四檩廊罩。像封建社会,在房屋建筑上面,尤其这些地方就会分出个大式小式的等级,往细了说,什么面宽、进深、柱高,尺寸都是不一样的,还有屋脊瓦饰,雕刻的繁简,苏式彩画……”
空气里忽然静了下来,朱笑华收回思绪,才发现梁某人眯着眼停在某个虚空点,不知想到了什么往事,眸子里波光暗沉,平添了几分阴鸷之气。
本是舒缓的情绪没来由绷紧起来,朱笑华低头看起了面前的空碗。
梁铮转瞬醒过神来,略带涩意地一笑:“看我……”放下筷子,提了张纸巾拭了拭嘴角,一幅吃饱喝足的样。
朱笑华忙起身:“我再给你盛碗饭?”
梁铮撇唇,目光扫过空了大半的菜盘子,笑:“我当了回小猪,可不敢当大猪。”起身吐了口长气,冲不知何时抬头凝视这方的大狗飞了个媚眼,戏谑道:“小女生,你妈菜烧得真好,你可真有福,难怪叫来福。”
大狗拧眉扭头,男人“噗嗤”笑出声来,看向朱笑华:“你家大哈真有趣,赶明儿我能常来看吗?”
朱某人讪笑:“当然,当……然。”
“要是再吃到你的菜就更好了。”
“……”朱某人保持微笑,不语。
梁铮离桌,走到门边开了门,转身出去,却一回眸,身段风流,语态轻柔:“放心,我不会白吃的。”
门“咔哒”轻合,门内人顿时跟火着了似地焦躁起来。
这是白吃的问题吗?这是孤男寡女的问题啊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了,下章开始情节不再舒缓了,大狗要疯了
☆、出事 一
第二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从鬼节之夜后就处于反常态的来福大狗,在主人家“深情款款”地凝视中,终于踏出了家门。
防盗门合上的一声轻响,仿佛预告了新的篇章的开始,大狗身子一颤,目光迷茫。
在朱笑华的催促中,它缓缓下了楼。
走过楼道第二个转角,它又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往回急冲。朱笑华吓了一跳,以为它要反悔、咬人,往后一退,人啪地贴到了墙上。
却见来福冲过她前面冲到了四楼五楼间的转角平台。
它停在那儿,从角落扒拉出一个废纸团,用爪子一点一点地摊平。
朱笑华难免的心里又咯噔咯噔。
“来福你干什么?”
她觉得很奇怪,但也不认为现在的来福会做无聊的事情。
来福自然没回应她,低着头,狗鼻子嗅啊嗅,嗅啊嗅,半天没有大动作,只狗爪用力拍了下地面,好像十分生气。它停在那儿,眼睛看向楼道外的天空一会儿,又扭头看向508方向。它的眼神是愤怒的,渐渐又平息下去。它晃了晃脑袋嘴角轻扯,略带自嘲地重新下了楼。
朱笑华莫名其妙,上去一看,不过是擦了不少黑色水笔污渍的废餐巾纸。
对于来福的归来,“食为天”的伙计个个高兴。至于某些高兴过头,别样的,诡异的目光,朱笑华不理解,自然忽略不计。
小张姑娘最是热情,从看到来福就裂开了一张血盆大嘴。只要一得空,姑娘就跑到收银台前,隔着台子伸长手,要不摸大狗脑袋,要么看着它莫名其妙地笑,时不时还来上一句鬼叫:“来福啊,阿福小弟啊,哦呵呵呵……”
朱笑华一头黑线:我说姑娘,你不会暗恋它吧?
浑然不知小姑娘心里:来福弟弟,其实你才是老板娘的男朋友吧?哦呵呵呵~~~
因为没系狗链加上此“来福”的特殊,为防止意外发生,朱笑华就将它拘在身边。
收银台是个半包围地方,齐腰高。朱笑华一张椅子放在里面,或站或坐,都会将仅有的宽度占满。来福在里面只够身长的地方待着。好在一边有茶色玻璃能看到外面的街景,不然也够无聊的。而它进门后就一直四脚落地,竟连个趴或蹲都不肯。
朱笑华不知道它坚持什么,不明白,不理解,干脆也不去想为什么了。
一天很正常的继续着,除了伙计们对来福异乎寻常的平静感到奇怪外——他们认为朱小老板的朋友虐待了来福,导致来福性情大变。对于此点,抛出一个谎言的朱某人只有头疼地承认那“朋友”对来福真的不太好。
还除了——中午饭。
小吃店的午饭一向比正常餐点早,这一是为了防止伙计饿肚子,最主要的是,吃饱了才有干劲,吃饱了才不会咽口水啊~
“食为天”同样不例外。
趁着小老板洗手的空档,精瘦的厨师甲,一个吃肉包从不吃馅,却异常喜欢吃肉包的古怪家伙将他早上放在塑料袋里剩下的肉馅拿出来放到来福常用的狗盆里端到了它面前的地上,还一脸邀功地说:“来福吃肉肉了。我本来想带给隔壁家的黑皮吃——看哥哥对你多好!”
厨师乙,一个胖胖的家伙,嘴里咂巴咂巴,一块骨头吐到了来福碗里。“吃,来福!别客气!”
小张,将一根青菜丢在了来福碗里。“来福,吃素长命!”
洗碗工某某,破天荒将碗里的一块肉丢到狗盆里,还……轻蔑地扫视了周遭所谓的爱狗人士。
……
种种,大狗波澜不惊,只是冰蓝色的漂亮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又掉个头用屁股对着各位,自顾自看起了看了一上午的街头风景。
众伙计不明,皱眉——
“来福怎么了?”
“生病了吧?”
“不对,我看是老板朋友虐待它了。那个杀千刀的!”
“可怜的小福~”
你一句我一句,看在打饭回来的朱老板心里,那是“咯噔”“咯噔”的,忙叫道:“干嘛干嘛,吃到前面来了?”
老板难得发威,众伙计忙灰溜溜回到该呆的地方——食为天伙计吃饭的专用地,厨房后面隔出来的一个小单间。
朱笑华给来福一份饭,跟员工们一样的碗盆,还拿了个小凳子,铺上报纸给放上,可谓侍候地非常周到。来福这才动了狗嘴,开饭!
有朱笑华边吃饭边做事地挡在前面,大家伙儿就算稀奇,就算想看这到底怎么了,也终究是没有看清楚。
下午慧敏来的时候,少不了又是一番说:“哎呀,你怎么连项圈都不给它戴?”
又说:“乖多了,这样多好,是不是,小淑男?”
没等朱笑华说什么,她自己先笑了,又扒拉扒拉一番来福的好话,才言归正传说到了那个记者:“我跟他姐姐联系过,他姐姐说他昨晚刚回来,还说好几个对她弟弟有意思,我就赶紧把你的事给说了,要不然给人可乘之机,啧啧——
星期五晚上让你们见一见,问我定什么地方,我就给报了爱琴海咖啡厅,那儿情调好,档次又高,你说是吧?到时啊,我再给你好好打扮打扮,老穿这么素可不行。”
撩撩自个儿的头发,一脸“像我这样才行”的样子。
朱笑华无语。
嘴里应着“真是麻烦表姐了。”心里却不免悲哀,她想象中的爱情不是这样子的,她想象中的婚姻也不是这样来的。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像货架上待价而沽的商品,而且因为年龄问题也不是嫩豆腐了。在慧敏的嘴里,她属于开始滞销了。
这真是……法克鱿!
“麻烦什么,记得我的好就行了。”
慧敏捂嘴咯咯咯笑,朱笑华不再多说,取出大部分收银机里的钱,和慧敏做了个交接,然后去了不远的银行存好钱,再回来带来福走出了“食为天”。
“明天别忘了戴项圈啊!”
慧敏隔着台面叫,朱笑华挥挥手不置与否。
外面的阳光渐显黯淡,云来云往,明暗一团团在地面交错挪动。这种早来秋意的风景不免带来萧瑟,而安静的目视前方的大狗被风凌乱皮毛的样子就更是让朱笑华无端端烦躁。
她发动了电动车,骑到来福边上,就像今天早上一样,说:
“来福上车。”
大狗没动,站在那儿看马路,好像一整天都没看够似的眼睛一眨不眨。有种危险的气息一点点加深,从它的身上、眼神里透露出来。
朱笑华深深不安,停车下来拍它的背,低声催促它:“快点,我们回家去。”
大狗依然不动,连个眼神都奉欠。
这样催了几遍后,朱笑华也火了。
她招谁惹谁了,至于这么对她吗?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狗脖子就往车上拖,先搞回家再说。没想大狗也犯了脾气,四条腿跟四个铁钉子一样,力气大得惊人。
一人一狗拉锯战,慧敏从在柜台后探出了头,远远问:“小华怎么了?要帮忙吗?”
“不用!”
朱笑华暴躁地应着,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目光。勾着大狗的手越发紧,对着它的耳朵就是一句恶狠狠地恐吓:“再不上去,我现在就把你做了红烧狗肉!”
大狗倏地抬头,四目正对,那双冰蓝色的杏仁眼中如火焰射出,愤怒中带着深深的绝望,朱笑华顿时张口结舌,“来福,我不是……”
大狗猛地从她手里挣脱开来。
朱笑华一个往后,手撑在地上,反应迅速地回头再搂——不搂不行,要出事了。还没碰到它脖子,就被大狗抬起两腿狠狠一推。
本来就重心不稳,朱笑华一下倒在了地上。
慧敏吃惊地尖叫,“小华——”从店里跑了出来。
伙计和客人因为她的尖叫也涌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都以为发生了大事件。
“没事没事。”
朱笑华边喊边爬起来,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再找来福,就发现那条狗好像箭一样地射进了滚滚车流。
“来福——”
她大喊着,脸色发白,眼睁睁看着大狗在车来车往的边缘若进若退,最后以狂飙的姿态在自行车道上奋力前奔,头也不回。
行人纷纷侧目。
店里的客人全跑出来了,慧敏跑到了她身边:“小华你的狗疯了?”
“……”
朱笑华狠狠一瞪她,骑上电动就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朱:“大狗你疯了吗?”
狗:“你认为呢?”
☆、出事 二
虽然没到下午五点,民企路上的车还是挺多的。朱笑华逆方向行驶,磕磕绊绊,车速没法快。
大狗在前头狂奔,有几次试图奔入马路正中,末了不知是胆怯还是惧怕,又退了回来。
来回几次,让后头远眺的朱某人心惊胆颤,二十几年加一起也没这个下午震撼刺激。
“来福!来福!——”
眼看距离越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