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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倾澜被夜合的话一引,立时原形毕露,那个逍遥王爷的本色丝毫未改,且愈加浓重。
夜合佯装怒气,同宛倾澜理论,但宛倾澜死性不改,说起女人来头头是道,且对于夜合品头论足,毫不留情。
两个人经久未见,但隔阂全无,说到兴起处,面面相觑,继而朗声大笑。在氤氲着茶香的房间里,为时不长的交谈,足以抹去未知带来的焦虑和空虚。
没过多久,夜合揉揉太阳穴,朝宛倾澜摆摆手,“我还没到山庄就被你给拉到这里来,改日再说,我得先回去了。”
宛倾澜未加挽留,只在夜合已经迈出门槛时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就没了动静,直到夜合回转身子望着他,他才嘴角一咧,“今天你回来了,你知道么,我三哥也回来了……”
“是么,落王爷回来了?不是说他还在南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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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墨黛看着逗弄婴孩的倾落,忍之又忍,才没有将强烈的情绪起伏给暴露出来。
身为丈夫,倾落说走就走,完全没有顾忌,这是一个作为妻子的女人所无法忍受的,但卓墨黛不是寻常的女人,倾落要走,她就悄然为之打理行装,倾落要回,她就欣然迎之,这是个无可挑剔的女人!
宛郁夜,自三月呱呱坠地,到现下七月底已至,这许多时间里,倾落对孩子的亲近,统共就没有多少时刻,屈指可数,所以,倾落不会觉出孩子身上细微的变化,只是从卓墨黛的话里知道,孩子的眼睛稍稍变大了,小手小脚灵活多了……
此类的话语,本是初为父母的夫妻最最甜蜜的交流,但搁在倾落与卓墨黛之间,就突然显得僵硬了。
倾落看着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珠,那里是最纯净的开始,世间的芜杂还没有占据分毫的领地,但用不了多久,这样的纯净就会消失殆尽了,抑或是,这样的纯净会同这孩子永存,但显然后一种情况更残忍,只有死亡能使之实现。
没提防,倾落突然感知到一股温热,视线下移——宛郁夜尿了,且不斜不歪,正中倾落胸前。
卓墨黛登时手忙脚乱,上前将宛郁夜从倾落怀里抱过去,脸上是犯了错的样子。
倾落却恰在此时笑了出来,且笑得开怀,更令人称奇的是,一直都默无声地瞪眼的宛郁夜也笑了,露出粉嫩的牙床,样子十分讨喜。
“王爷,先换件衣服吧。”
卓墨黛把孩子交给嬷嬷,又从里间取了件薄衫,意欲替倾落换上,但倾落起身,摆摆手,“不必了,时候不早了,你还要照顾孩子,我就不歇在这里了。”
倾落想,卓墨黛是永远不会亲口说出渴望他的身体的话的,她更善于将一切铺垫都早早做好,她倾向于水到渠成的发生,不像夜合。
夜合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即使她意识到后果对她并不利,也就是因为这样,每一次夜合同他针锋相对时,他都不忍摧毁她每一步的处心积虑,他所做的那么多,说白了,就是想令她不要变那么多,惟愿她依旧如往昔般真实。
如倾落所料,卓墨黛没有开口挽留他。
出了卓墨黛的院子,倾落直接去了书房,同往常一样,身后跟着池宇池钧。
进了书房,池宇突然开口,说的是索宾白的事。
倾落未置一词,示意池钧打开暗门,三人一通下去了。
一进入暗道,倾落被一片漆黑给震了一下,他想起每一次夜合置身暗夜时那种骤然的颤抖,很多次,他都忽略了,连她最基本的情绪,他都没有照顾好。
倾落要见的正是索宾白,同以前一样,走过曲折的通道,终于到达索宾白所在的那个近乎封闭的屋子。
现今的索宾白已大不同,一身功力被倾落废尽,在夜合与前太子摔下山崖的那一天,倾落更是令人卸了索宾白的右臂。但索宾白仍旧同刚刚到此处时一样,怨言没有,挣扎没有,咒骂也没有,他有的就是安静与平和。
索宾白见倾落进来,朝他点了点头,道,“落王爷。”
倾落没有应索宾白,只无声落座于索宾白对面。索宾白因久未见阳光,肤色生出病态的白,且形销骨立,原来那分俊美早无影踪。
“夜合也回来了吧。”
索宾白没得来倾落的应答,却并不尴尬,再次开口说道。
倾落听了索宾白的话,明了他的意思,他没有用问句,而是平静叙述。索宾白见倾落看过来,便和缓一笑,“这不难猜,夜合很聪明,你比她还要聪明。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不成功的,你不会让夜合在你的视线外,所以,她这次应该也回来了。”
“索先生真是巧心思。”
“无关心思巧与不巧,我不过就是时间多了些,想起乱七八糟的事情,难免比旁人多想想,想得多了,看到的也就多了。”
“那么,索先生可想到区若瓷了?”
倾落看着索宾白那只空掉的袖管,低声问道。
索宾白一愣,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之后便恢复自然,“若瓷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耽误他多年了。”
“所以索先生就彻底放开了区若瓷,哦——索先生应该还不知道,区若瓷已经可以走路了,他的双腿已痊愈。”
“倾落,如果有一天你同若瓷站在了对立面,对他宽容些。”
“理由呢?”
“凡事不可做得太绝,给他人一条生路,也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倾落看索宾白说得诚恳,便没有立即回应。他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直视着索宾白,“我很怀疑,区若瓷会不会是先生的亲生儿子,以致于先生对他如此关照。”
“王爷说笑了。”索宾白被倾落的话弄得一怔,继而一笑置之,“若瓷与我虽非父子,但胜似父子。我以他义父之身,承的却是生父之情,惭愧之至。”
“是本王的不该,在先生身上胡乱说笑。”
倾落微颔首致歉,“先生不要与我计较。”
“王爷也说了,玩笑而已,为此闹不快,不值当。王爷如今也已为人父,想必对父子之情也知之颇深。”
“哦?先生如何知晓的?”
倾落对索宾白话里的内容无甚兴趣,反倒问起消息来源。其实,倾落心中有数,索宾白在这地下能够得到消息,无非就是外面的守卫乱嚼舌头。
索宾白也在一瞬间明白了倾落的意思,“猜测而已,看王爷的年纪,该是膝下有子了。”
“是么,先生不该说谎的!”倾落朝索宾白笑了笑,却突然笑意褪尽,“池钧!”
池钧随在倾落身边,唯倾落之命是从,听见倾落的传唤,池钧从外面进来,躬身行礼,对索宾白连一眼都没有看。
“去查一查,自宛郁夜出生后,在这间屋子外看守过的人,一个都不要落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倾落的话说得轻飘,但他相信池钧足以领会他的意思了。
这么多年,池钧替倾落做了不少事,不论对象是谁,池钧都尽心而为,所以,池钧手上沾染的鲜血要比倾落沾染过的还要多,但每一滴血淬炼而出的肮脏都肆虐地生长在倾落身上。
池钧领命而去,倾落同索宾白也没有再多的话可说了,而且,同倾落来之前相比,自此,他们之间的话题禁忌就又多了一个宛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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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落自书房出来,没让池宇跟着,独自去了玉之院。
玉之院丝毫未变,但只剩下如儿在守着。
行礼、奉茶,就像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全都消逝了,如儿的神情与动作都同许久之前一样,就连倾落也不得不说,论演技,鲜少能有人可与如儿匹敌。
倾落未露声色,将如儿遣了出去。
斜倚在枕头上,倾落半眯着眼,伸手出去,不知碰到了什么,床内侧的一块突然下陷。倾落将铺在上面的被褥掀开,下面就是个一尺见方的暗格,暗格中只有一张纸。
这张纸条,就是夜合使死遁这一计那一晚,倾落所找到的,也是当初肉肉同羽炎历经一番缠斗拿到的。
纸上的内容也是使了密语,但尚在倾落可解的尺度之内,展念风发出消息时固然谨慎,但总归只是个小喽啰,一张加密的纸条是拦不住倾落的。
至于夜合将纸条以隐晦的方式交给倾落,倾落明了她的心思,展念风是要传消息给当时尚在南方的宛倾轩,纸上所写都是调查到的有关夜合的信息。
看似不着调,其实玄机暗藏。
其一,宛倾轩在那时就对夜合产生了怀疑,其二,宛倾轩调查夜合的目的,要么是要将之收为己用,要么就是要扼绝隐患。
按当时的情形,展念风从展府内夜合的书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还没有确凿夜合就是区大少,接着他发出的消息就被肉肉给截到了。
夜合的意思,就是要倾落警惕,宛倾轩不是善茬,远不是他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无害与无争。
倾落知道这是夜合的一个小败笔,她自己恐怕也知道不该这样做,因为她很有可能由此而暴露她假死的计谋,事实上倾落确然抓住这个线索明白了夜合前后的筹划。
一方面倾落为此生出喜意,因为这代表着夜合内心的情意所在,她宁愿破坏她早就定好的计划,也给他留下了警示,另一方面,倾落不得不承认,夜合的处境比他所设想的还要艰难。
将纸条放回原处,倾落阖了眼躺着,如果说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夜合立即远离这里,那么他愿意为之,但已不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中秋宴饮(4)
宛倾轩在倾落与夜合抵达京都十日后也回到了泽硕城。
小美像阵风似的刮进院子时,夜合,若瓷,还有赵尔雅,正围着一张石桌闲坐。
赵尔雅起身递杯茶给小美,笑吟吟地替她顺气,“先喝口水,怎么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虽说赵尔雅到凯泽山庄不过几日,但她以年纪最长的姿态很快就赢得了山庄里所有人的好感,当然,夜合默许山庄里的人能够与赵尔雅亲近是非常重要的条件。
小美把气儿喘匀就用去了不少的时间,她双手胡乱比划着,但却没一人能够看懂。
“子竹,怎么回事?”
若瓷朝院子外问了一声,子竹便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进来,他现在可是巴不得在外面守着,离主子越近就越危险。
“听说是轩王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个公主……”
子竹规矩地把所知的说完,小美也终于能够开口了。
“真是的,咱们鸾镜又不是专门收留人的,怎么整天都有别国的公主来咱们这儿,上一个钟暮的公主跋扈得不得了,这下好了,又来一个凫依国公主……”
小美对于凫依国公主的到来说个没完,颇为不满。
夜合一弯嘴角,笑了出来,“公主配皇子,你操什么心,就算那公主蛮横,也蛮横不到你头上。”
“怎么不会蛮横到我头上?!”小美顿时生出义愤填膺的神情,小脸儿俏红,“那个什么轩王妃,就是那个钟暮的公主,哼,到咱们樽月阁挑三拣四,要不是樽月阁里还有不少有权势的主儿,还不知道那个钟暮公主能横到何种地步呢?!”
“有这种事儿?”
夜合转向若瓷,若瓷同她一样轻笑出来。
“伊人确实惹了不少事,但因尚老将军这些日子对区氏关照颇多,她也不敢太放肆,已收敛了许多。”
“伊人自小就受恩宠,没有人敢对她说上半句逆耳之言,只除了钟暮的太子伊斯凯。”赵尔雅在一旁补充道。
“这么嚣张——得找个机会让她再不敢进樽月阁,依她的脑子,应付起来应该不难。”夜合随口说出来,眉头一皱,又想起一桩事来,“不是说樽月阁里有个姑娘被窦茂儒看上了么,后来怎么样了?”
“小姐是说铃兰吧,她也是苦命嘛,偏偏还遇见窦茂儒那个混球!”
小美的义愤填膺不减,只是转了个方向而已。
“铃兰?名字倒是好听,她愿意去窦茂儒身边?”夜合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嗯,不过还真是奇怪,去年的时候她被窦茂儒纠缠,是死也不从,今年却松了口风,只不过她说了,得要区大少点头同意,否则她宁死不离区氏。”
“那我点个头也无妨,铃兰在区氏多长时间了?”
夜合问向看似对此事相当了解的小美。
“铃兰是樽月阁里一位大厨的女儿,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区氏的老人了。”
“那我就更应该好好地成全铃兰的事了。”夜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双眼眯了眯,“咱们区氏的人,不能说高人一等,但绝不能叫人看不起,办事总该利落大方一些。”
“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那,小姐,既然你都能成全铃兰,倒不如连小花一块儿给成全了吧?”
小美兴冲冲地说完就跑出院子去了,不过片刻她就拖拽着小花回来了,“不是都说双喜临门才好么,小姐,咱们把小花也嫁出去吧!”
“小美,你这丫头,嫁人能跟卖菜一样么,说嫁就嫁,小花这么好的姑娘,自然得慢慢找,找个好人家。”
赵尔雅似责备小美,但语气中充满了对丫头们的偏爱,她是把几个丫头当成女儿来对待的。
“恐怕是已有人选了吧?”
若瓷突然冒出一句,但他的语气并不显得冒昧,也没有恶意。
“公子真是聪明!”小美盛赞若瓷,她拽着满脸赧意的小花不放,“小姐,公子,夫人,绝不是奴婢造谣哦,有个男人自从在樽月阁见了小花一次,就天天到樽月阁守着,向樽月阁里所有的人打听小花的消息,痴情得很呐!”
“碎嘴的死丫头,胡说八道!”
被小美攥着手腕子,小花俏脸红遍,胡乱否认着。
“哦?我说今年的桃花怎么开得那么艳,原来是有这等好事在这儿等着呢!”
夜合也跟着打趣,但她心中并不轻松,她没有忘记当初小花因她而受了生刑,也就意味着小花此生无望孕育出新的生命,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残忍。
“小姐,你不要听小美乱说,哪有什么男人呐,都是胡乱传的,奴婢,奴婢没有……”
“既然是小美乱说,那去看看也无妨!”
夜合兴致颇高,起身就往外走。
小美看夜合如此,立即兴高采烈地拉着小花就跟上去了。赵尔雅看着几个说风就是雨的女子,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阻拦。
若瓷知道赵尔雅心中记挂,但她因身份特殊并不方便在京中行走,便落下几步,走到赵尔雅身侧,道,“夫人不妨也一道去吧,只是需稍加易容,以免被有心人撞见。”
“那……”赵尔雅看看那边已经走得有些远的夜合几人,她眼中的期待渐渐暗淡下去,“算了,我就留在山庄,若瓷你快去,我怕她不知深浅,惹到什么人就不好了!”
“无妨,我在这儿等夫人,赶上她们不是什么难事,夫人快进去吧。”
若瓷坚持要赵尔雅同行,赵尔雅不再拒绝,快步进去博裕楼二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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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大街上热闹不凡,但细心些的人便可察觉,这热闹比往日更胜一筹。
来来往往的人,三三两两,嘴里说道的都是凫依国的公主云云。小美随意找了个路人来问,方知就在夜合几人到之前,凫依国的使团刚刚离开,这些一簇簇的人群,全都是来看热闹的。
夜合打头,几人进了樽月阁。
时隔这么久,就连樽月阁的韩掌柜都要怀疑自家老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夜合一进去,韩掌柜的就抛却疑云,只殷勤招待。
话不多,夜合交代韩宏盛把樽月阁那个叫铃兰的丫头带到楼上雅间去,另一件事就是让韩掌柜的去把打听小花的那男子给领到隐秘一些的房间里等着。
夜合让小美带着小花先去见那男子,她则往楼上去见铃兰,小美本是要陪着夜合的,但夜合拒了,再说小花此时的心境忐忑得很,小美便兴奋地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