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你们对我的好绑架我的未来,我本来也可以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嫁给我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他缝衣,为他煮饭,为他生儿育女啊。
公主,你究竟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有喜欢的人了?”鱼烟心里噗通一阵乱跳,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自己的确是毁了她的幸福。
璞怜张着嘴想要放声大哭,可却根本就哭不出来,千不该万不该忘了承诺,让爱着自己的君哥成为一个幕后的傀儡。
是她亲手将自己的爱情给捻熄,是她错了。
这个王妃之位于她来说只是镜花水月,终究会是一场空,可她竟为了这空无的东西放弃了真爱。
看到她撕心裂肺张着嘴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鱼烟的心也跟着痛了。
不是为现在的冒牌五王妃,而是为曾经一直都在照顾自己的璞怜,为那个与自己情同姐妹的璞怜。
璞怜纵然有千错万错,可当年的情意已然存在了,这是她无法抹灭的。
她缓缓的在床边坐下,垂头,良久都没有说话。
璞怜的泪浸湿了枕头,她的心好痛,可却只能以这样的方法祭奠自己已经失去的爱情。
慢慢的,鱼烟的手按住了璞怜满是疮疹的手,声音轻缓:“我一向都很爱憎分明,我谢谢曾经照顾我的你,也憎恶想要杀我的你,愧对因为我而失了爱情的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心爱的男子,你一次也没有对我说起过。
我以为单纯如你,对我不会有任何的秘密。”
璞怜猛的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下抽出:“你疯了吗,万一真的被我传染,你就只能跟我一起去死了。”
“你不是本来就想要杀我吗?”
“我的确想要杀你,我以为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坐稳我的位置,却原来…即便没有了你,这一切也本就不属于我。
冒牌货终究只是冒牌货,即便我坐着你的位置,五爷也还是被你吸引。我…只是个跳梁小丑,于我来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曾经属于我,又被我远远的推开了。”
鱼烟沉默未做声。
“公主,我之所以会在临死之前想要见你一面,是因为我有事想要求你。”
“你求我?呵,你就不怕我会拒绝你?”
“我想过你可能会拒绝我,可如果你也不帮我,那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帮我了,我只是赌了一把,我赌…你会念及旧情,我赌你还能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时的好。”
鱼烟笑了:“从前我居然不知道你还这样工于心计,不过,看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何必与你计较,说吧,你想求我做什么?”
璞怜直勾勾的看着坐在她身侧的鱼烟:“我想求公主,在我死后把我带出五王府。
我不想作为第二任五王妃被葬进东关皇族陵墓,我想要回到君哥的身边,好好的守护他。
我想请公主帮我告诉君哥,我后悔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我不该放任他离开我,我愿意跟他走。
生前,我不能做莫家的媳妇,死后,我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到他身边,我想要在他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像他守护我一样默默的守护着他。
我…”
“莫家?你说莫家君哥是莫凌君还是莫扬君?”鱼烟声音有些高昂。
璞怜惊讶的望着她:“是莫凌君,你认识他?”
果然是他…可是他怎么会跟璞怜好上。
“说话呀,你认识君哥?”璞怜有些着急了。
鱼烟点了点头:“我听过这个名号,他是宫里的大内侍卫吧。”
“是,可是宫中的人那么多,公主为何偏偏就会认识莫凌君这个人?”
“他有没有参与你的计划跟你一起伤害我?”
“你为何会这样问?”璞怜不懂得鱼烟的意图。
“这你不用管,你只管老实回答,你的答案将会成为我决定帮你或不帮你的重要因素,你最好不要骗我。”
璞怜看着鱼烟的双眼,好半响后才道:“你根本就不会帮我对不对。”
鱼烟起身:“我的时间有限,如果你再浪费的话,那就随便吧。”
“等一下。”璞怜叫住她:“我说,君哥不想帮我,可是我以死相逼,他也是没有办法。”
“这么说他帮过你。”
璞怜只得点头:“是,被我逼迫的帮过我。”
鱼烟皎洁一笑:“好,看在你这次这样诚实的份儿上,我也会尽量帮你,但如果五王爷不肯放人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
璞怜苦笑一声:“他会放的,对于他而言,我什么都不是。其实你不选择五爷是对的,五爷满脑子全都是皇位,为了得到皇位他什么都可以做。
从前你对他还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天天怂恿我给皇上…西周国皇上写信函,希望能够得到皇上的支持。
自从东关国皇帝发布了得鱼烟者的天下的圣旨之后,他一门心思全在你身上。
如果将来他真的不能成功娶到你,恐怕他会用比我更狠毒十倍百倍的方法杀死你。”
鱼烟打个冷颤:“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样说五爷合适吗?”
“恩?我跟他之前能有什么恩,自从我生病到现在,他从未出现看过我一次,现在的我对他而言就是累赘,是占着王妃之位却不能帮她的废物,他早就巴不得我将这王妃之位腾出来,好迎接你了。”
鱼烟冷笑一声:“真是笑话,当我什么猫猫狗狗都能看上吗?”
她说完神情肃穆了几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璞怜,这辈子你没能活的畅快,下辈子你投个好人家,好好活一次吧。今生你我缘尽如此,希望来世我们也能不复相见。”
她说着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
五王府的院落里也有紫薇花架,只可惜,紫薇花早已不胜寒冬的冰冷,只剩下枯枝在忍受着寒意了。
她呆呆的站在紫藤花架下,闭目,好似闻到了一股紫藤花的清香。
曾经她的院落里也有这样一个花架,盛夏的时候,她会带着璞怜在花架下纳凉。
那次两人正吃枣蜜,却引来了蜜蜂,两人吓的落荒而逃,璞怜在她身后保护她,她安然无恙,璞怜却被折了十几个包。
那时她竟一声没吭,小小的年纪,她握着自己的手说:公主,云妃娘娘让我来保护你的,我做到了。
同样是盛夏,已经长大的她们一起踩着椅子采紫藤花。
她说:我要做这世界上最好吃的点心给我母妃吃。
璞怜默默的在一边帮忙。
屡试失败后,她有了放弃之心,第二天,璞怜却端着做的整齐漂亮的紫藤花糕放在她面前:“公主,你端着这个去给云妃娘娘,就说这是你做的。”
她毫不客气的全都端走,的确,璞怜很厉害,母妃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鱼烟缓缓睁开眼看着花架下的长椅上目光遥遥,就好像看到了年少的丹医和璞怜在一起玩耍的模样。
那时候她们分明很快乐啊,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她回头看了看璞怜的房门,在那里,她现在唯一的使唤丫鬟正在专注的看着她,鱼烟对她招了招手。
丫鬟快步跑了过来对她福身。
“为何这样看着我?”
丫鬟抿唇笑了笑:“奴婢是一时看错了眼,从前五王妃也喜欢站在这里看紫藤花。”
鱼烟愣了愣:“是吗?”
“恩,五王妃经常在这里一站就是大半个时辰,目光看起来好像望向了远方似的。”
鱼烟苦笑一声,原来她也还记得,若说她真是半分没有顾念过旧情是假的。
她转头看着丫鬟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怕王妃会传染我吗?”
丫鬟摇了摇头。
“你家王妃她小时候染过天花,所以她现在得的根本就不是天花,这只是一种病罢了,你不必怕她会传染于你。”
她说完离去,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在璞怜临终前,能够感受一下这人世间唯一的一点关怀。
房间中,璞怜竟是忽然扬唇笑了起来,笑的灿烂,笑的美丽。
她慢慢的起身,来到桌边亲自研磨安安静静的写了一封信。
信写完,她用蜡封口,轻呼了一声:“圆儿,进来一下。”
丫鬟进门来:“王妃找奴婢有何吩咐。”
她将信放到了桌上:“我死后,帮我把这封信亲自送到九王府交到鱼烟姑娘的手上,她会给你一大笔酬劳的。”
圆儿上前接过信:“奴婢不图酬劳,奴婢定会按照王妃的嘱托将事情做好。”
“忽然觉得精神头儿很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圆儿愣了一下,刚刚还蔫蔫的王妃,怎么才过了这一会儿就忽然精神了?
难道这是…
圆儿想着,看着璞怜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怜悯。
她上前搀扶起璞怜:“王妃慢点。”
“你不怕我吗?”璞怜边走边问道。
“不怕。”圆儿笑了笑。
璞怜扬唇,这竟是她在人世间感受的最后一丝温暖。
她来到门外,站到了紫藤花架前,定定的看着花架,遥想着过去。
她没想过自己会忽然染上这样一场大病,算计着算计着,灾祸就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或许,老天爷真的是长着眼的,害人之心不该有,可现在才想起后悔,似乎晚了些。
她松开搀扶着圆儿的手缓缓跪下,目光灼灼,带着几分热泪。
“王妃…”
“嘘,圆儿,你听,钟声。”
☆、第99章 璞怜的一生
圆儿仔细听了听,根本就没有什么钟声呀。
她从前听老人们说起过,人要死的时候才会听到钟声,说这就叫临终。
“听到了。”圆儿应了一声。
“真好听。”她缓缓闭上双眼,记忆一拨拨的浮现脑海。
她的出身并不算差,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她的父亲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徐扒皮,又抠门,又坑百姓。
他有一个全天下男人都有的爱好,女人铄。
小时候,她家里有十一个姨娘,一大家子的女人,一大家子的儿女,总是乱哄哄的,吵架,争财,在她的家里是家常便饭。
她母亲是父亲的第九个女人,出身红楼,是当地出了名的名角儿,被父亲花大钱买了的。
本来母亲挺受宠的,可惜啊,在这种女人多是非多的家庭,她的肚子不争气,生下了个女儿,从此,父亲不在找母亲,像别的生女儿的姨娘一样,娘也成了弃妇。
月子里,娘差点流干了泪,父亲不照面,娘只能自己给她取了个自哀的名字,普怜,普天之下最可怜的人。
三岁的时候,父亲的后台轰然倒塌,父亲受到牵连也是墙倒众人推,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被拆了。
娘亲很有先见之明的提前拿了些值钱的东西带着她从家里跑了出来,娘儿俩相依为命的在一个村子里买了个小房子这就算是住下了。
这半生,娘没受过什么苦难,乍一过上了这种省吃俭用的日子,她还有些不适应,没过多久就病倒了,这样病病歪歪的生活了两年,她终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她被隔壁刘大伯家收养,本以为是这家人心善,后来年纪小小的她偷听到刘大伯夫妻俩人聊天,原来那刘大伯竟是打算将她当童养媳养大,长大了把她嫁给他家那个傻乎乎的老大儿子。
虽然她年纪小,不过娘亲时常在她耳边念叨,怜儿呀,女人这一生太不容易,你可一定得记住,将来千难万难都要守住两条。一,绝对不能将自己委身红楼,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但凡去寻欢作乐的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二,无论如何要擦脸眼睛找一个好夫君,男人可以没有钱,但一定要有担当,可以为了你吃苦受累,这样就足够了。
她虽然不明白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却牢牢记住了。
刘大伯家的大儿子是个傻子,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怎么照顾她,为她吃苦受累呢。
年纪小的孩子往往比较勇敢,当天晚上,她就顶着寒风从刘大伯家跑了。
她逃到了城里,那里比她长大的村子里要好太多了,可是她人小,又没钱,在城里是生活不下去的,没办法,只能跟着一个老爷爷一起要饭吃。
这老爷爷说来也是可怜,他的三个儿子年轻的时候全都被拉去战场充军,竟是去了三个,三个都没能再回来。
老无所依的老人家在没有能力务农后,不得不走上了乞讨的路。
看到她后,爷爷心声怜悯,便决定带着她,爷爷心很好,有他一口吃的,就一定会给她一口。
虽说经常会饥一顿饱一顿的,可好歹,从那以后她也算是有了依靠。
即使是这样孤苦无依的生活,她也觉得很是满足,可是她大概天生就是孤苦的命吧,不过一年,冬天的一场寒雪成了灾,一夜之间冻死了很多的乞丐,爷爷也是其中一个。
原来晚上太冷,爷爷怕她冻坏,所以将原本就残破的被子叠成了两层盖到了她的身上。
她想要葬了爷爷,可是不足七岁的女孩儿哪来的钱呢?她全身的家当就只有一床破洞的棉被,甚至连个草席都没有。
其他几个乞丐见她是真心孝顺,所以就告诉她,可以去马路边卖身葬爷爷,还说小女孩儿买的人应该会很多,不管被哪个大户人家买去,只要她勤奋肯干活她都可以混上一口吃的。
她想也没想,就决定这样做了。
一连三天,她在寒冬里跪了三天,终于有人肯在她面前驻足。
那是一个穿的花红柳绿的胖阿姨,那位阿姨说话的时候满脸的粉还直往地上簌簌的落。
胖阿姨说:“小丫头,你要卖身葬你爷爷?”
她说:“是,只要给我钱帮我葬掉爷爷,我会好好干活的。”
“好,这是银子你拿着。”
胖阿姨给了她一锭银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香满园的小仆人了。”
胖阿姨笑的一脸邪性,她只听周围传来议论声说:“哎哟,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买进了红楼,真是可怜呀。”
“可不是吗,太可惜了,看着小丫头长的还不错呢。”
她一听红楼两个字,立刻将银子还给了胖女人:“阿姨,我娘说人穷志不短,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去红楼。”
许是小小的年纪太过懂事,周围的人竟全都为她鼓掌。
可是这可激怒了那个胖女人,胖女人拎着她的耳朵骂道:“小丫头,你别给老娘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刚刚可是接了老娘的银子,现在就是老娘的人,跟我走。”
“不要,放开我,救命呀,救命呀。”小小的她费力的拳打脚踢,用力的想要让胖女人放手,可都无果,反倒还被对方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疼急了,连眼泪都掉了出来。
就在胖女人不顾一切的拽她的时候,旁边行过一辆马车,马车车帘被一双小手掀开,里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那个女孩子比她小两三岁的样子,头上插着朱钗,两个小发髻分别梳在头发的两侧,看起来很可爱。
女孩儿大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停下,女孩儿对车里的贵妇人说:“娘,这个小姑娘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呗。”
车上的贵妇侧眼看了看,摸摸孩子的头:“行,听我女儿的。”
贵妇带着小女孩儿下了马车,璞怜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幕。
贵妇穿着橘黄的长裙,外面是白绒绒的大氅,头发上盘着云髻,贵气非凡。
小女孩儿穿着一身朱红的裙子,外面也是一件白色的大氅,脚上踩着绣金边的长靴,看起来好可爱。
贵妇弯身摸了摸璞怜的脸:“多大了?”
她紧张的道:“快七岁了。”
“我的女儿今年不到五岁,她想要让我买下你带回府上去伺候她,你可愿意?”
她连连点头,她当然愿意,非常愿意。
胖女人掐腰道:“这位夫人,这个丫头可是我先看上的,你这样半路打劫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贵妇笑道:“别说我不是土匪,就算我是土匪,你又能耐我何呢?”
“你…你是哪位大人府上的,改天你家夫君再到我香满园来,我非要让我的女儿们挑拨他休了你不可。”
贵妇眉眼一弯:“这样啊,那看来我得好好回去管管我家男人,顺便。。。让他封了你的香满园,省得你到处乱拉孩子,人家孩子明明不愿意,你这才叫生生的抢劫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胖女人被气坏了,可看对方穿着华丽,又不敢造次。
贵妇手微微一抬指了指马车顶上的标志:“眼瞎还是不识字?”
那胖女人抬眼看了一记,顿时吓的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小民有眼不识泰山。”
贵妇将璞怜脏兮兮的小手拉进了自己的手中,冷不丁的说了句:“有时间跪我,还不如回去赶紧看好你的香满园。”
说完,贵妇带着璞怜和可爱的小女孩上了车。
直到后来很久,她才知道原来马车上的标记是皇宫中皇上最疼爱的云妃才能享有的云字。
坐进马车璞怜想起爷爷还在外面忙道:“夫人,我是要卖身葬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