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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宫宸戋看了一眼东玄绪,淡淡道。
东玄绪听着,像是得了特赦令般,小手立即从云止手中抽出来,一个转身就走。
“绪哥哥,等等小鱼儿,你慢一点,等等小鱼儿,小鱼儿追不上了……”小鱼儿紧追而去,边追边喊。不一会儿的时间,原地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以及封亦修三个人。
“右……”相……“好久不见。”
本想称呼‘右相’,可似乎已不适合,封亦修随之上前两三步,对着宫宸戋略一拱手道。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封大将军,别来无恙。”淡笑一声,宫宸戋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再伸手抚了抚略显褶皱的衣袖。
明媚的阳光下,绣边的金丝,熠熠生辉。
云止一笑,话语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什么时候回来的?特意在此等我?”
“为夫只是闲来无事在此对弈,何来等你一说?”宫宸戋面不改色的否认,但深谙如墨的黑眸,眸色却是一层不变的宠溺。
“既然不是等我,那我可回了,你自己继续对弈吧。”
云止听着,明知道宫宸戋说的是反话,却好似当了真。话落,一个转身便走,一路回来倒是有些累了。
宫宸戋并未追,在云止离开后,目光落向对面的封亦修,眸色不辨。
封亦修望着云止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一幕,封亦修看得清清楚楚,她与宫宸戋,他们两人之间……
木屋内,风浊对于突然进来的影卫,诧异不已。而待看清影卫扶着的人时,更是诧异,猛然站起身来。
当年,东清国先帝与左相对付天山一脉,乂王也曾来过。并且,乂王还从中劝谏与阻拦东清国先帝。他曾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你们……”
影卫不回话,扶着乂王便入后堂,将乂王安置在床榻之上。
风浊跟进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乂王。他与当年相比,老了许多,可毕竟已二十多年了。
云止紧接着到来,挥手让影卫都出去,对着满脸疑惑的风浊唤了一声,“父亲。”
“浅儿,你可算回来了。这一段日子,你都去哪了?还有这……”
说话间,风浊望向床榻上的乂王,那未完的疑惑指的当然便是他。
云止一一解释作答,去到床沿落座,为乂王把脉。
“你说,你去了一趟南灵国?乂王他,他将功力全都传给了你?他错将你当成了他的儿子?”风浊脱口反问。
云止点头,已为乂王把了一番脉,将乂王的手臂放入锦被下,再紧接着道,“父亲,风叔叔去哪了?女儿这就开一副药方,还想麻烦风叔叔去采一些药回来。”
“他刚刚出去,你没有看到他吗?我这就去将他找回来。”风浊说着,迈步出去。
厨房中准备午饭的风絮听到声音出来,恰与出房间的风浊撞了个正着,问道,“浊,我刚刚好像听到声音,是不是浅儿她回来了?”
风浊点头,将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再出去找风逸。
·
与此同时,天山入口处的外面,一大批侍卫来回徘徊,“大人,进不去这怎么办?”
“回去复命。”带头之人沉默了许久后,咬了咬牙,毅然转身离去。虽然,心中很不甘心,可却又根本无计可施,根本进不去。
另一批人马,在入口处再三逗留了一阵后,同样离去。
·
天山内,重建的木屋不止一间,将昏迷不醒的乂王重新安顿好、喂了药后,云止返回竹屋,留东玄绪与小鱼儿呆在一起。
宫宸戋同样返回,与云止一前一后。
封亦修自然便留在了天山。云止并不担心他逃出去,但还是留了影卫看守。
封 亦修至今也还未知事情的全部,不知南临风为何要杀他,不知他与太后荆雪懿之间的母子关系,独自一个人在天山山脚下徘徊。脑海中,全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画 面。说不出到底是何种感觉,可就是不舒服,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不喜欢那一个人看宫宸戋的眼神,不喜欢……衣袖下的手,不知不觉紧握起来。一时间,封亦 修止不住的皱眉,一皱再皱。
·
云止连续几天赶路,身体难免有些疲惫,回竹屋后便睡下了。
宫宸戋推门而进,一眼看到床榻上已然安睡的云止,声音不觉便放轻下来,不想打扰了她,安安静静的在床沿落座。
天际的太阳,渐渐西斜,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倾泻而进。
光线中,宫宸戋凝望着那一张安睡的容颜,神情专注。片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上那一张有些魂牵梦萦的脸,那一个搅乱他心的人。良久,似有似无的轻轻一叹,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他将她留在这里,便是不想她再出去,不想她有任何危险。任何事,他都会处理好……
·
东清国,面对西楚国一直不停的进攻,东方卜有些疲于应对。每一步,即便他再怎么精心算计,甚至是出其不意,可都好像掉入他人准备的圈套一般,对方对他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而此时此刻,他当然知道,是宫宸戋在背后相助西楚国……
再这样继续下去,东清国恐怕是……
“皇上,这是前线刚刚传回来的八百里急报。”忽然,有侍卫进殿禀告。
端坐龙椅之上东方卜一手扶着额,手忖抵着龙椅的把手闭目养憩。听到声音,疲惫的睁眼望去,“念。”
侍卫得令,立即大声念读起来。那应声,为本就已经沉闷的东清国再笼罩上了一层紧张。
另一边,南灵国,前去追杀的侍卫无功而返,“皇上,属下等无能。”
“情况如何?”南临风坐在桌前,边批奏折边问。
“人已返回天山,属下等……进不去。”侍卫屈膝而跪,低垂着头禀报道。
南临风听着,有些意料之中。只是,难道真要按照那一个人的话来做?可是,若不如此,封亦修的身世公之于众,南灵国的脸面何在?
想到此,南临风止不住皱眉,后悔早该在当日便杀了封亦修的。
慈宁宫那边,前去营救与追杀的侍卫同样无功而返,“太后,属下等无能,没能救回封大将军,也没能杀了云止。”
“人已进入天山?”荆雪懿疲惫的问道。
侍卫跪在下方,点了点头,“天山入口处的阵法,属下等实在是没办法破,进不去。”
“皇上那边的人呢?”荆雪懿当然知道南临风派了人追杀,问道。
“皇上的人也已经回来,同属下等一样。”
“下去吧。”
“谢太后。”侍卫谢恩,起身离去。
荆雪懿重新闭上双眼,累的不仅是身,还有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一日,南临风为了救她,亲自带人追到了边境。可是,他担心她是一回事,心中依然还是恨着她。她真的好累好累。
许久,荆雪懿站起身来,“摆架!”
御书房中,南临风挥手,让侍卫退下。心中,片刻的时间,已有决定。
荆 雪懿到来,踏入御书房中,命太监合上身后的房门。她知道云止说到做到,若不按着她的话来做,封亦修定然一死,封亦修的身世定然公之于众,“皇上,哀家愿意 一死来掩盖这一切,只希望能答应哀家,救修儿回来,放他一命。”一刹那,只有南临风与荆雪懿两个人的御书房,荆雪懿毅然屈膝而跪……
☆、一妻两用 第十五章 表白
天山山脚下。
宫宸戋的离去,让东玄绪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鱼儿蹲在东玄绪身旁,一边不怕冷的玩雪,一边好奇地问道,“绪哥哥,那一个人是谁?”说话间,用小手指了指前方那一抹湛蓝色锦衣之人。
东玄绪顺着小鱼儿所指的那一方向望去,回道,“他是南灵国的大将军。”
“什么是大将军?”小鱼儿不懂,挠着头好奇的再问。
“大将军就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人。”
东玄绪自小在皇宫长大,耳犊目染自也了解那么一些,似个小大人般有板有眼的回道。
小鱼儿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绪哥哥,那他是不是很厉害很厉害?比少主还要厉害?”
东玄绪轻轻的摇头,有些闷闷不乐的回道,“舅舅更厉害些。”
“那少主是不是也统领千军万马?”小鱼儿闻言,立即兴奋得追着问道,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东玄绪不再说话,埋头玩雪。半响,小声开口道,“我晚上可以……可以留在这里不走吗?我不想回去。”
这里的‘回去’,东玄绪指的是竹屋。
他不想与宫宸戋在一起。每每与宫宸戋在一起,他都会觉得很害怕。
“绪哥哥是要留下来,与小鱼儿一起睡吗?好欸,小鱼儿这就去告诉叔叔。”小鱼儿闻言,顿时欣喜,立即蹦跳了起来,就跑向不远处的木屋。
封亦修远远看到两个孩子,思量了一下后,缓步向着东玄绪与小鱼儿所在走去。
东玄绪看着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抹衣摆,再顺着衣摆一路往上望去。片刻,低垂下头,继续有一下无一下的把玩地上未融化的白雪。
“你就是东清国的九皇子——东玄绪?”封亦修站定脚步,低头问道。
东玄绪不回答。封亦修看着,蹲下身来。面前的这个孩子,眉宇间与宫宸戋竟有着两三分相似。
东玄绪并不想与封亦修说话,见封亦修蹲下来,立即起身便要走。
“你讨厌宫宸戋?”封亦修倏的道。
已然站起身的东玄绪,顿时脚步停下,抿着唇望向面前开口问自己的封亦修。
对 于东清国皇陵的那一场滴血验亲,封亦修或多或少也都听说了那么一点。此刻,越看东玄绪越觉得东玄绪就是宫宸戋的儿子。不然,不可能长得如此之像,而东玄绪 对宫宸戋所表现出来的害怕,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刻,封亦修心中只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一切。
“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封亦修再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东玄绪绷着一张小脸反问。回来的一路上,虽同坐一辆马车,可互相之间却并没有说过什么话,东玄绪只知道云止抓封亦修回来,是为了威胁南灵国的皇帝与太后。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不曾与小孩子有过什么接触,封亦修用询问士兵般的冷硬语气道。
东玄绪听着,才不吃这一套,直接转身就走。今天晚上,他想要留在这里。并且,不止是今天晚上,从今往后他都不要回竹屋,不要与宫宸戋在一起,不要……想去看看小鱼儿说得怎么样了?想要知道风浊与风絮都答应了没有?
封亦修微微一怔……
·
安静的竹屋内,阳光静静洒落的房间之中。
云止难得的好眠,唇角于睡梦中不知不觉轻扬起来,似梦到了什么。
宫宸戋看着,为云止拢了拢身上的锦被,起身出去。
睡梦中的云止对这一切浑然未觉。
时间悄然流逝。
夕阳西下,好好睡了一觉的云止悠悠转醒,睁开眼来。
宫宸戋坐在一楼的大厅内饮茶。派出去的人,至今也还未查到那一个名叫‘叄А娜松矸荨
云 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开门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她很肯定,荆雪懿为了封亦修的安危,一定会去求南临风出手的。而南临风为了南 灵国的面子,再加上亲生母亲荆雪懿的恳求,一定会与西楚国合作,一起对付东清国。到时候,她再请得北堂国的琳琅助一臂之力,那东清国那边相信很快就……
宫宸戋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望去,薄唇轻启,端得是不容抗拒的命令,“过来。”
云止微抿了抿唇,从几何时开始,他对她说话都这般命令的口吻了?
“为何出去?”看着走近的云止,宫宸戋直接问道。
“这可就要问夫君你了。”
云止闻言,走过去的方向忽然一侧,故意绕过宫宸戋,去到宫宸戋对面落座,回道。
“为夫让你出去的?”不满意云止故意坐那么远,宫宸戋语气不变道。她可知,知道她受伤的消息时,他有多担心她?
“不是。”云止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不知夫人刚才之话何意?”说话间,宫宸戋端起手旁的那一茶盏,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
“夫君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在这里与我装不知?”云止听着,慢慢的、明显的一点点皱起眉来,一副似恼非恼的样子。随即,沉下脸紧接着道,“连区区一个人都保护不好,让她被昔日的……人挟持,带了出去,最后,倒反过来怪我……”
“夫人这是在责怪为夫没有保护好夫人?”
“你说呢?”云止的语气亦不变,面色低沉而又肃然,让他这般质问她。
宫宸戋看着,半响,有些无奈的道,“过来。”
“不,你过来。”
云止一动不动,才不听宫宸戋的话过去。
宫宸戋听着看着,略微皱了皱眉,不过短短时间不见,她倒是……“真不过来?”
“倒是有些饿了。”答非所问,云止说着,一脸平静的站起身来,就转身向着竹屋外走去。将封亦修留在风浊与风絮那里,虽有留下影卫看守,可还是有些不放心。或许,仍然应该将封亦修给囚禁起来才好,以防万一。
“为夫也饿了。”
一只手,忽然自云止后方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将云止整个人往后一带。
云止踉跄了一下,撞入宫宸戋的怀中,“你……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说,想为夫了。”宫宸戋一手紧紧搂着云止的腰身,将云止整个人困在自己怀中,低垂下头道。
“一点也不曾想过。夫君,你这是要我说谎吗?”
云止作势挣扎了一下后,便任由宫宸戋搂着。对于宫宸戋的话,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回道。
宫宸戋的面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下一刻,也不辨云止说的是真是假,宫宸戋威胁道,“再说一遍。”
“夫君,你是要我‘说实话’,还是要我‘说谎话’?”云止强压住心底那一抹笑,面上是一层不变的正经之色,认真问道。
“你……”宫宸戋再一皱眉,下一刻,突的亲吻了上去。
云止不料,想要闪躲时已来不及,而本能张嘴的那一声惊呼却不想恰给了宫宸戋一个可乘之机……
夕阳西下,阳光斜洒进竹屋,将两个人的身影与地上一道拖延开去,密不可分。
许久,宫宸戋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云止,追着再问,“可想了?”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胸口略微喘息,唇畔微红,面色亦微红。只是,徒然不知那面色是气喘的,还是羞的?他这不是废话麽?他离开,她自然想念他,但口中却依然不说。
宫宸戋一手揽着云止腰身,一手抚摸上云止的手腕,“为夫送你的那一只镯子呢?”
云止闻言,立即就想到了叄退哪且恢伙碜印6肜矗逢Фㄊ侵懒耍蝗淮丝滩换嵬蝗挥写艘晃省
想到此,云止忽的恍然明了,他难道是……吃醋?
所以,她刚刚回来时,他一副淡淡之色,故意说‘不是在等她’。眼下,更是一副质问之态。
“倒是从未见你带过,丢了?”
久久等不到云止回答,宫宸戋低头再问,手继续抚摸云止手腕。
他送她的东西,她又怎么会丢?云止抬头望去,对上宫宸戋的眼睛道,“岂会,就放在房间中。”
“没有什么要与为夫说的?”
宫宸戋倒是未留意到,随即,话题突的一转。语气中,似随口问道。
“想要我说什么?”云止故作不知,一脸疑惑之色。
宫宸戋看着,眉宇再度轻皱起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那边看看。若你不想过去,等我回来再给你弄晚饭。”心中有些放心不下风浊风絮那边,云止说着,后退一步,从宫宸戋怀中退出来,便要马上前去看看。
宫宸戋抚摸云止手腕的手,霎时,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先回答了为夫刚才的问题才准走。”
云止当然知道宫宸戋说的是什么问题,倒是不曾想面前这个男子也有那‘孩子般’固执的时候。下一刻,微一抿唇,忽的,云止踮起脚尖,出其不意而又毫无征兆的轻吻上宫宸戋的侧脸。两个轻若无声的字,在撤离开的那一刻吐出,而人在音落那一刻已出了竹屋。
速度之快,所有的一切前后加起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一眼望去,但见,夕阳西下的天地间,竹屋外,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离去,衣袂飘飘。
宫宸戋有些不料,倒是呆怔了一下。随即,伸手触上被云止轻吻过的地方,望向云止离去的背影,耳边还清晰缭绕着她刚才所说的那两个字。片刻,也出了竹屋,但却是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叄В克降资撬课嗡乖趺匆驳鞑椴怀鏊纳硎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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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与天山相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