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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挺尸般的诚王,太子憋得一肚子火,使了点儿手劲拍了诚王一嘴巴:“没用的东西,才喝了多少就倒了!”
而后他一抹嘴唇,心里有股邪火无处撒,转过头看着身姿窈窕的宛娘坏笑了起来:“小东西,今晚没吃到嘴馋了吧,爷先来喂饱你!”
他丢下诚王起了身,一把抓住宛娘压在桌子上,粗鲁地扯下了她的衣裙,直接就办起了事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断断续续,躺在旁边床上的诚王脸色一点点僵了,虽然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可尚有一丝清明,娇媚的吟哦直往他的耳朵里钻,他暗自哼了一声,太子碰过的女人,脏!
脸颊上刚被太子拍打的地方,如针刺一般,放在里侧的那只手渐渐握紧成拳。好在今晚也不是一无所获,老师果然已经成功逃了出来,他的死讯不过是个烟雾弹!
之前他派去打探的人都有去无回,他还以为果真失去了一大臂膀,正在伤心惋惜之际,却意外收到了老师的暗号,实在让他欣喜若狂。老师留言给他,东西都已经到手了,放在了约定的地点,他这才紧急回京来确认,这么看来,下面的计划也可以快点实施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然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了,昨晚一夜没睡好,时醒时梦的,精神有些不济,在冷风中做了几个伸展动作,醒了头脑,就一头钻进了春草园。
春草园内如今有八亩地的大小,其中一亩种了苜蓿草,剩下的七亩,苏然打算三亩用来种粮食,三亩种草药,还有一亩就种甘薯,随着土地的增大,一个人干活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她打算试着和小牛犊合作犁田,就给它套上了曲辕犁,这是她拥有的最大的一件农具了,还是趁着这几天诚王早出晚归的空当,自己打着采买的旗号偷偷置办的。
小牛犊还是很有灵性的,苏然拉的紧了,它就慢下速度,吆喝声加快,它的脚步也跟着加快。苏然驱着小牛,把控着犁梢,刚开始还走的歪歪倒倒的,犁出十几丈远后就渐渐上手了,有了小牛犊的帮忙,犁田播种就快多了。
在翻烂了手里的那几本农书之后,苏然最终决定种些三七、白芨和人参,每样一亩。
久病成良医,托前世生病的福,苏然对于中草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白芨的止血效果很好,更是一种美容佳品,后世还出了不少白芨面膜,很受脸上长斑的女性的青睐,不过苏然认为这种大量产业化生产出来的商品,效果并不怎么样。
中医是十分精细的技术,用药用量因人而异,往往增减一味药或者改变毫克之间的剂量,都会产生不同的效果,甚至同一种药治同一种病,若是配合不同的天时节气,效果也不一样,就因为正真的中医医术极其复杂繁琐,所以在繁华浮躁的后世,有仁心仁术的高能大才越来越少,而受益于真正中医的百姓也越来越少了。
三七和人参都是根类药材,种子都差不多大小,一种深褐色一种土黄色的,苏然每间隔三四寸的距离便点播一粒种子,这两种药材对于土壤气候肥料的要求都很高,所以目前人工种植成功的很少,市面上几乎都是野生货,不过在春草园里种植东西基本不需要费心,就是一粒瓜子落了地都能生根发芽,因此她并不担心种不出东西来。
种着种着,肚子就有些饿了,苏然才反应过来,一早上还没吃东西呢,洗干净了手,换上了洁净的衣裳出园。这回她学聪明了些,在进园之前,先带一套换洗的衣裳,省的出去了遇到突发事件,搞得手忙脚乱的。
诚王回来的时候是被一辆脂粉味浓郁的马车送回来的,大冷的天还粉纱罗帐,迎风招展的。
苏然赶到门口迎接诚王的时候,正遇上马车里的女子搀扶着他下车,诚王脚步虚软,揉着太阳穴,满脸宿醉的表情。
苏然背过脸去,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表情,才走到他的身边,从那女子的手中接过诚王,忍不住仔细瞅了她一眼,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那女子和苏然一对视,不明意味的笑了笑,也没打个招呼,返身进了车里,放下帷幔便吩咐马夫离开了。
苏然托着诚王的胳膊,沉默地走着,还在回想刚刚那女子的神色相貌,双颊含春,媚眼如丝,脖颈上还有淡淡的吻痕,一看就是昨夜过得极其滋润,苏然的心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诚王步履不稳,微微靠在苏然的身上,从她的发丝间飘来一股春泥的清新味道,就像小时候跟着父皇打猎时,草地上的清香,回忆仿佛一缕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他竟有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此后几天,诚王又恢复了起早贪黑的忙碌生活,太子又来过几回,最后一次是黑着脸走的,苏然端着茶站在门外,将他们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
“老六,你太不上路子了!父皇让你交出兵符,你难道是要抗旨么!”
“虎符事关国基,臣弟并非有意拖延,待臣弟见到父皇之时,自会亲手呈上。可是,为何臣弟每日只听闻口谕传出,不见诏书?”
“你这话什么意思!父皇那是给你留了脸面!他见了你就生气,才不让你进宫面圣!不识好歹!”
诚王听了太子的训斥,面色未改,带着一丝笑意沉默了下来,太子一摸后脖颈,感到一阵寒意,竟有些秫了。
“你好自为之!”太子一甩袖子,夺门而出,撞上还没来得及躲闪的苏然,一脚把她踹开了。
苏然捂着被踹疼的小腿,托盘上的茶碗已被打翻,她对着太子远去的背影怒目而视。身旁伸来一只手,接过了托盘,又搀起了她。诚王蹲下了身子,轻轻揉着她被踹的地方,浓密的睫毛下一片阴影。
被太子这样甩脸子,他心里很没面子吧。
苏然不好意思地让了让,躲避着他的手:“不是很疼的。”
她现在面对诚王的心情十分复杂,有酸有甜,还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她知道一个王爷夜宿青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她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这些天她也是能躲就躲,就怕见了他心里膈应,但是诚王却一改冷淡的态度,变得温柔小心了起来。
诚王听了她的话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推拿的手劲渐渐加重了。
后来的日子,诚王突然变得清闲了许多,整日在家看书作画,无所事事,仿佛励志要做个富贵闲人,苏然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目前的形势,就像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因为诚王在家的时间多了,苏然就要随时陪侍在侧,去春草园打理作物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了,不过她还是挤出了时间,把红薯种了下去,园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出许多,之前拿进去的红薯已经自然发了芽。这个时候的红薯刚刚引进到中原,还没有农书记载过怎么种植,苏然只凭着前世一星半点的记忆,连着芽根把红薯切成了几个小块,分别埋进翻整好的土壤里。
就在七亩地都种完的时候,诚王府来了一位新奇的客人——汉特,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
汉特是一名马商,刚刚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中原,据说因为他的马十分雄壮漂亮,已经引起了包括太子在内的多位大人的兴趣,当然诚王也不例外。
这次诚王特地拿出上好的西洋参茶招待了他,汉特操着一口变了味,但还算流利的中文,和诚王畅谈道:“诚王殿下,我们的马高大,漂亮,是上等的品种,您的选择一定没有错!”
“你们有多少匹?”
“您想要多少呢?”
诚王食指叩着茶几的一角,思索了近一盏茶的时间。
“两千匹。”
“完全没有问题,再多几千匹都有!”
“那本王要亲自去看看。”
“那是我们的荣幸,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汉特一把抓下头上的高筒帽,贴在胸前,弯腰行了一礼,迈着轻快的步伐告退了。
苏然咂舌,一匹马少说也要十两银,诚王这个高富帅一次性就砸了两万两下去,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挣了二两银子,她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忧伤。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过家家一般的暧昧不会玩太久咯,我们的殿下大人要采取点措施了,嗯哼。
PS:关于草药的功效,言呓不是专业人士,请大家不要模仿使用哦~
☆、第31章 初吻
和马商约定的时间是在十日后的巳正时分,此后诚王似乎就将这件事情丢到了脑后,依旧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而就在第九天傍晚,老孟头神神秘秘地递进来一张小纸条儿,诚王面无表情地看了后,将纸条揉成了一团,扔进火盆中,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苏然猜想,大概又有什么人要倒霉了。
到了晚上快歇息的点,苏然都已经铺好了床褥,正准备美美的睡一觉,诚王却突然丢给她一套夜行衣,说道:“换上它,两个时辰后我们要出门。”
看这架势是要去做贼?
苏然好奇地举起衣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夜行衣,黑色贴身的材质,很冷酷范儿,苏然的皮肤白皙,换上以后显得十分精神,真有几分玉面侠客的风范,就连诚王见了也是眼前一亮。
当宵禁的梆子敲到第三轮后,诚王领着她悄悄出门了,虽然苏然人小腿短,但她还是尽量快跑跟上他的步伐,两人四处躲闪,贴着墙根前行,越过两条街后,他们在一处大宅门前停下,门上贴着封条,破败的灯笼随风摇曳,但灯笼上依旧可见的“苏”字,还是吸引了苏然的目光。
“这里是……”
“连自己的家都不认识了吗?”诚王竟有心情揶揄道。
苏然的脑中闪过一道霹雳,天啊,她这个冒牌货可从没想过再回到这里呀,她连里面的路都不认识,大有穿帮的危险啊!
诚王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五彩缤纷的表情,直接带着她绕过了正门,转了一圈,来到宅子的西南角,这里是个只有两人宽的小胡同,诚王指着一棵枝桠伸出了墙外的大树道:“我托着你上去,先爬上那棵树去。”
果然是要做贼,还是要做自己家的贼。
诚王一跨脚,扎了马步,手指交叉握住,摆在苏然的腿边,等着她踩上去。
苏然看看高耸的院墙,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自己的体重问题,又看看诚王的架势,她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深深吸了两口气,调整好心态,心道豁出去了!
小跑两步,提脚,下蹬,诚王用力抬起,甩出,动作一气呵成,两个人的配合竟然极有默契,苏然像做云霄飞车一样被甩出老高,当她趴在墙头的时候心想,王爷你练过杂耍吧。
树丫在墙头的下方位置,从墙头跳到树干上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胆子大些,敢迈开步子就没什么问题。
苏然瞄准了最粗的那根树枝,一提气,闷哼一声就跳了过去。落脚时却踩到了一块树疙瘩,脚下一滑跌了下去!幸好她手脚快,像个考拉一般,仰面抱住了树枝。
听到枝桠哗哗作响,诚王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摔了?”
“没,没有,就是,我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等着!”
诚王一运气,纵身一跃,双腿张开,两只脚各踩住一面墙,腿部发力,三两下就轻松跳到了高处,爬到了墙头之上。
他一下跃到了树枝上,一秒钟都没停留,就又安安稳稳地跳到了地上,树枝对他来说只起了个垫脚的作用。
“松手吧,我接着你!”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在这个时刻,苏然却发自内心的信任着他。
手脚一齐打开,瞬间仰面垂直落下,不出意料地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苏然仰着头,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着他的脸,刀削般的下颌角极致性感,英气的双眸明亮如炬。
对视了两秒钟后,诚王便将她放到地上,苏然回过神来,低着头扯扯衣服边,掩盖自己的羞赧。
诚王没有在意,和她并排着走着,脚下的鹅卵石有些硌脚,弯弯曲曲地路径看不见尽头,苏然现在的感觉非常奇妙,明明自己从没来过这里,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个花园虽然已经荒芜了,假山水池依然还在,他们缓缓走在鹅卵石小径上,夜黑风高,阴风阵阵,苏然有种偷情,哦不,约会的错觉。
走过一个月亮门,门内是一处山石堆砌的石园,千百个石头形态各异,甚至还有石头堆成的拱门,在萧索的夜晚显得有些可怖,苏然朝诚王身边靠了靠。
一盏茶后,他们在两座石山的衔接处停了下来,这两座石山之间有一处黑洞,洞口约有两三尺宽,仅能容纳一人通过,诚王对她说道:“你身子娇小,走到底应该不成问题,去将里面放置的一只匣子拿出来吧。”
苏然虽然心里有些抖,但还是壮着胆子进去了。
走了近一丈远,苏然回头看看,只见诚王也低着头钻了进来,这下便鼓足了勇气继续前进,越往里越窄,连苏然都要低着头侧着身子才能前行,诚王高大的身躯要穿过来的话,得费不少劲儿。
最终连苏然都同行困难的时候,总算看到了放在最里面的一只木匣,贴着石墙,落满了灰尘,苏然侧着身子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去够,刚好指尖能碰到盖子上的铜环,食指一勾,还挺有分量,最终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它勾了出来。
拿到手后,虽然很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但她还是忍住了一窥究竟的冲动,秘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将盖子上的灰抹干净,返身往回走,和低着头朝里张望的诚王打了个照面,开心的把手里的匣子摇了摇,匣子里发出哐当哐啷的声音,吓得苏然赶紧捂住了它,里面不会是什么易碎品吧。
诚王看着苏然紧张的神色,微微一笑,并不是很介意,接过来后也没有顾忌,直接当着苏然的面打开了盖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大一小两方印章,翡翠和白玉,玉质极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诚王轻轻将匣子合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走吧。”
这次由他牵头,朝外面走去。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他们顿时刹住了脚步。
“看见他们是往这边来的吗?”
“只看到是往苏宅来的,在哪一处不清楚,我们四处找找。”
“二公子果然英明,让我们在一直守在王府的角门口,果然就发现动静了。”
“你丫的先别忙着拍马屁,找不到人就没法向二公子交代了!”
听着越来越接近的说话声,诚王果断对着苏然打了一个手势,苏然会意,悄悄地往里面退了回去,诚王也紧跟了上来。
为了尽可能地往里面塞,苏然和诚王只好像贴肉饼一样,面对着面紧紧挨在一起了。
“这个里面会有人么?”
洞门口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苏然和诚王屏住呼吸,苏然的心脏超速跳动起来,估计连诚王都感受到了,在这紧张的时刻,她也很没用的红了耳朵。
“你进去瞧瞧。”
“还是你进去吧。”
“狗崽子,忒怂了吧你!”
“你忒么胆儿大,你来!”
两人在外墨迹了好一阵功夫,才听一人的脚步声进入了洞里。
只是,没走两步就折了回去。
“没人!我看过啦!你这个胆小鬼,给爷爷舔鞋都不配,亏你还自夸……”
数落的声音渐行渐远,苏然才放松下来,大大喘了一口气,她一抬头,本想对诚王笑笑,却见他的眼神闪烁,极其认真地盯着她看,苏然被这样慑人的眼神看的有些蒙。
紧紧贴在一起的胸口,每次呼吸时,都能感受到对方起伏的胸膛。
时间仿佛停住了,突然他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
苏然的脑袋一声轰鸣,连呼吸都忘记了,他的嘴唇凉凉的,像小时候吃过的布丁。
湿润的唇齿相依,苏然木木地睁大了眼睛,没有反应,诚王却吻上了瘾,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缓缓摩挲,渐渐加重了这个吻。
感受着双唇间敏感的触碰,心尖在抽搐般颤抖,她看着诚王近在咫尺的脸,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慢慢开始回应,直到唇舌变得滚烫,她才发现,这一刻她竟然期待了很久。
足足陶醉了一分钟后,诚王抵着她的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手贴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贴上自己的胸膛,满足地笑了起来,笑声从他的胸腔传入苏然的耳朵,羞得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双臂愈收愈紧。
就这样吧,听从自己的心,放纵一回,好好爱一场。
回程的时候,诚王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他许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即使打了胜仗也从没有这样的成就感,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轻松道:“等你及笄,我便迎你过门。”
苏然的脚步微微一顿,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及笄那是明年的事情,谁知道这一年会不会发生什么呢,虽然她的想法有些消极,但在后世恋爱又分手的人不计其数,她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但也不能说丧气的话扫他的兴。
她也想通了,这是她的初恋,她应该正视自己的感情,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