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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一梦三百年 作者:殷墨予(晋江2012-12-27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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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莹然一面让我佩服一面让我心疼,我知道不管她变成了谁,代替了谁的身份,又处在了什么环境之下,她都是曾经那个自信骄傲的李安然,
  
  不论在二十二世界还是在如今的古代,都是我害了她,这让我不敢面对莹然,我怕,怕莹然又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怕她总是面上笑心里哭。 
  
  暑气正热的时候康熙决定去塞外避暑,晚月姑姑说我们浣衣局的人也要挑一些出来跟着内务府的管事太监一道随扈而行,而随扈的名册中有凤和,有丽秋却惟独没有我,说实话,我也很想去,去求了晚月姑姑,她断然拒绝说随扈的名册已上递给内务府了,然后又对我说,没去不见得是坏事,我不解,问了,她也没说。
  
  临近出发的一晚,晚月姑姑打发人让我去她屋里她教我绣活,晚月姑姑的绣活是极好的,这整个宫里上上下下也知道,但教我绣活只是个幌子。
  
  我没想到找我的是莹然,她瘦了不少,这本是我意料之中的,但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还是会突然的心疼。
  
  “明天我就要去随康熙一道去蒙古了草原了,很开心,真的,你知道的,以前还在校那会就特想去”她笑着说。
  
  我看着她对挤出了淡笑,心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不错眼地看着她眼中透着装出的开心,胸中有一腔舒不出也散不去的难受横亘着。
  
  “怎么了?”见我没太大的反应她关切地问我。
  
  我一直都想做到像莹然那样,无论多难过都决不轻意掉泪,可悲的是眼眶还是很没出息地轻意就湿润了,我别过脸,假装看向别处,不幸的是还是被她发现了。
  
  “怎么了,唐唐?”她有些慌了。
  
  我忽地就哭出了声:“安然,我难受!”
  
  我也不知道为何就脱口而出喊她安然,她听到这个称呼明显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眼角微有湿润,声音有些许颤抖:“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她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还是说出了:“我就是个祸害,在二十一世纪时,你怕我难过,故意隐瞒你和刘安是在我之前就相识了的,你不让刘安告诉我,可他还是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一切,你以为我不怪你就觉得更亏欠我,就那么傻的推开我,自己却出了车祸,来到这里,明明你和十三阿哥能有个好姻缘,可你为了我,一托再托,结果竟是如此,可你还要面对着我强颜欢笑,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不值得!”
  
  莹然平静地听着我说,微微有所动容,似是没忍住,眼泪就那么顺着眼角一点一点地划下来,却静静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我越想越难受,与她对视,却模糊了视线。
  
  我们都没有说话,默然氤氲开来,有不安的因子流转,仿佛只要轻轻戳破便会掀起涟漪。
  
  “唐唐”半晌,她平缓地唤我,面色认真也平静:“当时过马路看到车子朝你驶来,我在你旁边并没有多想就推开了你,其实不是因为刘安而对你愧疚,而是,我在这世上已没有了亲人,自从爸爸出车祸以后,我还是如以前一样过,可我知道,这一切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那么狷介;如果我早一点对爸爸说:你和她结婚吧!那么事情就会截然不同,我和刘安也会以另一种身份与环境遇见;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这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知道吗?唐唐!其实我并不如表面的那么坚强的,自从妈妈从楼上一跃而下时,我就再也骄傲不起来了,可是,我是撑着的,直到转学遇到你,那时我们尽管表面上性格完全不一样,可内心却是惊人的相似,我一直都觉得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相互安慰相互依赖的,爸爸出车祸的那段日子我表面很平静可内心时常会溃不成军,甚至,甚至会想到就此了结了算了,可是,因为有你,至少让我觉得不那么孤单,至少觉得自已不是一个人,唐唐,我是个狠心的人,能对自已很残忍,能面上笑着心里却滴血……”忍着忍着,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还是哽咽了。
  
  我却听的心惊,他爸出车祸后的那段日子,安然第一次跟我说她身上所发生的过往,虽然在那之前我多少了解她跟我一样没有妈妈,却从不知道安然有那样一段消沉疯狂的日子,那是我和她相识相知以来第一次看到她卸下骄傲在我面前痛哭,可是,尽管如此我却并没有从她口中说出任何有轻生的念头,且在那次以后,她依然还是那个骄傲的安然,我竟从不知道!
  
  “我醒来时发现自已穿越了只觉得荒诞滑稽,可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竟如此感谢上苍,可是你却出了这样的事,唐唐,我在宫中如今能风声水起不是靠自已,我是靠着皇八子妻妹,与皇八子身后的宜妃娘娘,惠妃娘娘以及他在朝中的威望与势力,在这个社会没有身份背景你就是再灵珑,再来自三百年以后又或是五百年更为发达的以后又能怎么样,不过就是读过书,上过学,受过教育,那又能怎么样,不过还是个凡人而已。
  
  我们是相互依靠的惟一,因为我有这个背景,所以我才是你的依靠啊,你说我怎能撇下你在这红墙黄瓦里不见天日,然后跟着心仪的人开心的过着小日子?换作你是我,你也不会这样撇下我的,所以不要问我为你值不值得。
  
  我原以为有了太后的作主,我跟他的事是板上锭钉的事,可是却没想到,正是因为太后放话要亲自为我的婚事做主成为今日这种阴差阳错的局面,唐唐,你没有害我,这是命,真的,是命!”
  
  这是命运吗?从来不信命的安然竟然说:这是命!
  
  “安然……如果……如果做他的……侧福晋……”我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可能的!”她摇了摇头说:“你是知道的,知道我们家是因为什么散了的。”
  
  “可是这不一样”我急急的说:“你和十三阿哥明明相恋在前,明明是那个兆佳﹒一诺插了足”。
  
  “可那又怎样呢?唐唐!她不是故意的,结果也是他们成了眷属,这是事实,我再插足就是小三。”
  
  “不是,不是!安然,不是!这个时代没有小三,没有!”
  
  “是没有,可那又怎么样?太后之前有对我说,如果我不介意做侧福晋,她保证我的地位不比兆佳﹒一诺的嫡福晋低,可我心里有阴影,我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槛。”
  
  “安然……”
  
  “不要!再也不要叫我安然了,安然的过去太沉重,我想做莹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现在只想取得康熙的信任,我不要再想跟十三的事,一切顺其自然吧 !”
  
  “莹然……”我依旧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安然,你要让我欠你多少?
  
  “唐唐,其实我不想跟康熙去蒙古,因为他也随行,我不想每天面对着他,尤其是现在!”
  
  “不是说了,不要去想,顺其自然的吗!”
  
  “对!顺其自然,不想!”
  
  丽秋和凤和一走,这个原本不大的屋子忽然就空了许多,暑气正浓的夜晚,才知道点着蜡烛的时候更加让人热的烦燥,蚊子嗡嗡地在耳边搅乱,伸手拍死了几只,却也是越拍越多,好在,如今有蚊帐且我又是一个人睡一张床,不像在浣衣房那会,十几个人并排睡在一起,也没有蚊帐。
  
  平常这个时候我和丽秋凤和三人会做些别的活,此时只有我一个人,赶了蚊子,放下帐子,正要早点休息,却突然传来极轻的几声敲门声。
  
  我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一身黑色长袍的他静静的站在门外,尽管在这姣好的月色下仍然适合夜行,但我还是被他突然出现的脸晃了眼。
  
  “我不在随行的皇子名单中,皇阿玛让我留京管事!”他开口说,在这烦燥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事情的始末,不禁说道:“难怪姑姑没有让我也随扈伺候。”
  
  “你想去?”他问。
  
  “想,但没去也无所谓”我说。
  
  “哦,那下次吧!”他又说。
  
  “那…谢谢!”我说,他眼神一黯,忽然涩声道:“我们…竟要如此疏离吗?”
  
  我心中一动,却淡淡地开口:“我们从没有亲密过!”
  
  他闻言忽地轻笑出了声,意味悲凉,看着我,墨玉的眼睛流出一半伤痛一半企盼:“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多么动听的一句话,我却听得满心悲凉,机会?可以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手段高明,利用权力制造更多与我相见的机会,却不日日纠缠,淡淡的就像并不在乎,也不完全放任,偶尔过来却是诉说满腹真情,他是摸透了我被动的弱点,这样一松一紧,让我时时挂着心,避无所避,眼里心里全是他一个人,好吧!他成功了,我沧陷了,却也从此进退两难。
  
  “如果你还没有想好,还需要时间,那好,我不逼你”不知是看出了我眼中的彷徨还是想另找台阶,他柔声说,眼中那么伤楚隐去,反而多了些殷切:“我带你出宫去玩好吗?”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出宫?你…是说…出宫?”
  
  “对!出宫。”他柔声说着,我想我是太过震惊,竟从他声音中听出了宠溺来。
  
        
作者有话要说:先前亲们说唐唐爱上八有些突然与莫名其妙,是某没有处理好,道个歉!
这章里某有了小小的交待,而亲们都反应的男女主相处太少,呃!先前以唐唐的身份地们来说确实不容易与八八两人有过多接触,从这章以后,两人接触会过多,而且两人会面临生死,分合,总之各种不稳定,不过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
关于李安然的前尘,某会在莹然的戏份结束时放上长长的番外,到时被虐到概不负责,好吧!某邪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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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温柔

  他朝暗处低唤了声“小柱子”然后从暗出迅速小跑出来一个小太监来,我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想想也对,他素来谨慎小心,来这里又怎么会不带个放风的心腹来?只不过是每次没让我瞧见而已。
  
  “你们把衣服互换了。”他吩咐道。
  
  小柱子先进去把外袍脱下,取了帽子,穿着夹衣便出来了,我进去,换过之后走出来,第一次打扮成小太监模样竟有些拘谨。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吩咐小柱子进去,关好门将灯熄灭等我们回来。
  
  他在前,我在旁边挑着宫灯,心里既兴奋又忐忑,每穿过一道重要的宫门,有守卫向他行礼,我生怕被发现,低头不敢看人。
  
  宫道很长,很绕,晚上我更是没一点方位感,只知道亦步亦趋,直到头顶传来他温和的声音:“午门到了。”我抬眼看到前面一个正宫门,东西各一个宫门,迷茫地嗯了一声,跟着他走到西侧门,守卫向他打了个千,他淡笑了一下,倒是颇为让我惊讶,他能如此待下人,虽然只是一个淡笑。
  
  出了宫门,我的心总算放下,却是激动地不能自己,像久违世间的孩子,连看着这天天都能看到的星月都觉得与以往不同。
  
  “把灯笼给我!”耳边他温暖的声音传来,我将宫灯递给他,他接过吹灭,这时,已有小厮小跑上来,从他手里接过,竟是肖玉,乍然见到他,我竟觉得久违,一抬眼便看到了停在前面的马车。
  
  车夫将板凳放了下来,“上去!”八阿哥说。
  
  “去哪?”我问。
  
  “去了就知道了!”他说着,伸手要扶我上去,我躲闪了一下,直接踩着凳子上了车内,就着车窗处坐下。不一会他便上来了,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径直向正内坐去。马车起,很平衡发,我掀开车帘,将脸别向车外。
  
  无论是三百后的北京还是这三百年前的北京城的夜景都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眼前倒退的街景有恍然隔世的恍惚,恍惚到眼睛涩然,“外面好看吗?”他的声音突兀地传来,打断了容易感伤的我,自嘲地一笑,回过头来对上他注视的目光。
  
  忆起第一次坐这辆车时,彼时他也是如现在这般注视着我,坐在相同的位置,却有着前后截然不同的心态,彼时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此时更加捉摸不透,他乌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我的影子,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穿越时空的隧道遇上的这个人会占据我今时以后的人生,或许两人手心的掌纹会纠缠到一起,又或许会各自己曲折,只是,谁知道呢?
  
  “唐诗!”他忽然轻唤道我的名字说:“你会爱上我的。”
  
  我竟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动荡,幸福,感动,心酸,不安,纷乱杂陈,心里似满又空,仿佛下一刻他任何一句话我都无力承受。
  
  垂下眼鸵鸟的看着自己的衣摆,黑色的太监袍子,双手不自然的绞着袍角,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就听见肖玉的声间从前面传来:“爷,到了。”说着车帘被掀开,我忙站起,看了眼车下的凳子,踩着就跳了下去,可能是心太急,踩着地面的时候,脚竟崴了,我“啊哟”一声,蹲□撩起裤角揉着脚踝。
  
  “唐姑娘你怎么了?”肖玉询问的声间传来的时候,八阿哥也下了车,竟蹲□子皱着眉拨开我的手捉住我的小腿,看了看略为肿起的脚踝,柔声问:“很疼吗?”
  
  皮肤突然的接触让我的心砰地一跳,脸上开始发热,我想拨开他的手,高伸起的手凝在半空又颓然放下,只好摇了头说:“还好!”
  
  他松开手,看着我,说:“让我背你可好?”
  
  我一愣,慌忙地摇头,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心一软,只得说道:“停一会就好了!”
  
  “天色渐晚,还得在宫门下匙时送你回宫,这样一耽误,怕是时间不够!”他说。
  
  我环视了眼四周,却是热闹的街市,不知他到底要带我去哪,回眼又对上他澄澈的眸子,心轻叹了口气,说:“要不,你扶着我走吧!”说完,下意识地向四周一望,却不见肖玉和车夫二人,四下张望,才看到两人站得远远的。
  
  他扶着我起来,带着我一颠一跛地走向前面一家成衣店,我一停顿,不解地问:“去这里吗?”他点了点头。
  
  “给我买衣服吗?”我问。
  
  见他点头,便说:“还是不要了,在宫中我也穿不着。”
  
  他上下打量了我,含笑带谑道:“你还真打算穿着这身内侍服啊!你就不怕在街上太显摆了。”
  
  我想了想也是,便说:“之前在你府上我还欠你钱都还没还,时间久了差点就忘了,现在一并欠着,回宫后再还你”
  
  他闻言脸上笑意全无,只是看着我,我低下头去,喃喃地说:“亲兄弟都还明算帐呢!”
  
  “好吧!你要怎么样便怎样吧!”耳边听得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便扶我进去。
  
  我心里涩涩地,知道他是心里不愿意我拉开彼此的距离。
  
  古代的成衣店我还是头次进,跟电视上的差不多,一放眼便是高挂着各式各样的像一个个上吊的人,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向我们走来,热情地问:“客观是要现成的还是定做的?”言罢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八阿哥和我,见我一副内侍打扮,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的笑意意味深长了起来,点头问:“客观是要给你家娘子买的吧!”
  
  我听到“你家娘子”这个称呼脸蓦地红了,心里又气又不便发作,抬眼瞧他,他恰好也拿眼看我,眸中含笑的收回目光看向掌柜的问:“把你们店里最贵的介绍来瞧瞧。”
  
  他竟是默认了,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脑中不断地想着那句“你家娘子”这四个字出神,直到耳边传来他的询问:“这件你觉得可好?”我蓦地回过神,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被他扶着走到了挂着的成衣面前,他指着面前的一件玫红色的衣服问道。
  
  我脑子乱乱地,胡乱地点了点头,他便吩咐掌柜将衣服取下来,递给我,问了掌柜试衣间的位置,正要扶我过去,我这才发现脚踝已经不疼了,便说:“我好了,自已去就可以了。”他点了点头,松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一路走进了试衣间。
  
  衣服很合身也很舒服,我在镜子前取下帽子,理了理些许凌乱的碎发,本是为了扮太监而向后编着的麻花辨垂在脑后,此刻与这玫红衣服衬得相得益彰,颇有一种小丫环的秀美。
  
  抱着换下的内侍衣服出来时,对上八阿哥长久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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