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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写般地朝着血雾劈了过去,剑气如猛虎出山,如腾龙出海,呼啸而去。
诡异恐怖的血雾在轩辕剑气之下犹如破布般被劈成粉碎,顷刻便消失了干干净净,露出了血雾之后已逃远的三个身影,只稍再一个飞跃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远遁无踪,此时再劈一剑或再出一招,已是来不及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跑?
当然不!
君邪气定神闲,这在此时,那鬼绝即将消失方向传来三个凄厉至极的惨叫声,紧接着三个身影便只剩下一个,剩下的一个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以垂直落体的方式掉落。
而此时,君邪身边的蓝衣男子右手衣袖似才做出轻稍的摆动动作,却原来在君邪举剑出手的同时,蓝衣男子紧随其后也出了手,他的动作非常快,以至于看起来似乎是在君邪劈开血雾之后才动手,两人配合之默契竟似一人一般。
‘嘶……’
然,就在此时,远处的空间忽而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吸力从那道口子中传出来,竟将从半空掉落的鬼绝给吸了进去,瞬间就没了踪影,若不是君邪等人的全部精神都注视在那个方向,亲眼见到这一幕,否则只怕都看不到空中裂开的那道口子。
“撕裂虚空。”蓝衣男子与君邪同时开口,接着两双眼眸闪过一道光芒,眼睑微微眯起,表情动作出奇地一致。
“方才撕裂虚空救走鬼绝的神秘力量难道是鬼王亲自出手?”南宫劲烈紧皱着眉头,抚着胡须喃喃自语,似有无数的疑问充斥在他的心中,但现在显然就不知他理清疑问的时候,身为家主,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办,特别是君邪的事,还有神秘莫测的蓝衣男子。
☆、王者之巅 第二十一章 回归家族
鬼绝被以这种方式救走,他们也无法追赶,今日这场在南宫家族看来是莫明其妙的突袭战终是落下的帷幕,虽然南宫子弟死伤不少,连禁地都遭到损坏,但也基本上将敌人全数歼灭,算是打了一场大胜战,而最大的功臣,不用说自是君邪和蓝衣男子。
南宫劲烈不愧为南宫家族的家主,在鬼绝被救走后便有条不紊地吩咐四大长老处理善后的事宜,由于墓陵山是南宫家族的禁地,寻常子弟不得踏足,因而此时便当场吩咐直接交由南宫劲善三兄弟处理,包括那受重伤的百余名守护者。
近几年,南宫劲善三兄弟控制着南宫家族不小的权力,便连墓陵山这般的禁地也插上了手,就是那百名守护也有不少个是庶系的精英子弟,南宫劲逸还是管理全族人手调配的长老,因而此事交给他们来处理,也是合情又合理,只不过此等微妙时期,墓陵山受袭事件却是烫手山芋,一个弄不好,不仅无功受而会弄得一身骚,毕竟相较于嫡庶旁系之争,祖宗山坟在每一个南宫子弟心中的地位都要重得多得多。
南宫劲善三兄弟有苦说不出,如毒蛇般的目光盯在君邪的身上,如果不是南宫劲烈还站在当场,只怕会直接扑上去撕了她,当那毒蛇般的目光移到她手中执着的长剑时,森冷的眸光变成掩饰不住的贪婪,舌尖忍不住舔了舔,上古五大神器之首的轩辕神剑,落在一个小女娃的手中实在太过浪费了,若是能为自己所拥有,南宫劲烈这个家主就等着下台吧!
“哼。”南宫志明两兄弟见南宫劲善三人这贪婪的模样,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目光也随着移到君邪的手中神剑,止不住心中的担忧,匹夫无辜,怀壁其罪啊!何况君邪也并非无辜,她本就是南宫劲善他们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怕君邪归家后的第一件事,就会被他们以各种家族名义夺去神剑,鬼绝有句话说得好,再阴险的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毫无作用,而今日的南宫家族绝对实力有大半握在南宫劲善的手中。
南宫志明目光悄然移向始终站在君邪身旁的蓝衣男子身上,悄悄地松了口气,有这个男子在身边,再加上他与志涛的相助,南宫劲善怕也不敢真做得太过,只要不是仗势来压人,她这侄女总归不会吃太大的亏。
南宫志明在心中不停地盘算着一切有利无利的局势,缓步走到君邪面前的南宫劲烈似并没有察觉到表面平静,暗里的波涛般,锐利的眸光直视着君邪,淡淡开口道:“你是志昊的女儿君邪,我的孙女。”语气是肯定的,听不出其中的感情,让人摸不透,他对于这个孙女是喜欢还是厌恶。
君邪撇了眼满目贪婪的南宫劲善三人一眼,当着他们的面,缓缓地举起手中的神剑,然后很有种嚣张的味道挑了挑俊眉,一运劲,神剑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消失无踪,随后才转回目光,邪谑地迎上南宫劲烈充满霸气威严的目光,有些随意地笑了笑道:“我叫君邪,南宫家主。”随意自然的笑语听不出半点的情绪,只是那话中的意味,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南宫志明有些头疼的抚额,他就知道,族会针对君邪的事闹得不可开交简直就是一场笑话,人家对于姓南宫压根就看不上,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征住的父亲,想起在天炎城冒险公会后园自己经历的那一幕,直挺的身躯不禁狠狠地抖上三抖,南宫志明多想拍拍老父的肩膀,跟他说一声:父亲,她待你真好!
南宫劲烈威严的脸庞僵了僵,随后若听不明白君邪话里的意思般和蔼地笑了起来,精明的双眸划过一道精光,上上下下地盯着君邪看了会,满意般地轻笑道:“好,今日你为南宫家族挽救了一场浩劫,立了大功,想来此时也累了吧,志明,你先带君邪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有事迟些再论。”
此话说得实在极有意思,直接就给君邪颁发了一张大功臣奖状,挡住了南宫劲善他们的反对之声,一句回家算是已经为之前族会之上的争辩给出了最后结论,再来一声不亲不疏的‘君邪’称呼,让人吃不定他真实的意思,最后的一句迟些再论,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将掌控权牢牢地握在自个的手中。
南宫劲冲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南宫劲逸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示意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君邪和善可亲的笑了一下,似是对于她的归来很是欢喜,随后便和南宫劲善拉着南宫劲冲,在南宫劲烈的摆手下告退而去。
君邪耸了耸肩,对于南宫劲烈的话只是报以一抹邪笑,并没有再说什么,正要随着南宫志明离去,南宫劲烈突而又开了声,却是对着蓝衣男子而去:“险些忘了,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今日相救之恩,南宫家族上下铭感五内。”
其实南宫劲烈并不是现在才看到一直站在君邪身边的蓝衣男子,而是之前他称君邪为主人,所以按理来说,所谓的相救之恩应该是算在君邪的头上,他也一直在等着君邪向他介绍,可谁知君邪从头到尾像是在把蓝衣男子当隐形人一般,让他不得不多嘴问一声,毕竟这般的高手在修真界绝对是算是上号的,可任他搅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来谁能跟这号人物对上号。
蓝衣男子目光始终注视在没有再看他一眼的君邪身上,有些委屈地轻撇了撇嘴,淡淡道:“姓修。”他做错了什么,怎么主人完全无视他了!
“呃……”真是够简洁的,南宫劲烈干干地笑了一声,摆手让南宫志明带他们回去。
正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同时从墓陵山腹地深处似传来一声极为短促的声音,声音又短又模糊,很容易会被忽视掉。
正欲离开的君邪四人因这一变故猛然停下了脚步,有些迷茫地回头看向那腹地深处,蓝衣男子浮动着金光的冰眸里甚至极快地掠过抹莫名的惊诧。
南宫劲烈脸色剧变,不复以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稳,连那稳健的身躯都不可抑制地抖了几抖,随后见到南宫志明他们因这变故而停在原地,脸色再次剧变,出口的声音不知是因焦急或者什么而竟然变得有些尖锐:“你们还在那做什么,快回去,志明,传我法令,任何人不得踏进禁地十里的范围,违者以族刑法处之。”
说着,朝着南宫志明扔过去一个物什,不理会他们的惊讶疑问目光,身形一动,便朝着墓陵山腹地深处飞掠而去,几个眨眼间便从四人的面前消失不见,同时从腹地深处涌出一股极其强大且充满着古老味道的罡风将还处于迷惑中的四人推出了墓陵山的范围。
停在进山的外围山道上,君邪四人有些晕头转向地晃了几晃才稳住了身形,南宫志明和南宫志涛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父亲。”便往前跨上几步,谁知脚步才刚跨进山口范围便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两兄弟面面相觑,显然还未从这变故中缓回神来,但是他们清楚地记得方才南宫劲烈说的是让他们传法令,法令那可是家族最高的指令啊!南宫志明摊开手中握着的一枚古朴的火焰形状令牌,确定那句法令并不是幻觉,究竟腹地深处发生什么事,竟让向来不轻易露出情绪的父亲这般失态。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苦思无果的南宫志明两兄弟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君邪。
接到两人的目光,君邪莫明其妙地摊了摊手,无辜道:“别看着我,你们南宫家族的事,我一个刚来的外人哪知道其中的妖蛾子。”说着,撇了撇嘴,转身便自个走了。
“呃……二哥,咱这侄女还真……有脾性。”南宫志涛愣愣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影,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转才迸出来,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最后只能用不褒不贬的‘有脾性’来形容,他记得这女娃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个懦弱得一点性格都没有的侄女不知不觉都长成了有脾性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这就叫有脾性,她真正有脾性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南宫志明投给自个的三弟一个不堪回首的眼神,摇了摇头,拽过他便朝着君邪远走的方向追去,没有他们两个跟着,君邪在火城绝对是寸步难行。
果然如所料那般,君邪方才一踏进火城,明里暗里一道道或探究或冰冷或不怀好意或杀气腾腾的目光就跟探视灯一样不停地将她给切割成无数段,如果不是见着她的身边站着南宫志明两兄弟,那就是不止是眼神围攻了,早就亮兵器了,显然君邪的到来已经被某些人以最快的速度传出来了。
被眼神围杀,君邪始终淡然自若,没有一丁点的害怕或者是不适,相反那嘴角边始终挂着的笑意倒显得她很是享受众人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泰然处之,并不代表有人能忍受她被这般对待,蓝衣男子冰冷的眼眸跳动着两簇淡金色火焰,冰寒而恐怖的威压如同泰山一般向着四周压过去。
瞬间‘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明里暗里所有对君邪投以不善目光的人皆被如同天降的威压给压得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上,疼得额头上冷汗直留,发间却又奇异地附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冷得他们直打颤。
于是,君邪原本是受到‘贵宾般’注目礼式的欢迎,一下子就晋级到了帝王般的待遇——跪拜式的欢迎仪式。
“哟,火行南宫世家的待客之礼还是……周到啊!”君邪呵呵地朗声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讶异及享受,只是这笑意却不达底,深邃不见底的黑瞳别有深意地瞥了蓝衣男子一眼,似在指责他多管闲事。
蓝衣男子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而讨饶地咧开了嘴,可能由于他不太常笑的缘故,这讨好的笑容配上他那张跟冰削似的脸,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南宫志明两兄弟自看见君邪在进城后嘴角挂着的扬那抹堪称完美的笑意后,就很是自动自觉地把自个当成透明人,那笑容实在是让他们两人有种背脊蹿上一股凉气的感觉,此时见那跪了一溜的人群,还有身旁两家伙的互动,更不是自觉地抖了两抖,那感觉就像是在六月伏天被冻死一样。
就只是单纯地走在街上都不安生,未免再发生其他无法挽回的事端,南宫志明直接将手中的令牌亮起来,压下暗地里妄想搞风搞雨的人后,便向南宫志涛使了个眼色,尽量地加快步伐,以最短的时间将这两位祖宗送进南宫主府的一处院落,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从院落里逃出来,赶紧去传法令去了。
从踏进这处院落起,一直挂着莫测笑意的君邪陡然抿直了双唇,一种悲伤且不安的情绪从她的身上溢出来,甚至那如松柏般挺直的身躯也在瞬间如被压跨了般佝偻起来,轻轻地颤动着。
“主人。”立于君邪身后的蓝衣男子看着向来意气风发的人儿抱着双臂轻颤的模样,心跟着揪疼起来,跨前一步,轻轻地揽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那颗在变冷的心,用双臂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支撑着她这一刻的软弱,他知道她的事情,所以他猜测,她之所以如此悲伤,是因为这所院落是她曾经的居住地,因而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忆。
他所猜测得没错,这处院落是曾经南宫君邪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在这里有过欢乐有过悲伤,更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些往事被真正的南宫君邪压在心底的最深处,而当君邪踏足这所院落里,有关这里的一切回忆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里,包括一些情绪反应也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
☆、王者之巅 第二十二章 圣王小白
在原来的南宫君邪的记忆中,君邪得到的关于她父亲南宫志昊的信息非常并不少,但是与父亲相处时的情景记忆却是非常之少,原本君邪以为那可能是由于南宫志昊身为火行的下任家主,要处理的事务繁多,所以陪伴她们母女的时间少的缘故。舒骺豞匫
然而在进入这所院落后,一股脑地涌入的陌生信息却打破了君邪原本的猜想,一幕幕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放着,基本全部都有南宫志昊的身影,南宫君邪的成长,几乎每一日都有南宫志昊的陪伴。
他宽厚的臂膀将小小的南宫君邪高高举起,转圈,逗得她咯咯直笑,把她放在肩膀上,让她可以看得更高。
他用着那温厚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叫爹,叫娘,教她讲话,但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他弯下挺直的背脊,只为爬在地上当马给她骑,带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天寒了,她畏寒睡不着,他整夜整夜地将她抱在温暖的怀抱里,给她唱童谣,哄着她睡觉。
下雨了,她喜欢站在雨中看着雨幕,他二话不说抱着她站在雨幕之下,用自己的臂弯为她遮雨,自己却被淋了一身湿,这一站常常就是大半天。
生病了,她吃不下任何东西,他心疼心焦,用了一整夜的时间翻遍医书,然后亲自进入厨房,洗手作羹,人生的第一碗粥就是为女儿熬的,虽然味道不敢恭维,但是看着满脸焦黑,一身狼狈的父亲,小君邪却觉得自己吃到了人生最好吃的美味。
……
浓浓的父爱犹如潮水般通过记忆灌向情感匮乏的君邪,瞬间将她的一颗心涨得满满的,让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完全沉浸在其中,然而幸福却不长久,犹如梦魇般的一幕如同利剑一般刺入她的脑海里,将所有幸福的画面都劈成碎片,留下的只有那一幕如恶魔般狞笑的情景。
她亲眼看着他最爱的父亲被捉走,承受家族最重最灭绝人性的刑法,亲眼看着如山般的父亲在火海里轰然倒下,看着那张俊秀温和的脸庞在极度扭曲中僵化,看着那挺拔的身躯寸寸成灰,听着那温厚的声音从粗重的闷哼到撕心裂肺的嚎叫再到寂静无声。
从头到尾,小小年纪的她被迫观看了行刑的全过程,多少次在嘶喊中昏厥,再被水泼醒,再昏厥,再泼醒,不断地重复着,直到行刑完毕。
由于南宫君邪的出身及容貌,在整个南宫家族之内,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过她,怀疑过她,可是从她懂事起,她竟从未听到过任何一点刺耳的话语,不管明里还是暗里,所有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尊敬有加,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志昊将她保护得太好太好了。
有南宫志昊在,她的人生是阳光的,是美好的,是充满着温暖与鲜花。
而失去了南宫志昊的庇佑,她的人生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伴着的她的只剩下屈辱、嘲笑和虐打,原本可亲的面孔全部变得狰狞,无数次,她差点就在所谓亲人的打骂下死去。
在南宫志昊离开外后,南宫君邪在处院落渡过的一段犹如地狱一般的生活,让懦弱的她选择性地逃避遗忘,可却不知早已生生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如今全站君邪给承受了。
南宫志昊受刑而死的画面给予君邪带来的毁灭性的悲痛就犹如当日她的娘亲在她的面前被活活逼死的一样,都是那样的生不如死。
背后的温暖,让君邪的心轻颤了下,陡然回过神来,所有属于南宫君邪的悲伤情绪在瞬间全部收敛,轻轻挣开蓝衣男子的怀抱,转过头来,黑曜石般的黑眸清灵邪气,已然恢复成那个邪魅的君邪。
轻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