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少的娘亲刚刚离世,上下所有琐碎,大少坚持要自个儿操办,不准他人插手,所以,大少不能前来了,还望各位见谅。”
若瓷深深躬身行礼,但无人知道他此刻心里的郁结。所有的时间他都想用来陪着夜合,可现实是他要陪着这群纨绔子弟饮酒作乐!
“你说、你说什么?她娘亲不是刚来京都没多久么?!”
倾澜陡然清醒,他扶着倾离的肩膀稳住身体,对若瓷的话表现出莫大的惊诧。
“七八月之交的时候,夫人随大少到了京都,到现在约有小半年吧,可惜夫人突然就去了,留下大少一个人……”
若瓷放低了声调缓缓说道,把此间的气氛也拉得低沉。
倾落揣摩着若瓷的话,事情来得突然,倾落还未辨真假,如果区若瓷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种时候夜合是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的。
被若瓷的话搅乱了酒兴,几人都变得寡言。
“几位爷,大少吩咐说让送些烧酒来给各位暖暖身子,还望几位能笑纳!”
韩宏盛小心翼翼地迈进来,他身后是抬着酒坛子的小厮。
“区郁现在人呢?”
倾澜摇晃着起身,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倾离身上。
“大少方才吩咐过就走了。”
听了韩宏盛的一句话,反应最大的竟是一直沉默的念绝。
念绝“哗啦”一下起身,带倒了椅子也来不及去管,他大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凛冽的寒风呼啸进来。念绝趴在窗前往下看,恰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要上停在樽月阁外的一架马车,她身后的丫头扶着她,风掀起她肥硕的衣袍,更衬托出她的孱弱。
一瞬间的看见,念绝简直要落泪了,他多想在此刻给她一个属于哥哥的怀抱,供她哭供她闹,可惜,他不能。
“区郁,不要走啊,我陪你喝酒——”
倾澜挤在念绝身旁,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他把酒壶摇了摇,却是不小心将酒壶给摔了下去。
酒壶摔碎的声响引得夜合与小美抬头看,夜合似乎笑了笑,浅薄的月光包裹着她,像是要把她给融化了。
倾落走到另一扇窗前往下望,恰看见夜合绽开的一抹笑。她垂下头从马车那里走开几步来到那摔碎的酒壶旁,抬脚踢了几下,然后抬头动了动唇。倾落看懂了,她说“可惜了”。不知道她是在可惜那被浪费掉的酒,还是可惜不能上来喝酒。
夜合朝顶楼挥了挥手就乘着马车离去了,如同远行之前辞别朋友一般,终于可安心上路。
倾落朝若瓷的方向瞥了一眼,这突来的一笔,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
几乎是临近夜半,一群人才散了。
倾落与池钧回到落王府,倾落突然顿住了脚步,池钧也敏感地觉察出来异样。两人直接到了书房,在池钧关上书房门的一刹那,倾落唤了一声“羽炎”。
被倾落留在豪托城的羽炎终于现身,他还是那副规矩的模样,但终究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何时回的?”
“两天前。”
“两天前?”倾落咬着这两个字眼,这个女人越来越能耐了,两天,她回来两天,他竟然点滴消息都没得到,“江泽呢?”
“死了。”
“怎么死的?”
“王妃是扣子单独在一旁照顾时醒的,扣子把大致的事情都对王妃说了,王妃设计制住江泽……”
羽炎似是有所顾忌,并没有说下去。
“你呢,为何你没事?”
倾落眯了双眼盯着羽炎,他的这句问让羽炎无言以对,这问话里面不能说没有不信任的成分。
“王妃割了江泽的舌头,当着江泽的面把他的舌头喂了狗,江泽被折磨了四天才死掉。王妃说她需要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回来给爷讲一讲,王妃吩咐属下把所看到的一字不差地说给爷听。”
“还有什么,她说的话,你一字不差地给我重复出来!”
“王妃说,詹龙谷已灭,无力助王爷成大事,但并不代表她与王爷再无没有瓜葛。除非王爷能够拿出确凿证据,来证明詹龙谷被灭之事与王爷无关,否则……”
“说!”
“否则,王妃必定取王爷性命以告慰詹龙谷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百条性命的魂灵!”
羽炎斗胆把话给重复出来,这话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的嚣张。
“她果真这么说?”
倾落坐在书桌后,房中没有点灯,窗棂的阴影印过来,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是。”
“恐怕不止这些吧,有很多话,你不敢说出来而已……”
她认定他跟詹龙谷被灭有关,倾落阖了眼,所以她才废了索宾实的武功,还在索宾实身上放了那封信么?
富贵称王?!
她明知他志不在王,而在皇,却写了“富贵称王”四个字给他,倾落揉了揉左手断指的地方,是不是说她发誓要成为他成大业这条路上的阻碍,她要他安安分分做个王爷?!
这世上能看得懂她写的“富贵称王”四个字的人不多,倾落掀了掀嘴角,在南方的时候他曾问过她当初写给窦温韦的墨宝是什么意思,她被他逗弄着才终于妥协松口把那首打油诗说了出来。
“富贵年少谁家郎,美酒佳人样样长。狂亦狂来凶阎王,引刀称快在法场。”
“富贵称王”四个字恰好在这首打油诗里,所以,只有知道这首打油诗的内容的人才有可能认得这四个字,而夜合也说过,这打油诗她只跟身边的人说过,旁人也临摹不了她的字迹。
她终于要离他而去了么……
这一晚,倾落因为羽炎的话思绪翻飞,但他没有太多思考的时候,因为在后半夜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126:终成战场(1)
圣嘉皇帝深夜突然呕血不止,各皇子王爷都被召进宫去了。
翌日一早,王府里的女眷等也都往宫中赶,御医说圣嘉皇帝这一回怕真是不成了。
夜合知道了这消息,竟铤而走险要进宫,若瓷自是多番阻拦,但终究还是随了她。夜合、若瓷和肉肉三人易容扮成小太监混进鸾镜皇宫,宫中此时多混乱,三人趁着浑水渐渐靠近宛驭天的寝殿弘雅阁。
一路走来,都是肉肉在带路。他对于偏僻小径信手拈来,带着夜合和若瓷走走绕绕。
若瓷疑惑,肉肉什么时候变得对皇宫这样熟悉了,如是想着的时候,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若瓷第一念头就是把夜合拉到怀里,却被肉肉抢先一步做了他想做的事。
“小姐,不如就等在这里吧。弘雅阁那里跪满了人,不缺小姐一个人,况且小姐身子本就不顶事儿……”
亲昵的话语出自女子之口,夜合探了探头,竟然是落王府的侧妃张绰和她的丫鬟。
“赋儿怎可这样说?缺不缺我这一个是他们的事,我去不去就是我自己的事,凡事总要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皇上对我张家不薄,如今我身为儿媳,就算是在寻常人家,尽孝道也是应该的,何况这是在皇家。”
“小姐说自己是皇家的儿媳,可咱家王爷也是这样想的么?!”
“住嘴!你这丫头因为嘴快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却还是不知悔改。宫中规矩繁多,祸从口出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张绰斥责着丫鬟,一边由丫鬟搀着走远,显然,她也是奉命进宫来给圣嘉皇帝祈福的。
“皇家的人想安安生生地死都是不能的,不知道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要争权夺势……”
夜合直起身子,望着张绰远去的身影,若是有个两情相悦的人陪在身旁,不知道张绰会是何等的耀眼动人,可惜了。
“走吧,今天最好能见着宛驭天,否则就白费了这身行头。”
招呼若瓷和肉肉继续前行,夜合嘟囔一句就沉默下去。对于此行的目的,若瓷和肉肉一无所知。
到了弘雅阁附近,远远地就可看见那黑压压跪着的一群人,夜合眼尖,认出几个眼熟的嫔妃,还有伊人等王妃,圣嘉皇帝这次果真是不行了。
“能想法子进去么?”
夜合问的是肉肉,只见肉肉皱了皱眉。
“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得费些银子。我去想办法。”
肉肉说完就飞身离开,留下夜合与若瓷在原地等着。
“为什么想见宛驭天?”
若瓷终于开了口,他无法揣摩出夜合此时的心思,她从詹龙谷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寡言少语,说她像死水也不恰当,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一件小事都会惹得她大发脾气。
“若瓷不想见宛驭天么?不想知道他对真假三皇子的事怎么看?”
“不想。”
“万一传言是真的呢?那宛倾落现有的一切都本该是冠以你的名分,若瓷不想要么?”
“我唯独嫉妒他的,是你曾经站在他身边,其余的一切我都可以拱手相让,只有你不可以。”
“好复杂……”夜合叹了一口气,“眼下争夺皇位最有力的就是宛倾轩与宛倾落,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咱们是不是得找个地方躲一躲,以免被殃及性命……可是,詹龙谷都被毁了,该去哪儿……”
“去南方吧。不是想看海么,你很早以前就说过的。”
若瓷接了夜合的话,但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躲去哪里都不会安定的。
“南方啊……风景好,是个不错的选择。”
夜合应和地有些飘忽,没提防若瓷突然伸手过来替她把肩膀上什么东西拿掉了,她不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两人之间顿时生出尴尬,还好肉肉恰巧此时回来了。
“小姐,走吧,我买通了几个弘雅阁里的家伙,咱们从后面进去。”
肉肉邀功似的朝夜合道,三人当下就绕着到了弘雅阁后面,只见一道狭窄的门紧闭着。肉肉上前三重两轻叩了五下,立即就有人来应门。
夜合三人进去,肉肉又塞给来应门的太监一袋子银子,拿钱铺路不是什么鲜见的事儿,算是买份保险。
肉肉悄声告诉夜合和若瓷,所有皇子此刻都正跪在圣嘉皇帝病榻前,太医和荣初公公也在,所以要见宛驭天的话,就得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夜合皱眉思虑一会儿,然后把肉肉拉到一旁耳语一番,只见肉肉瞪大了双眼,他最后还是悻悻地离开,这情形落进若瓷眼中,化成了不尽的疑惑。
“等肉肉回来了,咱们再往前边儿去。”
瞧了瞧藏身之地,夜合对若瓷道。
两人此时就在那狭窄门后,弘雅阁此时肯定是高手如林,万一被发现了,估计都是就地处决的下场。
“好。肉肉要过多久才会回来?”
“大约……很快的,不用担心。若瓷,不要卷进皇家的争斗,千万不要。”
夜合不知为何突然抓紧了若瓷的手臂,她似乎紧张不已,声音都有些颤了。
“好,听你的。”
“记得要善待呼延珍和孩子,不要因为别的事情而迁怒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我只能答应你,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善待他们,虽然会与你的期望不一致,但他们至少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
若瓷不想再因为别的人和事同夜合争执,便只能想出这样的话来安慰她。
“那样……就很好了。”
夜合也知道不能够再勉强若瓷,利用他人的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太过分容易招致反弹。
肉肉果真如夜合所说很快就回来了,若瓷在心中估算这么短的时间里,以肉肉的速度往返一趟,最远也到不了宫门。
接过肉肉手里的托盘,夜合整了整衣衫。
若瓷一看那托盘里的东西,像是画轴,再看夜合的样子,若瓷拦住了夜合迈出去的步子,“做什么?!”
“当然是去支走那些皇子王爷,不然怎么见宛驭天?”
“不要胡闹!”
若瓷堵在夜合面前,“你这样万一被抓到,凭我跟肉肉是救不了你的!”
“若瓷,我做事向来有分寸,你相信我。”
拨开若瓷的手,夜合郑重地保证,然后就继续往前走,她绕过了若瓷。
“走了,咱们得走上面。”
肉肉瞥了若瓷一眼,示意若瓷得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方才三人所在的地方不过是弘雅阁最后面的一个角落而已,要见宛驭天,就得有足够的胆气拿命来搏。
夜合双手紧抓着托盘的边缘,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一直观望着她生活的人——宛驭天。
途径弘雅阁后面的亭子,夜合终于迈进宛驭天寝殿的核心部分。不时有人自夜合身边走过,但还没有人停下来询问夜合,大多数都是弘雅阁里的人和太医院的人,脚步匆匆地做事,没有闲心去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夜合。
“站住!干什么的?!”
夜合的庆幸还没有抒发出来,就有人冲她喊叫。
“回公公的话,皇上昨夜发病前说要看这幅珍藏的画作,哪料到……今儿一早,荣初公公吩咐奴才去取了画儿来,说是不想让皇上留下丝毫遗憾,定要让皇上瞧上一眼这画儿。”
“荣初公公一早就吩咐了,怎么现在才送来?你们这些个奴才就会偷懒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
许是夜合变了声的缘故,那主事的公公不疑有他,放夜合进去了。
走了十几步的距离,夜合脚下一拐,正是宛驭天和众皇子所在的地方了,明黄色随处可见,平日里看来是尊贵,此时只觉得是晦气。
所有人本都是屏息提神,不敢懈怠,没料想突然传来脚步声,但规矩在上,没人敢随意回头看。
荣初也皱着眉,瞧着越行越近的夜合,他又不好大声呵斥,便招手想让人将夜合拖出去,但此时圣嘉皇帝突然睁开了双眼,混沌不堪的眼珠定定地看着夜合。
“皇上,当年占瑜城一役之后皇上作了幅万马奔腾的画儿,奴才恰巧找到了,皇上昨儿晚上不是要看么?”
“哪里来的奴才?!连规矩都不懂,还不跪下!”
荣初向夜合逼近了几步,夜合虽提防着荣初,但还没有料到荣初会突然出手。荣初跟在圣嘉皇帝身边几十年,功力不浅,而夜合眼下又是身体孱弱,哪里经得起荣初的一掌。
夜合被荣初一掌打在肩上,整个人连连后退,最后狠狠摔在了冰凉的地上,口吐血沫。
“荣初……”
低沉而飘渺的一声,使得荣初立即回到了圣嘉皇帝病榻前。荣初附耳在圣嘉皇帝耳边,听了一阵,莫名地看了夜合几眼。
本是跪着的皇子王爷们此时皆朝夜合的方向瞧了瞧,但夜合始终低着头,跟寻常的小太监没什么两样。
荣初离了圣嘉皇帝身旁,朝领首跪着的倾轩走去,“王爷,皇上的意思是想单独忆当年,您要不就领着其他主子在外边儿等着,您看呢?”
倾轩听了荣初的话,也没有多说,直接起身,同其他人等出去了,整个寝殿里就只剩下夜合、荣初和圣嘉皇帝,更确切的话,还有若瓷和肉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地晚了,谢谢阅读。
☆、127:终成战场(2)
独自强撑着站起身来,夜合没有看一眼荣初,她定定地盯着圣嘉皇帝。
圣嘉皇帝半阖着双眼,他动了动手指,示意荣初也出去。荣初惊诧不已,但还是遵命行事。
“丫头啊,你果真是大胆……”
“我只想知道真相,算不上大胆,只能算是不糊涂吧。”
“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有定云将军的小儿子和索宾白的义子若瓷。”
夜合的话落,肉肉和若瓷便现了身。
“哦……想知道真相的人,不止你一个。”圣嘉皇帝朝夜合招招手,唤她到跟前。
“小姐不要去,谁知道这个老头子又要耍什么花样!”
肉肉拉住夜合不让她往前走,生怕宛驭天出暗箭伤了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