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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不可言,正是展家四小姐出阁的好日子。
来接落王妃的仪仗早已备好,展家四围都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只因一向低调处事的展大将军此次竟不惜花重金为展四小姐置办了丰厚嫁妆,比那“春阳娘子”展念歌当初出阁时不知要风光上多少,厚薄相较,自然明了。
而在翡翠大街的凯泽山庄里,博裕院酒香四溢。
“你真是……”
若瓷凝着怀里身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欣喜而无奈,她果真是他的克星。
“你不喜欢我来陪你,还是不喜欢我嫁你……可惜,我只能在白日里陪你,到了晚上,我就得到落王府去应付着。”
夜合赖在若瓷怀中,知道他是替她担忧,但她既心意已定,又怎会再去招惹旁的人,她现今眼中心中全都是若瓷一人。
“你放心,如儿眷儿在那边撑着,不会有人发现的。我只需到晚上的时候去敬酒便可。只是若瓷要委屈些了,没有亲朋好友来祝,就连你义父也离开了,也没有展大将军置办的丰厚嫁妆可拿,真是难为你了。”
“又淘气……你日后不可再如此妄为!上一次是我粗心大意,竟迟钝至未觉察到你功力尽失!以后若有事便托如儿眷儿去办,凯泽山庄,也不可常来,若是你的身份被发现了……”
“我是你妻子,整日不见你,算什么妻子!”
夜合似是耍赖,将脸颊紧贴着他的,“我本也是不想告诉你的,可若瓷太聪明,我瞒不住,你还是知道了。若瓷,你记住了,从今以后,我是你妻子,即使我身份暴露,也改变不了这件事,别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你,日后就随着你。我不怕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怕你突然不理我,还有,不要突然就走了,我最怕等,你要是让我等,我就——我就再嫁!”
博裕楼里,若瓷头一次看夜合闹小性子,她眼中水光流转,似有千万委屈积聚着,那是若瓷最看不得的模样,他瞬间慌了神,便只记得轻轻哄慰着,“我怎么会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离不得你,你怎不知道……”
落泪本就是夜合不常有的,这时间两人相聚不易,夜合便就着若瓷来哄,敛了情绪,两人喝了合卺酒,在一处温存着。
至于落王府一边,拜堂之后就是送入洞房,落王妃便无甚事务,独坐洞房便可。
“哦——小姐真是的,为什么不让你来充新娘子?!”
新娘子的红盖头被人一把掀开,那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竟是一脸哀怨的眷儿,立于一旁的是赶忙阻了眷儿动作的如儿。
“你小声一点儿!这时候落王爷该是在前厅应酬,顾不得这里,但这王府里盯着这房间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出了岔子,你要小姐如何办?!”
“嗯嗯,知道了。可是,如儿姐姐,万一落王爷突然闯进来怎么办?!我,我,我可不想被那落王爷给直接砍了!”
眷儿紧张兮兮地去抓如儿的衣袖,被如儿闪身躲过,正要开口埋怨,甫抬头便瞠目结舌,说不出什么话来。
如儿瞧眷儿异样,便回转头去看,一看之下,急忙跪倒,“奴婢见过王爷!”
如儿功力不浅,竟没有注意到这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真是想想都后怕,心惊肉跳,不由忐忑不已。
“起来吧。”倾落将门关紧,眉宇间一挑,留了池钧池宇守在门口,“王妃何时归?”
倾落声线平平,没有起伏,倒更让人不敢直视。
如儿想起夜合走前所说,定了定心神,这才抬头直直看向倾落。
☆、第五十二章 结连理暗锋交错(7)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回王爷,王妃少时便归。王妃交代奴婢带句话给王爷与黛妃。”
“说!”
倾落沉默良久,直至外面传来一阵突兀的喧哗,他才回了神。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是这么说的?!”
“奴婢不敢欺瞒!”
如儿回想起夜合从展府离去时的喜悦,再瞥一眼倾落并不喜人的脸色,自作主张将最后一句“不如怜取眼前人”给省了,否则,不知这落王爷会作何反应。
外面的喧哗不远反近,近到房前,便可听出是那群皇子王爷。
眷儿跪在如儿身侧,心中直叫苦,外面是一群玩闹起来无底线的人,房里这位又是个阴森的主儿,她此刻还穿着嫁衣,脸上不由微醺,只祈祷她家小姐可别乱来。
倾落落座于外室,手边是张大圆桌,其上摆放着瓜果之类,还有些糖果点心,他身着红衣外袍,本就英气逼人的男子这时候更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是他双拳紧握,嘴角紧紧抿着,视线不知落于哪一点,脑中能想到的,就是她此刻必定是在区若瓷身边欢笑。
“三哥,快开门啊,我们来闹洞房了——”
“就是啊,三哥,你跟二哥同一天成亲,让我们这些兄弟真是跑得辛苦!”
“不过,比起那个北疆公主,还是三嫂更好相处……”
……
外面几人直接无视守着门的池钧池宇,大叫大嚷,若论起来,这几个倒真是对夜合比较亲近,再加上那伊人公主的衬托,夜合便成了“三好王妃”了,只除了夜合显出丑陋的右脸。
“去将衣服换下来。”
倾落起身,瞧了一眼眷儿一身的大红,淡淡开口。
“奴婢知道了。”
眷儿得了倾落的话,如同拿到赦免令一般,闪身进了内室。
如儿看眼前情形,也不敢多言多语,只恭谨地随在一边。
“三嫂!”
“三嫂怎么在这里?”
……
倾落尚未触到门扇,外面宛倾澜等人高昂的声调就又响得更热烈,倾落拉开门来,正瞧见夜合一身的艳红立在院门口,笑得倩倩渺渺,影影绰绰。
夜合胸腔里还正在喘,没有什么气力来答话,只见倾落风火似的掠至她身边,她便就势攀上他的臂膀,全靠他的支撑稳着身子,心中也轻松不少。
“三哥一直不开门,咱们兄弟还以为三哥三嫂卿卿我我,嫌我们碍事,不愿我们进去……”
宛倾澜依旧不改风流本色,调侃起兄弟来也是肆无忌惮,但不妨身旁不知谁说了句,“要说起来,咱们澜王才是真正的‘龙马精神’,无人可及!”,真气得宛倾澜七窍生烟。
“你们几个这时候记性好了,以前父皇来考书的时候怎么都吞吞吐吐的?!那个什么区大少,别让爷儿我抓着他,否则爷儿我必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呸,你这张嘴真是该打,三哥大婚,说什么生生死死,三嫂身子弱,我看咱们还是进去再说。”
“对对……”
得了一致响应,一众人都往房里走。
倾落将夜合揽在怀里,小心地护着,直看得同来的女眷都艳羡不已。夜合倾在倾落身上,悄声说了句,“我来晚了”,却并未得倾落的回应,不免有些悻悻。
“三哥,我也来搀三嫂。”
脆生生的一声,夜合侧了脸,恰瞧见张俊俏的容颜,如花娇羞当如是。夜合带疑,看向倾落,倾落只道,“水恋,同你六哥他们走一处去。”
水恋,鸾镜皇室最小的公主,乘漪公主,不就是上次将软轿让给夜合的女子么。
夜合温婉一笑,抓了她伸过来的手,“上次谢谢你。”
“三嫂,我应该做的。三嫂出身名门,不拘于闺阁之中,倒真是让我羡慕,不像我,整日见不得什么世面。”
水恋有些羞怯,也抓紧了夜合的手,不想倾落使了巧力,将夜合整个儿地裹在怀里,水恋便尴尬地落在一边,有些讪讪的。
“水恋,来跟哥哥们走,你三哥现在眼里心里就只有咱们三嫂,容不得三嫂看旁的人,否则可是要打破醋坛子的。”
宛倾澜拉了水恋一把,水恋身形不稳,一边的念绝伸手扶了一把,吓得水恋直往旁边跳,险些崴了脚,引得众人都是大笑出声。
夜合也笑得有些不支,但抬头间瞧见倾落的脸色,便悻悻得止了笑声,双手有些尴尬,不知该放哪里,被倾落来捉了放在他腰间,两人便愈加显得恩爱,旁人便又来逗趣。
“我方才到王府后院那里的桂花树下走了一趟,你母妃生前极喜桂花,她去后,总有魂魄是流连在你身边的,我想那桂花树该是她最好的栖身之所,便到那里去,跟她说你我今日大婚,可惜我并不好看,说得上是丑陋,怕要惹她不满了。”
不知是自嘲,抑或是其他,夜合笑得有些不自然,说话的时候并不去看倾落,听得喷落在她头顶的鼻息有些加重,只顺势倚在他身上,声音轻飘飘的,再加上她如今孱弱的模样,倒是更显我见犹怜。
“她必定是喜欢你的,她早便说了要我娶你回来陪她,如今你来了,她欢喜得很,怎会不满。你自己莫要乱想。”
倾落自方才夜合出现,本是对夜合有些冷淡,这时候终究还是绷不住脸,揽紧了她,让她愈加贴近过来,缓声哄慰她。
“你们瞧瞧,瞧瞧啊,三哥什么时候对咱们这么温柔过,托三嫂的福,咱们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六哥,你不要老是来捣乱好不好?!三嫂好,三哥自然就温柔对待,像你这般难缠,谁都给不出好脸色的,你遇不着像三嫂这样好的人,自然不晓得做人家丈夫都要温温柔柔的。”
水恋对夜合有种不知所谓的好感,听宛倾澜又来无赖招式,便有些愤愤。
“啊呀,这个小丫头真是不得了了,怎么会有自家妹妹这样说哥哥的,照我说,咱们就赶紧将这丫头嫁出去,到时候玩起来才是有意思呢,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一边水恋本是无心的一句,不想竟引火上身,一脸的羞怯,红晕渲染,很是招人怜爱。
倾落并不去管那一群人,将夜合扶进内室,让她坐在喜床上,招了如儿端来热茶。
夜合拉住倾落的一只衣袖,拿眼睛瞟向外室,“你便将那些闲散贵人给领去酒宴,我,有些不舒服,可好?”
如儿在旁侍候着,看夜合同倾落这时候形容多些亲昵,却并不言语,低眉顺眼。
“我去去就回。”
倾落转身而去,不给夜合反应的机会。按夜合的意思,她是想将水恋从那一堆人中解脱出来,顺便也将她大哥展念绝留下,便可给那两人一些时间来单独说说话,可惜倾落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瞬间便出了去,不出片刻,外面就有零零散散的脚步渐渐远去。
他所说的“去去就回”,真的是去去就回。
如儿眷儿看情形,只好退下,让夜合顿感,现今果真是进了落王府,什么都由不得人了。
“饿了,就吃点儿东西。”
倾落手上拿了个碟子,坐在夜合身边,碟子里装的是散落的糖果点心,做得很精致,模样儿也招人喜欢。
“你不去招待宾客么?”
夜合不习惯身边忽而就多了个可以随意进入她空间的人,有意要与倾落隔上些距离,可倾落却是充耳不闻,只管在她的空间里打量。
“吃块儿桂花糖。”
倾落拈了块儿糖果送到夜合嘴边,夜合抵不过盛情,微微张嘴咬一下,舌尖舔了舔,甜腻得令人流泪,便赶紧松了口,那块儿桂花糖上便留下夜合烙下的一排牙印,错落有致,直看得夜合不好意思。
“太甜了,我吃不惯。”
一直盯着夜合在看的倾落忽而笑得纯澈,直至笑得泪珠也滚落下来,让夜合有些莫名其妙,嘴边尚且带着糖果上的芝麻粒,僵硬得瞅着倾落。
“小时候,我从盛林苑读书回去母妃的处所,瞧见盘子里的桂花糖上都印着牙印,母妃说是有个小丫头到她那儿去玩儿,将桂花糖都咬了一遍,以示占为己有。照现在来看,你当初并不是为了什么占为己有,而是在找合口味的那一块儿,母妃若是知道了,也是要笑出泪花儿来的……”
被倾落这样直白得说笑,夜合不由板了脸,“你说的不是我,咬牙印的人不是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狡辩!”
“反正不是我,你,你随意笑。”
两人这时候就像是孩童一般,斗嘴斗得起兴。
倾落终于止了笑,拿了一旁的锦帕将夜合嘴角的芝麻粒儿拭去,末了,他将被夜合咬过的那块儿桂花糖放进嘴里,咀嚼几下,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神情,“这桂花糖是采了母妃生前亲手栽植的桂花制成的,连制作的工艺也同母妃生前无二样,真是难得了……”
“你母妃必定会一直看着你,陪着你的。”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夜合是羡慕倾落的,至少他有一种无法磨灭的美好回忆,属于他独家的,旁人无法与之分享。
那一晚,两人像是初见,亲如兄妹,相拥而眠。
☆、第五十三章 阴阳错柳暗花明(1)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圣嘉皇帝难得体谅儿子新婚燕尔,准了轩王落王三日不上朝。
倾落早便醒了,就着透窗进来的光线,瞧着窝在他怀里的夜合,不由笑得难以自制。
距离很重要,这是倾落此刻脑中十分确然的想法,在这之前,这女人是个有些怪异,有些别扭的怪胎,但现在,倾落笑了笑,探手将她嘴边渐渐拉长的晶莹银线拭去,她只是个孩子而已,一个别扭的孩子。
她有怪癖,且不止一个,譬如说,她对水的极致偏爱,无论何时,只要她起了心思,如儿都得将一杯纯净无染的水递到她手边,否则她会大发脾气,肆意胡闹。又如,她不喜在做事时被人扰,即使是十万火急,也得给她一个过渡期,过渡到另外一件事上面去,不然她是会甩手走人的。总之,她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小毛病,且不以为意地理直气壮着,亦或者可以说,她是属于理不直,气儿也壮的人。
兀自轻手轻脚起了身,倾落知道夜合是不喜早起的,开了门,除平日里等在门外的池钧池宇,还有夜合的两个丫头。
如儿得了倾落的点头,领着眷儿将手里的热水等拿进去,侍候倾落洗漱,三人都是轻手轻脚,顾及着内室仍旧熟睡的夜合。池钧池宇平日里的活儿被两个丫头抢了,便只好讪讪地立在门外。
“王爷,黛妃同绰妃过会儿要来给王妃奉茶,您看……”
“遣个人去,就说王妃身子不爽,不见他人。”
“知道了。”
两个丫头退了出去,池钧立在门口,欲言又止,到倾落拿眼来瞅他,便低了声调,“今儿早朝,展大将军,还有展家大少爷,上表自请赴疆,皇上准了展大将军,却把展家大少爷留下,安置在兵部行走。方才展家遣人传了消息来,说是展大将军不日就要离京,想着将王妃三日后的省亲提前些,好让展将军父女多聚些时间。”
“池钧,先去准备着,有关王妃的,都先问过王妃的两个丫头。”
倾落丢下句话就闪身进了内室,直看得池宇池钧有些发愣。
“池钧,你说,咱们爷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啊……”
“还不闭嘴,若再说些不知深浅的话,你便到旁处去当值!”
池宇被池钧拿话一吓,仍旧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跟着池钧往外走,不再说话。
倾落进了内室,瞧见夜合已然是挂在床沿,那睡相着实让人不敢恭维,快步上前将她捞起抱在怀里,他拿手一探,床里侧已是冰冷,顿了一下,便将刚穿好没多久的外袍脱下,用自己的体温煨着她。
夜合像是只温顺极了的兔儿,起兴儿地往倾落怀里拱,且分明是上下其手,“不要起,还早还早,你也不要起,陪我躺着,不要起……”
“好,陪着你,不起。”倾落抚抚她的长发,看她娇憨的模样,心头柔软深陷。
“嗯,我就知道,臧孑最好……”
臧孑?
倾落手上动作一僵,眸中晦暗下来,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他们赤/裸相对,水乳/交融,那名字让他心中生出针尖大小的凸起,今次是他们新婚头一日,她窝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